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单单一个动作,诡异浇熄了法厄斯心中的怒火。
疼吗?
当然是疼的,他又不是死虫。
但许岑风大清早又熬汤又问候的,反而将法厄斯弄得有火发不出来。他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该怎么罚对方,最后扣住许岑风的后脑报复性咬了他一口,在雄虫的唇瓣上留下了一个带着血痕的牙印。
就像他标记了法厄斯,法厄斯也标记了他……
许岑风搂住他的腰身,低头回吻了过去,唇齿间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却愈发让人上瘾迷恋。恍惚间许岑风耳畔响起了法厄斯低沉沙哑的声音,雌虫霸道的占有欲终于显露冰山一角:“以后如果敢找别的雌虫,我就弄死你,听见了吗?”
这句话许岑风两辈子加起来听过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他最大的优点就是脾气好,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好,不找。”
“……”
法厄斯闻言一顿,他睨着许岑风唇上的血迹,最后没忍住靠过去亲了他一下,动作罕见轻柔。法厄斯伸手捧住许岑风的脸,和他头挨着头,鼻尖挨着鼻尖,呼吸交织相融,半晌后,忽然没头没尾说了一句话:“我第一次被雄虫标记。”
他是第一次。
这句话也许并没有什么深层次的含义,听起来甚至有些蠢、有些傻,因为北部的雌虫压根不在乎这个。
但法厄斯的内心却偏偏保守得不像话,他总觉得“第一次”这种事非常珍贵,如果没有遇到合适的雄虫,死也不想给出去。
许岑风不亏,法厄斯给了一样很珍贵的东西给他。
许岑风听懂了法厄斯的意思,他温热的掌心落在雌虫腹部摸了摸,最后将对方从床上抱了起来,身形看似清瘦,实则十分有力。
法厄斯觉得有些丢脸,下意识挣扎了一瞬,结果被许岑风抱进了浴室里:“泡一泡热水吧,免得疼。”
许岑风昨天不想吵醒法厄斯,所以只是简单给他擦拭了一下,用热水洗洗比较好,能解乏。
浴室里有一个下沉式浴缸,热水潺潺流出,雾气四处弥漫。法厄斯趁着放水的功夫,双手撑在洗手台前照了照镜子,果不其然发现自己后颈的虫纹已经变了色,心中顿时升出一种微妙的感觉。
许岑风见状从身后抱住法厄斯,吻了吻雌虫的后颈,白皙的手臂与对方古铜色的皮肤对比分明,低声道:“很漂亮。”
他在夸他的虫纹。
这句话在虫族听起来非常露骨,因为虫纹是一个非常隐私的部位。法厄斯闻言腿软了一瞬,他转身面对着许岑风,狭长的眼眸懒洋洋眯起,似乎有些不信:“真的?”
许岑风将他抵在洗手台边,正准备说些什么,法厄斯的身形忽然僵了一瞬,面色顿时古怪起来——
他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
法厄斯之前就感觉有些怪怪的,起初还以为是标记过后的正常反应,但刚才不小心抵上洗手台,这才察觉几分不对劲,诧异看向许岑风:“你往里面放了什么?!”
许岑风微妙犹豫了一瞬:“助孕塞?”
法厄斯闻言脸色直接绿了:“该死!”
他低低咒骂一声,立刻拿出了塞子扔进垃圾桶,眉头紧拧,看起来有些气急败坏:“谁让你给我塞这种鬼东西的?!”
许岑风就知道他会是这种反应:“生一只虫崽不好吗?”
法厄斯闻言不屑嘁了一声:“那种东西又哭又闹只会带来麻烦,我可不会生。”
他语罢直接转身步入浴池,在里面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泡澡,水珠顺着他古铜色的胸膛滚落至腹部,沿着漂亮的人鱼线没入了水池。
许岑风见状走过去和法厄斯一起浸在里面,心知这种事急不得。他闭目靠在浴池边,在脑海中回忆着自己上辈子最后一次和法厄斯亲热是什么时候,而对方又是什么时候怀上的虫蛋,但因为时间太过久远,很难推测出具体的日期。
法厄斯见许岑风不说话,还以为他不高兴了,无意识皱起眉头,心想雄虫就是麻烦。他故意游到许岑风身边,精壮的胸膛紧贴着对方,勾唇提醒道:“喂,我如果怀了虫蛋,这里可就不归你了。”
雌虫都要负责哺乳的。
许岑风闻言悄然睁眼,墨色的瞳仁剔透干净,闪过了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他伸手将法厄斯搂进怀里,和对方一起浸泡在暖融融的温水中,低声认真道:“你是属于你自己的。”
法厄斯直接扣住了他的后颈,霸道挑眉:“但你是我的。”
这一点没得商量。
法厄斯不一定想要虫崽,但他确定自己想要面前的这只雄虫,然而老天爷偏偏和他作对,越讨厌什么就越来什么,翌日清早,他家的门铃就被虫按响,拍卖场将他之前买下来的小奴隶送了过来。
“回禀首领,这是您之前点名要的奴隶,罪契和身份证明都在这里了,以后他就归您调配,还有什么需要可以尽管吩咐我们。”
法厄斯坐在沙发上,眼见拍卖场经理满脸陪笑地将一只黑漆漆臭烘烘的“小瘦猴子”推到自己面前,无意识皱起了眉头:“怎么瘦不拉几的?”
他有洁癖,最讨厌脏兮兮的东西,此刻已经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答应许岑风拍下这只罪奴了,偏又不好反悔。
经理满脸陪笑道:“首领,这只雌虫崽子才十三岁,还没有成年呢,再养养就会胖的,不过他性子有点野,您可一定要小心。”
“知道了,东西留下,你走吧。”
法厄斯语罢拿过桌上的罪契瞥了眼,然后交给一旁的仆从收好,开了一张巨额支票交给拍卖场经理,后者看见上面的数字顿时乐得牙不见眼,立刻识趣告退离开了这里。
彼时许岑风刚好从楼上下来,他看见客厅中间站着的小奴隶,不由得愣了一瞬:“他是……?”
法厄斯总觉得自己闻到了那只虫崽子身上臭烘烘的味道,他皱眉点了根烟,试图用烟草味驱散那种若有若无的臭气,没好气对许岑风道:“你在拍卖场看中的那只小崽子。”
许岑风没想到拍卖场的办事效率这么高,毕竟罪奴不同其他的货品,拟定交接手续非常麻烦,正常也要花费一个星期的时间。但他转念一想,法厄斯是整个北部的首领,速度快一些也正常。
许岑风从楼上慢慢走到了那只瘦小的雌虫面前,然后倾身蹲下打量着对方。不知是不是因为常年漂浮在海上的原因,这只雌虫崽子的肤色看起来要比别的虫更为黝黑一些,面容尚且带着几分青涩,一双暗绿色的眼睛充满愤恨和警惕,浑身都是被苦难打磨出的尖锐棱角。
许岑风看见了这只雌虫身上的伤痕,犹豫着伸出手:“你……”
“吼——!”
这只雌虫崽子见状忽然低吼出声,喉间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咕噜声,双手变幻成爪进入半虫状态,摆出了一副攻击的姿势。
“该死的狗崽子!”
法厄斯在沙发上看见这一幕,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他踩着军靴走到那只雌虫崽子面前,一时连对方周身的臭气都顾不上,揪住雌虫的后衣领就要扔出去,冷冷讥讽道:“你的爪子拿去地里刨刨土还差不多,想打架还差的远呢!”
虫族长得再像人,基因里也带着兽性。
这只雌虫崽子就像未驯化的野兽,眼睛死死盯着许岑风的脖子,法厄斯丝毫不怀疑要不是自己在场,下一秒他就会扑上去咬断许岑风的咽喉。
这种危险的家伙绝不能留。
S级王虫的威压非同凡响,那只雌虫崽子原本在法厄斯手里挣扎不休,但感知到他的精神力威胁后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不甘不愿安静了下来。
许岑风见法厄斯往外走去,下意识拉住了他的手:“你去哪儿?”
法厄斯心想还能去哪儿,不耐吐出了两个字:“退货。”
他可不是花钱买罪受的冤大头,这只雌虫崽子又瘦又丑又臭,留着做什么?
许岑风却拦住了他,开口劝道:“都已经付完账了,留着吧,他才十几岁,以后教教就好了。”
这只虫崽就算被送回去也会卖给别的雄虫,这么小的年纪,除了挨打挨骂受欺负,能有什么好待遇。
法厄斯闻言嘶了一声,狭长的眼眸紧盯着他:“许岑风,你想当雄父想疯了吧?”
他不过就是昨天口头拒绝怀虫蛋,许岑风至于这么膈应自己吗?
作者有话要说:
许岑风:(/ω\)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第105章 蛋碎
买奴隶无非两个用途,一是暖床的,二是干活的。这只雌虫崽子才十三岁,肩不能挑手不能扛,身上比垃圾堆还臭,法厄斯觉得许岑风把对方买回来纯粹就是为了膈应他的。
许岑风没想到法厄斯会这么说,不由得愣了一瞬,虽然他是挺想让法厄斯怀虫蛋没错,但也不至于疯魔成那个地步,笑着摇了摇头:
“你误会了。”
许岑风语罢走上前把那只虫崽从法厄斯手里解救出来,然后替他理了理被扯变形的后衣领,结果发现这只虫崽身上的衣服已经烂得不能再烂了,轻轻一扯就会破个洞。
法厄斯看见许岑风去碰那只臭烘烘的小瘦猴,眉头紧皱,声音低沉带着警告:“许岑风——”
对方如果碰了那只臭烘烘的瘦猴,以后可别想碰他。
许岑风一听就知道法厄斯想表达什么意思,低声劝说道:“没关系,把他洗干净就行了。”
不过这只虫崽已经十三岁了,雌雄有别,许岑风倒是不方便亲力亲为。他见园丁正在花圃外面工作,干脆打开窗户把对方叫了进来,让他领着这只虫崽去淋浴房洗个澡。
法厄斯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非要让他形容现在是个什么感觉,大概就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他甚至觉得连自己呼吸的空气都受到了污染。
许岑风去厨房洗了洗手,出来就见法厄斯心情不虞地躺在沙发上,他不知是不是太过无聊,手里把玩着一支黑色的光能枪,正半眯着一只眼睛,对准天花板练习瞄准。
许岑风见状走上前,把法厄斯手里的枪微微下压对准地面,免得走火:“在家里别玩枪。”
法厄斯见他碰到自己的手,眼皮子狂跳不止:“手。”
他洁癖很严重的。
许岑风笑了笑:“洗过了。”
法厄斯闻言更不高兴了,他把枪随手一扔,直接从沙发上坐起身紧盯着许岑风,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你赶紧把那个小垃圾给我扔出去!”
许岑风认真询问:“换只更漂亮的回来?”
法厄斯声音沉沉:“你敢!”
许岑风道:“所以还是这只吧。”
他语罢忽然注意到一旁的茶几上摆着那只雌虫崽子的罪契和身份证明,拿过来翻看了一下,发现姓名栏写着“阿古”两个字:“那只虫崽叫阿古吗?怎么没有姓氏?”
法厄斯闻言不屑嗤笑一声,又重新躺回了沙发:“他是在海上流浪的小罪奴,怎么可能会有姓氏。”
许岑风不解:“他年纪这么小,能犯什么罪?”
不知是不是因为标记过后的虚弱期,法厄斯这两天总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能躺着绝不坐着。他单手枕在脑后,心想许岑风怎么连这个都不懂:“拉古纳深海归由帝国管辖,里面有许多珍稀的濒危物种,只有军部持证船只才能捕捞,有些贫民为了挣钱私自开船潜入深海捕猎,再从黑市倒卖,那只罪奴就是盗猎团伙的一员。”
说是一员,其实大概率是被盗猎团伙收养的流浪儿,留在船上最多负责打扫干苦力,可惜因为身份卑微,并没有谁会为一个小奴隶洗清冤屈。
许岑风闻言没说话,他低头翻看着手里的罪契,片刻后才忽然出声问道:“你有没有觉得那只虫崽的眼睛和你很像?”
都是绿色的。
这种眸色在霍斯堡其实并不常见,大多数时候只会出现在王族身上。就如同西部的皇族多为银发红眸,北部的皇族多为红发绿眸,已经成为了一种身份象征。
阿古只是一名奴隶,却拥有一双绿色的眼眸,法厄斯难道不会感觉奇怪吗?
法厄斯当然觉得奇怪,但霍斯堡中没落的王族实在太多,那些贵族也时常寻花问柳,难保就有几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不甚在意道:“可能他的祖上有王族血脉吧,贫民窟里就有很多绿眼睛的没落贵族。”
法厄斯根本没意识到那只名叫“阿古”的罪奴很可能是自己遗失在外的堂弟。
上一世韦瑟上将在外征战,幼子乌古兹不满一岁就被敌军将领偷走,十几年音讯全无,就连韦瑟上将都觉得那个孩子已经遭遇不测,更何况法厄斯,他估计早就忘了自己还有个小堂弟。
许岑风有意点破,但又无法解释自己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只好从长计议,打算先把那只虫崽留下养着再说。
负责帮阿古洗澡的园丁足足花了两个小时才把他洗刷干净,因为没有合适的衣服,只能随便套了一件宽松的上衣,又另外找了条长裤,拿根绳子一系就变成了腰带。
当阿古被园丁从浴室拽出来的时候,许岑风只感觉自己好像看见了一个瘦小的稻草人被园丁提溜了出来,身上穿着空荡荡且不合身的衣服,场景难免有几分滑稽。
园丁对着法厄斯和许岑风躬身道:“首领,阁下,这只虫崽子已经洗干净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没有人教导礼仪知识的缘故,阿古难免有些野性难驯,一直嘶吼着想去咬园丁。可惜园丁身形魁梧有力,一条胳膊就把他死死按住了,阿古只能在半空中费劲扑腾。
法厄斯嫌吵,幽绿的眼眸冷冷一扫,不动声色释放精神威压,阿古立刻安静了下来。
许岑风见状上前把阿古从园丁手里接过来,然后放到地毯上,后者张嘴想要咬他的手,结果被许岑风敏捷避开,拎猫似的扼住了后颈。
许岑风发现阿古的衣服袖子长了一大截,出声询问道:“没有合适的衣服给他穿吗?”
园丁神色为难道:“阁下,这只虫崽子太小,别墅里没有适合他穿的衣服,他身上已经是最小的尺寸了。”
许岑风一想也是,堂堂首领的住宅怎么可能会有虫崽子的衣服,他把手伸到法厄斯的军服口袋里摸索片刻,然后从里面找到钱包,抽出几张大面额的钞票递给园丁道:“辛苦你去外面的商店帮他挑三套合适的衣服吧,剩下的钱就当做这个月额外的工资。”
园丁闻言顿时乐得牙不见眼,心想这位雄虫阁下不止长得漂亮,脾气还这么好,双手接过钱连连鞠躬道:“不辛苦不辛苦,我这就照您的吩咐去办。”
语罢转身离开住宅,立刻屁颠屁颠去商场买衣服了。
法厄斯躺在沙发上,整只虫已经傻了。他眼睁睁看着许岑风把手伸到自己的口袋掏出钱包付账,然后又重新关上钱包塞入自己的军服口袋,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匪夷所思出声:“许岑风——”
对方顺手牵羊牵的也太过分了吧,掏他的钱包就算了,还敢给那个臭烘烘的小崽子买衣服?!
许岑风原本在地毯上盘膝而坐,他听见法厄斯的声音,下意识回头看去,却见对方正面色不虞地盯着自己,干脆靠过去亲了亲法厄斯,低声认真道:“以后我赚钱养你。”
法厄斯:“……”
法厄斯呆滞了一瞬,心想许岑风的脑回路怎么总是和别的虫不一样,哪儿有雄虫会出去赚钱的?自己堂堂北部首领,需要他养吗?
简直荒谬。
法厄斯本能就想嗤笑出声,但见许岑风目光温柔地笑看着自己,到嘴的话却怎么都吐不出来了。他最后在沙发上烦躁翻身背对着许岑风,拧眉吐出了一句话:“谁稀罕你养。”
许岑风没说话,他知道,法厄斯稀罕的。
阿古一直站在旁边没动静,他可能终于意识到面前这两只虫并不好惹,一只精神力强大得可怕,一只功夫很好,故而只是像小兽示威一样露出一排尖尖的牙齿,试图威慑他们。
许岑风对于虫崽总是会多几分耐心,他见阿古的袖子长得就像唱戏的,伸手替对方挽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又将长了半截的裤腿卷了卷,看起来终于有几分像样。
许岑风试探性叫了他一声:“阿古?”
阿古闻言耳朵尖动了动,看来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名字。
许岑风目光温和:“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这只虫崽身上有许多伤痕,估计以前没少被虐打,在这种极端的生活环境下,身上有些尖刺也是难免的。
许岑风觉得他应该没吃饭,起身从冰箱里拿了一些食物出来,加热后用托盘端到了茶几上,示意阿古去吃。
阿古显然饿狠了,看见餐盘里的肉汤双眼冒绿光,想也不想地扑上去就要用手吃。许岑风见状眼疾手快按住他,从旁边拿了一个勺子塞到他手里:“用这个吃。”
阿古发出了一阵愤怒的低吼声。
许岑风却并不妥协,把勺子塞到他手里,态度温柔不失强硬:“用这个吃。”
他语罢仿佛是怕阿古不会使用,亲手舀了一口饭喂到他嘴里,示范一遍,这才重新递给他。
阿古只好攥住勺子,埋头在碗里扒饭,进食的时候就像一只野兽,又快又狠,时不时警惕抬起头看向四周,仿佛随时会有虫过来和他抢食物。
北部气候严寒,虽然别墅里开着暖气,但只穿一件衣服还是有些凉意。许岑风见阿古身上的衣服空荡走风,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给他披上,这才安静坐在一旁抱着膝盖看他吃饭。
窗外暖阳和煦,连带着许岑风白玉般的脸庞都多了一层金光,墨色的眼眸温和干净,仿佛没有任何杂事能够烦扰到他。
法厄斯不知何时从沙发上转过了身,他面无表情睨着这一幕,挑了挑眉:“这只雌虫崽子又不值钱,你对他那么好做什么?”
许岑风看了他一眼,疑惑问道:“北部不是以雌为尊吗,雌虫崽子怎么会不值钱?”
法厄斯嗤笑一声:“强大的雌虫崽子才值钱,像他这么弱的,一文不值。”
北部雌虫的生存环境未必会比西部强上多少,他们仰慕强者,所以从小到大会经历无数残酷的竞争与厮杀。雄虫不学无术还能当金丝雀,雌虫不学无术就只能被淘汰。
许岑风微微摇头,并不这么想:“只要是自己的虫崽,不分雌雄,也不分值不值钱。”
法厄斯闻言静默了一瞬,然后干巴巴道:“喂,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会给你生虫崽子。”
许岑风闻言一愣,正准备说些什么,只听外间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像是有客到访。法厄斯拧眉起身过去开门,结果发现外面站着的竟然是副首领耶尼亚:“你怎么来了?”
耶尼亚语气焦急:“首领,不好了,出事了。”
法厄斯闻言皱了皱眉,转身进屋:“有什么事进来说。”
耶尼亚只好快步跟进去:“首领,你快和我去星际医院吧,海特家族和希尔家族今天大吵了一架,他们身边都带着持枪护卫,已经快要打起来了!”
法厄斯闻言脚步一顿,眉梢微挑,感到了几分稀奇:“海特那个家伙不是被希尔迷得神魂颠倒,为了给他买奢侈品差点倾家荡产吗,怎么会忽然打起来?”
耶尼亚迟疑了一瞬,不知该不该说出真相:“他们……”
法厄斯的耐心不多,冷冰冰吐出了一个字:“说!”
耶尼亚这才道:“海特怀上的虫蛋流产了,因为……因为希尔的鞭笞……”
他话音落下,客厅顿时一片死寂,因为这种事在以雌为尊的北部相当荒谬。法厄斯当初上位的时候就曾经颁布过法令,任何雄虫都不许鞭笞雌虫,否则一律要遭到严惩。
但现在希尔不仅私下鞭笞雌虫,还害得雌虫流产,用头发丝想都知道这件事没那么好解决。
耶尼亚隐隐感到了棘手:“现在海特家族上门讨要说法,希尔他们死不承认,两家在医院吵起来差点火并。”
法厄斯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他早知道希尔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平常在那些军部将领间耍心眼耍手段就算了,这次居然敢鞭笞雌虫导致流产,真是活腻了。
“走,过去看看。”
法厄斯语罢走到茶几旁边,拿起上面放着的枪检查了一下子弹,这才反手塞入后腰。他不知想起什么,又对许岑风叮嘱了一句:“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在家里好好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