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温——山颂

作者:山颂  录入:06-08

  衡宁骤地回头,看着身后紧闭的铁门,手指慢慢握紧了。
  温言书醒过来的时候,衡宁理了头发和胡须、换了整洁干净的衣服,尽管睡眠不好,但他的精气神也给温言书带来了巨大的能量。
  刚醒过来的温言书不知是脑子不清楚口不择言、还是故意借着机会直抒胸臆,开始不停夸赞:“你好帅啊……”
  一边还有病友听着,衡宁被他夸得有些头皮发麻,赶紧岔开了话题:“身体感觉怎么样?”
  此时,温言书除了没怎么受伤的脸之外,全身上下都贴满了纱布和绷带。
  他艰难地往被子里瞅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衡宁,意识迷离地哼哼着:“疼死了……”
  衡宁立刻紧张起身:“这不对,得找医生问问。”
  温言书一听,瞬间精神了,慌张耍赖道:“没有,没那么疼,但你不能走,你要走了我就疼了……”
  他伸手想把衡宁拉回来,结果动作太大,直接扯得浑身一阵裂痛,立刻龇牙咧嘴:“嘶——”
  衡宁被他整怕了,连忙坐下来陪他。
  温言书躺回床上,看着天花板,两个人沉默了许久,似乎是想说的太多,竟不知从何说起了。
  还是衡宁先开的口:“刘民军已经被抓住了,背后的杀人产业链也被扯出来了,案子进展得很顺利。”
  温言书闻言,长长地松了口气。
  “还记得去年‘企业职工实名举报后跳楼’的案子吗?”衡宁轻声道,“也是他们一手操纵的。”
  温言书轻轻屏住了呼吸——受害者果然不只有他一人。
  衡宁:“前几年几个知名的案子也怀疑和他们有关,但这只是出现在大众视野里的,那些悄悄死去又被人拿钱消抹掉的生命,还不知有多少个。”
  眼看着话题变得沉重,衡宁立刻把话题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我的意思是,你这次真的立了大功,从根源上避免了更多惨案的发生。”
  温言书刚要弯起眼笑,就看衡宁的脸垮了起来,严肃地盯着他:“但是一码归一码,你这次擅自行动危险性极大,警察叔叔让你写一千字检讨,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
  温言书的笑容僵在脸上,下一秒,他又哀嚎起来:“嗷,伤口好疼啊,我快不行了……”
  直到衡宁塞了一瓣橘子进他的嘴里,他才吭哧吭哧闭了嘴。
  得知温言书醒了,日理万机的老杨立刻放下公务前往医院探望。
  自家上司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温言书便一把抓住他的手:“杨哥,这个报道我要拿独家,我脑子里已经打好草稿了,初稿今晚就能赶出来,千万不要把消息放出去!”
  杨文武先是给他脑门来了一板栗,怪他不好好养病想这些有的没的,但很快还是给他吃了颗定心丸:“你放心,之前有别的报社来打听,我们硬是扛住了没露出半点风声,就等你醒了放话,你要愿意操刀我绝不会让任何人干扰你。”
  温言书立刻喜笑颜开了:“等着吧,又一篇爆炸性新闻要面世了!”
  傍晚,写累了的温言书就这样靠在衡宁的臂膀上放空,他还发着高烧,额头滚烫,显然身体不舒服得很。
  衡宁其实不太乐意这人刚醒就进入这么拼命的工作状态,但他看见温言书拿起电脑拟大纲时双眼放光的样子,又舍不得让他停手了——
  这是他用命换来的真相,没有人比他更有立场将其公之于众。
  温言书的心理,衡宁再清楚不过——频繁被追踪带来的恐惧让他燃起了斩草除根的念头,但还是出于一个记者对真相本能的追求,让他有了无尽的勇气和信念。
  怯懦脆弱、却又勇敢无畏,温言书便是这样一个极致矛盾的个体。

  眼见着那人迷迷糊糊就要睡过去,衡宁把病床摇下来让他躺平。
  那人额前细微的汗又把刘海打湿了些许,搭在额头上,叫人看得心疼。
  衡宁轻轻合上他的笔记本,又拿毛巾沾了些热水帮他擦掉额头的汗。
  他的脸颊被烧得红扑扑的,再不是先前毫无血色的样子,衡宁的指腹划过时,只觉得柔软得叫人心碎了。
  眼下,温言书的呼吸声已逐渐平缓,睫毛上凝着一层薄雾,在傍晚的余晖里,变成橘色的碎片。
  衡宁便也觉得自己的心跟着细细地碎了。
  一个吻落下,像是一滴在温水中晕染开的墨,在温言书的鬓角荡出片波纹来。
  分明已经浅尝辄止,但衡宁起身时,还是看见温言书的睫毛明显地抖动了一下。
  ——那人在橘色的光里,偷偷笑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偷亲犯衡宁屡次犯案,终于当场抓获缉拿归案!
 
 
第78章 执迷不悔07
  衡宁半撑在床沿边没动, 眼前还是温言书方才那转瞬即逝的偷笑。
  温言书没睡着,但他也没睁开眼,只是卷着被子轻轻把身子背了过去。
  衡宁盯着他的后脑勺, 好半天终于没忍住轻轻笑了出来——算了, 醒着就醒着吧。
  温言书醒来的时间,要么是在写稿, 要么就是给别人打电话核实信息, 衡宁也不打扰他, 每天都给他煲想喝的汤、做想吃的点心。
  他身上还有些炎症, 时不时就会突然发起高烧来,每当他的大脑开始掉线的时候,衡宁才有机会趁虚而入, 占领他的时间和注意。
  见温言书又放下键盘, 靠在自己肩膀上放空, 衡宁就忍不住心疼地问道:“身上疼不疼?要不要吃药?”
  疼是必然疼的, 温言书深吸了一口气, 却没说什么——止疼片吃多了伤胃, 别人能行, 他的胃也注定行不通,止痛针一天也打不了太多回,对消化系统和肝脏都有负担。
  能忍忍还是忍忍,温言书想了想, 又看到那人搭在自己面前的手腕, 模糊的视野瞬间被那漂亮的青筋勾得清晰明亮起来。
  他刚想抬手说些什么,全身上下就因为情绪起伏而剧烈抽痛起来, 他感觉自己的双目一阵发白, 紧接着抽抽的就是他的大脑——
  下一秒, 他就在一身刺痛的驱使下,张嘴,一口咬上那人的手腕。
  温言书此时脑袋也是完全懵的,只知道抓住了什么之后,身上的痛楚都似乎有了着力点。
  好像有一股力量在和疼痛抗争,尽管他苦痛无比,但却因为有了这样的依靠,让他不再慌张恐惧。
  额头渗出了细汗,气息却慢慢平稳下来。大概就这样咬了十来秒,等眩晕消散、视野恢复的时候,温言书才骤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嘴里正咬着衡宁的手腕。
  他赶忙收了嘴,检查眼前的人的伤势——自己方才真是丝毫没有口下留情的意思,那人青筋分明的手腕上留着一圈深深的齿痕,痕底都已经乌青,再用力些,怕是这块肉都要被他咬掉了。
  温言书慌张起来,伸手帮他揉起来:“我……对不起我刚才脑子抽了……你疼不疼啊?”
  抬头,衡宁居然还看着他笑:“给小猫咬了一口,有什么疼不疼的?”
  温言书便有些微愠地责怪道:“你干嘛就这样傻愣着给我咬啊?真要坏了我可赔不起的啊……”
  衡宁弯着眼睛道:“转移一点疼痛给我,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温言书一向主动出击,鲜少接收到衡宁直白的攻势,眼下被突然打了直球,耳根子立刻通红起来。
  可恶,温言书恼怒地拿起床头放着的碘伏,一面蘸着棉棒给他擦,一面在心底谴责衡宁——太讨厌了,自己迟迟康复不了,一定都是这个蓝颜祸水在乱他心曲!
  但他很快又冷静下来——这人虽然逆转了攻势,大胆主动地陪在自己身边,但依旧没有提半句复合的事情。
  衡宁现在的样子,更像是一直等待时机的狼狗,每天眼巴巴围着他转,自己不愿下口,还生怕被别人抢走了肉。
  所以那人一定还是觉得时机不对?温言书脑子麻麻的,不愿去想这些,也不敢去想。
  他的痊愈之路确实慢,连护士都说,隔壁七十岁老大爷伤口愈合都比他快了,说他身体底子太差,再这么熬下去,就是英年早逝的种子选手。
  温言书不止一次听到这种恐吓,但这一回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也是真的吓怕了。
  他开始给自己立作息计划,不再昼夜颠倒,还逼自己没事多运动。
  成功出院的那一天,单位同事争相涌来替他庆祝,中午一起吃了顿饭,下午就去派出所做了一个深刻而严肃的检讨。
  这个下午,年近三十的温言书站在所长办公室,宛如逃学被抓包的十三岁叛逆青少年,战战兢兢低着头,全盘接受了老所长的批评。
  “我错了。”温言书痛心疾首地反思,“我再也不做这样愚蠢冲动的事情了。”
  据所长回忆,温言书能被救出来纯属是运气和巧合,他自以为完备的计划其实完全站不住脚。
  “惩治罪犯是我们的职责,你们的安全是我们的底线。”所长忍不住放缓声音,语重心长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没有什么是值得你拿命去换的。”
  温言书此时真的有些后怕起来,他再一次表达了感谢和后悔。
  “所长,我以后应该会慢慢退居二线了,您叮嘱我的,我都会交给我的后辈。”温言书笑了笑,“他可能不太会让人省心,不过他比我聪明,是个很会保护自己的人。”
  “一直以来,给您添麻烦了。”
  回到单位之后,温言书便草拟了调离一线岗位的申请——记者发光发热的方式有很多,前线能做到的,他自觉已经做到极致了。
  他原本想要等杨文武来的时候就递交出去,但他反复通读了一遍,最终还是把它放回了抽屉里。
  似乎隐约觉得,还有自己没能做到的事情。
  出院后的这段时间,温言书怕衡宁没有地方住,便假装还是害怕,央求着人陪着自己。
  这人倒是尽心尽责地扮演着居家保姆的角色,温言书怕他精神压抑,便问他需不需要找些工作。
  谁知那人却笑起来:“杨梦圆把我推荐给了她的朋友和同学,你去上班的时间我就去带学生,债务这边也慢慢快要还清了,你不用担心我。”
  衡宁自己在寻找适合他的工作,并且也有着独立生活的能力,温言书慢慢放下心来——似乎一切都在转好。
  他隐约知道衡宁还在和老丁一起忙着自己的案子,但衡宁不说,他便也不再去打听。
  转眼终于熬过了冬天,春夏来得也快,温言书的报道果然引起了巨大的波动,因为屡次带来高质量的新闻,“明星记者”的名号也不胫而走。
  直到有一天,衡宁在外面呆了一整天,甚至帮他点了外卖,直到半夜才回家。
  那人没开灯,温言书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说:
  “渝市高院那边驳回了我的申诉,我们都尽力了,好像只能这样了。”
  这一番话像是一盆冷水,让温言书瞬间觉得全身都凉了下去。
  尽管这样的结果不算意外,尽管老丁也提前给他们打好了预防针,但真的现实落下时,他依然觉得难以置信。
  悲伤、愤怒和不解只是燃起了一瞬间,下一秒,涌上温言书心头的便是莫大的恐惧——
  他害怕衡宁会因为这件事再次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他怕他又说出配不上自己这样的话。
  温言书几乎是失魂落魄地从床上跑下来,跌跌撞撞打开灯想拉住他的手,让他别走。
  直到顶灯打开,光线通明,他才看清那人的神情,无奈至极却没有想象中悲伤,似乎更多了些柔和与坦然,看得叫人心碎。
  “还有一件事情。”突然,衡宁轻轻笑起来,似乎是在安慰他,也似乎是在安慰他自己,“我打算去参加高考,去读个大学。”
  “我想尽可能填补我人生中所有的的遗憾,我不想再逃避了。”
  作者有话说:
  大结局会是圆满的he,后期的走向目前在现实中没有实现,不适用于现有的司法环境~
 
 
第79章 执迷不悔08
  温言书穿着睡衣, 站在房间里,看着门外灯影下的人。
  两三句话里,他经历了大悲和大喜——申诉被驳回, 衡宁可能再也无法翻案, 但衡宁又想开了,要去读书、要去考大学。
  是该先安慰还是先恭喜?温言书迟迟不敢开口, 只纠结再三, 才把一身疲惫的衡宁拉进房间。
  平时都是衡宁照顾自己, 这次温言书倒是主动帮人起身, 找好了洗澡换洗的衣服,还帮贴心他倒了水。
  衡宁站在一边,似乎有些哭笑不得, 对他说:“我没事儿, 你别担心我, 快去睡觉吧。”
  温言书这才紧张地回过头, 思忖了半天, 才开口道:“案子上……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暂时别管了吧。”衡宁疲劳而无奈道, “我目前想把精力放在读书上, 暂时顾不上太多。”
  衡宁说了别管了,温言书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又悄悄抱了个枕头,钻回了自己的大床上。
  他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 心情控制不住地下坠。
  驳回申诉, 他们前前后后忙了那么久,居然只能得到这四个冰冷的大字。
  衡宁站在淋浴下, 任由水流从头顶将他浇灌、封闭, 轻微的窒息感缓解了他心中的压抑和难受。
  申诉被驳回, 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受,他觉得给自己一晚上的时间沮丧、低落,从明天起,他就要忘记过去的案子,全身心投入到新的生活中去了。
  他平时洗澡很快,这回硬是在温水里冲了二十多分钟,感觉到那一丝失望终于被冲散了些许,才缓缓地把头发擦干,裹着浴袍走了出去。
  他推门出来的时候刻意放缓了步子——自从出院之后,温言书就一直在调整作息,每晚睡得很早。
  等他摸到了自己的客房,已经躺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脑袋下面空落落的。
  自己的枕头被人摸走了。
  他在房间找了半天,终于确定嫌犯就在隔壁,这才轻轻敲了敲温言书的门。
  那人果真就在等着自己,立刻蹬蹬跑过来打开门。
  夏天,这人的睡衣就更清凉了些,一件大尺码的衬衫勉强遮住不该看的,下半截儿从大腿往下都是光溜溜的,在灯光下是雪白耀眼的一片。
  衡宁还没来得及收回不正经的目光,那人就二话不说,直接拉起了他的手腕。
  衡宁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赶忙收回手,想了半天才找到一个理由搪塞:“……我头发还没擦。”
  “擦什么擦?”温言书先一步钻进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和一小片光溜溜的肩头,“等温度高了,一会儿就干了。”
  温度高了,温度怎么高?衡宁忍不住想入非非,撤离的步子犹豫起来——
  现在退出,会显得很不是男人,衡宁看了一眼自己被绑架的枕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这段时间,他一直厚着脸皮和温言书居住在同一屋檐下,自己承包着两人的伙食费用,温言书则包揽了他的住宿。
  除了没有X生活之外,两人的同居生活其实和情侣无异,这让衡宁感觉到了安心——温言书很体谅他的情绪,没再逼着他开口确认关系,也没有再强求更进一步。
  但眼下,这是打算要直接跨过必要环节,直接快进到……
  “快进来啊。”温言书看他犹豫,露出两只眼睛,眨巴眨巴看他,“睡我旁边。”
  对上那一对黑黝黝的眼睛,衡宁便就像被下了蛊一般,走了过去。
  一躺下,温言书就直接搂住了他的腰,隔着睡衣把脑袋埋进自己的胸口,像是在汲取什么一般,双手越箍越紧,好像是在发泄什么情绪。
  好半天,温言书像是终于吸过了瘾,抬头看他,眼睛已经变得通红。
  应当是想哭没哭出来。
  衡宁垂着眸,看着他这副样子,也莫名有些难受起来。
  他刚想说些什么转移注意力,就听温言书开门见山道:“我好难过。”
  温言书的声音又有些发哑,小心翼翼憋在胸口,说出来都带着颤音:“为什么他们不让你申诉?明明你什么都没做错……”
  衡宁本想着压抑着的情绪也被他勾了起来,今天一天的憋闷和委屈爬上了心口,压得他喉结不住地上下滑动。
  但他还是忍住了没有开口,只是下意识揽过温言书的脖子,安抚似的抚摸他的后脑勺。
  被他这么一搂,温言书干脆又顺势埋进他的颈窝里,一边用耳朵蹭着衡宁,一边委屈地道:
  “我不能理解,为什么你要受到这样的惩罚?明明全世界都知道错不在你……”
  衡宁感觉到一股湿润落在了自己的肩头,便知道温言书还是憋不住哭了。
  他压抑着心底的难受,伸手捧住温言书的脸,想把帮他擦掉眼泪,却无奈那泪豆子根本收不住,开闸一般往外涌着。
  温言书一开始向他示弱,衡宁就忍不住联想到这人少年时的模样,也是这样红着眼,似乎全世界都亏欠了他一般叫人心疼。
  但看久了,衡宁又难免怀疑这是不是那人的诡计——毕竟他哭起来真的很好看,白皙的皮肤泛起红,晕,嘴.唇也因为充血而殷红一片,鼻尖也粉粉的,让人看着忍不住想让他哭得更厉害些。
  他想起以前自己失控,也是十次有八次是看到了这人哭哭啼啼的模样,大脑就直接断了片。
  这人是故意的,衡宁再一次确信。
  衡宁承认自己是个没有自制力的混账,以前是,现在也一样。
  他先是忍不住吻掉了温言书眼角的几滴泪珠,接着便就着那人仰头迎接的动作,水到渠成地一路吻上他的唇。
  这人一开始隐忍的抽泣,到最后也被他碾成了细碎的哭噎。
  他一点也不压抑自己负面情绪的释放,拉着衡宁的心神跟他一起低落,再引导着他骂着难听的脏话,尽管他一直在哭,但衡宁却明显感觉到,他早把自己拿捏的死死的。

  “衡宁……去他妈的……”
  他听着温言书在耳边无助的哭嚎,听他抽泣着控诉不公平——他知道,那人是在帮他释放情绪。
  衡宁就是这样压抑的性格,哭也不会,还得借着别人的眼泪才能缓解,憋屈得要命。
  “都过去了……”
  心底压着的那块巨石终于土崩瓦解,山河骤然倾泻。
  衡宁将温言书紧拥在怀中,指针刚好走过十二点——
  都过去了。
  昨天就已经留在昨天了。
  作者有话说:
  温言书:哇哇大哭。
  衡宁:收到暗号,立刻赶往现场!
 
 
第80章 如愿01
  温言书醒来的时候, 衡宁又已经不再床上了。
  他慌里慌张地摸了摸枕头,直到听见客厅传来刺啦啦煎蛋的声音,才放下心来。
  紧接着他又一阵恼火——从以前就这样, 凭什么每次这人都要把自己孤零零丢在床上不管啊?!
  大概过线行为一而再再而三, 已经把温言书的脸皮和耐心消磨完了,他直接脑门子一热, 裹着被子就朝门外骂了一句:
  “衡宁!你下次要是再提了裤子就跑, 就不要再进我房间了!!”
  那边显然被吓了一跳, 只听厨房一整兵荒马乱地乒乓乱响, 听声音大概是铁锅脱了手。
  沉默了有半分钟之久,那边大约是把残局收拾好了,才小心翼翼问了一句:“吃早餐吗?”
  虽然没有直面问题, 但语气中充满了知错的心虚, 温言书便原谅了他:“我穿好衣服就来。”
  报复的目的达到了, 温言书心情也好了许多——昨晚衡宁还算照顾他的感受, 比起前一次两人情绪失控之后之后直接给他搞进了医院, 昨晚那确实是相当舒适的体验了。
  温言书看了看自己满身的淤痕, 难免揣度——现在他们是什么关系呢?
  自从上次衡宁不辞而别之后, 他就下定了主意,只要衡宁不开口,他坚决不会再上赶着说一句有关复合的话,但是他们之间的成人体验还是相当不错的, 他也不排斥以后长期保持这样互相满足的关系。
  那就是炮|友了!
  温言书眼睛亮了一下, 寻思着活了这么大,自己终于有朝一日也成了拥有炮友的人了。
推书 20234-06-08 :读情(GL)——高》:   名称: 读情  作者: 高宴天下  文案:  又名《读心后发现死对头竟喜欢我》  出道多年的当红小花杜憬,在试镜回程路上遭遇了小车祸,一觉醒来莫名其妙的有了读心术,只要触碰别人,就能听到对方的心声。  住院的第一天她见到了什么都要压她一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