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虫族之我来自远方(穿越)——碉堡堡

作者:碉堡堡  录入:06-05

  不知走了多久,临近下午的时候,游阙终于走出了这片阴暗的密林。他的视野逐渐开阔起来,眼前出现了一片略显荒凉的山郊,偶尔有几只白鸦扑棱着翅膀盘旋在天空,诡异的叫声回荡在上方,久久不绝。
  白鸦喜食腐肉,游阙都不用费劲思考自己当初穿越掉落的地方在哪儿,直接朝着鸟类最多的地方走了过去,最后在一片山坡的斜下方看见了一具被啃得七零八落的腐尸,根据服饰判断,应该就是当初那只名叫尤金的雄虫。
  游阙从来没见过腐烂的尸体,今天第一次见,却也不算害怕,大概因为这世界上的明刀暗箭太多,远比一具不会动的腐尸更恐怖。
  他从背包里拿出提前买好的折叠铲,就地挖了一个深坑,铲子一下又一下狠狠铲进地里,仿佛要给自己也掘一个坟墓出来,到最后旁边挖出来的土已经堆成了小山,这才停手。
  那只雄虫的身体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了,游阙就没有伸手去碰,而是用铲子将他的尸体拨到了土坑里,又重新填好了土,盖得严严实实。
  等做完这一切,游阙的后背已经汗湿了大片。他坐在地上歇了口气,因为手边没有祭品,就只能把坟包四周的碎石块理了理,尽量弄得干净些。
  “我该早点来的,你的尸体都烂了。”
  游阙嗅到了空气中湿润腐烂的味道,心想无论是人还是虫,死了原来都是差不多的模样。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望着眼前的坟堆道:
  “别羡慕我还活着,其实我更羡慕你,起码有个干干净净的身份。”
  游阙想努力活得和正常人一样,可到底比他们欠缺了一点什么。
  因为夜深了入林子十分危险,游阙并没有久待,他把铲子丢到了一个隐蔽的斜坡下面,带着空荡荡的旅行包离开了。沿途又发现了几具腐烂的尸体,应该也是当初被星盗杀害的旅客,不过游阙没力气再埋葬他们,只能沿着来时的路回去了。
  游阙今天没有上班,自然也不知道在他走后没多久,桑亚的精神力就陷入了狂躁状态。归根到底,还是那天乱咬惹出的祸。
  二楼一向安静,此刻却异常嘈杂。只见桑亚的房门虚掩着,不大不小的卧室挤满了虫。斐文和凯文他们一左一右将桑亚压在床上,手臂都暴出了青筋,显然十分费力,低声怒吼道:
  “快!把抑制剂给他注射进去!”
  桑亚是A级雌虫,进入半虫化状态之后很可能理智全失,危险性极高。他被斐文和凯文一左一右按住四肢,一个劲剧烈挣扎,额头冷汗涔涔,恍惚间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仿佛又回到了当初被摘除翅翼的医院:
  “麻醉剂……快,摘掉他的翅翼……”
  “他醒了,加大剂量……”
  不!不!
  别碰他!
  桑亚痛苦挣扎,双目因为充血变得猩红一片,神色十分骇人。他恶狠狠瞪着斐文他们,犹如一只被困在铁笼中的困兽,竭力想逃脱桎梏:“别碰我!滚!都滚开!”
  斐文一看就知道桑亚又在发病了,他眉头紧皱,腾出一只手来扯碎桑亚后颈的衣服,雌虫背后狰狞的疤痕顿时暴露在了空气中。
  这个举动更是刺激了桑亚,他额头青筋暴起,唇齿间满是血腥味,仿佛被人凌迟一样痛苦,声音带着森森的寒意与愤怒:“别碰我!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斐文按住桑亚的头颅,露出他后颈的虫纹,低声咒骂道:“妈的,老子也不想碰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抑制剂扎进去!我快按不住他了!”
  小弟刚才为了按住桑亚,眼睛都被揍了一拳,就像个跌跌撞撞的瞎子。他闻言连忙从箱子里翻出一支新的注射剂,捂着一只眼睛上前找到桑亚后颈的虫纹,把手里的针管刺了进去——
  尖锐的疼痛遍袭全身,桑亚的身形僵硬了一瞬,随即便是一阵更加剧烈的挣扎。
  斐文差点被掀翻在地,反应过来连忙重新按住了桑亚,对旁边的小弟吼道:“麻醉剂!再给他注射一管麻醉剂!”
  小弟吃惊道:“啊?!已经注射了一管,还注射?!”
  斐文急得爆了粗口:“他妈的,再不去信不信我抽死你!”
  小弟只好又给桑亚注射了一管麻醉剂,也不知是不是药效起了作用,没过多久刚才还挣扎不休的雌虫就渐渐安静下来,力竭昏睡了过去。
  斐文见桑亚不动弹了,这才长舒一口气从床上翻身滚下来,他因为刚才制住桑亚的时候太用力,现在连手都是抖的:“妈的,他的精神力怎么会忽然躁动起来,不是每天都在按时注射药剂吗?!”
  凯文也累得不行,虚脱滑坐在地:“天知道,桑亚每天跟那只雄虫走得那么近,说不定是受了信息素的影响。”
  斐文想也不想的反驳道:“怎么可能,桑亚是A级雌虫,那只雄虫的血液纯净度连26%都没有,怎么可能影响他的精神力?!”
  雄虫的血液信息素含量极高,真说起来,还是桑亚那天咬破了游阙的手指,不小心喝下了他血的缘故。但斐文他们并不知道这桩官司,思考半天没想出原因,就暂时抛到了脑后。
  经过这么一折腾,已经到了凌晨,斐文他们累得不行,也没精神打球玩牌了,留下一只虫值夜,其余的都各自回房睡觉了。
  翌日下午,当游阙正常过来上班时,敏锐发现了酒吧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例如斐文的脸上青了一块,凯文的眼睛不知道被谁揍了一拳,其余的几个小弟身上也不约而同挂了彩,不知道的还以为昨天有劫匪抢劫酒吧。
  游阙环视四周一圈,发现不见了桑亚的身影,出声询问道:“桑亚呢?”
  斐文有气无力倒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冰袋敷脸,闻言摆了摆手道:“桑亚生病了,在房间休息,你去上班吧,别理那个神……”
  斐文迎着游阙的视线,到底还是把“神经病”那三个字给艰难咽了回去:“总之他过几天就好了,没什么大事。”
  游阙微不可察皱起眉头:“你们和他打架了?”
  斐文他们几个身上挂了彩,一看就是打了架的样子,现在桑亚缺席不在,除了被他们打得起不来床,游阙想不出第二种可能。
  “放屁!”
  斐文闻言一骨碌从沙发上坐起来,心想什么叫他们把桑亚打了,昨天分明是桑亚把他们给打了:“我们又不是神经病,无缘无故打他做什么?”
  凯文也捂着乌青的眼睛解释道:“桑亚就是普通的感冒生病,让他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游阙闻言瞥了眼最里面的走廊,发现桑亚的房门挂着一把锁,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片刻后才道:“好吧,那我先下去工作了。”
  他语罢不知想起什么,脚步一顿,又忽然折返回桌边专门给斐文倒了一杯热水。游阙端着杯子走上前,倾身递给斐文道:“老板,喝点热水。”
  斐文没多想,只觉得这只雄虫确实知情识趣,怪不得连桑亚都动了几分心思。他伸手接过水杯,给游阙画了个大饼:“努力工作,以后有你涨工资的时候。”
  游阙嗯了一声:“我下去了。”
  游阙语罢转身下楼,径直走到了一楼后面的隔间。他确定四周没有虫注意到这里,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只见指尖不知何时多了一串银色的钥匙,赫然是刚才从斐文身上偷偷摘下来的。
  桑亚一定出了什么事,如果只是普通生病,大可不必在房门外面加一把锁。
  游阙直觉不对劲。他把钥匙塞进口袋,见保洁员已经开始清扫地面,走过去提醒道:“我刚才看二楼有很多垃圾还没收拾,你要不先去打扫一下二楼?”
  保洁员闻言也没多想:“行,我等会儿就去。”
  斐文他们平常喜欢聚在二楼,但每次做卫生的时候尘土飞扬,就会直接转到一楼的球台去玩。今天也不知是不是受伤的缘故,他们眼见保洁上楼打扫清洁,干脆各自回房休息了。
  游阙双手抱臂,静静靠在吧台旁等候,直到听见斐文他们回房的动静,这才趁着别的员工不注意转身上了二楼。
  雌虫精神力暴乱平复的前后三天都是危险期,斐文他们大抵是顾忌店里有只雄虫,免得桑亚失去理智误伤,干脆在房门外面加了把锁,只可惜遮遮掩掩反倒显得他们心里有鬼。
  游阙找出钥匙,三两下就打开了桑亚的房门,他推门进屋,入目却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地上散乱着不知道什么东西,踩到后发出当啷一声轻响。
  “桑亚?”
  游阙皱眉喊了一声,但没得到任何回应。他只好反手关上房门,在墙上摸索片刻找到开关,打开了屋里的灯。
  “咔哒。”
  刚才还漆黑的屋子瞬间亮了起来,只见地面散落着花瓶枕头等乱七八糟的东西,说是蝗虫过境也不为过。不远处的床上静静伏着一只身形赤裸的雌虫,银灰色的长发散乱下来遮住了肩头,身上盖着一条浅色的被子,呼吸起伏间难掩虚弱——
  赫然是桑亚。
  游阙见状面色微变,立刻上前查看情况,心想对方哪里像是普通的感冒生病,分明连命都没了半条。他拨开桑亚脸上散落的发丝,正准备探探鼻息,却忽然发现对方后背处有一片狰狞的疤痕,动作就此一顿——
  那道伤实在太深,深到游阙都察觉了不对劲。他慢半拍收回手,转而拨开了桑亚后背的发丝,然而还没来得及看清伤疤全貌,手腕就陡然传来一阵剧痛,耳畔响起了一道阴沉冰冷的声音:
  “谁让你进来的?!”
  游阙闻言下意识抬头,却发现桑亚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用一双狠戾警惕的眼眸盯着自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游阙一怔,这种眼神实在太陌生,一度让他怀疑面前的虫到底是不是桑亚。
  桑亚身上的麻醉药效未过,等醒了才发现自己未着寸缕,后背的伤疤已经被游阙看去了大半。他的脸色难看至极,死死攥住游阙的手腕,咬牙切齿吐出了一句话:
  “滚出去!”
 
 
第176章 欺负
  卧房灯光惨淡,桑亚眼底却猩红未褪,他仿佛惊惧游阙会掠夺自己身上的某样东西,里面暗藏着一丝近乎神经质的多疑与不安,指尖发青,力道大得险些捏碎他的腕骨。
  游阙拧眉掰开桑亚的手,不明白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沉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斐文他们为什么忽然把你关在屋里?还有你后背的伤……”
  “哗啦——!”
  游阙话未说完,猝不及防被桑亚推到了一旁,而后者也因为身形失衡从床上滚落,难掩狼狈。
  “我叫你滚听不见吗?!”
  地上满是花瓶碎片,桑亚却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样,艰难从地上挪动身形后退。他后背紧贴着柜子,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呼吸间满是雄虫身上浅淡的信息素味道。
  这种味道在撩拨桑亚的情欲和理智,
  但他的身体却是痛苦的。
  仿佛有一把钝刀正在缓慢划开他后背的皮肉与骨骼,深挖、捣烂,疼得记忆犹新,生不如死,身躯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真疼……
  桑亚以为自己都快忘了那种感觉,毕竟这个小镇是那么普通,那么偏远,远到可以丢弃那些肮脏的过去,远到他以为变成一只普通的雌虫,普普通通过完后半辈子。
  但原来还是不能。
  游阙见桑亚的手掌被花瓶碎片割破,箭步上前攥住了他的手腕,后者剧烈挣扎起来,却被游阙禁锢住双臂,从身后反压在了床沿上。
  桑亚身躯赤裸,他被游阙按在床沿上的时候,最在意的却是后背不能示人的伤疤。他的脸被迫埋在被褥间,额头青筋暴起,红着眼眶挣扎道:“别碰我!信不信我杀了你!”
  桑亚牙关战栗,仿佛真的要咬下他一块肉来。
  游阙制住桑亚也费了不少力气,他眉头紧皱,面容在光影下难掩沉凝:“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斐文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他语罢不知想起什么,腾出一只手来拨开了桑亚后背的长发,却见对方的肩胛骨处赫然有两道凹凸不平的疤痕,交错纵横,难掩狰狞。
  桑亚浑身一僵,随即挣扎得更加厉害,他气红了眼睛,带着被扒光了衣服般的耻辱与绝望:“松开!游阙!”
  “不许看!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睛?!”
  游阙一直以为桑亚最多是只有点坏脾气的雌虫,没想到也是个狠茬。他皱眉扯过一旁的被子胡乱裹住桑亚,担心对方的声音引来斐文他们,伸手捂住桑亚的嘴巴道:“嘘,别出声,我是偷偷进来的。”
  桑亚却不听,红着眼咬住了他的手掌边缘,不多时就见了血腥味。
  “唔。”
  游阙疼得闷哼一声,后背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他用被子裹紧桑亚,竭力安抚这只雌虫的情绪,在对方耳畔低声道:“好,我不看,你别害怕,我不看。”
  不知是不是因为被子的缘故,桑亚终于得到了几分安全感,腥甜的血液在他唇齿间弥漫开来,里面潜藏的信息素再次拨乱了他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精神力。
  燥热,空虚,疼痛,疲累。
  桑亚松开咬住游阙的嘴,苍白的唇瓣上多了一抹血痕,他虚弱闭目,声音嘶哑的重复道:“别碰……别碰我……”
  桑亚当初在军队服役,外出执行任务不小心受了伤,也是这样半身赤裸地躺在手术台上,毫无反抗之力。那些医生则用冰凉的刀硬生生划开他的后背,摘走了和他血肉相连的翅翼。

  蝴蝶没了翅膀,不过是一只丑陋的泥虫;雄鹰折断翅翼,命运唯有一死。
  桑亚不知道自己还能熬多久,他无意识蜷缩起身形,痛苦低语:“你们杀了我吧……杀了我……”
  游阙闻言一顿,缓缓伸手拨开了桑亚脸上散乱的发丝,却见对方已经将下唇咬得满是血痕。他捏住桑亚的牙关,不明白这只雌虫到底经历了什么,只能把散乱的被单裹紧,将他重新抱回了床上。
  游阙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很淡,平常不靠近甚至闻不到。那种味道就像被雨水浸泡的乌木,带着些许潮湿和苦涩,混杂着不怎么有存在感的烟草香,比冬日的寒夜还要寂然冰凉。
  但他的怀抱却是暖的,温度透过衬衫,直直传到了皮肤,仿佛可以融化一切霜寒。
  游阙俯身将桑亚放在床上,又抽了一个枕头垫在他脑后,视线不经意一瞥,见桑亚的手被花瓶碎片割破满是鲜血,转身走进了旁边的浴室。
  游阙从洗脸架上找到一条干净毛巾,用热水打湿拧干,他正准备离开,却见浴缸边缘搭着一件十分眼熟的衬衫,拿起来一看,赫然是他上次不小心被酒水泼湿的那件。
  桑亚不是说已经丢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游阙皱了皱眉,他仿佛是为了确认什么,将衬衫翻来覆去检查了一遍,发现就是自己当初穿的那件,连袖口脱丝的地方都一模一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皱巴巴的,一副遭过蹂躏的模样。
  但现在很显然不是思考这种问题的时候。
  游阙想不明白原因,只好把衬衣丢回原位,拿着毛巾走了出去。他回到床边,垂眸把桑亚手心的血痕擦拭干净,思考着等会儿该怎么向斐文询问桑亚的情况,没发现床上的雌虫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
  桑亚似乎清醒了一些,但眼睛依旧红得渗人,他缓缓偏头看向床边,却见游阙正帮自己清理手心的伤痕,指尖悄无声息攥紧,在纯白的毛巾上印出了一片斑驳的血痕。
  游阙见状动作一顿,心知桑亚应该是醒了,声音出乎意料的沉稳平静:“冷静下来了吗?”
  桑亚闻言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怒火,尽管这种怒火是没来由的,是无理取闹的。
  他恨游阙刚才不离开,
  他恨对方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是他赤裸的身体,是伤疤,也是这幅漂亮皮囊下的真面目……
  有些东西一旦戳破就装不下去了。
  桑亚从床上艰难起身,面容苍白阴郁,他毫无预兆伸手掐住游阙的喉咙,冷冷吐出了一句话:“看过我后背的虫都要死,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他的手在抖,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不忍下手。
  游阙显然不会被他唬住,闻言反问道:“为什么?”
  他顿了顿:“就因为那些伤很丑?”
  游阙这句话显然戳到了桑亚的痛处,他话音刚落,脖子上的手力道就陡然收紧了几分,呼吸顿时一窒。
  桑亚只觉得这句话从游阙嘴里说出来,比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还要锥心刺耳,他眼神阴鸷,咬牙问道:“你再说一遍?!”
  原来真的是因为这个。
  游阙心中明白了什么,却攥住了桑亚的手腕,然后从脖子上一点点掰开:“你已经听清楚了,为什么还要让我再说一遍?”
  桑亚被注射了麻醉剂,力道自然比不过他,指尖就那么硬生生被扯了下来,留下一片斑驳的血痕。
  桑亚盯着面色淡漠的游阙,心中忽然升起一丝没由来的失望,如涟漪般逐渐扩散蔓延。他悄无声息攥紧指尖,力道大得指甲都陷入了皮肉,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没必要再说。
  “……出去。”
  一阵冗长的静默过后,他哑声吐出了两个字,脸色难看至极。
  游阙却没有离开,而是把毛巾翻了个面,坐在床边强行给桑亚擦掉了脸上的冷汗与血污。雌虫拼命挣扎,却反被他攥住手腕用力抱进了怀里,低低呵斥了一声:“别动!”
  游阙声音严肃,桑亚闻言不自觉僵了一瞬。
  游阙从没有安慰过谁,也没有被谁安慰过,他见桑亚变了脸色,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才无心的问句戳到了对方心中痛处,顿了顿才道:“是你自己觉得丑,我从来没说过丑。”
  桑亚又是一顿。
  游阙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抱着桑亚合不合适,毕竟他们平常只是暧昧关系,并没有突破什么,但此时此刻除了拥抱,他想不到更好的安慰方式。
  游阙紧紧抱着桑亚,想起这只雌虫刚才又要求死,又要杀人,皱眉问道:“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
  他的声音低沉淡淡,和平常并无二致,但细听不难感受到其中的关切和重视
  桑亚闭了闭酸涩的眼眶,没说话,只是把脸缓缓埋在游阙肩头,用力攥住了他后背的衣衫。
  游阙见他不答,再次问道:“是斐文他们?”
  桑亚闭目摇头,还是不说话。
  游阙隔着被子轻拍桑亚后背,想起那些伤早已结了痂,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应该和今天的事无关。只是他刚才看见的时候太过惊讶,下意识忽略了这点:“那他们为什么要把你锁在房间里?”
  桑亚闻言终于睁开双眼,哑声吐出了几个字:“我的精神力暴乱了……”
  这下愣住的人变成了游阙。
  他虽然已经来虫族住了一段时间,但对这个种族依旧算不上了解,闻言这才想起来雌虫是有精神力暴乱期的,一旦发作很可能失去理智伤人,斐文他们把门锁起来大概也是因为这个。
  游阙下意识松开桑亚:“那你要不要紧?我送你去医院?”
  桑亚看见游阙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忧,血液控制不住鼓噪了一瞬,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得剧烈、真实,仿佛在叫嚣着要得到什么。他冰凉的指尖顺着游阙精壮的手臂缓缓下移,最后却圈住对方的腰身,一个旋身将雄虫压在了床上。
  桑亚的身躯仍是虚弱无力的,但丝毫不影响他对雄虫信息素的感知。他埋首在游阙的颈间,银灰色的发丝倾泻下来,蛇一般缠住了他们的指尖。
  “不用去医院……”
  桑亚的嗓子沙哑低沉,带着危险的毒性,
  “你在这里就够了……”
 
 
第177章 信息素
  游阙永远都不会知道浴缸里的那件衬衫经历过什么,一如桑亚现在对他做的事,隐晦、朦胧,并不真切。
  桑亚埋首在游阙颈间,慢慢找寻着信息素发散的来源,眼角眉梢闪过了一抹病态的餍足。但他不敢做得太放肆,只敢用身躯轻蹭,最后轻舔了一下游阙的后颈,舌尖湿濡柔软。
  游阙的后背僵了一瞬。
  短短几秒,雄虫的信息素就如云层一般堆积在房间上空,仿佛随时会落下一场潮湿的雨,那种苦涩的乌木气息有些像中药,但并不难闻,缓慢抚平了桑亚脑海中因为精神力暴乱所带来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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