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太医求生指南(穿越)——弃脂焚椒

作者:弃脂焚椒  录入:05-31

  每一下吸喘,都清清楚楚地落在了文清辞的耳边。
  这一切都令文清辞生出错觉——此刻的自己,是被少年钳住脖颈的猎物。
  ……他不是中毒高烧了吗, 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文清辞不由有些怀疑人生。
  烧了几日的地龙, 还有少年身上的热气,在顷刻间就带走了文清辞身上的寒意。
  他的额间, 甚至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谢不逢身上被军医缝合好的伤口, 就在刚刚因用力而崩开。
  不过片刻,文清辞便嗅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太医立刻皱眉,寻找着少年身上的伤处。
  但他的动作, 却完全被对方限制了起来。
  顾不了那么多, 文清辞只能一点点艰难地抬起左臂,拔下了自己发间的玉簪。
  他打算借此刺向谢不逢手臂上的穴位, 让少年松开手指。
  宽大的衣袖,从谢不逢的身上扫了过去。
  随之而来的, 还有一阵熟悉的苦香。
  就像猜到他要做什么似的, 少年忽然再次抬手。
  谢不逢的手指长而有力, 只用一只手, 就毫不费力地锢住了文清辞的两只手腕。
  文清辞:……!!!
  他下意识想要起身。
  挂在一边的床幔, 也在这个时候散了开来。
  此时他们所处的这座府邸,原属于长原镇的一个富商。
  战争爆发之后,他便第一时间写着妻儿老小逃到了雍都去。
  长原处于两国交界之处,在和平时期贸易非常发达。
  因此这座府邸不但奢华,且受到北狄文化影响,装饰风格很是大胆。
  暗红色的床幔上绣满了花草,点缀着无数琉璃碎片。
  房间里的灯火穿透床幔落了进来,如被碾碎的彩虹伴着晚霞一道落在了文清辞的身上。
  色彩昏暗而又暧昧。
  文清辞的呼吸,都忽然乱了一刻。
  冷静。
  他反复在心中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
  这里随时都有可能有人进来,谢不逢的身体更是不能再耽搁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试着挣脱。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已经昏迷了多日的少年,突然睁开了眼睛。
  空气在这一刻凝结了下来。
  伴随着嗡的一声轻响,文清辞的脑海中只剩下一片空白。
  浅琥珀色的眼瞳,微眯着看向文清辞。
  满含着从战场上带出的杀气,还有几分睡梦间才会露出的脆弱与迷茫。
  文清辞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了起来。
  他下意识想要移开视线,可此时就连目光也如手腕一般被少年狠狠地锢住,无法挣脱。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对方,一动也不动。
  文清的呼吸也乱了。
  谢不逢……他这是醒了吗?
  短暂的震惊与慌乱过后文清辞发现,谢不逢的眼瞳失焦,神色也与方才无异。
  他虽睁开了眼睛,但显然还没有清醒过来。
  文清辞不由松了一口气。
  高烧状态下,人的神志不清,甚至可能会生出幻觉。
  和醉酒没有多大区别。
  一般来说,醒了就会把刚才发生的事通遗忘,或者只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
  ……谢不逢现在应该就处于这样的状态。
  文清辞想要尝试着开口,让处于半梦半醒状态的少年松手。
  可是他刚才启唇,少年的目光突然变得无比幽深。
  下一秒,滚烫、干燥又柔软的触感,就这样袭了上来……
  两人的位置瞬间颠倒。
  文清辞随之瞪大了眼睛。
  等等,他现在生着病,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紧接着,谢不逢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文清辞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透过琉璃碎片溜进来的光,还有暗红的色彩,与文清辞不同以往的、披散着的长发……
  这一切都在混沌间令少年以为,眼前发生的事都是自己的疯狂梦境。
  既是做梦,那便要肆意妄为。
  不同于离别时的小心轻吻。
  这一次谢不逢狠狠地啃咬了上去,攻城略地,夺走了他肺腑中的全部空气。
  接着,缓缓地向下探去。
  ……
  荒唐,实在是太荒唐了。
  文清辞不知道这场混乱持续了多久。
  担心将外面的人引来,文清辞始终紧咬着唇,半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因为缺氧,长泪从他的眼角滑落。砸在了少年的手臂上,然后又顺着肌肉线条向下滑去,融入了米白色的羊毛手绳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雍渡到长原镇一路几乎未停的奔波,本就将他逼上了极限,疲惫感一道一道叠了上来。
  他全凭意志与胸肺间的痛意,这才强撑着没有失去意识。
  谢不逢始终紧紧攥着文清辞的双手。
  直到将要做到最后一步的时候,文清辞终于找到机会,拿一直握在手中的玉簪,朝少年的穴位上刺去。
  ——这是他穿书之后,从神医谷医术里学来的方法。
  谢不逢终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重新安静了下来。
  文清辞不由舒出一口气,颤抖着右手,将松散开来的月白长衫拉了上来。
  宽大的衣袖顺着手臂滑下,片片青紫落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文清辞看了一眼,便像是被烫到一样立刻将目光移开。
  他原本苍白的脸色,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泛起了浅浅的红。
  刚站直身文清辞就不受控制地咳嗽了起来。
  来不及胡思乱想,文清辞转身有些艰难地向房间里看去。
  ——不远处的桌上,放着军医留下的药箱。
  里面有他需要的银针,还有这段时间留下的诊籍。
  文清辞立刻翻出诊籍,细细研究了起来。
  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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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寅时,府邸外传来一阵军号。
  驻守在这里的士兵开始训练。
  不远处的人声,也逐渐嘈杂起来。
  在这个时候,府邸正中央小院紧闭着的那扇门,缓缓被人从里面推了开。
  月白色的身影如一道青雾,不等捕捉便消失在了这里。
  长原镇又下起了雪。
  大雪如被,将一切痕迹都藏在了身下。
  “……文先生,您的脸色实在不好,快快躺下,再休息一会儿。”
  位于城郊的医馆中,神医谷的药仆一脸担忧地将温好的姜茶递了上去。
  接着,他的目光不由落在了文清辞的身上。
  文清辞还没到医馆,便晕倒在了雪地里,不省人事。
  幸亏药仆一直盯着外面,才在第一时间叫他带了回来。
  文清辞刚才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就坐起了身,一副随时打算从这里离开的样子。
  说来文清辞的皮肤虽然一直苍白,但却很少像现在一样连嘴唇没有半点血色。
  看来看去,此时他的脸上,只有那颗鲜红的朱砂痣有几分色彩。
  “咳咳……无妨。”文清辞抬手去接茶。
  药仆这话里满是悔恨:“早知道我就应该跟您一起进去……要是谷主看到您现在的样子,定会难受。”
  这个药仆的年纪比文清辞大十几岁,也算是在神医谷内看着他长大的。
  ……知道文清辞药人体质的他,也无法替对方诊脉开药,只能熬杯姜茶送上。

  “一起进去”这几个字将文清辞吓了一跳。
  他赶忙低头喝姜汤,将异样的表情藏了起来。
  文清辞的动作幅度稍微有一些大,衣袖随着他的动作一道滑了下来,手腕上的那圈青紫,随之刺入了那药仆眼中。
  “这……”对方不由一愣。
  顿了几秒之后,看他的目光突然变得非常复杂。
  意识到这一点后,文清辞立刻将手收了回来,接着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轻轻将姜茶放到一边。
  他笑了一下,缓缓对对面的人说:“谢不逢已醒来,我看今日时间也不早,准备准备,应该回雍都了。”
  哪怕强打着精神,仍能听出他话里没有几分底气,整个人完全是在强撑。
  果然,他话音落下之后又不受控制地咳嗽了起来。
  药仆慌忙将丝帕递了上去,下一秒那上面便印上了刺眼的红。
  ……文清辞,他咳血了?
  药仆的心随之一紧。
  来这里的路上,半程都下着雨。
  两人一前一后骑马而行,他偶尔听到过文清辞压抑不住的咳嗽,却并不知道对方已经严重到了咳血的地步。
  “咳咳……咳,没有关系。”
  和一脸紧张的药仆不一样,文清看都没多看手里的东西一眼。
  直接将丝帕丢到了一旁的炭火中。
  下一秒,火苗自炭盆上窜起,白色的丝帕顷刻间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似乎方才那一幕,也随之不见了一样。
  在来长原镇的路上,文清辞已经在一家与神医谷有关的医馆里备好了药丸与各类药材。
  担心被谢不逢察觉,文清辞并没有施针。
  看完诊籍、把完脉之后,文清辞立刻将合适的药喂给了谢不逢吃。
  谢不逢的发烧还有昏睡不醒,既是因为受伤,也是因为文清辞的血。
  ——发烧是一种人体保护机制。
  残留在谢不逢身体内的来于血液里的物质,在不断吞噬着毒素、与之对抗,这一切的外在表现就是发烧。
  按理来说等这一过程结束,谢不逢就会从昏迷中醒来。
  文清辞喂的药,就是在保护谢不逢的身体脏器的同时,加快这一过程,并保证顺利结束。
  一堆珍奇药材入腹,谢不逢最迟今晚应该就能恢复过来。
  按理来说,身为的药仆他不应该在文清辞面前多言。
  但是看到他现在的样子,那药仆还是忍不住说道:“我知道您着急回去,消除皇帝的疑心,但您现在的身体状态实在不佳,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再做打算吧。要是晕倒在了半路,可就更麻烦了。”
  ……他说得的确在理。
  文清辞停顿片刻,缓缓地点了点头:“等到今晚再做打算。”
  听到这里,那药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将盛放姜汤的小碗端走,将要出门的时候忍不住回过头向文清辞笑了一下说:“您这脾气真是多年不变,还和小的时候一模一样。”
  ……自己的性格和原主一样吗?
  听到这里,文清辞不由一顿。
  文清辞昏睡了一个上午,此时窗外天光大亮。
  战争还没有结束,边城依旧冷清。
  文清辞的耳边还没有静太久,突然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欢呼声,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他忍不住裹上大氅,向着院门处走去。
  ……
  “将军英武!!!”
  “殿下千岁!”
  “定远将军!定远将军!”
  谢不逢脱离昏迷状态的消息,已经在这里传了几天,但是之前别说是军人,就连住在这里的百姓都不相信。
  直到现在,他们终于看到那道熟悉的玄色身影,骑着战马从府邸中走了出来。
  将军要离开这里回军帐中了!
  战争中萧瑟无比的城市,因为谢不逢的到来活了起来。
  沿街紧锁着的门,全在这一刻敞开。
  无数人涌上街头,期待能在今天远远地看这位少年将军一眼。
  长原镇的人不多,且有一半已经在战争爆发之后迁出了这里。
  但哪怕如此,他们还是在此刻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
  ——谢不逢就是他们心中的战神!
  哪怕家中余粮不多,长原的百姓还是守在这里,将备好的物资远远地朝谢不逢的部下抛去。
  所有人都像疯了一般地叫喊着“定远将军”的名号。
  这是一座小城。
  因此哪怕不在主街,少年打马走过长街的那一幕,还是映入了文清辞的眼底。
  浅琥珀色的眼眸,不似夜间的混沌。
  少年冰冷的目光,淡淡地扫过长街。
  谢不逢身体距离彻底恢复还很早,理应继续卧床休养才对。
  但是少年知道,身为一名将领,此时自己更应该做的是稳定军心。
  他腰背挺直,乍一眼看去,完全看不出到底受了多重的伤。
  这里再无一人会因为谢不逢的“无理”和“不屑”而愤怒,自觉被轻视,反倒因此而欢呼雀跃。
  谢不逢生来就属于这个世界。
  ——这是他们的将军,是守住卫朝门户的战神!
  这是文清辞第一次以如此角度看他……
  在不知不觉中,谢不逢早已经不是太殊宫那个少年。
  大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好像迫不及待的想将这座城池,还有远处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戈壁和草原染成白色。
  不过多时,便在铁甲上积了薄薄的一层。
  城门外军帐旁爆发出一阵欢呼,附近的空地上燃起了冲天的篝火,火苗越过高高的城墙,染红了半座城,也映亮了少年桀骜的脸庞。
  一瞬间的浓墨重彩。
  同样在不知不觉间,点亮了文清辞如墨一般漆黑的眼瞳。
  听着耳边的欢呼,谢不逢的唇边终于生出了一点笑意。
  骑在黑色战马上的少年,在无意之间向着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刹那之间,文清辞的心也随之重重地跳动。
  ——是因为担心他想起昨夜事情而紧张,还是因为一种说不清又道不明的情绪。
  文清辞记得谢不逢在南巡船上所说的话,可是他之前从不曾细想。
  既是因为文清辞已经决定好了的死遁,还是因为他始终觉得这只是谢不逢少年时期,模模糊糊又注定无疾而终的简单好感与依赖。
  但是此刻,谢不逢成熟面庞与冰冷的目光,还有今早发生的事情……却如洪水般冲了上来,不断撞击着他的理智。
  逼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回忆当日的情景。
 
 
第53章 
  将要出城门的刹那, 谢不逢缓缓展开了手心,接着低头向下看去。
  他的掌心上的皮肉,早被碎掉的药玉划得看不出纹路、血肉模糊, 稍一动弹,便有鲜血从中渗出……
  少年不由闭上了眼, 轻吸一口冷气,借此镇静下来。
  昨夜零碎的记忆,再一次涌上了他的心头。
  琉璃般的光晕、暧昧的声响、冰冷的皮肤, 还有若有若无的苦香与触碰和亲吻……似真似幻。
  像一场梦,美到了虚幻的地步。
  回忆到此处,谢不逢心跳的节奏, 又乱了起来。
  冷风夹杂着雪花一起拍了过来, 众人下意识眯起眼。
  可是谢不逢却像是对此毫无察觉一般。
  他用尽全力想要将那零散又破碎的记忆捕捉、打捞起来,然而高烧之下, 一切画面都像藏在大雾背后般模糊。
  叫人分不清真假, 辨不来虚实。
  ……会是他吗?
  亦或是自己藏在最内心深处的渴望。
  理智与感性,在刹那之间纠扯起来,打的不可开交。
  他紧握缰绳的手指, 此时此刻正因紧张而轻颤着。
  谢不逢咬紧了牙关, 就在清醒的那一刻,他恨不得立刻封住整座长原镇, 再派人挨家挨户将这里翻个底朝天,把那人找出来。
  甚至想要自己骑马, 沿着官道一路南下, 掘地三尺也要将那人寻出。
  少年心中一贯占上风的理智, 在这个清晨有了溃败的迹象。
  但是最终, 他却什么也没有做。
  副将扣下了军报, 自己受伤的事,压根没有传出北地。
  文清辞不可能知道。
  ……更何况当初亲自将自己送上战场的文清辞,又怎么会奔波万里,来到这个地方?
  可如果不是他,自己又为何会在今日清醒过来?
  无数念头,在谢不逢的心中疯狂拉扯。
  一时间他竟分不清自己在期待什么,又在害怕什么。
  少年只知道,心火一旦燃起,就再也没有办法熄灭。
  谢不逢缓缓地笑了起来,他攥紧了掌心,回眸向长原镇看去。
  视线所及之处,是一片莽莽荒原,还有无数身着银甲振臂欢呼的士卒。
  他将那个隐秘的夜晚与留下的不知真假记忆,强压在了心底,逼迫自己不去触碰。
  长街末,不知是谁将酒坛朝这里抛来。
  谢不逢笑着一把将它接在手中,畅饮一口后,高高抬起向天地洒去——
  刹那间酒香四溢。
  他身后的队伍,在刹那间爆发出一阵欢呼。
  此刻,所有人都在大声呼唤着谢不逢的名字。
  少年的视线,越过无数士兵,落向这座城池。
  他慢慢将疯狂,压抑在了眼底。
  沙场上发生的一切,教会了谢不逢何谓“耐心”。
  他的确成熟了不少。
  在不知不觉中,他的目标早就从简单的“杀戮”与“活下去”变为了“赢”,直至此刻一个名为“打回雍都”的念头,终于一点点清晰了起来。
  他再不要受制于人。
  假如昨夜的一切是真,那只有功勋与权力,才能将它留下。
  如果是假,那便让它成真。
  直到挂着定远将军军旗的队伍离开长原镇,走向燃着篝火的驻地,长街上欢腾的人群,方才和潮水一样退去。
  玄甲与长发的遮掩下,鲜少有人注意到谢不逢微微扬起的唇角。
  此时他野心勃勃。
  *
  “走吧……”身披大氅的文清辞,缓缓拉紧了缰绳,他回头远远地看了一眼沉睡在暮色中的城池,转过身对药仆说,“该回雍都了。”
  他的身体离恢复过来还很远,可是再耽误下去,皇帝绝对会起疑心。
  “是,二谷主。”
  文清辞原本要他留在这里,继续关注长原发生的一切。
  但最后,那名药仆还是成功说服身体还未恢复的文清辞,带自己一起骑马去雍都。
  地上积雪略厚,马行的速度也不得已慢了一点。
  和来的时候不一样,那药仆不再跟在文清辞的背后,而是与他并肩行走在官道上。
  药仆年纪稍大,平常就很喜欢回忆过去。
  再加上文清辞有意从他这里了解与原主有关的事,所以这一路,药仆一直都在说着话。
  “……二谷主的记性,是我见过的人里最好的。”他眯着眼睛笑道。
  “此话怎讲?”
  “您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靠自己走到神医谷里去的人。”
  讲到这里,那药仆不由一顿,然后自言自语道:“嘶……那个时候,您才多大来着?”
  文清辞右手一紧,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脱口而出:“五岁。”
  “对对!就是五岁!”药仆笑着说,“您自己找到谷里来的时候,才五岁多而已啊。”
  文清辞缓缓低下了头,浓密的睫毛,掩住了他的眼瞳。
  将所有的情绪,都埋在了下方。
  五岁。
  原主五岁,就是天初十年,殷川大运河溃坝的那一年。
  他果然是五岁的时候才去的神医谷……
  原主进宫的事,绝对与运河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刹那间,当初昏迷时看到的画面,还有这药仆的话,全都在文清辞的脑海中联系了起来。
  一路奔波,昨晚又发生了那种事,文清辞的头一直昏昏沉沉,咳嗽也没有停下。
  这种情况下不能强撑,他当晚还是听药仆的话,找客栈住了下来。
  两人在路上的对话,一遍遍回响于文清辞的脑海。
  伴随着额间不时传来的刺痛,睡梦间,文清辞看到——
  额间点着朱砂的孩童,与父亲一起在山间采药。
  正巧遇到一群陌生人,从山中走了出来。
  一个身着青衫须发皆白的男子,笑着与他父亲,聊起了附近的药材分布。
  那个人的背后,还跟着几个药仆打扮的陌生面孔。
  见了他们几人,父亲立刻变得紧张又恭敬。
  直觉告诉文清辞,记忆里的这个人,就是神医谷的老谷主……
  果然,他从几人的对话中听出——这一行人果然是从神医谷来的。
  看到有人在这里采药,便过来问问。
  站在一边的小孩似懂非懂地仰头,朝大人们看去。
  看到他这认真的样子,老谷主不由笑了起来,他缓缓蹲下身,摸了摸小孩的脑袋问:“你也是自小学医?这么好奇地看了半天,是有什么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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