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勒弥斯也不怕烫,攥住那些烤得漆黑的蛋用精神力一震,碎壳就噼里啪啦落了下来,露出里面白净的蛋肉,还在往外冒着热气。
“鸟蛋?!你哪里找来的?!”
林空见状难掩惊喜,立刻接过来吃了几个,烫得一个劲哈气,眼睛却还死死盯着地上的那堆烤肉。
赫勒弥斯学着林空以前做饭的样子,把肉片串在树枝上慢慢烤。他眉头微皱,似乎不太喜欢这么灼热的温度,火舌偶尔舔舐过来的时候,甚至将他的头发都烧焦了一点。
林空看不下去,从他手上接了过来:“我来烤吧,你头发都烧焦了。”
赫勒弥斯也没阻止,顺势松开了手。他偏头盯着林空被火苗照得发亮的面庞,只感觉他们好像又回到了当初在山洞的时候,冷不丁吐出了一句话:“林空……”
林空抽空看了他一眼:“嗯?怎么了?”
赫勒弥斯:【虫王死了。】
林空闻言一顿,慢半拍眨了眨眼,他想起自己当初好像把虫王的心脏给扯了出来,对方想活着好像确实有点难:“是我杀的吗?”
赫勒弥斯“嗯”了一声:【你杀的。】
林空闻言乐了,神情难免出现了几分嘚瑟:“你看,关键时刻还得靠我,你们都不行……对了,你们现在有新的王吗?”
赫勒弥斯这下没说话了,他一言不发地盯着林空,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像一尊冷漠的神像,那种属于上位者的气息令人无法忽视:【……】
林空不知意识到什么,面色微微变了一瞬:“你们该不会……”
赫勒弥斯淡淡阖目,不经意泄露了几分倨傲。
林空石破天惊道:“你们该不会要我当王吧?!”
赫勒弥斯:【……】
林空到底在想什么屁吃。
赫勒弥斯睁开眼,皱了皱眉,很不满意林空糟糕的眼力劲:【是我。】
他不悦解释道:【虫族的新王,是我。】
这句话背后其实还潜藏了更多的意思,例如他们再也不用惧怕虫王的威胁了,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出去狩猎了,可以安定下来,好好生活了。
还有逃窜的伽炎,赫勒弥斯也终于能腾出时间去收拾了。
不知道林空能不能明白。
林空不明白,他撇了撇嘴,心里哼了一声,心想明明虫王是自己杀的,怎么让赫勒弥斯捡了个大漏:“你那么问,我还以为虫王是我呢。”
赫勒弥斯意味不明问道:【你很想当王吗?】
如果林空想,也不是不行。
林空笑嘻嘻对他做了个鬼脸:“我才不当王呢,我想当咸鱼。”
混吃等死的那种咸鱼。
接下来的时间,林空一边吃烤肉,一边听赫勒弥斯讲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心里越听越不是滋味。当得知赫勒弥斯今天原本打算吃了自己的时候,嘴里的烤肉都不香了起来。
林空目光微妙的看向赫勒弥斯:“你不是说打算吃了我吗?怎么没吃?”
他庆幸自己醒得早,否则缺胳膊少腿的上哪儿哭去。
赫勒弥斯没吭声,他皱眉盯着地面,心情略显烦躁,好像自己也不知道答案,片刻后才终于吐出一句话:【我……】
他顿了顿,声音忽然轻了下去,带着几分无法忽视的认真:【不舍得……】
没错,不舍得。
他知道林空怕疼,所以没办法吃了对方,同时心中又存着一丝不该有的希冀,万一林空下一秒就醒过来了呢?
赫勒弥斯静静注视着林空,那双猩红的眼眸早已不再冰冷,多了许多属于人类的情绪:
【林空,我更想和你一起腐烂……】
这句话的意思替换一下,相当于:我想和你一起死亡。
林空被赫勒弥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敲得心神一震,竟有些慌张无措。他下意识从地上站起身,一面用衣角扇风,一面走到了神殿门口:“什么腐烂不腐烂的,我们两个活得好好的,干嘛说这种话。”
“我的家乡很避讳这种字,笑死了都不能说死,要说笑发财了。”
“你改改呗,‘林空,我想和你一起发财’,你看这句话,是不是好听多了?”
林空一紧张就容易话多,叽里呱啦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白净的皮肤看起来红红的,温度很是滚烫。
赫勒弥斯不动声色走到他身后,忽然觉得林空这样子很漂亮,心中多了某种名为“欲望”的东西,挠得五脏六腑都有些泛痒。
【林空,陪我睡觉。】
这是赫勒弥斯表达感情最直观的方式,他语罢轻轻攥住林空的手腕,带着对方朝溪边走去,倒把后者弄得一懵。
太……太直接了吧?
林空下意识看了眼四周的夜色,伸手拦住赫勒弥斯:“现在天黑了,带件衣服吧,万一碰到红月怎么办?”
赫勒弥斯闻言脚步一顿,回头看向林空,然后摇了摇头:【没有血月了,林空。】
林空:“什么?”
赫勒弥斯对着天空伸出一只苍白修长的手,在夜色中轻轻划过,那些遮天蔽日的枝叶便自动分开,露出了一个缺口。
一轮银色的月亮悬在树梢,静静泛着皎洁明亮的光芒,衬着夜幕凉风,和地球上的一样漂亮、一样永恒。
那一刻,林空如见故人。
第228章 惩罚
林空一直以为自己来到了创世之初,又或者来到了末世之地,蓝星永远只能存在于他遥远的梦境中,却没想到还能看见一轮熟悉的月亮。
“哗啦……”
一阵细碎的水声响起,在寂静的林间听起来格外清晰。林空将赫勒弥斯抵在一块大石头上亲吻,呼吸沉沉,下半身都浸在了潺潺的溪水中。空气略显闷热,但偶尔一阵凉风吹过,总会让他们混沌的大脑清醒几分。
林空低声问道:“为什么月亮不再变红了?”
赫勒弥斯紧紧缠着他,双目失神,闻言嘴巴无声开合,似乎说了些什么,但因为湿漉漉的银发凌乱贴在脸颊两侧,反倒听得不甚清晰。
林空微微俯身:“你说什么?”
他总会为自己的好奇付出代价,因为下一秒赫勒弥斯就恶狠狠咬住了他的耳垂,哗啦一声将他重新拉入了水中,身躯扭动,在冰凉的溪水中比人鱼还要灵活。
【和你没关系。】
赫勒弥斯声音微哑,还是那么冰冷不耐。他死死扣住林空的后颈,不满意对方在这种情况下还要问那种无关紧要的问题,一点也不专心。
【无论是红月还是银月,对你都没有任何影响。】
唯一约束的仅有他们这些虫族而已。
林空心想赫勒弥斯在床上还这么傲,真的以为自己不会收拾他吗:“怎么没有影响,如果以后都是银月,我们就不用天天跑山洞里躲着……”
做~了~
“你说对吧?”
赫勒弥斯听懂了他的暗示,却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懒懒“嗯”了一声:【水里更舒服。】
林空心想你当然舒服了,出力的都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赫勒弥斯给他输送了太多生命力的缘故,林空总感觉自己的体质好像比以前强了点,但具体强在哪里,又说不清楚。
因为太久没做的缘故,他们这一次缠绵的时间格外长,到最后赫勒弥斯都有些疲于应对了,他眯着眼睛惬意趴在林空肩头,像一只收敛了利爪的野兽,任揉任搓。
林空在岸边穿好衣服,这才把赫勒弥斯捞起来。他下意识把外套盖在对方脑袋上,随即反应过来现在不用挡月光了,又扯了下来。
“走吧,回去睡觉。”
夜黑路杂,林空干脆把赫勒弥斯背了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神殿走去:“我们明天把东西重新搬回洞穴吧,神殿都破成那样了,万一塌了怎么办?”
赫勒弥斯从来没被人背过,这种姿势让他感到了几分奇怪,但并不难受。他垂眸看向林空,伸手拨了一下对方黑色的头发,对这种事并不在意:【随便。】
林空不知想起什么,忽然回头问道:“哎,那座神殿到底是怎么建起来的,我们能不能再建一座差不多的屋子,这样以后就不用睡山洞了。”
赫勒弥斯平静道:【那是神明的遗迹,从万物诞生之初就存在了,我们无法建造,坍塌之后也将不复存在。】
言外之意,你还是老老实实睡山洞吧。
林空挑了挑眉:“不就是建房子吗,谁不会啊。”
地球上那么多高楼大厦,哪个不比这座破殿强,那可都是人建出来的。
赫勒弥斯反问:【你会?】
林空闻言一噎,理直气壮道:“会……会啊,怎么不会,改天你把那些虫族都叫过来,我教他们盖房子。”
高楼大厦学不会,盖座小木屋他还是行的。
林空嘴上说着要搬回山洞,但后面几天一直没动静,在神殿里的旮旯角住得安安稳稳。无他,赫勒弥斯的能量居然可以给他的手机充电!!!
这还是林空那天收拾行李无意中发现的,他的手机早就没电关机了,没想到隔天检查的时候发现其中一部忽然凭空多了80%的电量,仔细一问才知道赫勒弥斯曾经尝试往里面输送能量。
林空乐得恨不得在地上打个滚,天知道他在密林里待得多无聊,哪怕手机不能联网,里面只有一些消消乐这种傻瓜游戏,也够他玩上好几个月了。
林空就像在沙漠里干渴了许久的旅人,终于找到了一口泉眼,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抱着手机都没撒过手,他要么在密林里玩自拍,要么拍一拍景物奇观,到了晚上就直接躺床上玩游戏,内心暗自可惜不能联网,否则来个直播他肯定火爆娱乐圈。
赫勒弥斯对此很不满意,所以林空再一次让他帮忙给手机输送能量的时候,他直接拒绝了:【拿走。】
林空闻言愣了一瞬:“为什么?你能量不够了吗?”
赫勒弥斯怎么可能能量不够,他只是单纯讨厌那种被忽视的感觉而已,冷冷反问道:【这个黑盒子有什么好玩的,值得你天天抱在怀里不撒手?】
林空闻言总算回过味来了,赫勒弥斯这是吃醋了?他笑眯眯凑到赫勒弥斯身边,用胳膊轻轻捣了捣他:“哎,我不就是玩了会儿游戏嘛,我天天待在这里也很无聊的,你还能出去狩猎,我什么都干不了。”
赫勒弥斯皱眉:【我带你狩猎。】
林空哄他:“行,过两天我就和你一起去,你先帮我给手机充个电,让我再玩一盘。”
他语罢将玩得发烫的手机塞给赫勒弥斯,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赫勒弥斯心里憋火,一个用力差点把手机给捏个粉碎,就在这时,只听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动静,来了几名围着兽皮的低等级部落虫族。他们恭敬跪在神殿外面,低头以手抚肩:
【王,我们刚才在黑石山发现了伽炎的下落,但是不小心让他逃脱了,特来向您禀告。】
赫勒弥斯并没有像上一任虫王那样对子民施下精神烙印,所以伽炎叛逃北地后便踪迹难寻,只能依靠下面的虫族在密林大范围搜捕。
自从林空死后,赫勒弥斯为了维持阵法运转,几乎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一直没能腾出手来收拾伽炎,现在听闻他曾经在北部出现,目光一凛,立刻起身走出了神殿。
林空直觉不好,顿时连手机也顾不上玩了,连忙跟了过去。
赫勒弥斯走到外间,只见三四名低等级虫族跪在地上,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打斗伤,听不出情绪的问道:【你们和他交手了?】
其中一名虫族战战兢兢道:【王,我们无用,打不过伽炎,让他逃跑了。】
伽炎好歹是侍神者,这些低等级虫族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被他逃走也不稀奇。
赫勒弥斯冷冷眯眼,声音好似掺了冰碴:【你们确定他在黑石山?】
那名虫族将头低得更深了:【确定,就在黑石山最大的洞窟里面。】
黑石山坐落北部,那里人迹罕至,别说是普通虫族了,就连鸟雀都不会飞过去,伽炎躲藏在那里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知道了,你们退下。】
赫勒弥斯语罢身后翅翼一展,掀起一阵劲风,看样子是打算亲自过去追杀。林空见状下意识拦住他:“哎,你去哪儿啊?”
赫勒弥斯闻言动作一顿,回头看向他:【黑石山,想去吗?】
林空曾经被伽炎伤过,让他亲眼看着对方怎么付出代价也不错。
赫勒弥斯语罢也不等林空回答,直接攥住他的肩膀一起飞向了上空。林空吓得惊呼出声,但因为速度太过迅疾,声音都被风声吞噬了,只能紧张闭眼,等待着落地。
现在已经是盛夏时节了,但飞往北部的时候,林空能明显感觉到气温变得冷嗖嗖的,而且下方长满了变异的黑藤树,死气沉沉,乍一看如同进了鬼林。
赫勒弥斯一直在用精神力搜索密林下方的生物,最后终于发现了什么似的,调转方向往下俯冲,带着林空落在了一片黑色的山群间。
“呜呜——”
这里盘踞着数不清的迦叶蛇,它们喜欢在山洞间做窝,附近的大山就像一块蜂窝煤,被它们的毒液腐蚀得千疮百孔,风一吹声音犹如鬼哭,莫名瘆人。
林空落地的时候被吹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他艰难扯了扯散开的外套,环顾四周一圈问道:“你确定伽炎在这种地方吗?”
这里怎么看也不像能住人的地啊,连猎物都没有,全是毒虫鼠蚁。
赫勒弥斯闭目不语,他站在山峰高处,黑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仿佛在用精神力搜寻什么,几秒后倏地睁开双眼,一掌击碎了右边的洞窟:
“砰——!”
只听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山体碎石四处飞溅,一抹黑色的身影“嗖”地从里面逃了出来,轻飘飘落在对面的山群间,红发绿眸,赫然是伽炎。
【赫勒弥斯,你果然还是找到这里了!】
伽炎穿着一身破旧的黑袍,脸色十分难看。他紧紧捂着自己的右臂,指缝有鲜血溢出,很明显受了伤,怪不得要龟缩在这个破地方。
赫勒弥斯的右手已经聚起了一团幽蓝色的精神力,他目光阴沉的盯着伽炎,声音平静,却难掩杀机:【我要你的心脏。】
赫勒弥斯打架的时候永远都那么一板一眼,伽炎当初刺伤了林空的心脏,那么他现在刺回去,也公平的很。
伽炎闻言这才发现站在赫勒弥斯身后的林空,瞳孔收缩,震惊问道:【你居然还活着?!】
林空在后面探头探脑:“废话,你都活着我怎么不能活着?”
伽炎攥住伤口的手不由得紧了几分,冷汗涔涔落下,一字一句咬牙道:【我当初并不想杀你,只是为了保命而已。】
【我也不想杀你,只是为了算账而已。】
赫勒弥斯气人的功夫比起林空居然也不差什么。他动手的时候向来不喜欢废话,语罢直接朝着伽炎飞身袭去,速度快得只能看见一抹残影。
伽炎见状一惊,只能狼狈躲避,然而他以前就不是赫勒弥斯的对手,更何况现在受了重伤,不到几十个来回就被对方从半空中一掌击落,重重砸在了地上。
“噗——!”
伽炎猛的吐出了一口鲜血,喉间满是腥甜,他挣扎着起身想要逃离,赫勒弥斯却已经从后方追了过来,他右手指甲暴涨,从背后狠狠刺入了伽炎的心脏——
【啊啊啊啊!!!】
伽炎痛得目眦欲裂,发出了一阵痛呼,与此同时天边的太阳忽然暗了下来,大片乌云黑压压的聚在头顶,袭来一阵狂风。
赫勒弥斯不理,目光狠戾,正准备把伽炎的心脏掏出来,然而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一道闷雷忽然当空劈下,不偏不倚恰好落在他们脚边,仿佛老天爷在不着痕迹的阻止什么。
林空见状一惊:“赫勒弥斯,危险!快点回来!”
林空总觉得这道闪电来得莫名其妙,跑上前想将赫勒弥斯拉回来,赫勒弥斯却不甘心这么收手,右掌直劈伽炎的头顶,想要摄取他的精神力。
“轰隆隆——!!”
这下天边的闪电更加密集,又一道朝着赫勒弥斯劈了过来,如果不是他躲得快,只怕早就被劈伤了。
【该死,怎么会这样!】
赫勒弥斯冷冷咒骂一声,看着自己被劈得焦黑的掌心,脸色难看至极。
伽炎捂着心口艰难爬行了一段距离,又咳出了一口鲜血,他目光惨淡的盯着赫勒弥斯,扯出了一抹笑意:【赫勒弥斯……你忘了吗……神殿的墙壁上有过预示……】
【侍神者如果消失,那么虫族也将灭亡……】
【冬宁已经死了,如果我也死在你手上,侍神者就只剩下你和雪珀了……而你已经是新一任的虫王,侍神者仅有雪珀,这违背了神明定下的成双法则……】
赫勒弥斯冷冷眯眼:【与我无关!】
伽炎断断续续道:【我早就知道你不在乎这些,否则也不会杀了虫王……】
【反正虫王已经死了,没有虫来产蛋繁衍,过不了几年我们也会灭绝……你想杀了我就杀吧,弱肉强食,是我不如你……】
他语罢认命般闭上了双眼,静静等待着死亡的来临。上空阴云翻滚,雷声震耳欲聋,仿佛天道对赫勒弥斯无声的警告。
林空莫名感到一阵心慌,他按住赫勒弥斯的手,将对方往自己身后拉了拉:“算了,赫勒弥斯,我们走吧,不要待在这里了。”
赫勒弥斯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心有不甘:【我说过,要他的心脏。】
林空心想你的手都被劈成炭了,还要什么心脏:“他的心脏又不能吃又不能喝,你要来干嘛?”
赫勒弥斯狠狠拧眉:【他伤过你!】
林空还挺好说话的:“他是伤过我,可你刚才不是帮我打回去了吗,就当扯平了。”
林空也不想当冤大头,但他更怕赫勒弥斯被雷劈死了,刚脱单没多久,他还不想守寡呢。
赫勒弥斯闻言不语,抬头看向上空,那些翻涌的乌云狂风就好像他心中的杀意,正随着他愤怒的情绪起伏不定。
神殿中的墙壁确实有过预言,繁衍必须成双,侍神者也绝不能形单影只,虫王死后,深坑中数以万计的虫蛋都无法诞生,除却那些低等级虫族,仅剩的强者只有伽炎和雪珀了。
赫勒弥斯几经思索,只能被迫放下杀了伽炎的念头。他身后翅翼一展,忽然带着林空飞向了上空,居高临下俯视着伽炎,在呼啸的狂风中沉沉开口:
【我可以留你一命,但活罪难逃。】
【伽炎,今后寒冷荒芜的北地将成为你的躲藏之地,永远不许踏出;被毒液浸染的黑色皮肤将成为你的标志,永远无法褪色;虚伪背叛将一辈子跟随你,永远无法改变!】
【你只能于黑暗独行,在阴冷中蜷缩,带着你的部族前往北方,那里将成为你新的领地!】
第229章 终章
伽炎既然享受了他们拼死诛杀虫王换来的自由,那么也该付出一定的代价。
叛逃者在哪里都是无法求生的。
身为同族,伽炎并没有在生死关头帮助雪珀他们奋力一战;身为子民,他也并没有为了虫王守护到底。
无论对于同族,还是对于死去的虫王,他都是一个毫无忠诚可言的背叛者,就像盘踞在阴冷洞窟中的迦叶蛇,永远只会在黑暗中吞吐信子。
赫勒弥斯不介意伽炎冷眼旁观,也不介意伽炎不愿出力反抗,却介意他在紧要关头给了林空致命一击的举动。
【假使虫族有幸繁衍,也许千万年后,你们可以找到让自己献上忠诚的王。】
这是一个不算祝福的祝福。
赫勒弥斯语罢看也不看脸色惨淡的伽炎,身后翅翼一挥,直接带着林空重新折返回了神殿。阴沉的天空总算停止翻滚,乌云渐渐散去,透出了一丝晴朗。
“为什么侍神者死了虫族就会灭亡?”
这是林空回到神殿后问出的第一个问题,他仔细检查着断壁残垣上的奇怪符号,然而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只知道上面有一片幼稚的涂鸦画。
【因为万物必须成双才能繁衍下去,除了虫王。】
赫勒弥斯用修长苍白的指尖点了点墙壁上的刻画,一字一句低声解释道:
【就像太阳和月亮,天空和土地,飞鸟和走兽,还有……善与恶。】
【他们需要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