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太医求生指南(穿越)——弃脂焚椒

作者:弃脂焚椒  录入:05-31

  『多管闲事,怎么?终于知道谢不逢没有什么用处,改来巴结二皇子了?』
  『该死。』
  他的眼里满是怨毒与恨意。
  如果文清辞不横插一脚的话,自己或许能将这件事糊弄过去。
  谢观止不懂药材,只能分辨出变质明显的那些。
  届时自己只说药材部分变质,自己也是被商人坑害就好。
  但如今,当世神医斩钉截铁地说药材全是过期、有问题的,谢观止当然会选择信他。
  斜倚着船舱站在一边的谢不逢,忽然将视线落了过来。
  ……该死?
  琥珀色的眼瞳如刀,划向那人的脖颈。
  末了,缓缓闭上眼眸,笑了一下。
  最后,谢观止还是将这件事强压了下去。
  他凌晨便派人按照文清辞新给的方子,离开运河去沿途城镇重新买药。
  而他的手下们更是发现——文清辞之前的话并不是在开玩笑,他就像自己说的那样,一直待在存药的小船上,将买来的药材一个个检查了过去,并盯着它们入库,再按照药方分别包捆在一起 。
  这一日小船上的人,各个紧绷着神经。
  直到一声尖叫,打破船上的宁静。
  “出事了,出事了——”
  负责搬药的随从,跌跌撞撞地跑到船舱前,大声说道:“有人畏罪跳河了!”
  接着就见船工用长杆将那人的尸体从运河里捞了出来。
  同在船上的二皇子一眼认出——眼前这个,就是买来过期药材,跪地求饶的人……
  出巡时出了这档子事,实在是有些触霉头。
  他飞快吩咐道:“用草席包上,先送上岸去,注意动静,此事绝不可透到陛下耳边。”少年脸上满是厌恶。
  “是,殿下。”手下连忙应道。
  就在这混乱间,谢观止看到——那具尸体的后颈处似乎暗紫一片。
  他似乎是被人打晕,再丢下船去的。
  思及此,二皇子的背后不由一寒,接着下意识抿紧了唇。
  今日事态特殊,无法彻查此事。
  谢观止表面上只能当做它只是一场简单的意外处理。
  可心却在此刻紧紧地纠在了一起。
  这位习惯了高高在上的皇子,现下竟然生出自己只是一个猎物的错觉。
  恍惚间似乎有双一眼睛,一直在注视着这里的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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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停船。
  随行纤夫也停在岸边休整。
  一艘药船自河中央行至岸边。
  船舱里载满了检查、分装完毕的药物。
  “过来几个人领药……”二皇子身边的侍从下船后大声说道,“快点分下去,今晚便煎了!”
  “是,大人!”领头的纤夫连忙走上前去,带人开始分发药物。
  拉了一日的纤,人早已经精疲力竭,就连走路都没了力气。
  他拿药的动作显得格外沉重。
  侍从环视一周,忽然将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一个角落,接着皱眉。
  “那几个人是什么情况?”他问,
  殷川大运河的河滩满是碎石和泥污。
  岸边一处躺了好几个纤夫,他们的身下,只垫着一张薄薄的粗布床单。
  几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要不是隔一阵子便突然咳嗽几声的话,他还以为这些都是尸体。
  “哦……他们不小心摔倒,呛水了,”领头的纤夫抬起眼皮看了那边一眼说,“今晚过了,就会将他们送回家去,改明日再换别人来。”他的脸上写满了麻木。
  话音刚落下,忽然有人问:“送回家中,然后呢?”
  那人的声线清润、柔和,与此地的景致格格不入。
  纤夫想都没多想,直接回答道:“在家躺两天,运气好的话,自然就好了。运气不好的话,死了也说不定。”他说话的时候,语气没有丝毫起伏。
  治病,当然是没得治的。
  说难听一点,回家就是等死、看运气而已。
  听到这里,船上的人不由微微蹙眉。
  躺在地上的纤夫,艰难地呻吟了一声。
  他颤抖着手想要将身下的床单扯来盖在身上,可是手臂却不住地颤抖,什么东西都拿不起来。
  殷川大运河的这段河水里混满了泥浆,临岸处尤甚。
  纤夫们背着绳索,在水中列队艰难前行。
  在倒下之后,身边的人担心自己被后面的人踩踏,也不敢轻易去扶。
  于是那些精疲力竭的纤夫,就只能靠自己的力量,挣扎着从队伍里滚出去,再凭最后几分力气,强撑着站起身,向岸边而去。
  无论是胃里还是肺里,都进了不少的脏水。
  ……或许能躺在这里被送回家的,已经是其中运气不错的人了。
  “文大人?!”
  二皇子的随从惊呼一声,还没等他过去拦,身着月白色长袍的太医,便已从船上走了下来。
  紧随其后,谢不逢也下船了。
  “您千万当心,这地上全都是泥……”说着,那位侍从便伸手想去扶文清辞。
  “不必。”太医摆手拒绝。
  殷川大运河岸边的泥浆,顷刻间便飞溅上了文清辞的衣摆。
  可是略有些洁癖的他,今天却连眉毛都没有多皱一下。
  文清辞像是没有看到周遭环境一样,踩着满地的污泥,走到了躺在地上的纤夫身边。
  文清辞看了他一眼,转身对跟着自己一道从船上下来的人说:“先扶他们起来,找一个干净的地方放下来。”
  “是……”衣着光鲜的侍从,不情不愿地将人抬起,放在了岸边的青石上。
  他们不懂文清辞这一次又要做什么。
  但这一次,心中的疑惑,并没有维持太久。
  他们刚将人放下,文清辞也跟着走了过来。
  接着,意料之外的一幕发生了……
  一身月白的太医像是没有看到这些纤夫身上沾的污泥一般。
  他直接伸出手指,轻轻地抵在了对方的腕上。
  ……文清辞这是在给那纤夫诊脉?
  眼前这一幕,令跟他一起过来的侍从,全都愣在了这里。
  太殊宫里的人,谁没有听过“文清辞”这三个字?
  所有人都知道,他很受皇帝器重,日常的工作,就是给九五至尊诊脉、看病。
  甚至于文清辞除了“太医”以外,早已经是正三品的翰林了——这可是高官中的高官!
  然而今天。
  他竟然给这群纤夫看病?!
  跟在文清辞背后的人,不由重重地眨了眨眼,以确定自己眼前这一幕到底是不是幻觉。
  虽然侍从们已经将人放在了大青石上,但是诊脉的时候,文清辞还是无法避免地俯下了身。
  原本一尘不染的月白色上衣,现在也处处沾满了泥污。
  可这非但没有使他狼狈,反倒更衬得文清辞眉间那颗朱砂耀眼夺目。
  ……他就像从天上走下来的人似的。
  这一幕,全落在了谢不逢的眼中。
  恍惚间少年竟觉得……就连殷川大运河不休不歇的波浪,都随着文清辞的动作一道和缓了一些。
  太医并没有因为他病人身份的低微,而产生分毫懈怠。
  文清辞仔细整过脉后,从药箱里取出一个木质听筒,放在了病人的胸肺处——这是他自制的听诊器。
  仔细听了一会,他终于把手中的东西重新放回了药箱,接着飞快地写起了药方。
  从始至终,文清辞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那些纤夫虽然还不清楚他具体的身份,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看出文清辞的意图。
  “咳咳……这位太医大人,”其中一个状态稍微好一点的纤夫努力发出声音,“不,咳咳……不必这么麻烦了。”
  听到这里,文清辞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为何?”
  他不由抿紧了唇,脸上惯有的微笑,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不见。

  纤夫们虽然不懂什么“医术”和“急救”,但却有经年累月留下来的常识与经验。
  这些纤夫上岸之后,同伴立刻将他们肺部的大部分水挤压了出去。
  这年代无法做外科手术,但是文清辞开的药都是清肺和防感染的,只要好好吃,也不必像他们说的那样只能等死。
  听了文清辞的问题,刚才说话的纤夫不由笑了几声,接着略带无奈地一边咳嗽一边说:“咳咳……咳,这药方你写了,我,我们也买不起啊。”
  文清辞握笔的那只手随之一顿。
  他穿书之后,身边的人都是达官显贵。
  以至于文清辞差点忘记,这个年代的大部分人,都是看不起病、吃不起药的。
  “没有关系,”文清辞重新提起笔,他淡淡地笑了一下说,“我再写几个医馆的名字,你们凭着方子,直接去取药便可。”
  ——他将神医谷下的几个药馆名字写了上去。
  原主当初研究水疫的时候,也是这么做的。
  文清辞的话,不止让这几个躺在石头上的纤夫愣住了,甚至周围所有人都将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这里瞬间鸦雀无声。
  “好了,去我写的地方取药便好……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也是如此。”文清辞将手里的药方,交到了那个领头的纤夫手中。
  方才满脸麻木的纤夫,在接过药方的那一刻,手竟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草民谢太医大恩大德!”说完这句,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直到膝盖被地上的石子划痛,他才敢确定眼前这一切不是做梦。
  真的有宫里来的太医,给他们这些纤夫看病了!
  ……甚至于他还将药费一道负担。
  想到此处,纤夫立刻磕起了头。
  身为一个现代人,文清辞始终不习惯被人行礼。
  见此情形,他连忙向后半步,叫人将地上的纤夫扶了起来。
  但周围听到文清辞话的人,岂止是这一个。
  眼看着众人都要向他行礼,文清辞连忙再交代了几句,便转身上了船进到了舱里。
  落日余晖尽洒河面。
  那道如神祇降世般的月白身影,就这样融入了暮色之中。
  直到坐入船中,文清辞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进船的那一刻,自己下意识扶住了谢不逢伸来的手。
  “殿下,您的衣服脏了吗?”文清辞蹙眉,略有些抱歉地向少年看去。
  没想谢不逢只是站在原地沉默地注视着他。
  过了几秒,少年忽然问:“你为什么要帮他们?”
  文清辞不由一顿。
  ……身为一名医学生,他没有办法做到见死不救。
  他的心中,从头至尾好像都没有生出过“不救”的选项。
  除此之外文清辞还相信,假如今天站在这里的人是原主的话,他或许也会这么做。
  ——原主留下的厚厚一摞有关水疫的笔记,全是他行医多年经验的总结。
  为了写成笔记,他不知道救了多少普通人。
  同时,也解剖了不少的尸体。
  金色的余晖透过船窗洒向文清辞的身体。
  他眯了眯眼睛,垂眸笑道:“岐黄一道本是平等的,就像生死是平等的一样。”
  “今日我是对他们身上的病症感兴趣,这才帮的他们,与身份没有任何的关系。无论达官显贵,还是贩夫走卒,于我眼中只是一个病人罢了。”
  文清辞的语气,格外坦荡。
  说完便笑着看向了谢不逢 。
  刹那间,谢不逢忽然明白过来一个问题——
  这世上的人,全都搞反了文清辞的因果。
  文清辞治病救人,从不图什么“利”。
  他图的,本就是“治病救人”这件事本身。
  文清辞是谢不逢这辈子遇到的,唯一一个这样“奇怪”的人。
  若是放在几个月前,生活在肃州皇陵的少年,一定会为此而不屑,甚至觉得他愚蠢。
  可是此刻……谢不逢却不由被眼前人吸引。
  就像是深埋于地下的种子,也想冲破土壤的桎梏,努力挣扎着向上,去见一见太阳。
  船只摇晃,轻轻向河中央驶去。
  文清辞忙药材的事,几乎一天都没有阖眼。
  累极的他不由低头咳了几声。
  而谢不逢的心,竟然也随着这几声咳嗽,一道沉了沉。
  冷风透过未关的舱门,吹了进来。
  鬼使神差地,谢不逢向一边走了两步,把殷川大运河上的冷风,全都挡在了自己的背后。
  见状,文清辞下意识抬头,朝谢不逢看了过来。
  运河上的霞光与波光,尽数洒入了文清辞的眸底。
  点亮了那双黑沉的眼瞳。
  同在这一刻……文清辞不久前说的那番话,忽然出现在了谢不逢的脑海之中。
  “喜爱同性并非消遣、娱乐,而是生来有之……”
  文清辞的这句话,就像一段魔咒。
  它一直徘徊在谢不逢的脑海之中。
  可是一向胆大妄为的少年,竟始终不敢去想它。
  直到这一刻,被这双眼睛唤醒。
  一个疯狂又荒谬的念头,突然此他心中生了出来:
  男人和男人,也可以在一起。
  那么……文清辞呢?
  他会与男人在一起吗?
  下一瞬,谢不逢忽然咬紧牙关,将视线移了开来。
  生活在厌弃声中的少年,忍不住想——
  文清辞一心向医,要是他知道自己刚在想什么,定会厌恶自己那一瞬间的肮脏心思。
  “怎么了,殿下?”文清辞看出谢不逢有些不对劲,忍不住出声问道。
  “我没事。”扔出这句话,谢不逢便快步走出船舱,站在了外面。
  冷风吹来,寒凉刺骨,可这不但没有带走少年心中那一瞬间的疯狂。
  甚至叫他忍不住想到……
  方才那一番话,文清辞只说给了自己听。
  而这样的文清辞,也只有自己看到。
 
 
第33章 (加更)
  三日后, 船过险滩 ,河道豁然开阔。
  南巡第一站登诚府到了。
  这里原本就是出了名的鱼米之乡,殷川大运河修成后, 更是发展迅速,一跃成为江南重镇, 为当今圣上的骄傲所在。
  到达当日,皇帝便乘马车,四处巡游起来。
  对运河重镇登诚府的百姓而言, 谢钊临绝对是个做实事的好皇帝。
  卫朝民风开放,这一路上百姓掷花欢呼,将气氛衬得无比热闹。
  皇帝不禁龙颜大悦, 就连头疼的症状, 都有所缓解。
  “…… 陛下您看,我们登诚府的粮食, 就是在这个港口装船运往各地的, ”登诚知府四指并拢,一脸堆笑地朝皇帝介绍着前方的景象,“眼前的这些商船, 就是准备去往雍都的。”
  以翰林身份随行的文清辞, 就站在皇帝身后不远处。
  他也顺着知府所指的方向,朝河道上看了过去。
  殷川大运河宽阔的河道上全是满载的货船。
  入眼一番百舸争流的热闹场景。
  见状, 皇帝颇为欣慰地笑了起来。
  但他身后的文清辞,却忍不住在心底里吐槽……
  自己上辈子生活的小城, 和登诚府的气候很像。
  没吃过猪肉, 也见过猪跑。
  文清辞好歹了解一点水稻的生长周期。
  现在不过是初夏, 距离早稻收割的季节都早, 怎么可能出现这种商船争先恐后运送米稻的场景?
  眼前的一切, 都是这个知府在给皇帝做戏。
  而谢钊临本人,也乐在其中。
  身为皇帝,“好大喜功”这一点在他身上表现得非常明显。
  就在文清辞发呆的功夫,登诚知府的话题,不知怎的就从商船,转到了前几天的事情上。
  “……二皇子不但将南巡之事安排妥帖,甚至还想到了纤夫,给他们分送了药物,”登诚知府语气略为夸张地夸奖道,“这可真是年少有为啊!”
  卫朝上下都知道,二皇子自小受宠,是几个皇子内最有可能被册封太子的。
  因此这个登诚知府也跟风抱起了他的大腿。
  皇帝脸上表情不变:“的确如此……”
  按惯例,皇帝巡游的时候,皇后应时刻随行。
  由于本朝还没有立皇后,皇帝身边的人,便换成了兰妃。
  听到这里,一直没有说话的她也一脸欣慰地笑着点头:“二皇子的确有几分陛下年轻时的风采。”
  皇帝脸上的表情,忽然僵了一瞬。
  要不是文清辞一直在背后默默地观察他,或许也会错过这一刹那的变化。
  “爱妃也这样觉得?”他忽然转身,有些突兀地问。
  兰妃不由一顿,接着忙笑答:“如此细心、体恤下属,可不是有陛下年轻时的样子吗?”
  皇帝眯着眼睛,朝运河上看去,末了缓缓念道:“是有,是有……”
  他的声音略微沙哑,将全部的情绪,都藏在了其中。
  这不是第一次有人说二皇子有皇帝年轻时的风采,但却是兰妃头一回这么说。
  和朝堂上这群人不同。
  兰妃与皇帝,早在他还是肃州王世子的时候,便已经认识了。
  假如兰妃都这样说了,那么是不是证明……谢观止和自己年轻时的样子,真有几分相似?
  想到这里,皇帝忽然头疼起来。
  他伸手用力按了按太阳穴,接着便吞下芙旋花丹转身说:“好了,运河风大,朕头有些疼,去别处歇着吧。”
  闻言,众人连忙称是,并一道向河岸不远处的高台走去。
  转身的那一刻,兰妃不由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并与走在队伍最后方的谢不逢,匆匆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方才那番话,都是少年教她这样说的。
  此前兰妃不懂谢不逢这样做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但在她将这句话说出口后,皇帝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忌惮,似乎令她明白了过来。
  谢不逢在借自己之口,让皇帝与二皇子之间生出间隙。
  兰妃的脚步不由顿了一下。
  ……自己这个儿子,似乎总能摸准皇帝那些不为人知,难以捕捉的负面心思。
  想到这里,她的手心不由冒出了一点冷汗。
  虽是自己亲身的骨肉,但有的时候,兰妃竟然也会害怕谢不逢。
  他那双眼睛,似乎能看穿一切、讥讽万物。
  只有在太医身边,才会像个普通少年……
  登诚府盛产鱼鲜,其中鲥鱼更是一绝,为历朝历代的纳贡之物。
  今日午宴的重头戏就是它。
  文清辞上一世的时候,喜欢研究做菜。
  但鲥鱼处理起来太过麻烦,他也从没有尝试过。
  所以从到登诚府起,他便期待这日的午宴。
  一身浅蓝罗裙的侍女,将秘色瓷盘端了上来。
  登诚府菜重鲜,鱼也是清蒸的。
  唯一特殊之处是,早在上菜之前,便由人用专门的镊子,一根根将鱼刺拔了出来。
  文清辞拿起筷子,还没来得及尝,忽然被皇帝的话所打断。
  殷川大运河修成已有近二十年,期间清过三次淤,转眼就要清第四次了。
  方才皇帝一直在与相关官员说这件事。
  说着说着,不知怎的忽然提起了二皇子。
  “观止,运河清淤一事,你可有想法?”
  宴上所有人都停箸,朝这边看了过来。
  但还没等二皇子回答,皇帝像是这才想起此时还在午宴般笑着摆手说:“算了,宴上暂且先不说这件事,你好好想想,过上一阵子,直接写成小卷给朕看。”
  皇帝的语气里,满是对儿子的期许。
  像是已经将他当做储君看待。
  但桌案下不断轻点的手指,却将他并不平静的心情暴露了出来。
  语毕,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皇帝身上重金属中毒的症状,得到了一定缓解。
  但文清辞的药,治标不治本。
  焦虑与不稳定的情绪,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不知何时就会引爆。
  谢观止的优秀,和众人对他的追捧,无疑加快了这一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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