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虫族之我来自远方(穿越)——碉堡堡

作者:碉堡堡  录入:06-05

  林空是真的怕赫勒弥斯死了,又慌又无措,他眼见那些蓝色光团一个接一个的被赫勒弥斯吸收进体内,情急之下甚至踹了精神屏障两脚,然而无济于事。
  赫勒弥斯进入了封闭的修炼状态,听不见外面的动静,那些能量疯了一般接二连三钻进他的体内,到达临界点的时候仍未停止,带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这种举动无异于找死,但赫勒弥斯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将剩下的能量全部吞噬进了体内,他面色痛苦,脖颈青筋暴起,精神力控制不住外泄,幸而被提前布好的屏障锁在了里面,否则整个山洞都会炸开。
  虫王生来就拥有浩瀚的精神力,这是基因抉择,但普通的虫未必没有进阶空间。
  赫勒弥斯从成为侍神者的第一天开始就在尝试突破精神力,只是他一贯谨慎,并不想成为虫王的目标,所以还算低调。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赫勒弥斯有所预感,如果明年开春的时候他们还不能自救,一定会被虫王吞噬。
  如果成功,那么他就有了一拼之力,如果失败,最坏也不过一个死字。
  但赫勒弥斯从来没有想过第二种后果,他是优胜劣汰中的那个“优”,适者生存中的那个“适”,他的心足够狠,所以最后活下来的也一定是他。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
  赫勒弥斯一动不动地坐在石床上,没有丝毫动静,也许就像他说的那样,这次修炼是一段相当漫长的时间。有好几次林空都以为赫勒弥斯要死了,对方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血红,青筋凸起好似要爆开一样,让他连靠近都不敢。
  那些能量在赫勒弥斯体内疯狂游走,将他脑海中的精神丝拓宽了十倍不止,仿佛有一把尖刀在拼命搅动他的脑子,搅得稀巴烂。
  林空无数次都想偷偷离开。
  他不是傻子,他能感受到赫勒弥斯周身狂躁的精神力就像气球一样越吹越大,早晚会“砰”的一声炸裂开来,就连那一道精神屏障都薄弱了几分。
  赫勒弥斯要找死,他干嘛一起陪着?
  林空每次都是这样想的,但他离开山洞后,在密林里绕了一圈又回来了,他神色复杂的盯着坐在石床上修炼的赫勒弥斯,到底没能狠下心把对方一个人丢在这里。
  算了。
  算了……
  那一刻林空的心里忽然浮现出了这两个字,他不知道这两个字代表着什么含义,只是在洞穴角落铺了一张兽皮睡在上面,每天除了吃饭喝水,再就是观察赫勒弥斯的反应。
  他仅剩的两部手机,其中一部已经没了电量,另外一部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林空一直把它揣在怀里,免得被这种极寒天气冻坏了,时不时就要拿出来摆弄一下——
  这是他最后的念想了,仿佛只有这种时候,林空才能想起自己是一名现代人。
  密林里的雪越落越厚,洞穴里的柴火和食物也在日益减少,但撑到来年春天应该不是问题。
  林空闲着没事,找了一块尖尖的石头在洞穴墙壁上刻下记号,以此来计算时间。一个“正”字代表五天,到最后他已经数不清自己刻了多少个正字,只有石壁上留下了一片杂乱斑驳的痕迹,还有林空略显烦躁的涂鸦留言。
  “贺乐迷思是个大变态!”
  林空不知道赫勒弥斯的名字到底是哪几个字,只能随便写了几个谐音字,然后在末尾画了一个闷闷不乐的鬼脸。
  他生气骂了一通,什么“臭虫子”、“神经病”都有,但后面慢慢冷静下来,又觉得有些后悔。
  赫勒弥斯其实对他很不错的,自己不该那么骂他。
  但刻上去的痕迹已经抹不掉了,林空只能又重新写了一些东西,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时空,也不知道自己今后会因为什么而死,但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总要留下一些痕迹。
  尖锐的石块在岩壁上磨了好几遍,才终于显出痕迹,都是一些夸赫勒弥斯的好话。林空看着看着又高兴起来,最后找出平常切肉用的野兽利爪,用力加深了一遍。
  也许很多年后,这些石壁上的痕迹会被时间侵蚀消失,但他刻深一些,也许能留很久也说不定。
  他是一名人类,
  他来到了一片失落之地……
  彼时城市尚未构建,万物尚且被群山环绕,从未有人踏足。
  后来他遇到了一名虫族,彼此都想驯化对方,
  他们不一定同时出生,但将来一定会死在一处,
  因为那名虫族总说会吃掉他。
  林空写到这里顿了笔,他盯着石壁上的字,笑眯眯咬了咬指尖:但这只笨虫子还不知道,他早就被自己吃干抹净了。
 
 
第222章 杀了我吧
  没心没肺有时候也算个优点,起码在逆境中他能活得比别人开心一些,林空就是个鲜明的例子。
  赫勒弥斯修炼的时候,他一个人自娱自乐也能消磨时间,偶尔顺着石洞缝隙钻出去在外面转一圈,还能捡到几只冻僵的鸟雀,带回来简单处理一下,烤熟了就是一顿美餐。
  这天林空正坐在火堆旁边发呆,习惯性看了眼赫勒弥斯的情况,却见对方面前浅蓝色的精神屏障似有开裂的趋势,面色不由得一变。
  赫勒弥斯在修炼过程中,身体里的能量一直处于狂躁状态,那道精神屏障也因为经受了太多次的冲击而逐渐薄弱。当他开始吸收那颗从王虫身上炼化的蓝色珠子时,屏障忽然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开裂声:
  “咔嚓——”
  “咔嚓——”
  破碎的声音一阵接一阵,裂纹如蛛网般四处蔓延,最后终于承受不住强大的精神余波,轰然一声碎成了渣。
  “砰——!”
  林空躲闪不及,直接被这股强大的精神余波震得重重撞在了石门上,他闷哼一声跌倒在地,脸色煞白的震惊喊道:“赫勒弥斯!”
  赫勒弥斯闻言倏地睁开了双眼,他眼球充血,瞳仁收缩成了针尖状,很明显处于理智失控的状态,身上的袖袍无风自动,阴冷的杀气在洞穴中瞬间蔓延开来。
  那颗蓝色珠子还残留着属于王虫的一丝意识,被赫勒弥斯吸进体内后就疯狂争夺他的大脑操控权,“饥饿”、“猎杀”这两种情绪从眼底一一闪过,使他变成了一只毫无感情的野兽。
  赫勒弥斯神色冰冷地环顾四周一圈,最后将目标落在了林空身上——
  他是洞穴内唯一的活物。
  赫勒弥斯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盯着面前这只黑发黑眸的猎物,缓缓歪头,因为长时间没有动作,后颈骨骼发出了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林空直觉不好,他捂着胸口从地上踉跄起身,一边不着痕迹后退,一边试探性出声喊道:“赫勒弥斯?你是不是醒了?”
  “你说话呀,赫勒弥斯?”
  林空看见赫勒弥斯那双竖成针尖状的瞳孔时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悄悄挪到了石门缝隙处,打算先出去躲躲再说,然而赫勒弥斯袖袍一挥,面前的石门忽然发出一声轰响,直接把出口堵死了。
  林空:“?!!!”
  卧槽!他还没出去呢!
  林空吃惊回头看向赫勒弥斯,却见对方不知何时瞬移到了自己面前,右手毫无预兆扼住他的咽喉,和平常的虚张声势不同,这次真的下了狠手。
  “唔!”
  林空痛苦闷哼一声,喉间涌上窒息和干呕,出于求生本能,他疯狂挣扎了起来,然而脖子上的那只手却如钢铁浇筑的一样纹丝不动。
  “赫……赫勒弥斯……是我……咳咳咳咳咳……”
  “松……松手……”
  林空脸色涨红,连句囫囵话都吐不出来了,他虽然早就做好了死在对方手上的准备,但活生生被掐死也太痛苦了吧。
  赫勒弥斯此时已经认不出林空了,他目光森寒的盯着眼前这只猎物,本能想吸取对方的生命力,但不知为什么,迟迟都没能下手,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气息熟悉,面容熟悉,声音也熟悉……
  赫勒弥斯控制不住皱起了眉头,他已经进入了半虫化状态,脸颊侧面的虫纹若隐若现,两团精神力在脑海中疯狂打架,一个叫嚣着要杀了林空,一个却在拼命阻止。
  赫勒弥斯呼吸粗重,最后痛苦低吼一声,将林空重重甩在了一旁。
  “咳咳咳咳咳!”
  林空得以逃出生天,捂着脖子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他艰难抬眼,却见赫勒弥斯右手忽然利爪暴涨,狠狠刺入了心口,竟是试图用疼痛来恢复清醒。
  林空惊叫了一声:“赫勒弥斯!”
  他连滚带爬跑上前接住了对方摇摇欲坠的身躯,然而赫勒弥斯的折磨并没有因此减弱半分,他额头青筋暴起,鲜血已经染透了黑袍,在地上剧烈挣扎。
  【林空!】
  赫勒弥斯声音嘶哑,额头大汗淋漓,他看向面前黑发黑眸的林空,艰难挤出了一句话,面目一度显得有些狰狞:【出去!】
  赫勒弥斯显然低估了王虫精神力的强大,他感觉那一丝陌生的意识正在侵占自己的大脑,所有的举动根本不受控制。
  赫勒弥斯张开满是粘稠鲜血的右手,用尽最后一丝精神力将洞口外的石门推开了一条缝隙,只见石块移动发出轰然一声巨响,寒风瞬间灌入,直接吹灭了燃烧的火堆。
  赫勒弥斯到底还是没办法下手杀了这只猎物,他也不想成为被虫王意识操控的傀儡,胸口的鲜血汩汩流出,将神袍浸得湿透,山林间的风雪呼啸灌入,遍体生寒。
  林空愣了一瞬,反应过来连忙把赫勒弥斯抱在了怀里:“我不走,我能去哪儿啊,你不是在修炼吗,怎么忽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赫勒弥斯,你说话啊!我怎么才能救你!”
  赫勒弥斯睁着一双猩红的眼睛,苍白的侧脸满是斑驳的血迹,他喉间喘着粗气,发出了风箱一般的声音,仍是艰难指向了洞口:【走……】
  【离开这里……】
  去溪边也好,去密林深处也好,又或者去找寻那些低等级的部落虫族,林空总会找到活着的办法,他留在这里只会被自己吞噬,吸干生命力变成洞穴角落里那些干枯丑陋的尸体。
  林空只觉得遍体生寒,却分不清是因为外面太冷了,还是因为心凉。他好不容易找到赫勒弥斯这么一个相依为命的同伴,对方现在却在生死边缘徘徊,随时可能发疯杀了自己。
  “我不走……我不走……”
  林空的头顶和肩上落了一层雪沫,冷得没忍住打了个哆嗦。他紧紧抱着赫勒弥斯,眼眶莫名有些发酸,抬手狠狠抹了把眼睛:
  “我走了能去哪儿,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会给我天天打猎物吗?”
  “你是不是生病了?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救你?!”
  赫勒弥斯虚弱喘着粗气,他体内的精神力万分充沛,但偏偏没有自我意识,在经脉里失控乱窜,疼得他冷汗涔涔:【那颗珠子……】
  林空闻言心中一紧:“什么珠子?那只幼年王虫炼化的蓝色珠子?”
  赫勒弥斯痛苦闭目:【里面残留着王虫的一丝神识……它在试图掌控我的身体……】
  【林空……离开这里……】
  【否则我真的会杀了你……】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赫勒弥斯的目光忽然变得冰冷残忍了起来,他好像不认识林空了似的,像刚才一样恶狠狠掐住他的咽喉,幽深的眼眸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机。
  那只手的力道松了紧,紧了松,很显然赫勒弥斯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了,如果再耽误下去,林空真的会血溅当场也说不定。
  林空闻言好像明白了什么,赫勒弥斯很快就会被另外一道陌生的意识掌控身体,再也不认识自己。他本该逃跑的,偏偏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怎么也挪不动步子。
  在生死关头面前,人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勇气,做出许多以前不敢做的事。反正横竖都要死,为什么不拼一把?
  但林空看着赫勒弥斯鲜血淋漓的胸膛,犹豫了一秒……
  “你杀了我吧!”
  林空选择直接摆烂!他语罢视死如归地闭上了双眼,把脸紧紧埋入了赫勒弥斯怀里。
  逃什么逃?走什么走?
  林空不觉得自己会再遇到第二个赫勒弥斯了,也不觉得自己还有心力再去寻找另外一个金大腿了。
  人的心思都是有限的,求生欲也是有限的,林空刚来密林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想过死了,相比于匮乏的食物和危险的环境,那种遍寻不到同类的孤寂才是最诛心的。

  他耗费了数不清的精力和心血才和赫勒弥斯走到今天这一步,林空再也拿不出第二份同样的精力对待别人了。
  “你杀了我吧!”
  “你不是说过要和我死在一起吗?我同意了!”
  林空话喊得硬气,但实则害怕得浑身都在发抖,连眼睛都不敢睁。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抱紧怀里的赫勒弥斯,仿佛这样就可以让对方心软一些,一如他们初见的时候,林空抱着赫勒弥斯的大腿求饶,而对方也真的没有杀他。
  赫勒弥斯没想到林空居然真的敢和他死在一起,那只血痕斑驳的手原本都已经陷入了对方脖颈的皮肉,最后又硬生生松了开来。他痛苦嘶吼一声,忽然低头狠狠咬住了自己的手腕,力道深可见骨。
  林空察觉到赫勒弥斯的动作后心中一惊,连忙掰开了他的嘴:“你咬自己做什么?!你如果想喝血就咬我,反正我的命也是你救回来的!”
  “我不怪你,真的,我不怪你!”
  林空知道赫勒弥斯是不想攻击他才一直自残,心里堵的慌,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能用力抱紧赫勒弥斯,把自己的手塞到了他的嘴里:“你不是想喝血吗?喝我的。”
  林空的血液极具蛊惑力,与密林中的任何一只动物都不一样。赫勒弥斯已经神智涣散,牙齿磕碰间不慎咬破了林空的掌心,他眼眸一暗,控制不住用力吸吮着鲜甜的血液,瞳仁越来越红。
  林空疼得脸色煞白,却强忍着没有挣扎,他用下巴抵住赫勒弥斯的头顶,不停和对方低声说着话:“嘘,没事的,没事的……”
  “赫勒弥斯,你那么厉害,肯定不会被虫王操控的,今年的冬天还没过去呢,我们不能死在这里……”
  “我们不能死在这里……”
  林空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一般,赫勒弥斯原本狂躁的精神力忽然渐渐安静了下来,他死死咬住林空的掌心,伴随着鲜血的不断涌入,身体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一些自己都没察觉的变化。
  在虫族最早的记录史中,他们的先祖以精神力等级划分寿命,二百年历经一次蜕皮期,最长可活六百年,但那时的他们没有任何繁衍能力,只能依靠虫王不断产卵,以此扩大种族。
  后来他们的先祖学会了两两结合,可以自行繁育后代,种族也有了性别之分,雌、雄、亚雌。只是因为基因不同,他们的寿命也产生了变化,最多只有二百年。
  这很难形容到底是属于一种退化还是进步。
  虫族舍弃了漫长无尽的寿命,向人类换来了生命的延续,还有冷血动物所没有的情感、文字与知识。
  只是这些史料在一次战乱中彻底遗失,后世早已无法考究。
  风雪一夜才停,山林万籁俱寂。
  林空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而赫勒弥斯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他们身上唯一的热源大概就是那颗从红腹鸟喉咙中挖出来的珠子,否则早就冻僵了。
 
 
第223章 弑神
  赫勒弥斯从来都不甘心做傀儡,无论是当初被虫王操控,亦或者刚才差点被掠夺身体的控制权,都触碰到了他心底最暴虐的情绪。
  林空安抚的声音在耳畔一遍又一遍响起,无形之中帮他找回了一丝清明,早已残破的意识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又和王虫的那一丝神识艰难抗衡了起来。
  赫勒弥斯大脑的精神力现在如果能变成实质,大概就像是一地支离破碎的玻璃。他每每力竭的时候,林空腥甜的血液都能给他补充源源不断的生命力,到最后意识恍惚,都不记得是自己怎么昏睡过去的了。
  洞穴外间寒风呼啸,吹倒了一片草木,铺天盖地的雪花纷然落下,整座山林再也看不见一丝杂色。
  赫勒弥斯在密林里度过了数不清的冬季,早已不惧寒冷,但不知是不是因为林空的血太暖和,他此刻竟感到了一丝寒冷,浑浑噩噩睁眼的时候,入目就是林空那张苍白疲惫的睡脸。
  【……】
  赫勒弥斯闭了闭眼,昨夜的记忆纷纷归笼,大脑传来了一阵针扎般的剧痛,他痛苦抱头,身形控制不住蜷缩起来,直接把林空从睡梦中惊醒了。
  “赫勒弥斯?你怎么样了?!”
  林空眼见赫勒弥斯苏醒,连忙低头查看他的状况,生怕对方被王虫的那一丝意识夺了舍。
  赫勒弥斯忍着脑海中翻覆的剧痛,艰难吐出了三个字:【我没事……】
  他脸色苍白,虚弱得一度说不出话,身上的黑袍被血水浸透,在极低的气温下冻得硬邦邦的。
  林空知道他在强撑:“你胸口的伤口还没好呢,怎么会没事,你冷不冷?等着,我给你生一堆火。”
  他语罢动了动僵麻的四肢,抱着赫勒弥斯从地上踉跄起身,俯身将对方安置在了石床上。
  林空的手腕昨天被赫勒弥斯咬得血肉模糊,但因为温度太低,血液不多时就凝固了。他忍着疼痛把洞穴内的柴火拾捡了一下,重新生了一堆火,然后用蛋壳出去接了满满两大碗结冰的溪水,架在火堆上面烧。
  赫勒弥斯躺在石床上,看着对方忙碌的身形,艰难动了动指尖,将外间大敞的石门重新合上,挡住寒风,留下了一条仅能容纳林空侧身出入的缝隙。
  等做完这一切后,他就彻底没了力气,手腕无力垂在床边,上面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林空把蛋壳里的水烧热,然后将自己的一件破衣服撕成碎块打湿,走到床边帮赫勒弥斯擦了擦脸,低声道:“你忍一忍,我帮你换件干净衣服。”
  赫勒弥斯闭目,无声点头,这个时候倒是出乎意料的乖顺。
  林空替换的衣服已经所剩不多了,洗了穿,穿了洗,上面的字母纹饰都掉了色。他轻轻解开赫勒弥斯身上的神袍,就见对方左边心口有几道狰狞外翻的血痕,此刻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痂。
  林空用浸了热水的布块帮赫勒弥斯细心擦洗着身体,换了身干净清爽的衣服,最后把兽皮被子往他身上一盖,捂得严严实实:“好了,闭上眼睛睡一觉,有什么事就喊我。”
  赫勒弥斯闻言睁开眼睛看向他,红色的瞳仁不再像昨天那么充血,但依旧警惕不安,生怕林空消失在眼皮子底下,皱眉攥住了他的手腕:【你去哪儿?】
  林空的答案还是没变:“我不去哪儿,我就待在这里。”
  他语罢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洞穴,用兽皮挡住透风的石门,这才蹲在火堆旁边洗了洗伤口上的血痂。
  赫勒弥斯昨天理智全失,只剩下汲取鲜血的本能,直到现在才看见林空手腕上的伤。他偏头注视着这一幕,心想这只猎物一直很娇气,怕疼又怕苦,摔一跤都要哼唧半天,昨天被他咬成那个样子,竟然一声都没喊。
  林空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不过关键时刻倒是出乎意料的坚强。他清洗完伤口,见赫勒弥斯一直盯着自己看,干脆脱掉身上的脏衣服,掀开被子上床轻轻抱住了他。
  赫勒弥斯见状本能往他怀里靠了靠,紧绷的神经直到这个时候才终于松懈下来,寻觅到了一丝安全感。
  林空:“王虫的那一丝意识还在你脑子里面吗?”
  赫勒弥斯闭目摇头:【我暂时把它压制下去了,但那一丝意识与我的精神力共存,无法彻底绞杀。】
  换句话说,赫勒弥斯得到了王虫浩瀚的精神力,但作为交换的代价,他的脑海中埋了一颗“定时炸弹”。不过好在赫勒弥斯已经将那丝意识压制下去了,短期应该不会再故态复萌。
  林空闻言不免有些担忧,但转念一想,起码他跟赫勒弥斯现在都还活着,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嘀嘀咕咕道:“你千万别变成另外一只虫呀。”
  赫勒弥斯:【为什么?】
  林空小心翼翼避开他的伤口,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我还是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
  每天给他打猎的是赫勒弥斯,给他找兽皮保暖的也是赫勒弥斯,吃饭睡觉亲吻做爱,无一例外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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