异族将军偏要嫁我为妻——山河不倦

作者:山河不倦  录入:05-24

  “听闻军师才智无双,今日一见,这张脸倒是惊人,怪不得能迷倒将军。”
  他在军营里不是白逛的,听了不少小道消息,其中就有关于燕暮寒和祝珩的禁断之事。
  一个跳梁小丑罢了,王上把人放过来,只不过是为了搪塞部族。
  祝珩懒得搭理他,默然地吃着烤肉。
  西里塔被拂了面子,表情鄙夷:“放肆,本督军为王廷使者,祝长安你莫不是仗着勾引了将军,就作威作福,对王上不敬!”
  好大一顶帽子扣了过来,祝珩愣了下,不是害怕,而是觉得这督军蠢钝。
  北域中人莫不是都直来直去?
  他按住了要发作的燕暮寒,低低地咳了两声:“大人这是何意,我与将军之间清清白白。”
  他柔柔弱弱地靠进了燕暮寒怀里。
  “我们只是比普通的将军和军师感情好了些。”祝珩仰起头,“将军说是不是?”
  刚刚还夸我好客,现在就跟我划清界限了。
  燕暮寒掩下了心里的不满,将刀往西里塔肩上一压,冷声道:“本将军敬你是王廷派来的人,但军师身体不好,你再辱他清白,惹他动气,我定对你不客气。”
  言罢,他打横抱起祝珩离开了。
  西里塔若有所思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脸上的鄙夷和惊惧都收敛起来,他招了招手,冲身旁侍奉的人低声吩咐道:“去查祝长安,将他的所有事情都挖出来,尤其要查清楚他和燕暮寒之间的渊源。”
  那厢进了营帐,祝珩立马挣扎着从燕暮寒怀里跳下来:“你怎么能这样抱我?”
  他这个夫君被夫人抱着回营帐,也太没有面子了。
  “军师身体不好,我将你抱回来不对吗?”燕暮寒嗤了声,“我们是清清白白的关系,军师莫要多想。”
  祝珩被噎住,解释道:“那督军杀又杀不得,咬死了不承认,给他找找不痛快。”
  燕暮寒当然知道,只不过西里塔痛不痛快不清楚,他听见祝珩那样说,心里委实是不痛快的。
  “就算承认了,他也拿你我没办法。”
  祝珩笑着摇摇头:“麻烦多,就是要让他知道你我有私情,但又抓不到证据。”
  燕暮寒在他身旁坐下,嫌太远了,又黏糊着抱着他的腰:“为什么?”
  “西十一部不会选个废物送过来,要引他露出马脚。”祝珩拍拍他的脑袋,“且等着吧,看看他想做什么。”
  等了几日都风平浪静,没等到西里塔作妖,但等来了暗卫的信。
  上一封信是祝子熹写的,其中只提了他和楚戎去了睢阳城。
  这封信是暗卫传来的,将祝子熹所做之事与南秦变故细细道来。
  “睢阳一役被翻上来了。”祝珩放下信,轻叹一声。
  燕暮寒抬眼看过去,抚了抚他紧蹙的眉心:“是好事还是坏事?”
  “睢阳一役中,祝泽安身死,祝家军群龙无首,当年此案轰动南秦,以楚氏被灭门结案。”
  祝珩握住他的指尖,摩挲着指腹上的茧子:“此案一出,南秦必乱。”
  燕暮寒想收回手,他很在意祝珩的看法,不愿将粗糙的掌心和残缺的尾指袒露出来:“那便是好事了。”
  哪里有那么简单。
  祝珩没有细说,握住了他的手腕:“我之前就想问你了,为什么不愿让我碰你的手?”
  每次牵一下手就要躲,很不乖。
  燕暮寒虽然容易害羞,但很乐意与他肌肤相亲,牵手理应是他喜欢的事才对。
  祝珩百思不得其解,遂直接问了出来。
  “我没有,我只是——”
  祝珩打断他的话,目光微沉:“别想骗人,我看得出来。”
  燕暮寒默默低下头,像是做了错事,半晌,将掌心摊开,语调晦涩:“是不是很难看?”
 
 
第55章 吵架
  “丑?”
  祝珩微怔,下意识打量起燕暮寒的手。
  这是一双典型的武将之手,因为燕暮寒擅使弓箭和弯刀,掌心和手指上都有厚薄不一的茧子,看着就十分明显,摸上去的感觉更重。
  祝珩虽是读书人,但从小跟着祝子熹学习骑术,也知有茧子是正常情况,何况他读书执笔也在指尖磨出了一层薄茧。
  他不明白燕暮寒的意思。
  “我的手很难看,不软。”燕暮寒拉过他的手,摊开细腻柔润的掌心,他想说配不上祝珩,但又怕祝珩动怒,嗫嚅道,“茧子很硬,牵手,会让长安疼。”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祝珩却觉得这句话有失偏颇,燕暮寒不用流泪,只是平铺直述心中所想,他就会心软得一塌糊涂。
  当然,狼崽子变成小石榴的时候,要哭不哭却被逼出眼泪的模样也让他很喜欢。
  祝珩反手握住燕暮寒的手,掌心相贴:“不丑。”
  他一直知道燕暮寒在他面前缺乏自信,也一直在想办法纠正这种想法,但他属实没有想到,燕暮寒一个舞刀弄箭的武将会在意这种小事。
  粗犷的性情之下,藏着滚烫炽热的爱意,被爱意包裹住的,是一颗敏感至极的心。
  祝珩攥紧了燕暮寒的手,好似要通过这个动作,攥住那颗藏匿在深处的心,好好地哄一哄,好让这颗比想象中更脆弱的心不要胡思乱想。
  “我并不觉得难看。”祝珩摩挲着他的指尖,从指根捋到指尖,每一寸都摸遍了,“能拉得开千钧弓,握得住夺命刀,还能为我遮风挡雨,我很……喜欢。”
  他思索了许久,对燕暮寒而言,再多的溢美之词或许都比不过他口中说出的“喜欢”二字。
  他的狼崽子面对他时怯懦又自卑,但也唯有他的偏爱能令燕暮寒改变想法。
  燕暮寒呼吸急促,心口泛起甜蜜的情绪:“长安所言当真?”
  十指相扣,祝珩欺身逼近,蹭了蹭他的鼻尖,过近的距离让彼此眼中的对方清晰可见:“自然是真的,除了遮风挡雨,这双手还能帮我拎书,为我盛汤烤肉。”
  突然,他话锋一转,低声道:“能抱住我的腰,搭着我的肩膀,在我的背上留下零星的痕迹,不过我最喜欢你抱住自己的腿,对我展露所有……”
  气氛一下子变得不正经起来。
  燕暮寒嘴角抽搐,从感动到红着眼,变成羞臊得红了脸,话都说不利索了。
  “怎么,怎么好这样说。”
  “有什么不好的?”比起怯懦自卑,祝珩更喜欢他羞恼的表情,“夫妻之间说点闺房秘事是很正常的,这些时日里只能看不能吃,我都对小石榴生出了相思之苦。”
  祝珩将人抵在桌上,圈着他的腰,贴着他的胸膛,意有所指地蹭了蹭:“石榴籽长好了吗?”
  第一次吃石榴没有经验,下嘴太重咬破了石榴籽,祝珩一直很在意,想帮忙施肥,照料脆弱的植株,结果被拒绝了。
  不仅拒绝,燕暮寒还不让他碰石榴籽了。
  体贴的相公等了几日,羞涩的娘子还没有恢复正常,他只好来问一问了。
  祝珩问的很巧妙,撒娇一般贴着燕暮寒的颈窝,呼出的热气激得脖子上浮起一片细小的疙瘩。
  “让我看看?”
  一个“不”字还没说出口,唇就堵了上来,一触即离。
  祝珩挑着眉眼,笑意盈盈:“嗯?”
  “不——”
  又是一个亲吻,带着响声,吧唧一口。
  燕暮寒又欢喜又羞臊,态度逐渐软化下来,半推半就地任他检查石榴果实这些天的生长情况。
  “似乎长大了些。”
  护心甲上带着一层薄绒,解开之后,凉风灌进来,刺激得石榴果实抽枝发芽,挺立生长。
  燕暮寒撑着身后的桌案,纷杂的军报被拂到地面上,他撑着桌子,和祝珩一起检查石榴籽的生长,种植新的草莓,将延塔雪山上开辟出来的花园打理得漂漂亮亮。
  劳作到月上中天,两人才去休息。
  西里塔在大军中住下了,除了第一日和祝珩起冲突,平时他随同将士们同吃同住,并没有表现出不快。
  他没有作妖,燕暮寒也找不出差错,只能任他住下,嘱咐人盯着他。
  还是按照计划行事,大军扫除边疆作乱的番邦小国后,便去邻近的部族逛上一圈,仗着人多势众,拿了不少好东西。
  东二十四部被坑,西里塔本不欲理,但东西部目前休战,他只能做做样子问了两句。
  祝珩一脸无辜,从怀里拿出一个折子:“烧秽夜宴,各部为替王上分忧,都允诺了粮草银钱,犒赏大军。”
  他打开那折子,一条条指着西里塔看,延吉部送来的雪地春泥排在最上面,下面都是各部族的允诺。
  “这可是各部族的部主为王上分忧解难的心意,督军大人横加阻挠,莫不是想破坏各部族与王廷的关系?”
  西里塔捏紧了拳头,挤出一丝笑:“自然不是,此番是我冒昧了。”
  年前烧秽的承诺被当成了借口,好一个军师。
  无视部主使的眼色,西里塔转身离开。
  燕暮寒颇有些遗憾地收了佩刀:“军师真是料事如神。”
  前两日行军途中,他无意中提起烧秽宴席上发生的事情,祝珩听过后便命人准备笔墨。
  其他部族的许诺不甚清楚,除了延吉部的雪地春泥,都是祝珩编出来的。
  穆尔坎纳闷:“万一西里塔发现那折子上的记录不实怎么办?”
  他当时在宴席上,各部族许诺要送给大军的东西错乱复杂。
  “你们不是说了吗,那西里塔并未出现在烧秽宴席上。”祝珩收起折子,一脸游刃有余,“他不是真心要出头,咱们随便诓一诓,他也就借坡下驴了。”
  论起揣度人心,没人能比得过皇室之人。
  穆尔坎心服口服,心里活络起来:“按照现在的行军速度,下个月就能到穆离部,我娘亲……”
  祝珩给了他一个胸有成竹的眼神:“放心吧,我已有对策。”
  大军一路行进,不仅扫除了北域边境的祸乱,还从各部族里搜刮了不少好东西,将士们各个欢欣鼓舞,对燕暮寒愈发忠心。
  能带着他们加官进爵打胜仗的将军,不跟随的才是傻子。
  祝珩将一切看在眼里,出征明面上是代王上敲打各部族,实际上则是为了帮燕暮寒立威。
  目的已经达到,也是时候考虑下一步的谋划了。
  接回穆尔坎的娘亲,就是接下来要做的第一件事。
  在大军距离穆离部还有二十里的时候,两匹马悄悄脱离队伍,先进了城。
  进城后先找了客栈住下,祝珩横了眼闷闷不乐的人,笑道:“打乱我的计划,我还没说什么,你倒先生起气来了。”
  “你想瞒着我先来穆离部不说,竟然还要带上塔木!”燕暮寒委屈,“我哪里比不上他?”
  都说了是瞒着你,当然不能带上你。
  燕暮寒很少闹脾气,祝珩颇感兴趣地打量了一番,看得人耐不住了才开口:“你得坐镇大军,身为大军统领,擅离职守,若我是君主,定然要革了你的职。”
  这种满脑子都是他的人,不该带兵打仗,养在宫中才好。
  燕暮寒被说的有几分心虚,他确实很黏祝珩,以前是怕人跑了,现在是怕人出事。
  总之相思成灾,不愿分离。
  “我已经安排好了人,只有二十里,半个时辰就能到,军中不会出事。”
  祝珩自然知道他作了部署,但这种口子不能开,故作严肃道:“那若是西里塔趁机发难,向王上参你治军无术,你又待如何?”

  王上虽然不会动燕暮寒,但作为君主,自然不愿意臣子任性妄为,难以控制。
  祝珩考虑事情是站在帝王的角度上,若他处于王上的位置,等焦头烂额的局势一变,就要拿燕暮寒开刀。
  “以后不能如此任性,让人抓了错处去。”
  燕暮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转身离开房间。
  祝珩愣住了。
  有了很亲密的联系之后,加上他刻意放纵,燕暮寒被养出了一些小性子,对待他也不像以往那般小心翼翼。
  这是好事,祝珩一直以此为荣,如今看来,好似把狼崽子养得恃宠而骄了。
  竟然一言不发就跑了,日后还不得离家出走?
  祝珩又气又好笑,缓了一会儿冷静下来,正准备出去找人,房门就被推开了,燕暮寒带着伙计回来。
  “放在那里吧。”
  伙计们把浴桶搬进房间,笑得一团和气:“那小的先退下了,公子有事再知会。”
  房门关上,房间里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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