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太医求生指南(穿越)——弃脂焚椒

作者:弃脂焚椒  录入:05-31


  涟和一事,只是人生中一段小插曲。
  自己该回到正轨,回到谷内了。
  “没有什么可是。”
  宋君然轻轻叹了一口气,他转身深深地向文清辞看去:“……爹一生最后悔的,便是卷入雍都的事务中去。清辞,你要知道……无论‘神医谷’这名声有多么响亮,我们都只是江湖郎中而已。和雍都那群贵人,从来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我知道你可能是有些可怜他。但你要记得,你认识谢不逢的时候,他只是那个不受待见的大皇子,可是现在的他……怕是早就和之前不一样了。”宋君然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皇帝陛下坐拥四海,世上早就没有人有资格可怜他了。”
  宋君然和文清辞从小就认识,再了解师弟不过。
  他看看出了文清辞眼底的纠结,也将文清辞的心思,猜出了几分。
  狂风卷着倾盆大雨涌入了屋内。
  不过眨眼,就打湿了两人的衣摆。
  久违的寒气,渗入了皮肤之中。
  ……我对谢不逢的感情,是“可怜”吗?
  少年独跪雪地的图景,又一次出现在了文清辞脑海之中。
  他想自己是可怜谢不逢的。
  然而那种心情……只是可怜吗?
  大雨滂沱,逼着文清辞去思考这个他之前从未想过的问题。
  下一刻,文清辞的心骤然一空。
  “……我知道。”他喃喃自语。
  在窗外暴雨的遮掩下,宋君然的音量不由提高了几分:“……况且,况且,他最近一段时间的样子,其实都是装出来的,你难道看不出来?”
  “清辞,你甚至从未见过他本性如何。”
  “……你就不怕这一切,只是叶公好龙吗。”
  并不是,这几日谢不逢对百姓的好,并不是装出来的——文清辞本能的想要反驳。
  但是在开口前他却突然想起,自己上一次从昏迷中苏醒后,谢不逢与师兄就变得有些奇怪。
  甚至房间里还有瓷碗的碎片。
  结合师兄方才所说……他似乎是知道了些什么?
  文清辞不由后怕了一瞬。
  在师兄开口说出这番话前,自己竟然真的差一点忘记谢不逢究竟有多么的危险。
  假如有一天谢不逢暴露了本性,那么自己还能与他好好相处吗?
  自己是否真的像宋君然所说的那样叶公好龙?
  文清辞不知道。
  ……他还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想清楚这个问题。
  “好了,没有时间了——”不等文清辞想明白,宋君然立刻拽着师弟向窗外而去。
  他除了暗器与轻功外的其他武功虽也一般,但到底比文清辞强许多。
  宋君然几乎没怎么用力,就将文清辞拉了出来。
  大雨冲散了文清辞纷乱的思绪,逼迫着他冷静下来。
  后院里并没有侍从看守,雨夜遮住一切声响。
  不等人反应过来,两抹淡色的身影,就如星子一般,越过屋檐,向涟和的另一边而去。
  两人一路向城外而去,并在位于涟和边缘的农户家中,花重金买来了蓑衣和劣马。
  接着一刻也不停地穿过山林,摸黑向永汀府的方向而去。
  一点点离开了谢不逢所在的城镇。
  ……
  丑时,谢不逢一行人终于安排好了粮草,回到了县衙署。
  暴雨还未休止,仿佛是有人将天捅了个裂口似的。
  谢不逢翻身下马,无视院里向自己行礼的侍从,快步朝房间里走去。
  一身黑衣早已被暴雨彻底打湿,紧紧地裹在了谢不逢的身上。
  他快步走到了屋檐下,接着忽然立于原地,缓缓地抬起了手。
  ——透过窗可以看到,此时房间里一片漆黑,并未点灯。
  谢不逢深吸一口气。
  或许……文清辞只是睡着了而已。
  现在已是丑时,他房间里若是开着灯,反倒不怎么正常。
  冰冷的雨滴滑过谢不逢的脸颊,砸入屋檐下的泥地。
  他终于鼓起勇气,将手落了下来。
  “笃笃。”
  轻轻地敲门声,被暴雨吞噬。
  “……文清辞?”谢不逢忍不住屏住呼吸,等待回应,“清辞,你休息了吗?”
  他的语气里藏着无尽的温柔。
  房间内寂静无声。
  谢不逢的心,也一点点落了下来。
  停顿了几秒,他不由加重了手上的动作。
  “笃笃,笃笃。”
  敲门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一阵阵回荡在雨夜之中。
  甚至整个门框都随着谢不逢的动作晃动起来。
  房间里始终没有人回应。
  而他心里的期待,也在这一刻随着沉默一起熄灭。
  谢不逢缓缓垂眸笑了起来,并一遍遍地低喃:“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宋君然又将文清辞骗走了。
  但是这一次,谢不逢早有准备。
  他手臂上的肌肉骤然紧绷,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本就有些破朽的木门再支撑不住,彻底敞了开来。
  “果然。”
  房间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可谢不逢却并不生气,他忽然垂下头,一人在寂静空旷的房间里轻声笑了起来。
  “清辞,我已经尽力了。”
  我已经尽力藏下利爪,伪装成你喜欢的模样。
  但是我好像失败了。
  唯一的观众已经离开,这场戏自己也不用再演下去了。
  “……过几日,就再见。”
  谢不逢心中疯狂的岩浆,并没有在他一日又一日的咬牙压抑下,降温或是消失不见。
  反倒是积压于一处,等待着爆发的那一刻。
  此时火山已发出隆响,岩浆奔涌,朝着山口而去——
  谢不逢环视四周,快步自房间里退了出去。
  “来人——”
  一列身着黑衣的侍从,跪在了他的眼前。
  谢不逢抬头仰望雨幕,闭上眼睛沉沉说道:“朕旧疾复发,太医束手无策。可惜大夫已经不告而别,连夜离开了此地。”
  “……朕要麻烦你们,将他二人再‘请’回来。”谢不逢的声音轻得如同呢喃。
  一身玄衣的谢不逢,融入了夜幕之中。
  声音也被雨点击碎,变得模糊不清。
  让人难以辨清其情绪。
  陛下病了?!
  可是……可是他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侍从忍不住偷偷抬眸看了谢不逢一眼。
  正巧一阵惊雷从天边闪过,借着冷光,那侍从看到:谢不逢的唇边,忽然现出了几分血色……
  再没有时间多想谢不逢话里的意思,侍从立刻叩首,赶忙集结人马向城外而去。
  然而就在他将要退出小院的那一刻,谢不逢却突然再次开口:“找到人后不必太急,定要照顾好那位大夫。”
  “切记要有礼,不可逼迫。”他说。
  不可以逼迫?
  那他若是不愿跟自己来,那该怎么办?
  心中虽有疑惑,但是侍从仍立刻领命,并将谢不逢的话记在了心中:“是,陛下!”
  马蹄阵阵,压过暴雨,惊醒了熟睡中的涟和。
  侍从们不敢怠慢,立刻沿途仔细搜寻。
  同时又有几人立刻转身冒大雨去县令私宅,将暂时住在其中的太医令请了过来。
  *
  谢不逢缓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他已差不多一日未歇,此时疲惫感如山一般向他崩来。
  但是谢不逢却并没有直接休息。
  他从衣柜中取出了一个小小的木盒。
  这个盒子与《杏林解厄》一样,都是谢不逢从雍都带来的。
  他的手指缓缓从盒面上轻抚过去。
  停顿几秒后,谢不逢将其打了开来。
  要是文清辞现在在此处一定能够认出:这个盒子里面装的,都是自己死遁时,留在雍都太医署的旧物。
  大多数都是配好的方剂。
  回阳救逆,活血祛瘀,重镇安神。
  数量虽不多,但种类却很齐全。
  这应是他被软禁在太医署中,无聊的时候做的。
  除此之外,还有几颗药丸。
  文清辞不喜欢药丸,因此留下来的也并不多。
  谢不逢随便倒出几颗,拿在指尖细细观摩。
  封禅那日,他被毒剑刺伤,最后是文清辞靠自己的血救回来的。
  那天文清辞几乎将血放干。
  所以直到现在,谢不逢的体质仍旧特殊。
  他虽然不是百毒不侵,但普通的毒,却不会在短时间内取了他的性命。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谢不逢将文清辞留下的书,看了一遍又一遍。
  他虽不懂医理,但却认得这几个药丸的名字。
  这几颗无一例外,均是带毒的。
  屋内并未点蜡,只有一点月光艰难地穿透云层与雨幕,照在了房间之中。
  一刻也没有犹豫,谢不逢直接将手里的药丸全部倒入了口中。
  并借着桌上的冷茶咽了下去。
  刹那间的苦涩,在谢不逢的咽喉间化开。
  但独自坐在周边的人,却轻轻地笑了起来。
  他的眼底满是期待。
  “……回来救我好不好。”他呢喃着。
  谢不逢的声音,在房间里孤单回荡。
  你看,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生病了。
  ——他轻轻在心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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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还未亮,文清辞和宋君然就已经到达了永汀府。
  但是这一次两人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住在城内的医馆中,而是停都不停地直接越过永汀府,去了临近另一座名叫“富洮”的小城。
  直到这个时候,宋君然才稍稍放下心来,带着师弟暂时住进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栈之中。
  两人离开得匆忙,身上除了药箱与一点银两以外,什么也没有带。
  安顿好文清辞后,宋君然马不停蹄地到周围采买。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的傍晚。
  夏天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除了街道上的青石板隐约还留有水迹外,剩下的一切,已不出一点暴雨来过的痕迹。
  富洮不大,只有几条街道。
  宋君然买了几身干净的衣服,没有再多停留,便回到了客栈。
  这一路上虽然有蓑衣遮挡,但是文清辞的衣服还是湿了大半。
  奔波一夜,他的头也有些昏沉、麻木。
  文清辞在客栈中泡了个热水澡,换好衣服后便不敌困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
  梦中,他又回到了雍都。
  一会看到少年时的谢不逢被侍卫压着跪下,等待自己喂药。
  一会又看到他骑着战马,伴着阵阵欢呼,穿过北地长原镇的街巷,朝戈壁上而去。
  再过一会,文清辞竟然……看到了自己手臂上的点点红痕。
  这场梦,异常纷乱。
  ……
  “你们想干什么——”
  “这层房间我已全部包下,怎有人不请自来?”
  “……官府的人?哦,官府的人就可以不讲道理了?”
  宋君然的声音穿透木门,隐隐约约地传到了文清辞的耳边。
  起初文清辞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但在费力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他耳边的声音竟变得愈发清晰。
  “我再说一次,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宋君然的语气,已有些不耐烦,像是开始赶人的样子。
  师兄在和谁说话?
  文清辞迷迷糊糊想到。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顺着床幔的缝隙向外看去。
  有几道陌生的身影,映在了花窗上。
  外面的光有些许刺眼。
  ……自己似乎已经睡了一整晚,现在已是次日的清晨。
  犹豫了一下,文清辞缓缓起身,换好衣服并重新戴好了放在床边的帷帽。
  门外的人越聚越多,单凭影子判断,似乎已有十几个之多。
  官兵们查过别处后,通通聚在了始终没有开门的这里。
  宋君然还在大声地与他们争论着什么。
  ……师兄平常说话从不如此大声。
  今天这是怎么了?
  文清辞顿了一下立刻意识到,外面的人都是奔着自己来的!
  宋君然所以这么大声,就是为了将自己叫醒。
  这一下,他彻底清醒了过来。
  文清辞立刻转身,向着窗边走去。
  刚将木窗推开他便发现——街道上不知什么时候已满是官兵,现在这里怕是连只苍蝇也难以飞出。
  这阵仗未免有些太大。
  文清辞的心脏忽然一紧。
  “……吾等只是奉命行事,望您配合。”门外人的声音里,已有几分不耐烦。
  话音落下之后,他直接摆手对店家说:“不必多说,直接开门。”
  “是,是……”
  接着,门外便生出了一阵金属轻撞的脆响。
  应是店家在寻找钥匙。
  正在此刻,房间内终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算了,生死有命。
  文清辞长舒一口气,索性心一横直接开口:“不必麻烦了。”

  离开时思绪纷乱,但走到半路文清辞就想起:谢不逢是能够听到人心中恶念的……
  不用猜便知,师兄对谢不逢绝对没什么好印象。
  宋君然早就在谋划逃离,而谢不逢可能也早早自他的心中,听到了全部的计划,并且知道自己与师兄计划在何处停留。
  他贵为一国之君,按图索骥去找两个人,对他而言还不简单?
  文清辞的声音清润中略带沙哑。
  客房外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门便被人从内缓缓推了开来。
  一个身着白衣,头戴帷帽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外面的人当下愣在了原地。
  ……这人的打扮,似乎和描述的一样?
  师弟怎么出来了!
  宋君然也在瞬间攥紧了衣袖,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没关系,没关系……
  他反复告诉自己,这群侍从武功非常一般,虽然已经找到这里,可是单凭轻功,自己和师弟就能将他们摆脱。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着绀色劲装,身配长刀的侍从,突然快步从走廊的另外一边走了过来。
  他的脚步声听上去有些慌乱。
  和周围这群富洮当地的官兵不同,来人是与谢不逢一道,从雍都去往涟和的侍从之一。
  相处这么多天过后,他只用一眼认出了两人。
  来人先愣了一下,接着忽然快步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地,颤抖着声说道:“二位先生,在下找你们很久了!”
  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他立刻咬牙抬头,艰涩道:“实不相瞒,陛下他……陛下他旧疾复发,情况恐怕,恐怕不大妙。”
  谢不逢,旧疾?我看他可比我师弟健硕一万倍!
  真是连借口都不会找。
  “呵?”听了他的话之后,宋君然立刻不屑道,“别骗我,我可告诉……”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文清辞打断:“你说陛下他怎么了?”
  文清辞的心忽然紧紧地揪了起来。
  方才艰难抬起抚在门框上的左手,也在这一瞬坠了下去。
  他看到,侍从脸上的紧张,并不是装出来的。
  见文清辞问,侍从一边回忆同僚的描述,一边说:“陛下他,他夜里忽然吐血。宫里的太医也没有办法,陛下说他的病……只能靠您。”
  担心文清辞拒绝,他又忍不住补充道:“有侍从亲眼所见!陛下的唇边,有黑红色鲜血涌出。”
  说完,侍从又小心抬眸,看了文清辞一眼。
  微微晃动的帷帽,泄露了主人的心情。
  他的心情似乎也并不轻松。
  “所以皇帝就叫你们将他押回去?”自认早就已经看清谢不逢套路的宋君然一脸不屑,“装病,卖惨?皇帝陛下什么时候也会这种低劣的手段了。”
  没有想到,侍从的回答竟与宋君然所想不同。
  “不曾,”他咬着牙如实回答,“陛下说不可逼迫。”
  宋君然被噎了回去:“……行。”算他狠。
  就在两人纠结真假的时候,文清辞再一次开口:
  “除了吐血以外还有什么症状?”
  “太医诊过脉吗?诊过的话,可曾说些什么?”
  “陛下此时状态如何?可还在涟和。”
  文清辞的语气有些焦急,一口气问了许多,然而听到他的话之后,侍从却一脸茫然。
  思考片刻,对方只能如实摇头:“这些我并未打探。”
  “……只知陛下病重,涟和无可用之药。因此已回雍都诊治。”
  涟和只是个四面环山的小县,城内药材都是最基础、常见的几味,几乎都是治疗鼠疫的,压根无法缓解谢不逢的症状。
  鼠疫方消,有没有余疫还不清楚。
  且谢不逢的身份已然暴露,待在那里太过危险。
  因此纠结一番过后,众人已按太医令提议,提前离开此地快马加鞭回了雍都。
  说完之后,那侍从竟又咬牙,朝文清辞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望先生不要让我等为难。”
  他的声音无比艰涩。
  在这些侍从眼中,吐血就是天大的病。
  圣上咳血,更该震惊朝野。
  经过涟和一事,他们自然敬佩文清辞。
  且皇帝也的确吩咐过“不可逼迫”。
  但是几相比较,显然还是圣上的健康最为紧要。
  ……假若大夫不肯,那他们也只好先礼后兵了。
  总而言之,哪怕想尽办法,也要将大夫接到雍都!
  文清辞和宋君然都看出了他心中的打算。
  两人不由对视一眼。
  片刻过后,宋君然冷冷说:
  “我们二人好心前往涟和,帮朝廷解决鼠疫,没想到你们雍都人就是这样恩将仇报的?”
  “装病,亏他能想得出来。”
  他的话里满是嘲讽。
  侍卫沉默不语。
  一时间,客栈静得落针可闻。
  “好。”
  寂静中,这阵声响显得尤其突兀。
  “什,什么?”侍从愣了一下,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不由呆呆抬起了头。
  文清辞不知何时攥紧了手心,离开涟和后,他只戴帷帽不蒙白纱,声音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模糊:“我们跟你回雍都。”
  “师弟!你疯了?”宋君然瞬间瞪大了眼睛。
  文清辞垂眸轻声说:“他没有骗过我”
  “可是——”
  文清辞轻轻地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宋君然能听到的音量说:“师兄你放心,假若谢不逢没有生病,这一切都是骗局,那我便立刻离宫,一刻也不多待。”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清润、温柔。
  但宋君然听出,师弟的语气坚定,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好,”想到这里,宋君然竟然也不急了,“我同你一起去雍都。”
  文清辞向来吃软不吃硬。
  自己越拦,他反倒越是不听。
  宋君然坚信谢不逢绝对是装的。
  等师弟诊过脉,就能明白这人虚伪的本质了。
  神医谷的轻功,并不是玩虚的。
  届时如果文清辞无法从太殊宫脱身,那自己想尽办法,也要将他从那里捞出来!
  马车驶过官道,向北而行。
  车内,文清辞不由垂眸握紧了药箱。
  车外,有侍从骑着快马,先于马车朝着雍都而去。
  ……
  几日后,雍都。
  绀衣侍从跪在了太医署侧殿的长阶下,一身仆仆风尘。
  风吹过珠帘,发出一阵噼啪细响。
  一身玄衣的九五之尊,被挡在了摇晃的珠帘与博山炉里的烟雾背后。
  殿内满是汤药的苦香。
  跪在下方的侍从,只能看见一道模糊的暗色身影。
  “那位大夫,还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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