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虫族之我来自远方(穿越)——碉堡堡

作者:碉堡堡  录入:06-05


  游阙戴着口罩站在门后,不动声色打量了一下对方的脸,发现这次来的调查员和上次来的不一样:“抱歉,我没时间。”
  调查员闻言低头翻看了一下手中的表单:“请问您周日有空吗?”
  游阙:“没空。”
  调查员看在游阙是雄虫的份上,脾气相当好,闻言脸上的笑意变都没变一下,耐着性子问道:“那请问您什么时候有空呢?”
  游阙:“不清楚。”
  调查员脸上的笑意终于消失了,声音带着几分严肃:“阁下,望您知悉,相亲是帝国颁布的法令,任何虫都必须参加,在今年八月之前如果参加相亲次数不满三次的虫是要缴纳巨额罚金的,您确定没有空吗?”
  游阙眼皮子跳了一下:“巨额罚金?”
  调查员微微一笑:“五万以上,三十万以下。”
  游阙终于发现了,自己这辈子都是被钱给拖累的,他抬手把口罩往上拉了拉,终于做出妥协:“周六几点?”
  调查员递给了他一张小卡片:“周六下午一点,四号桌,请您务必准时到达。相亲当天记得手持玫瑰花,穿着得体,不要对相亲对象进行任何言语侮辱及动作冒犯,如果有问题可以拨打小卡片上面的电话向我们咨询,祝您相亲愉快。”
  调查员语罢也没有多待,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游阙关上房门,盯着手里的小卡片看了片刻,他虽然知道有过犯罪前科的人找对象困难,但没想到会困难成这个地步。
  他以前在村里相亲找不到姑娘就算了,没想到现在已经要沦落到和虫相亲了,还是体型外貌和男人没差别的雌虫。
 
 
第165章 相遇
  游阙并不想参加所谓的相亲活动,但周六那天还是找古伊古借了一套西装,把自己简单收拾了一下,因为那家餐厅不穿正装不许进门。
  游阙身形高瘦,古伊古的西装对他来说有些空荡,但好在肩宽撑得起来,并不难看。他走到玄关处穿鞋,发现墙上的气温表显示今天有雨,又拿了把黑色的伞,这才下楼。
  时至中午,街道喧嚣嘈杂。游阙走到一家卖仿真花店的门口,从门口的花桶里抽出一枝红玫瑰问道:“多少钱一枝?”
  店员正忙着包花,闻言匆匆抬头看了眼,又低头忙自己的去了:“二百星币一枝,不还价。”
  这个国家土地污染严重,有限的纯净土都用来种植粮食了,鲜花成了比金子还贵的东西。
  游阙于是把花又放了回去,这显然不是他能消费起的东西,他的目光不经意一瞥,忽然发现了店员用来包花的红纸:“包花纸多少钱?”
  店员有些诧异:“你要买纸?”
  游阙:“一张红的,多少钱?”
  店员直接抽了一张送给他,心想怎么有这么奇怪的虫:“送你一张吧,不要钱。”
  就这样,游阙白嫖了一张纸。他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低头叠纸,神情认真,没过多久手中就出现了一朵精巧红艳的玫瑰花,乍看可以以假乱真。
  这双手实在灵巧不过,既能在黑暗中盗窃施为,也能在阳光下托起一朵鲜艳的玫瑰。
  游阙盯着出了会儿神,然后把叠好的玫瑰塞进上衣口袋,眼见时间差不多,这才朝着餐厅走去。婚姻介绍所安排的就餐地点离游阙的出租屋还算近,二十分钟就能赶到。
  餐厅门口站着的迎宾员一见游阙口袋里放着朵鲜花,立刻明白了什么,上前躬身询问道:“先生,请问几号桌?”
  游阙:“四号。”
  游阙语罢环视四周一圈,发现一名军雌坐在大厅四号桌的位置上,他对服务员摆手示意不用跟随,并把雨伞放在了前台保管处,径直走了进去。
  虽然古伊古说婚姻介绍所给他安排的相亲对象都是身高一米九的铁塔壮汉,但和游阙相亲的这只军雌看起来倒还算正常,虽然面貌平庸了些,但也能看出几分清秀。
  红色玫瑰花就是见面的信物。
  军雌原本正坐在桌边不安等候,眼角余光不经意一瞥,忽然发现一名身形高挑的虫走了过来,白衬衫浅灰色西装,领口处别着一朵红玫瑰,只是戴着口罩,看不清面容。
  军雌下意识从桌边站起了身:“请问您是尤金阁下吗?”
  游阙微微点头。
  那名军雌肉眼可见松了口气,虽然游阙戴着口罩有些奇怪,但只看身形应该是个帅哥,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自我介绍道:“阁下,我是今天和您相亲的雌虫,我叫汉森。”
  “你好。”
  游阙的话不多,他语罢拉开椅子在桌边落座,见手边有一份折叠菜单,抽出来递给汉森道:“抱歉,我来晚了,你先点菜吧。”
  游阙是掐着点到的,不过面前这只雌虫比他想象中到的更早,大概又是因为这个国家奇奇怪怪的雄尊雌卑规矩。
  汉森的脸红了红,因为他发现这只雄虫的声音也挺好听的,闻言连忙摆手推拒道:“阁下,这怎么行,当然是您先点。”
  游阙:“没关系,我要一杯饮料就行了,你点吧。”
  汉森只好帮他点了一杯饮料,又勾选了两份甜品,这才唤来服务员点单。虫族的相亲模式一向直接,汉森见游阙的性格有些沉默,只好主动开口自我介绍:“阁下,我是一名退役军雌,前天才回到圣里埃小镇,退伍费加上存款大概有四十万星币,邻街还有一套房产,下个月会在当地警局入职,一个月的工资为八千星币。”
  他的条件在圣里埃这个边陲小镇来说已经算是丰厚了。
  游阙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是一场相亲,他回过神来,报出了自己略显简陋的条件:“我没有工作,没有存款,现在自己租房住。”
  这种条件在地球上是连入选婚姻介绍所名单都不够格的存在。
  汉森却觉得很正常,毕竟萨利兰法少有雄虫外出工作的,他只是没想到游阙会自己租房住,闻言不禁疑惑问道:“您的雌父和雄父呢?没有和您一起居住吗?”
  游阙:“没有,他们都去世了。”
  汉森难免有些尴尬:“抱歉。”
  恰好这个时候服务员端着餐品走了过来,汉森为了弥补刚才的失误,主动接过蛋糕放在游阙面前道:“我不知道您的口味,就点了一份莓果蛋糕,希望您能喜欢。”
  游阙说了一声“谢谢”,却没动作。
  汉森盯着他脸上的口罩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您……不摘下口罩吗?”
  游阙闻言抬眼看向他,那双浅茶色的眼睛像玻璃珠一样通透,很是漂亮,但通过口罩缝隙却隐隐窥见了些许红肿的皮肤:“我过敏了,你介意吗?”
  汉森心里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为了掩饰紧张,端起水杯喝了口水:“不介意,阁下。”
  游阙只好摘下了口罩。
  “噗——!”
  当汉森看见游阙的真面目时,惊得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当邻桌顾客皱眉循声看去时,就见一名军雌弯腰捂嘴咳得脸红脖子粗,而桌对面则坐着一名穿灰色西装的雄虫,脸上长满麻子就算了,脸颊还有一条红肿未愈的伤口,实在是令虫不忍直视。
  四周响起了一阵诧异的声音:
  “虫神啊,那只雄虫长得也太丑了吧。”
  “我的眼睛都开始疼了。”
  “我敢打赌,圣里埃小镇绝对找不出第二只比他还丑的雄虫了。”
  身处舆论中心的游阙却显得格外淡定,他喝了一杯水,这才重新把自己的黑色口罩戴好,对桌对面的汉森道:“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汉森惊魂未定,怎么也没想到游阙居然长得如此丑陋。他尴尬摆手,已经后悔过来相亲了,屁股底下就像长了一根钉子,坐立不安:“抱歉阁下……刚才是我失礼了……”
  游阙还是那句话:“没关系。”
  汉森闻言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再不见刚才的侃侃而谈,他想起游阙脸上的伤疤,不死心问道:“您……您脸上的红肿是因为过敏引起的吗?没去医院治疗吗?”
  游阙接下来的话直接扑灭了他心中的小火苗:“医院说治不好。”
  汉森顿时陷入了静默。
  于是游阙知道,这场相亲告吹了。为了避免双方尴尬,他佯装抬头看了眼时间,对汉森道:“不好意思,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可能要提前离开。”
  汉森勉强笑了笑:“没关系,您先走吧。”
  游阙点点头,拉开椅子起身离开了,临走前还找服务员结了账。汉森看着他高挑帅气的背影在餐厅玻璃门外消失,莫名有些可惜,又有些怅然若失,就好像错过了什么东西一样。
  游阙以前在村里就相过几次失败的亲,处理起这种局面显得还算熟练。他离开餐厅后径直朝着家里的方向走去,结果没想到婚姻介绍所的调查员也在隔壁桌观察情况,眼见游阙离开,连忙快步追了出来:“阁下!阁下请等一等!”
  游阙已经走得很远了,好在他听力灵敏,闻言下意识回头,这才发现喊住自己的虫看起来有些眼熟,像是那天找过自己的调查员:“你是……?”
  调查员气喘吁吁道:“尤金阁下,我是给您负责安排相亲对象的调查员,刚才看您和汉森先生好像有些不愉快,请问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吗?”
  游阙不喜欢应付这种零碎的售后,随口敷衍道:“没什么,性格不合罢了。”
  调查员闻言连忙从上衣口袋掏出了一个微型终端,打开屏幕在汉森的名字后面划了一个叉:“阁下,请问您对未来的伴侣有什么要求吗?这样方便我们后续给您安排第二次相亲。”
  游阙淡淡出声:“没有。”
  调查员:“啊?”
  游阙:“我都行,你们随便安排。”
  游阙说的是真话,他怎样都行。
  游阙之前在村里开车当司机的时候,别人就告诉他,蹲过大牢出来能找到工作就不错了,工资低也无所谓;后来相亲的时候也是这样,游父说现在没有姑娘愿意嫁一个有前科的人,随便找个人搭伙过日子就行,别挑。
  他似乎不应该为此感到抱怨,因为盗窃那条路是他自己选的,理所应当也该接受这样的后果。
  从小到大,外界留给游阙的选择少之又少。他不想要一个打工未归的父亲,也不想要一个私奔离家的母亲,更不想为了讨口饭吃小小年纪就和村里的那些流氓学偷盗。
  后来光阴如梭,一眨眼就长大了,当年离家的父亲带着娇妻幼子衣锦荣归,私奔的母亲也有了另外一个安稳的归宿,只有游阙长歪了性子。
  他把自己的人生变成了一滩烂泥,所有人都走上了该走的路,只有他被遗忘在那个遥远的山村,被时光抛在原地,逐渐变得面目全非。
  游阙没办法救,也救不起来了,他余下的日子甚至只剩下“好好活着”这么一个念头。
  “都可以。”
  游阙又低声重复了一遍。
  男的可以,女的可以,人也可以,虫也可以,都随便。
  他话音刚落,脸上就多了几分凉意,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天空已经阴了下来,正淅淅沥沥地往下滴着雨。
  游阙今天出门明明记得带伞了,但还是淋了雨,现在折返回餐厅也没必要,倒不如早点回家。他见状直接走进了雨幕中,斜斜的雨丝落在肩头,把浅灰色的西装浸出了一片暗色的湿痕,虫族喜欢鲜亮的颜色,周围避雨的虫来去匆匆,只有他身上的衣服沉得发暗。
  游阙回到家楼下的时候,身上已经被雨淋得湿透,他正准备上楼,却忽然发现不远处的雨幕中有一场闹剧,而发起者正是古伊古和约翰这两个小流氓。
  “哎呦喂,我的腿啊,疼死我了!你走路没长眼啊,撞伤了我居然还想跑?!”
  “就就就……就是!赔赔赔……赔钱!”
  古伊古业务广泛,并不局限于偷窃这一项,他和约翰偷盗次数过多,已经被附近的居民记住了脸,于是只剩下碰瓷这一项收入来源。他今天好不容易碰见一个外乡来的陌生虫,岂有放过的道理。
  游阙走过去的时候就见古伊古正抱腿坐在雨地里哀嚎不断,而约翰则揪住一名雌虫的衣领结结巴巴的要赔偿。
  那只雌虫身形清瘦,一头灰色的长发编成辫子高高扎起了马尾,白皙的侧脸实在漂亮得和这个贫穷的小镇格格不入。他的穿着极为朴素,白色短袖上的字母装饰都洗得掉色了,手里还拎着一个旅行包,边缘磨损严重。
  很穷,没必要骗。
  经过大概三秒的观察,游阙得出了以上结论。他平常偷窃都是专盯有钱人,穷人从来不偷,偷了也是白费力气。但很明显古伊古没有他这种眼力劲,还在抱着膝盖一个劲在地上喊,压根没有思考过面前这只雌虫比他还穷的可能性。
  幸亏今天下雨,四周没有什么虫围观。
  古伊古是个尽职尽责的演员,下雨天也没影响他的发挥,躺在地上一个劲喊赔钱,结果还没等要到手,头顶就陡然响起了一道冷冰冰的声音:
  “再不从地上滚起来我就不客气了。”
  古伊古闻言声音一顿,下意识睁眼看去,却见游阙不知何时走到了自己身旁,尽管对方戴着口罩,那双狭长的眼睛却依旧难掩淡漠,激得人浑身一抖。
  古伊古吓得缩了一瞬,随即又理直气壮起来:“我倒是想起来,你看看我的腿!我的腿都摔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起?!”
  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只见裤子膝盖处确实有一处血痕,看起来伤的不轻。但只有游阙知道,古伊古提前在膝盖上贴了血包,一摔就破了。
  游阙不喜欢废话,闻言鞋尖微动,直接对着他腿上的麻筋一踢,下一秒古伊古就像兔子似的从地上蹦了起来,这下是真的又疼又麻,抱着小腿痛叫出声:“哎呦哎呦!!我的腿!!我的腿!”
  游阙淡淡出声:“阁下,看来你的腿没事,多走两步就好了。”
  他语罢转头看向约翰,眯了眯眼,后者察觉到游阙身上的警告气息,连忙松开那只被碰瓷的雌虫,刷刷刷后退三步远以示清白。

  那只雌虫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反应,冰凉的雨水从他苍白的脸庞上缓缓滑落,顺着下巴滴入脖颈,最后又顺着破旧的衣领缝隙消失。
  即使对方肤色白皙,头发偏灰,眼眸为银,又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衣服,但在无边无际的雨水包裹下,身上还是散发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森森鬼气。
 
 
第166章 再遇
  游阙看见这只雌虫的时候有一瞬间恍神,却不是因为对方独特的外貌,而是对方的打扮:一身半旧不新的衣服,一个破破烂烂的背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游阙当年从牢里出狱的时候,也是差不多的打扮。
  但对方总不可能也刚从牢里出来。
  雨势渐大,黑压压的乌云坠在头顶,吞噬了最后一丝光亮。这座由钢筋水泥建成的小镇也被阴影笼住,像一只巨兽悄然退回了洞穴暗处。
  游阙丝毫没有被雨淋透的慌张,他身上的西装因为吸水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口袋里别着的红玫瑰也掉入了地上的水洼。游阙盯着眼前这只雌虫,低沉的嗓音混着淅淅沥沥的雨声,一度被吞噬消失:
  “还不走?”
  游阙的善心比这个国家的玫瑰还要稀缺,不一定次次都这么好心出手相助。他语罢收回视线,准备转身回家,眼角余光不经意一瞥,却发现古伊古和约翰仍傻站在旁边。
  游阙对这两个总是捅篓子的家伙没什么好态度,低沉的声音多了一分冷厉:“还不快滚?!”
  古伊古和约翰闻言吓了一跳,连忙慌慌张张逃走了,活像后面有狼在撵。游阙眼见他们两个离开,这才走入那栋破旧的出租屋楼,背影逐渐消失在了蒙蒙雨雾中。
  那只雌虫站在原地,盯着游阙离去的方向看了几秒,然后弯腰捡起了自己掉在地上的背包。他注意到地上的水坑有一朵被雨淋湿的红玫瑰,在灰扑扑的路面上格外显眼,捡起来一看,才发现是纸叠的。
  圣里埃这种贫穷落后的小镇少见鲜花,黑石山风雪漫天的监狱也见不到除了黑白之外的第三种颜色。
  雌虫把玫瑰揣进口袋,拎着背包离开了。他沿着路边的指示牌一路前行,七弯八绕,最后停在了圣里埃最大的一家酒吧门前,哪怕玻璃门紧闭,也依旧不难听见里面嘈杂的碰杯声和赌博摇骰子的声音。
  赌、酒、走私,这三样东西是圣里埃最挣钱的门路,哪怕外面阴雨连绵,街上九成九的店家都生意惨淡,酒吧和赌场依旧是这条街上最热闹的地方。
  雌虫推门走进酒吧,径直去了吧台,哪怕浑身湿透也并不显得狼狈,反而有一种清凌凌的贵气。他将手里的背包放在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动静,询问酒保:“你们的老板在哪儿?”
  酒保闻言擦杯子的动作一顿,下意识抬头看向他,神情显得有些警觉:“你找我们老板做什么?”
  雌虫面不改色道:“让他出来,就说有一个朋友过来找他。”
  能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工作,酒保多多少少也有些眼力劲,见过血的虫和没见过血的虫气质截然不同,而面前这只雌虫很明显属于前者。
  酒保有些犹豫:“稍等,我去传话。”
  他语罢匆匆离开了,没过多久后面的隔间就走出了一名蓝发雌虫,赫然是这家酒吧的老板斐文,也是圣里埃小镇的首富。
  斐文被酒保叫出来时神情隐隐显得有些不耐,但当他看见吧台旁边站着的雌虫时,面色顿时一变,低低惊呼出声:“桑亚?!”
  他语罢快步上前,神情难掩惊喜:“你什么时候来的圣里埃,怎么不提前打电话和我说一声?”
  听语气,像是熟识。
  桑亚随手从吧台上拿了一瓶酒,“嘭”的一声撬开瓶盖,行事作风带着和那张精致脸蛋截然不同的利落:“今天刚到,凯文他们呢?”
  斐文道:“他们刑期短,半年前放出来就到圣里埃了,都在后面,我带你去。”
  他看起来对桑亚很是尊敬,甚至主动拎过吧台上又湿又旧的背包,带着他走进了后方的隔间,让一旁的酒保看得瞠目结舌:看来这只雌虫来头真的不小,幸亏他刚才没得罪。
  隔间后方有一张休闲球桌,头顶灯光带着酒吧特有的绚丽昏暗,三四只雌虫手拿球杆围在桌边玩得正起劲,冷不丁察觉到有虫进来,下意识抬头看向门口,忍不住惊呼出声:“桑亚?!”
  一只金瞳雌虫率先扔下手里的球杆迎了上去,语气难掩激动:“老大,你什么时候出狱的?怎么不提前和我们说一声?!”
  桑亚听不出情绪的反问道:“出狱是什么光荣事吗?”
  凯文讪讪一笑,挠了挠头:“不是光荣事,起码是好事嘛,对了老大,法厄斯答应给你一个新身份的,他没骗你吧?”
  桑亚没说话,而是仰头灌了一口酒,仿佛这种辛辣刺激的液体可以将他从鬼气森森的地狱重新拉回人间。他皱眉咽下酒液,从上衣口袋抽出一张身份证扔在球桌上,簇新的卡片在灯光下莹莹发亮:“他给了我一张新的身份卡,注销了档案里的犯罪记录,说……”
  凯文疑惑:“说什么?”
  桑亚顿了顿,缓缓吐出一句话:“他说让我以普通虫的身份活下去……”
  凯文闻言静默一瞬,捡起那张身份证递还给他:“老大,其实当个普通虫也不错,我们都是从监狱里出来的,也不可能再回军部了,圣里埃这个地方虽然穷了点,但还算清净,我们隐姓埋名靠这间酒吧也能活得很好。”
  斐文也是一样的意思:“桑亚,你的档案虽然洗白了,但当初摘走你翅翼的那只贵族雄虫在帝都还剩下不少势力,万一被认出来难保不会惹上麻烦。”
  桑亚皱了皱眉:“我知道。”
  他语罢将酒瓶放在一旁,伸手接过凯文手里的球杆,弯腰瞄准了桌上的一颗红色球,俯身时湿漉漉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性感流畅的腰线,还有后背一大片早已结痂的旧伤。
  “砰——!”
  一声脆响,一杆进洞。
  桑亚冷不丁想起了刚才雨中那只带着口罩的虫,意味不明道:“这个地方不错,民风淳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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