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温——山颂

作者:山颂  录入:06-08

  除却这一学习起来就自带卷王光环和紧张buff的特点,同样让温言书梦回当年的,还有这人压力一大,需求就随之正比例增强的特点。
  温言书不止一次想,似乎也只有自己能扛得住这人带着暴力色彩的发泄了,十年前也是、现在放开了就更是,要不是自己喜欢被相对粗暴的对待,别人早就该把这猛兽般不知轻重的家伙扫地出门了。
  不过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喜欢,温言书每每看着自己身上多出来的“爱的伤痕”,回想起让他浑身战栗的瞬间,倒是觉得真要换个其他人,也很难这样对自己的胃口了。
  日子过得真的很快,转眼杨梦圆已经拿到了北大的录取通知,衡宁的复读生活也井然有序地进行了许久。
  他抽空和温言书一起,参加了杨梦圆的升学宴。
  宴会上,他和杨梦圆在校的恩师们坐在了同一桌,杨梦圆朝他们敬酒,感谢他们一路以来的辛苦耕耘。
  而另一边,温言书则被杨文武单独拉到了一边,避开了所有在场的人。
  温言书以为杨文武要说工作上的事,便打着马虎道:“杨哥,今天是梦圆的场子,工作上的事儿明天再提呗。”
  “不是工作的事儿。”杨文武却压低了声音道,“梦圆跟我说了,关于衡老师以前的事情。”
  温言书一听这话,只觉得他要对衡宁坐过牢的事情发难,立刻敏感地皱起眉:“杨哥,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您作为一个高等知识分子,这点眼界还是有的吧?”
  杨文武一听他话里带刺,控制不住地“啧”了一声:“你当记者这么多年了,怎么就不能学着先听人把话讲完呢?”
  温言书眨眨眼,意识到自己可能会错意了。
  “衡老师以前的事情给我触动很大,我也觉得这么优秀的人,如果一辈子被打上了‘杀人犯’的烙印,实在是太可惜了。”
  “正好他的案件很有典型性,与之前的反杀案有着相似却又有着不同。”杨文武道,“我在考虑,要不要再利用我们的舆论优势,帮衡老师争取一下申诉的可能。”
  作者有话说:
  衡宁:温总裁家的金丝雀x
 
 
第83章 如愿04
  温言书看着杨文武, 怔愣了好半天,才慢慢睁大眼睛,似乎是很难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话:“杨哥……?”
  “他真的帮了梦圆很多, 我也希望可以用我自己的能量帮帮他。”杨文武说, “不管是新闻报道还是专题采访,再或者是一些项目需要我进行指导、帮你们亮绿灯的, 我都可以保证随叫随到。”
  杨文武在业内的话语权和知名度, 不是温言书这样的年轻一辈可以轻易赶得上的, 尽管杨主编已经退出一线很多年, 但一旦有新的动态,在行业内外都必然会引起极高的关注度。
  毫不夸张地说,能攀上杨文武这层关系, 衡宁大约是这辈子好事干太多积了德了。
  杨文武说:“虽然舆论干预司法的事情, 并不能每次都能成功, 但是试试总不会后悔。”
  目光闪烁了许久, 温言书才认真道:“谢谢您!”
  “臭小子, 这时候知道喊‘您’了。”杨文武笑起来, “这个任务先交给你, 回去给交一份详细的策划书给我。”
  “好!”温言书的眼里真的泛起光来。
  杨梦圆升学宴上,温言书坐在离开衡宁视线的那一桌,控制不住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似乎考上北大的是他自己一般收敛不住地开心。
  他越喝脑子越清醒, 直到被衡宁背回家里, 才喃喃说出呓语来:“太好了……还有机会……”
  衡宁不知道这人说的机会是什么,只娴熟地给那人灌水喂药, 又去厨房给他熬了一杯醒酒汤。
  等他走出来的时候, 这人已经蜷缩在沙发里昏睡过去, 此时他再没有先前那番缺乏安全感的模样,虽然整个人像个猫似的窝在沙发上,但似乎正翻着肚皮,等着人来挠痒痒。
  衡宁一把给人打包扔上床,却在准备走的时候,被人拉住了手腕。
  我今天也喝了酒,别逼我干出格事,衡宁在那一刻在心里警告道。
  下一秒,那人把脸凑到了他的皮带扣前。
  酒精就彻底霸占大脑了。
  温言书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嘴巴疼的厉害,嘴唇也有一点点红肿。
  他紧张兮兮跑去书房,问正在订正错题的衡宁:“最近家里伙食是不是太好了,我嘴巴有点上火。”
  “那不是上火。”衡宁面无表情地陈述道,“是磨的。”
  温言书大脑宕机了几秒,脑子里划过一些吞吞吐吐的回忆,这才反应过来这人说的什么意思。
  于是耳根子赤红,恼羞成怒骂了一句:“禽兽!”
  “禽兽不是我。”衡宁又指了指一边断成两截的皮带,“看你干的好事。”
  温言书便立刻捂着嘴,灰溜溜地逃跑了。
  回到自己的书房,温言书拿着笔纸和电脑,在一脑子黄色废料里开出一条油盐不进的事业路来。
  他脑子里很久以前就有着一些方案,那时候苦于设备、资金、人脉关系优先,迟迟没能落实,眼下,一系列担保都已经摆在面前,他却又有些犹豫了。
  他揉了一纸篓的废旧方案,也没能写出一份让他满意的方案——采访会耽误衡宁复习时间吗?会揭露他的伤疤吗?那家伙愿意吗?……

  他写疲劳了,撂下笔去客厅里喝了杯冰豆浆,正巧也遇上了衡宁到了休息时间。
  此时,衡宁已经彻底把BaN那些大尺码的睡衣穿得服帖了,夏装让衡宁的肌肉线条更明显,温言书看得一阵气血旺盛。
  他想借着势头问问衡宁的想法,结果还没开口,就看家那人手里拿着单词小本子,撑着脑袋,倚在阳台上背。
  这人专注读书的时候,永远都像是盖上了一层透明的真空玻璃罩,屏蔽了外界的喧嚣,让人产生一种不忍亵渎的静谧感。
  温言书看着他在阳光下亮得有些透明的眸子,那里此时除了眼前的单词之外,一定也再盛不下任何杂质了。
  他深呼了一口气,又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等再次回到房间,温言书第一时间给杨文武发了消息:
  “杨哥,这一年我想让衡宁专心高考,暂时不想在这段时间里打扰他。至于之后的事情,我会等他考完和他本人进行商讨,征求他的同意之后再行动。”
  他看着眼前的文字,又深呼了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打出第二行字:
  “这段时间里,我想把之前没做的校园暴力专题重新接手,如果质量可以,我想把它做一个长期的追踪报道!”
  他紧握着手机,看着“校园暴力”四个字,手心都克制不住地渗出了冷汗。
  温言书一直清楚,自己这么多年来不愿意接手关于校园暴力的任何报道,就是因为当年自己的遭遇留下了太多的心理阴影。
  那时候昏天黑地的日子,让他对这四个字产生了过敏——逃避、拒绝、远离,是他一直沿用至今的处理方式。
  他承认自己在这这个问题面前怯懦得像个笑话,但校园暴力是温言书一生不可触碰的地带,是他想一辈子埋葬在过去的不堪回首,他不愿意直面哪怕是印刻在别人身上的伤痛。
  但此时,他还是申请接收了这个专题。
  ——为了更好地帮助衡宁,为了帮助无数和他一样的少年人,为了拯救他自己。
  很快,杨文武也批准了他的申请,没有多问一句缘由,只让他放心大胆、按照自己想做的来。
  在衡宁备战高考的日子里,温言书便忙着搜集素材、联系当事人、参访调查写稿。
  他以人物专访的形式,对校园暴力受害者们的经历进行采访整合,并以长篇追踪的模式在周报特别专栏上连载,每个人物都分为上中下三篇——与其说是采访,不如说更贴近于纪实文学。
  因为温言书独特的撰写视角、清晰的行文思路,以及题材本身的特殊性,栏目已经上架,就受到了广泛的认可,而温言书连载的《少年沉默录》,在APP上的阅读点击率也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绩,甚至还掀起了一波民间自主讨论校园暴力的现象的小热潮。
  而这个过程中,衡宁的复习之路也是一帆风顺、万里无阻。
  他定期远程参加渝市一中高三年纪的模拟考,从一开始难以适应新教材的节奏,到后来从班级中上游爬升并稳定在年级前二十,整个过程里,温言书都只能看见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人,终日守护着自己的时间表,一分分、一秒秒地努力学习。
  两个人的日子都充实过了头,以至于真到高考的日子,两人反而心情平静,仿佛一切的发生都是水到渠成一般。
  提前拿到准考证的时候,衡宁看着那张印着自己照片的纸,足足盯了十多分钟,似乎想用视线把它的每一个字、每一条花纹都刻进自己的视网膜里一般。
  直到他抬起头,正对上温言书同样欣喜的笑颜,忍不住又拿起那张纸,摆在他面前,仿佛一个炫耀糖果的幼稚小孩:“看,我的准考证。”
  ——他错过了十年的准考证。
  温言书奖励了他一个超越炮友关系的轻吻,告诉他已经定好了考场周围的酒店,自己正好也约了渝市的采访对象,高考那两天,他依旧可以做一个称职的考生保姆。
  两个人提前一天从北京赶往渝市,居住在同一间酒店的双人间,一个写稿,一个巩固知识。
  兴许是走到这一步的意义早已经超越了结果,衡宁走进考场的时候没有半点儿多余的心绪,倒是看见了熟悉的教室桌椅,那翻涌过来的归属感,让他更加下笔如有神了。
  而温言书也懂如何不给他添加压力——他这段时间就似乎真是一个顺路过来的旅伴,不过问任何有关他高考发挥的问题,埋头只专心干着自己的工作。
  其实你可以问的,衡宁觉得自己数学发挥得不错,难免想在他面前显摆一番,但又觉得一旦敞开了说,自己可能也会乱了阵脚,便把那份幼稚的洋洋自得憋进心里,专心准备下一门科目了。
  理综考试结束的铃声,也意味着这一次的高考落下了帷幕。
  衡宁收拾好桌上的笔纸,顺着那一群攒动的人流涌向考点的出口。
  眼前,比他挨了小半截儿的愣头青们叽叽喳喳对着答案,一边已经有人开始放声痛哭,也有人兴奋地欢呼起来。
  衡宁没有同伴,走在一群孩子里似乎有些不和群,但他又觉得自己没有被排除在外——他们做着一样的卷子,会经历同样的批改和排名,在同样的规则下选择大学。
  这一切,不会因为他比他们晚了十年而有所改变。
  出了校门,远远就看着特意穿着红色显眼T恤的温言书,那人似乎有些紧张,不敢率先展露出表情来,直到衡宁隔着马路,扬着笑容愉快地朝他招招手,这憋了四五天不敢有情绪的人,终于雀跃的朝他张开了怀抱。
  此时,四周的嘈杂都似乎成了无声的背景,衡宁穿越重重人海,一把把那人紧紧搂紧自己的怀里。
  “我考得很好。”他笑着说。
 
 
第84章 如愿05
  这一晚, 衡宁又带着温言书去了解放碑,十年过去,这里多了许多商铺, 高楼更加鳞次栉比、灯光更加璀璨夺目。
  “这里是我在渝市最喜欢的地方。”衡宁站在解放碑下, 眼中是闪烁的街道,“这里是重庆的CBD, 是真正的市中心, 是离我梦想中的大城市最近的地方。”
  兴许是从小穷到大的缘故, 繁华的都市总是对衡宁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向往着那里的自由与忙碌,憧憬着那里的高楼与华灯。
  曾经他一度不敢去这样的地方,他觉得自己兴许一辈子与这样的世界无缘, 怕那里的富裕和开明让他嫉妒不安, 怕再多想, 眼前清贫的日子便再无过下去的动力了。
  他看着脚下朝四面延展开的十字路, 转瞬间似乎又回到了无数个充满艰难抉择的曾经——从当初是否选择捅下那一刀、到出狱后是否追随本心到北京漂泊、再到与温言书重逢之后的沉浮与徘徊……
  他的人生也充斥着无数这样的十字路口, 但幸运的是, 每个路口都有那么一盏明灯为他亮起, 将他指引到正确的道路上去。
  此刻,温言书站在他的身侧,正笑吟吟看着他。
  衡宁没说完的半句是,这里还是我们的第一个七夕, 以后的每一个七夕、每一次跨年, 都想和你一起站在涌动的人流里,看着夜幕升起。
  ——因为你就是我的灯啊。
  这一晚, 他们慢悠悠沿着步行街边走边玩, 去时代广场吃了温言书心心念念好久的火锅。
  这人为了渝市庆吃香喝辣, 大约从衡宁开始备战高考起,就开始严谨认真地养生护胃,严肃程度绝不亚于埋头苦学的衡宁。
  这段时间,他已经彻底摆脱了胃药,再一点点地摄入辣味,便也慢慢恢复到了曾经叱咤风云的吃辣水平。
  但衡宁还是担心,在进火锅店之前和那人平分了一小碗酸辣粉,直到他自己都辣得额头冒汗、温言书却还意犹未尽想要再来一碗,他便知道,这人的身体是真的好了。
  “我之前怕打扰你复习,都不敢跟你说。”温言书吸溜吸溜吃着涮羊肉,控制不住地手舞足蹈起来,“那群杀人犯已经判了,这案子侦查时间很长,主要是要把背后的产业链连根拔起了。”
  “这是个大案子!”温言书兴奋地道,“我又立大功了!”
  “你天生就是干记者的好料子。”衡宁开心地和他碰杯,一番真诚地夸奖之后又严肃道,“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枉顾自己的生命安全、做一些危险的举动了,我不希望你再出事了。”
  之前吃的那番苦,温言书至今仍历历在目,饶是他性子再倔,也真望而却步了:“好。”
  回想到那天的遭遇,在大夏天吃着特辣火锅的温言书依旧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埋头又扒拉了一口毛肚,垂着眼睛,思索了半天才试探着开口:“其实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打算退居二线了。”
  衡宁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只是问了一句:“为什么?你更喜欢哪一种呢?”
  “哪种都行,年轻的时候喜欢刺激一点的,什么事儿都想着往前冲,现在该经历的都经历过了,也经不起怎么折腾了,只想稳定下来,好好过日子。”温言书说,“但我不会后悔,因为只要我一天还能拿的起笔,我一朝就依旧可以发挥我作为记者的价值。”
  衡宁看出来他确实心甘情愿,便弯着眼又举杯:“那恭喜你。”
  温言书跟他碰了杯,舔了舔嘴唇,又补充了一句:“但不是最近。”
  衡宁便又耐心地问:“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交接吗?”
  温言书想了想,又塞了一口千张给自己加油,拿纸巾擦擦嘴,这才认真地抬起头,看着衡宁的眼睛,说:“我还想再向之前那样,用舆论的力量帮帮你。”
  “我还是不甘心……”说到这里,温言书突然没了自信,便又撇开了目光,“我想再试试……”
  他低着头,特辣火锅没有让他冒汗,眼前的对话却让她呼吸都困难了。
  他双手抓着桌边,好半天没等到衡宁的回答,这才紧张地补了一句:“如果你不希望我这么做的话,我就……”
  “没有。”终于,衡宁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轻轻的两个字,声音异常温柔,但是在嘈杂的火锅店里,却格外清晰而坚定。
  “谢谢你啊。”他虔诚地感谢道,“谢谢你一直不放弃我,如果你可以帮到我,那真是太好了。”
  温言书一听这话,立刻抬起头,眼里不知是不是被辣椒熏得,竟泛起了泪花。
  “我现在需要做事情的呢,只有两样。”衡宁慢慢掰着手指头,娓娓道来的样子就像是在给学生讲题的老师,“第一,我要降低自己的期待值,内心做好一辈子不可能翻身的打算,这样才能保证,我无论怎么有都在拼尽全力努力生活;第二,我同样不能放弃申诉,因为备用方案永远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我给自己留后路,和我要为我自己拼一把,这两样不冲突。”
  “无论是需要采访还是出镜,我都会积极配合的,你不用顾虑我的想法。”衡宁给他递上一剂定心丸,开玩笑道,“哪怕不能改变我案子的结果,也至少算是协助你的工作,至少又可以出一篇好的报道,是不是?”
  温言书一听鼻尖一酸,赶忙往那人嘴里塞了块豆腐果,哽着声音道:“你别说了,你再说,我的眼泪都要把火锅汤哭淡了。”
  为了保住火锅汤底的纯正,衡宁赶忙扯开了话题,他说十年过去,考纲已经完全变了,自己这一年几乎都是从零学起,他说自己原来的成绩可以考北大医学院,现在的目标换到了政大,倒也不亏。
  “我要学医我估计得后悔死。”衡宁说,“我现在除了想给你胃病治好以外没有任何动力了,结果你自己居然把胃也给治好了,我考上可不得每年在学校卷生卷死,卷到最后还拔剑四顾心茫然。”
  温言书很赞同他的观点,频频点头道:“对,或许这一遭兜兜转转,就是为了让你最终走上适合你的路呢。”
  “那就感谢命运吧!”衡宁爽朗道。
  因为对自己的分数非常有把握,在出榜的那一天,衡宁和温言书的平静得不行。
  点开排名的时候,心情就像“已知盲盒里有一只红球和一只红球,请问最后会抽到什么球”一般,泰然自若。
  “672。”衡宁冷静地读出这个数字,又思忖道,“比我估的分要高7分,语文和英语作文看来都给高了,真看不懂得分点在哪儿。”
  温言书看着那行数字,尽管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当年拼死拼活在复读班熬了一年,才考了632,这人一个人从头开始加急单干,居然就考了个如此离谱的分数,而且这一年的一本分数线还比自己那年高!
  结果这人还欠揍地来了一句:“要是给我从高一开始读个三年,再提三十分我就是北大法学院的大学僧了。”
  温言书捶了他一拳,哇啦哇啦又骗人到外面胡吃海塞了一顿——自打这人开始回归学业之后,消费也不像往常那般抠抠搜搜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确实是真理。
  自打衡宁开始读书之后,身上那股子斯文气、书卷气便又回来了,温言书陪他配了一副好看的眼镜,送给他,算是给他的开学礼物。
  再后来,填志愿、被政大法学院录取,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开学季,终于踏进大学校园的大门——他跟学校申请过了,不打算住宿舍,毕竟成年男子需要一些自己的私人生活,还要抽时间出去帮孩子们补课赚钱。
  学校也理解他的特殊情况,没给他安排住宿,一切行李从简。
  又是人潮涌动的开学季,来来往往有着比他小近十岁的学长学姐迎新,衡宁拒绝了一些社团的邀请,忙好了手续,站在法渊阁的楼下编辑了一条短信。
  温言书有些不开心,凑过来瞪他:“你跟谁说话呢?”
  衡宁笑起来,哄道:“一会儿就来了,他也在法渊阁呢。”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西服的中年男子吧嗒吧嗒从身后的楼上窜下来,在四周环顾了一圈,最后目光狐疑地落在衡宁和温言书身上。
  “你俩怎么来了?”来人是老丁,那个和他们很熟的律师兼法学院教授,“又要讨论案子的事情吗?”
  这回,衡宁已经架上了新买的眼镜,穿上了崭新的衬衫,文质彬彬伸出手对他说:“丁教授,请允许我再重新介绍一遍我自己。”

  “我是衡宁,是政大2020级的大一新生,也是法网论坛的‘念书人’。”衡宁笑起来,“我遵守我们之前的约定,来政大加入您的课题了。”
  作者有话说:
  老丁:我永远记得你,在派出所恐吓过我的恶霸(捂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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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预计正文还有两章就完结咯~之后会不定期掉落番外,欢迎宝贝们订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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