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帆默默无语的瞪了端木昭华片刻,以自己对端木昭华的了解确是轻易不出王府,虽然只是表面如此,但是此次大张旗鼓出入的确不是他的作风,然而……“不是传言你与太子殿下政见不和吗,怎的他会邀你同来将军府。”
端木昭华梳理着自己柔顺的长发“那不过是表面做做戏而已,我本就是太子一党,只是装作自立一派与之抗衡,三哥七弟都有将太子赶下台之心,所以要以我之力分化他们并且要成为他们急欲拉拢的对象,这样在重要的时刻太子才能稳操胜券立于不败之地。”
“那你们这样公然同出同入的不会引人怀疑吗?”
“不会,今天是父皇请戚将军为我们两人调解,想必三哥和七弟安插在宫里的探子也早已回报回去了,所以即使有所怀疑,也是容易隐瞒的。”
本就对宫廷权斗毫无兴趣的楚云帆摆摆手“反正我对你们宫里的事也没兴趣,总之只要你不是来将军府作怪的就好。”
折扇半遮面,端木昭华故做哀怨的幽幽饮泣“小楚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难道你我只有那微薄的肉体关系,所以你才不希望我这个只与你有露水姻缘的人来打扰你的生活吗,只因为这样所以我出现你便认为我是在作怪吗。”唱作俱佳的扯着楚云帆不放,直吓得楚云帆全身泛冷的连连倒退,生怕躲不开端木昭华那比蛇还恐怖的手。
“我回前厅去了,你自己玩吧。”慌忙扒开端木昭华再次拈上来的手,无视背后猖狂的笑声,楚云帆落荒而逃的快步向前厅走去。
回到前厅尚未进门便迎面撞上一人,险些被撞倒的楚云帆忙扯住那人衣服固定摇摇欲坠的身体。“你慌慌张张的干什么。”被扯着不放的戚兆源赶忙扶住楚云帆的手臂。
“没、没什么。”慌忙松开扯着戚兆源的手“你这是上哪儿去。”悄悄看了眼站在戚兆源身后的太子端木飞云,楚云帆有些奇怪的问道。
“太子想四处游览下,所以我正准备带太子先到花园去。”
“喔,那你忙你的我先回房间去了,明天非烟还要来找我。”说完向一直站在戚兆源身后的端木飞云行了一礼便又寻路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远远的看楚云帆离去,戚兆源微一躬身“太子殿下请。”
“戚将军将他照看的不错。”轻轻点头,从入将军府后便一直沉默寡言的端木飞云竟难得的开了口。
“他本就是个好孩子,我也只盼望他能平安活下去。”独自在前引路,戚兆源没有正面回答端木飞云的问题。
两人又行片刻,戚兆源突然停下脚步“太子考虑的如何。”
“你可以确定他不是我的阻碍?”并未意外戚兆源会突然停下脚步的端木飞云平静的反问。
“他不会喜欢加入到那个行列里,而且我想他母亲也不会允许。”
“你可以保证?”
“以我对他的了解,我可以保证。”
“那么为什么要告诉我,难道你不怕我知道真相后杀了他吗?”
“太子殿下不会,您并不是一个残暴的人,如果他对您无害您没有必要杀他。”
“你的意思是说他只可能成为我的助力而绝不会成为我的阻力?”
“不,臣不会让他成为任何人的助力也不会成为任何人的阻力。”
“戚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端木飞云冷凝着面孔喝问。
“臣并不想让他参与到这种争斗中。”
“那你又何必特意来告诉我他的身份,既然已经安然隐瞒了这么多年为什么现在选择说出来。”
“太子殿下认为此事还能隐瞒多久。”
“……你是认为已经有人知道了吗?”
“是,确实已经有人知道了,而且是会对云帆不利的人。”
“所以你才决定说出来了吗?那么为什么又决定是告诉我呢,难道你认为我知道后不会对他不利吗?”
“我说过,太子殿下您并不是个残暴的人,只要确定了云帆对您并非障碍那么他的身份就只是您的弟弟,您会对付您的敌人,但是却绝对会保护自己的弟弟不是吗。”
“戚将军这么说就是已经认定我为储君了吗。”
“事无绝对,谁是储君还尚未可定。但是,臣希望是您。”
“那么四王爷呢?四王一党的实力似乎也并不下于我。”
“四王爷?四王爷何来一党,那不过是太子与四王爷用来骗过其他人的障眼法而已。”
“哈哈……戚将军果然厉害,朝中不知能有几人有如此眼力了。”忽然从树后走出的端木昭华大笑着走到端木飞云身后。
“想必刚才四王爷也听到臣与太子的对话了,那么就请王爷说说您的意见。”
“戚将军何必再装糊涂呢,我想小楚的一举一动应该都在您的掌控之中吧,那么我与他认识的事将军也就不可能不知道了。”端木昭华何等聪明,既然双方依然开诚布公那么谁也没有必要再装糊涂了。
戚兆源了然一笑,自是明白端木昭华不想多谈他与楚云帆的事。
由于昨日本该老实的回自己王府却非要夜宿在将军府的四王爷端木昭华好心情的捉弄,本想好好睡上一觉的楚云帆在经过了被其敲窗子丢进一只发春的母猫折腾了大半夜,并以关心自己为名的私自溜进他房间里吃消夜兼聊天以及在被他轰出门后因不得其门而入在门口彻夜唱歌等等变态行径后终于在太阳高升的前一刻撬开了被楚云帆用三个柜子外加一张桌子顶住的门,笑容满面的爬上楚云帆的床,用他那披散着的华丽无比此刻却越发感觉向水草一样的头发搔弄醒睡眼朦胧的楚云帆。
“小楚啊~人家以后会常来看你的,你一定要想着我啊。”如鬼魅似的说完了这句话便奸笑着俯身咬咬楚云帆白嫩的脸颊,并在楚云帆因刺痛而清醒并愤怒的挥出一巴掌之前成功的逃离了楚云帆的房间,留下张狂的笑声扬长而去。
“啊啊啊!!”被折腾的头脑发胀的楚云帆狂叫着向逃窜的背影扔出一个枕头,然后愤恨的赤脚下床冲到门边再度将门狠狠甩上并将被推倒在地的柜子和桌子再度推到门口堵上才奔回床上龟缩成一团继续未完的睡觉大计。
同样经受了小半夜的折腾的两个下人(由于四王爷的丢猫和摸进房吃消夜聊天只打扰到了小楚,只有在院落里唱歌属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照例在清晨的时候起床开始了整个院落的打扫。只是机灵的没有叫刚刚愤怒入睡的楚云帆起床。
只是大概连楚云帆自己都忘记了今日与卓非烟有约,所以楚云帆连难得的一次睡到日上三竿的机会也被剥夺了。
感觉只龟缩了一会,门外便有人大力的开始敲门,抓过仅剩的唯一一个枕头用力的将头埋在底下,打算无视那如魔音穿脑般不断渗透进来的声音。
约莫过了片刻,吵的楚云帆想杀人的敲门声终于停止,正庆幸终于可以睡个好觉的楚云帆刚想换个舒服姿势却不料大门“砰”的一声,于今日清晨再次被无情的踢开,而楚云帆的怒火也终于在此时飚到了最高点。
抓起手边唯一的攻击性武器——枕头,楚云帆用力的向门口站在那里的人影扔了过去,如愿的听到了一声哀嚎后再次缩回被子中。
而手持两个枕头(其中一个是扔端木昭华时已经陈尸在外的枕头)的卓非烟莫名其妙的看看倒了一地的柜子,大跨步走到楚云帆的床前将两个可怜被抛弃的枕头扔回床上“你这是干什么呢,昨天叫我早上过来结果自己居然还在睡。”
“啊啊!!不要吵我让我睡觉!!”抓着被子在里面哀嚎的楚云帆恨不得一脚踹开卓非烟“不要吵我……今天早上端木昭华那个该死的疯子才走,让我先睡会。”
“什么?你是说那个四王爷来你家了?”惊讶异常的问,卓非烟对于不正常到人尽皆之的南祈朝四王爷端木昭华可是充满了无限的兴趣,虽然不止一次的听楚云帆提到端木昭华的变态行径却没想到竟能把一向聪明的楚云帆折腾成这个样子。
“…………”决定誓死保护自己惟一的一点睡眠时间,楚云帆用力抱住被角蜷缩在被子中。
“云帆少爷,快起来啊,兆源在……哎!这儿是怎么回事,怎么满地乱七八糟的?啊!卓少爷您什么时候来的?”年纪虽老却中气十足的松伯从院门一路吼进屋子,却看到满地创痍。
“………………”全身僵硬的楚云帆用力扯着被角企图阻止一切外来噪音的骚扰,却在“两大魔怪”的合力摧残下根本再也抓不出一只瞌睡虫来振奋军心,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的用力扯开被子一脚踹向卓非烟,只听“砰”的一声,卓非烟被狠狠的一脚踹坐在冰凉的地面。
再三向松伯保证了只是起床气作怪后,楚云帆送走了忧心不已三步一回头两步一叹气的松伯,脸上因睡眠不足而留下的两个黑眼圈配上僵硬到嘴角颤动的笑容,楚云帆回身猛的一拍桌子“你大早上跑过来干什么!”
而卓非烟却心情大好的鸠占鹊巢窝在楚云帆的床上“明明是你叫我今天过来的,居然还反问我?你是不是睡糊涂了。”看着楚云帆那一脸因睡眠不足而导致的精神衰弱,卓非烟坏心的戳戳楚云帆的痛处。
咬牙切齿的一瞪眼“我、要、是、睡、糊、涂、了、就、好、了!”一字一顿的吼完,磨牙的声音配上凌乱的头发再加上由于一夜没睡而被折腾的惨白的面容,楚云帆活象刚从井底爬出来的女鬼般恨不能扑上去咬卓非烟两口。
扒扒一头乱成鸡窝状的头发,楚云帆吩咐下人端水来洗漱准备早饭。
被楚云帆一脸饿鬼样子吓到的卓非烟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的等着楚云帆更衣梳洗完毕才慢悠悠的坐到楚云帆身边“昨天那个四王爷到底怎么折腾你了?”看楚云帆的样子活象被人刑囚了一个晚上似的,难以想象一个人就能把楚云帆折腾成这样子,实在让他叹为观止。
额头青筋暴起,楚云帆艰难的咽下一块梅花饼“吃饭的时候别给我提那个疯子。”
耸耸肩随手抓了片火腿嚼了起来“那你今天找我过来是什么事?”
“你们家莫黎呢?”
“当然是在我家里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把你家莫黎给我。”楚云帆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开口。
“什么!把莫黎给你?”一阵呛咳,卓非烟诧异的反问。
“怎么了?你舍不得吗?”故做惊讶的上下打量着卓非烟“不过是个小厮嘛,给了我我又不会亏待他。”
“你要他干什么啊,我平日都让他伺候惯了,你把人要了去我上哪再去找个人来。”
“我要他来干什么你就不用知道了。”暧昧的笑笑,楚云帆单手托腮“反正伺候好了我,我自是不会亏待他,你那回头我负责找个机灵的给你送过去,你看怎么样?”
卓非烟自是不笨,马上明白了楚云帆话中的意思,顿时难以置信的站起身“你的意思是……你不是喜欢你那个戚大哥吗。”
“这男人和男人的事我也不了解,虽说喜欢他,可也是干着急不是,自是要找个人来练练手嘛,想来想去也就你家莫黎乖巧懂事些,这不是才和你商量着要来嘛。”
卓非烟一呆,眼前竟浮现莫黎在楚云帆身下呻吟难耐的样子,顿时惊的坐了下来口中不禁喃喃自语起来“不成、不成,莫黎还小怎的能让他跟你做这种事。”
“小?”楚云帆嗤笑着倒了杯茶“莫黎也十五了吧,敢问卓大少十五岁生日的时候是在哪个花魁的温柔乡里销魂啊。”
卓非烟尴尬的轻咳“莫黎跟我又不一样,他单纯的跟张白纸似的,你现在居然要让他做你的脔童?”
“干什么,你还真舍不得了是不是?”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楚云帆推推卓非烟的肩“这么久的朋友了都没求过你什么,算你帮我一次还不成。”
“这……”卓非烟犹豫着看看楚云帆乞求的目光“好、好吧,不过你可不能欺负他。”毕竟是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小厮,送出去怎么都觉得难受。
“放心吧,好歹我也算认识莫黎六、七年了怎么可能欺负他。倒是你,什么时候把人送过来啊?”做出一副心急的姿态楚云帆心中暗自好笑。
“你那么着急干什么,好歹也得让我回去跟莫黎说说……”卓非烟依旧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似是后悔刚才轻易决定将莫黎送给楚云帆。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现在回去跟他说了,回头下午就把人送过来,我也好挑人给你送过去。”催促的推推卓非烟并吩咐下人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干净“成了,你就快去吧,我也该去前厅了,刚才松伯过来大概是有什么事找我呢。”吩咐人送正处于茫然状态的卓非烟出门,自己则偷笑着向前厅走去。
刚要进入,便听得里面传出一阵对话声,顿了顿脚步,楚云帆决定先听听再进去。
“当初我们不是说好了,你怎么能突然改变主意。”
“当初的决定本就是错误的,难道不应该让应有的都归位吗?”
“但是你这样做我又该怎么办。难道你就不想想失败了的后果吗!”
“我不会允许事情失败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让我这么辛苦的盼了这么多年最后却要空欢喜一场吗?”
眼见里面两人便要争吵起来,楚云帆不得已只得装做刚刚到达的快步冲进来“娘,您怎么来了。”说完就冲到女人身边高兴的搂住女人的肩。
“呃……云帆,你什么时候来的。”掩饰着因刚才的争吵而不快的表情,女人轻轻摸摸楚云帆的头尴尬的发问。
“这不是刚过来吗,刚松伯去叫我的时候我有朋友在所以要先招呼人家。”避重就轻的回答了女人的问题,楚云帆可不想让娘亲大人知道自己偷听了他们说话。
“听松伯说早上卓非烟来过了?”戚兆源示意楚云帆坐下。
“恩,有些事跟他商量所以叫他来了趟。”还不敢将向卓非烟要了莫黎来的事告诉戚兆源,生怕戚兆源一个发怒将自己扔到乞谷去就完蛋了。
“云帆啊,最近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跟娘回去住些日子吧。”眼神有些冰冷的瞟过戚兆源,楚沁梅突然开口问道。
“…………”戚兆源脸色微沉的看着楚沁梅,似是要发怒却隐忍了下来。
“好……好啊,不过……娘,我能不能先去躺偃川啊。”讨好的看看楚沁梅,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往那跑干什么?”
“去看个朋友。”理直气壮的说谎,楚云帆面不红气不喘的开口回答。
“好,不过你得快点给我回来。正好娘也要去别的地方办点事情,十天后回去,你要是回来的早就跟谷里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