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不会吧?不会有人品不出来这两句有什么区别吧?
(最近压一下字数,各位稍安勿躁,等入v了会爆更!)
第18章 矜持09
方才那短暂的浅眠里,温言书混混沌沌做了个梦,梦见他心心念念找了十年的衡宁,一转身就再不见了。
那人开门的声音和睡梦中的重叠,一瞬间把他惊得快要虚脱。
对于此刻的他来讲,最大的安全感来自于衡宁,同样,最大的不安全感也是来自于他。
在于衡宁重逢前,温言书几乎不会有这样的患得患失,极度恐惧被什么人丢下,看什么人离开。
那一瞬间,温言书脆弱的情绪没有来得及经过分毫修饰,就这么尽数暴露在衡宁的面前。
等温言书反应过来的时候,话已经全都说出了口,他垂下眸子,手里紧紧攥着睡衣的衣摆。
他能感觉到衡宁一直在看他,许久那人才说了一句:“你睡吧,我不走。”
温言书的脑袋还因为疲劳而突突地疼,但他想到刚刚那人也跟自己这么担保过,便摇头说:“不,我不睡了。”
衡宁叹了口气,又给他拉开了座椅,似乎是在请他坐下。
这算是温言书第一次接收到来自衡宁心平气和的邀请,他慌忙坐下,摇摇昏沉的脑袋,辩解道:“抱歉,刚刚做噩梦了。”
衡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吭声。
他永远不会找话题,或者是不想找。
温言书感觉疲惫不堪,却又不肯轻易结束了他们之间来之不易的独处,便任由大脑抛锚,嘴巴不受控地瞎说起来:
“我以为我要死了,我总觉得我要死了,总有人想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小时候也是,长大了也是……”
衡宁看着他低落的模样,不由地回想起来,学生时代的温言书确实不像此时这般人见人爱。
他的母亲是当地中学的一名数学老师,性格严厉到有些偏执,不仅带出来的学生记恨她,连温言书也在她密不透风的施压之下,变得怯懦而不自信,柔软得叫任何人都好欺负。
那时候,母亲班上的学生会特意到班门口堵他,把从老师那里受到的憋屈转移到她孩子的身上,同样,温言书身边的同学也不喜欢他,因为他太过小心翼翼,温吞得没有个男孩子的样子。
细细回想起来,不知火候的少年人甚至比社会上的真混混还要可怕——
他们会在寒冷的冬天往温言书的头上浇冰水,也会将他的脸埋进操场的沙坑里不能呼吸。
直至今日,这些记忆也会偶尔混杂进梦境里,惊得他一身冷汗,让他一时分不清是在过去还是将来。
这也是为什么温言书三番五次拒绝去做校园暴力专题的报道。
他自己还没渡过这条暗河,他有哪里有渡人的能力?
温言书的长相本就有些柔和瘦弱,低落的时候总有一种不可言说的破碎感,让人忍不住把他捧起来,以防他一不小心便就被那风给吹散了。
衡宁想起来,那时候在巷子里撞破他被人欺负的时候,那人也这么可怜兮兮的,像是一只被丢弃在路边的流浪猫,凄惨得仿佛随时都能断气一般。
他几乎下意识就伸出手去,想像以前那样摸摸温言书的脑袋,但快碰到的时候才惊觉不太合适。
此时再收回手就有些欲盖弥彰了,好在温言书的后脑勺上还有一撮翘起来的头发,衡宁便立刻悄无声息地改变了路径,轻轻把那一撮头发捋了下去,然后克制地收回了手。
结果温言书就顺势在他面前趴下来。
他把脸埋进自己的臂弯里,整个人向他这边轻轻欠身,似乎就差把“快来摸摸我”写成牌匾贴在后脑勺上。
于是衡宁没忍住,又伸手顺着他发梢的走向抚了两下,温热顺着发丝传进他的掌心里。
温言书便真像猫一样,缓缓在他手心蹭了蹭。
他显然困得遭不住了,趴在桌上一会儿呼吸的节奏就缓了下去。
衡宁怕他在桌边睡觉又要着凉,连忙推推他:“去床上睡。”
毫无安全感可言的温言书再一次惊醒:“我不,你一会儿又要丢下我。”
衡宁无奈地笑起来:“我不走。”
“不行。”温言书便置气一般撑开眼睛,再一次透支生命一般,艰苦地和他打起拉锯战来。
这回衡宁没再依着他,直接起身一把拦腰给他扛起来,那人轻飘飘的,甚至完全没有挣扎的动作,就被他径直扔进了被窝里。
温言书被丢在床上的时候,目光还愣愣地发直,似乎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自己就已经从客厅降落到了床上。
衡宁也觉得自己有些莽撞了——至少他不会这么扛着胖子让他去床上睡觉,似乎确实有些过于暧昧了。
衡宁现在给自己立了一个标准,但凡对胖子不会做的事情,都不应当对温言书去做。
但他转念又想,一个胖子足足有两个温言书那么重,自己不扛他,兴许是因为扛不动,便也就放过自己这么一回了。
他转身要走,床上就又传来一阵窸窣的翻身声。
温言书不知什么时候又爬到了他手边,拽着他的衣袖,可怜巴巴望着他:
“你就在我房间待着好不好?”
衡宁还没开口问什么,他就又开口说:“不需要你上床,坐在桌子那边就行。”
本来没想那么多的衡宁,经他这么一提醒,满脑子就只有“上床”两个字了。
但温言书并不知道他的想入非非,还在一边嘀嘀咕咕地解释道:
“我问过心理医生,他说我有点应激障碍,你陪我睡一觉就行了,醒了我就什么都好了。”
衡宁点点头,脑子里却又只剩“睡一觉”这三个字。
该死。衡宁拉开他书桌边的椅子,混混沌沌坐了下来。
书桌边,是那人摊开朝上的摘抄本,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保留着高中那会儿誊抄歌词的习惯。
面前的这一页,抄写的是王菲的《矜持》,娟秀的字体在条纹纸上铺开来,像是很多年前的mp3i,王菲悠悠的女声从纸上飘进他的耳朵里。
“我曾经想过在寂寞的夜里,你终于在意在我的房间里,你闭上眼睛亲吻了我,不说一句紧紧抱我在你怀里……”
身后的人的呼吸毫无防备地舒缓下来,没有亲吻,也没有拥抱,却是在同一间房间里。
衡宁松了一口气,轻轻合上那本子,却无奈地想着——
自己怎么又被骗着留下来了?
作者有话说:
你永远也叫醒不了一个自我欺骗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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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元标题/歌词节选:《矜持》,原唱:王菲。
第19章 矜持10
坐在温言书房间里的片刻时间,大概是衡宁最纠结最痛苦的时刻。
理性告诉他自己应该离温言书越远越好,大脑里却又有个声音在欺骗他,一次而已,也没有关系。
身后这人虽然睡得快,但显然睡得很浅,一听房里没声了,又慌里慌张睁开眼,呢喃道:“你看看书……”
像是怕自己闲着无聊,又像是必须得听着点动静才能睡着。衡宁拿他没办法,只能起身,从桌上那一摞堆着整齐的书本中扫视着。
桌面上大多是被翻得老旧的专业书:一本《新闻文存》,一本《西行漫记》,还有一本纯英版的《The Investigative Reporter\'s Handbook》(调查记者手册)。
衡宁随手摊开了满是英文的调查记者手册。
英文阅读对他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障碍,通读起来就像是在阅览一份中文的早报,完全不像是十年没有接触过英文该有的样子。
他一路草草看下来,发现旁边还有温言书随手做的笔记。
这人跟那时候一样,自己的书上永远写写画画一堆,似乎生怕一些灵感和见解不记下来就忘记了。
他看着书上中英混杂的注释,似乎能感受到这人边看书边查词典的费劲——高中的时候,温言书的英语就要差一些,语感挺不错的,不需要特意花心思去记一些语法,但却因为这种啃老本的懒惰,导致他的词汇量一直跟不太上。
现在显然也差不多。
衡宁伸手拿出一支铅笔,帮他划掉了一个写错的单词,又轻轻地,用完全可以擦掉的力度留下了正确的答案。
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跟他做同桌的时候,那人总可怜兮兮让着他给自己看英语作文,那时候一篇下来就能找出来不少拼写错误,那人便就叼着红笔的笔帽,求他帮自己改正过来。
衡宁轻轻在纸上画着,有时候还能看见那人发呆在书上留下的涂鸦,和一些看起来非常可爱好笑的吐槽。
此时他甚至感觉温言书就坐在自己身边,脑袋搭在胳膊上,晃着腿盯着自己的笔尖看,还时不时感慨一句:
“啊,这样啊?这个词我一直都是这么拼的。”
每当这个时候,衡宁都不会理睬,只是继续驰骋在他的笔迹之上,寻找下一处错误了。
对着这些笔记忙活了一番,衡宁这才惊觉时间过了很久。
他盯着自己手中的笔,看着面前两人交织的字体,从回忆和幻觉中抽离出来的瞬间,忽然便不可控地心慌起来——
他一直在努力克制尽可能不去眷恋从前,曾经的美好在如今的现实面前,总会给他带来无尽的懊丧和痛苦。
但和温言书再见以来,过去和现在总纠缠着在他的世界中闪现,他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痛苦,甚至感到了难以摆脱的温存,让他心心念念着,带着一丝即将上瘾的意味。
——饮鸩止渴。
强烈的不安让衡宁呼吸凝滞了片刻,他回头看了一眼缩在被窝里温言书。
这家伙连睡着的时候眉头都是紧皱着,整个人抱着被窝蜷缩成一团,像是冬天里窝在旧沙发上睡觉的流浪猫,可怜兮兮地,对整个世界都充满了防备。
衡宁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伸手帮他掖好了被角,转身整理好书桌,便轻轻离开了房间。
熟睡对于温言书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衡宁掖被角的动作惊醒了他,但他只是悄悄睁开眼,没再去纠缠着叫人留下。
想走的人留不住,这是他从小就知道的道理。
他听着衡宁悄声走出自己的房间,又疲惫地阖上眼。
但衡宁没有立马离开,他听见客厅穿来来来回回的脚步声,接着,更多的嘈杂又哄得他睡了去——
知道他要走,温言书反而没了负担,大脑放空地昏睡了去,等醒来,天都已经完全黑了。
睁开眼的时候,家中便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温言书昏昏沉沉地摸起床头的水杯润了润喉咙,接着整个人发飘一般,从房间挪到了客厅。
睡糊涂了,他就忘了方才衡宁还在房里守着他的事情。直到看到桌上那一张显眼的便利贴,他才清醒了三分,凑过去看上面的字。
“炒饭在厨房,吃之前热一下。我有事先走了,需要人陪找胖子。”
温言书愣了好久,才想明白原来梦里哗啦啦的声音,是衡宁在厨房里炒饭。
他跻着拖鞋跑去厨房,那一小盏子上蒙了一层保鲜膜,里面是一碗。
温言书看着那碗炒饭——胡萝卜丁、芹菜沫,混着一些火腿片儿和肉丝,他的刀工极好,简单一碗炒饭都能看出这人不同寻常的细腻。
温言书捧起碗,放进微波炉里,看着那橘色灯光下不停旋转的炒饭,不一会儿整个人都被那香气笼罩住了。
这时候他终于觉得饿了,睡了整整一天,直接跳过了中饭来吃晚饭。
以前工作忙的时候经常会这样,但每次都是饿得自己下厨,或是胡乱在街边买点什么东西果腹。
饭热好了就能吃,这一个简单的场景,却是他很多年都没有体会过的。
或许这就是家的感觉?温言书把热好的饭从微波炉里取出来,那温度直接顺着碗壁爬上他的全身。
暖和得他鼻子都开始发酸了。
他就这样一声不吭地扒拉完了这碗饭,脑子不愿多想,只让自己沉浸在这短暂的“家”的幻境之中。
许久,他扒拉到一粒米都没有剩下,这才缓过来,尝出那炒饭的味道——好吃,要是辣一点就好了。
衡宁明明喜欢吃辣,做菜却从来不放辣椒,高中去他家蹭饭的时候温言书就抱怨过,那人也总是一句“对胃不好”就糊弄过去了。
他在客厅徘徊了良久,他能感觉到这里处处都是衡宁留下的气息。
但这个人却还是逃走了。
有那么一瞬间,温言书感觉到了一丝泄气,他想到小学的时候父母闹离婚,他想留下爸爸,却一遍又一遍听着母亲恨恨地强调:
“留不住的,想走的人根本留不住。”
但他是不是真的想走呢?温言书看着那张被他摘下来保存的便利贴,指腹一遍一遍在那好看的字迹摩挲着。
他确信衡宁对自己还有感觉,但他也很清楚,自己一旦开了那个口,问出“我们要不要复合”,衡宁便就有着彻底充分的理由,从自己的世界中再一次消失了。
有些话,必须要让衡宁自己亲口说才行。
温言书想着,又重振旗鼓一般拿起了手机,翻翻找找,打开和胖子的对话框。
Temperature:“王总,现在有空吗?”
天龙霸秒回:“没空为您也得有空,尽管吩咐!”
Temperature:“没啥事儿,想约你来我家唠唠,今天在巷子里差点儿被人一棍子闷死,现在一个人待着瘆得慌。”
天龙霸:“卧槽!需要我带上保镖团吗?哪儿来的逆贼这么大胆?!”
Temperature:“问题不大,你们老板已经给人缉拿归案了,不过你带几个朋友来家里打打牌、开开黑也行,我就不想一个人待着。”
天龙霸:“一句话的事儿!带你农药上王者!”
Temperature:“啊对啦,记得跟你老板报备一下,省得到时候玩嗨了找不到你人,给你照片挂电线杆儿上全城通缉了。”
话一说完,胖子就拿着手机举到正在吃晚饭的衡宁面前:“老板,报个备!”
那人看了一眼,冷漠地放下了筷子。
很快,胖子就收回手机,直接一个电话扫了过去。
“喂?小温哥?”胖子警惕地扫了一眼背后的衡宁,洪亮的声音却没有削减半分,“我跟老板报备过了嗷!一会儿带兄弟们去找你玩!”
没往外走两步,他又回头,瞄了一眼正朝他瞪过来的衡宁。
“嗯嗯、你放心,我不带老板去。”胖子壮着胆子说,“他又不会打农药,去了寡着张脸多扫兴啊。”
衡宁终于吃不下去了,努力克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不变得那么丰富多彩:“你说谁不会打?”
胖子惊得一跳,立马跑得八丈远:“操,他听见了!”
细想起来还有很多账没跟胖子算清,衡宁去门口摸钢管儿的间隙,那家伙就已经一溜烟儿跑了。
远远地,听胖子一声吼道:“他说他会打!见了鬼了!!”
良久,衡宁盯着那雪地里消失的红色圆球,这才阴着脸转过身来。
妈的,不会难道不能学吗?
作者有话说:
衡宁:我刚刚为啥从他家逃跑来着?
第20章 暧昧01
胖子离开之后,衡宁心不在焉地打开电脑。
他在那条被胖子指认为“黄色网站”的神秘链接下浏览了半个小时,最终还是心不在焉地关掉电脑,去应用商城下载了那款被称为“家长公敌”的手游,王者农药。
这东西有什么好玩的,衡宁嗤之以鼻,小孩子喜欢打打杀杀就算了,一群大人跟着起劲,也真是闲得慌。
因为自己开网吧,衡宁多少了解这款游戏在学生中的风靡——小学生都会玩的东西,胖子居然一口咬定自己就是不会?
衡宁回想了这段时间这人的所作所为,觉得可能是哪颗流星砸了他的脑袋,让他以为自己的皮有三米厚、足够扛过自己的暴打了。
他不信邪地切开游戏界面,绚烂的开场动画映入眼帘,一群穿着他看不懂的衣服的动画人物跑了出来这。
游戏比他想象得要复杂很多。
衡宁的手指头在空中愣了愣,花了好半天才搞明白进入页面,继而又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点进去。
呵,花里胡哨。
为了防止被好友活捉,他特意神经兮兮地切了个没加任何人的小号,简单过了教学关卡,就顶着倔强青铜的牌牌冲上去单挑小学生。
小学生,遇到不听话的我可以一手拎三个,这样的想法刚冒出来没几秒,草丛里就忽然冒出一只他甚至来不及看清是什么角色的角色,将他的亚瑟瞬间砍到在地。
这是他第一次脱离人机的温床,来到真正的屠宰场。
他看着在原地慢慢瘪掉的亚瑟的尸体,眉毛不自信地抽动了一下。
然而这只是开始,他遵从着教学关卡,勤勤恳恳地往敌人的老巢发起进攻,却无数次夭折在了半路。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手机里哗哗响了两声,对面传来一个正在变声期的男孩儿的咆哮:“小兵还没跟上呢!!你他妈怎么老跑人家塔下送啊!”
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衡宁这回放慢了脚步,不再敢贸然行动了。
他很聪明地狗在屏幕背后没开麦,听着对面奶声奶气的声音骂他“送马的坑比”,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盘算着,要不要单独把小朋友约出来,替他父母教育一顿。
再后来,他渐渐学会了躲在小兵背后拆塔,甚至还在队友陷入混战的时候摸进去混了个辅助。
最终,他以0杀敌-12死亡-1辅助,圆满完成了他人生中的第一盘匹配,甚至赢下了第一盘。
衡宁退出房间,正想着这游戏也没什么难的,自己还没怎么操作就赢了,接着就看到右上角的信封有个红点。
他有点强迫症,手机里任何地方出现消息未读的红点,他都一定要全部点掉,刚打开游戏那会儿,他光是清红点儿就清了差不多十分钟。
这一条他也毫不犹豫地点进去,正想着是不是系统送什么点券装备了,就看到系统消息明晃晃写道:
“由于您在11月25日18点46分的比赛中受到玩家举报,经系统检测判断,举报真实有效,信誉分扣除-5,请认真对待每场对局。”
他盯着消息看了好几秒,继而冷静地关闭了消息界面。
要完,现在的未成年人都要完。
他想努力表现出一副荣辱不惊、与世无争的心态,却控制不了自己的手迅速打开了农药的新手教学视频。
这一回,他仔仔细细研读了一边游戏规则,这才后知后觉,自己为什么会被队友举报恶意送人头了。
正当他准备重整旗鼓,一雪前耻的时候,胖子一个电话扫了过来:“喂?老板!”
衡宁最近对胖子很不爽,听到他这番得意忘形的声音,又想到他是在温言书家这样得意忘形,就更加不爽起来。
于是他冷漠地道:“三秒钟说完。”
胖子狂得要死,根本没把他的威胁当威胁,慢悠悠道:“今晚我要在小温哥家玩通宵,就不回去了啊~”
衡宁瞬间拧眉,本就压着的怒火还是腾腾往天灵盖儿上冒了:“你在他家过夜?”
“嗯,对呀~”胖子得意道,“晚上老丁睡客房,我跟王斌在客厅打地铺!”
老丁就是和胖子在派出所里不打不相识的西装男,王斌是先前帮网吧看店的伙计。
听到不止他一个,衡宁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接着又听他说:“他家老大了,有供暖的!还有健身房呢,怎么样,没见过吧?”
他觉得胖子丢人现眼得很——自己何止见过,还见过两回,不止见过还在他主卧睡过,这点破事儿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但衡宁只是在心里跟他较了个劲,口头随口一问:“你们干嘛呢?”
“野餐呢,一会儿吃饱了开黑!”胖子道,“不说了啊,挂了挂了!”
衡宁刚开始好奇这大冬天的夜里怎么个野餐法,对方就砰地挂了他的电话。
听着那边的电话忙音,衡宁的拳头又不由自主地硬了起来。
还没想好回来怎么整治这个忘乎所以的胖子,这家伙倒是主动投案,发来一张照片——
看着模糊的像素,应当是用胖子那盗版板砖儿现拍的,背景就在温言书家客厅。
他们不知在哪儿找了张大毯子铺在地上,四个人绰绰有余的空间里堆满了零食、饮料和小吃,大约就是胖子说的“野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