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白家皇朝的首都流芳城,一眼就可看见流芳城的标志──白愁巨像,高达25米的石柱之上耸立著白家皇朝的创始人──白愁的巨大雕像,远远望去,白愁骑著高头大马,右手斜举宝剑过肩,左手悬空握著缰绳,身後的披风仿佛在随风飘舞,厚重的战甲掩盖了优美的身段,只将她衬的英气逼人,乍一看还以为她会随时策马冲过来。
白愁像立於流芳城中央的皇族广场,历代白家帝皇的庆典、阅兵式皆在此举行。白愁在皇家和人民心中的地位由此可见一斑。
白愁是个女人,一个空前绝後的女人,在羌雾大陆上有常识的人都会这麽说,以边陲小国公主的身份一统天下,建立了屹立了千年依然不倒的白家皇朝,成为羌雾大陆上第一个、很可能也是最後一个能创造千年霸业的女人,创造了羌雾大陆上不朽的传说。
然而,事实真的象是人们千百年来所传颂的那样吗?
羌雾大陆历1081年,众多边陲小国之一的白国皇宫内廷,一间房里传出了婴儿的哭声,“生出来了,生出来了!”伴著产婆和宫女的欢呼,床上的妇人也露出了疲惫的笑容,用沙哑的声音焦急的问道:“是男是女?”生的是男或女一直都是皇宫内的妃子们最关心的问题之一。
产婆和宫女们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这……瓦尔娜夫人……我们……”众人都不再说话,将婴儿抱到妇人面前,“您看,这……要怎麽禀告陛下?”
妇人一看也是脸色大变,“这怎麽可能?我怎麽会生出这样的孩子来?”先前的喜悦霎时被眼前的惊人事实击的粉碎。众人都不敢再说话,婴儿的啼哭声不适时的响起,将屋内众人的心搅的更乱。
瓦尔娜怔怔的看著怀中啼哭不止的孩子,终於母爱战胜了一切,她咬咬牙,作出了一个将要影响整个羌雾大陆历史发展的决定,“去禀告陛下,就说……我生了个女儿。”
没有人知道她当时的心中是怎麽想的,但是,以後的发展无疑证明了她选择的正确性,这个一生默默生活在白国後宫的女人,一生唯一的大事就是生了这个孩子,可也正是这个孩子让她在历史上留下了淡淡的一笔,而不是像其他宫妃一样,被悄无声息的湮没在历史长河中。
後世的历史学家们对这位宫妃的评价不多,但是都惊人的一致,若是没有这位宫妃的灵机一动,或许,羌雾大陆的千年历史都要改写。
然而,历史是不能改写的,或许後人会提出无数个可能性,但是,那也仅仅是可能性而已,永远不可能取代历史的真正发展。
02
白愁的名字是由母亲取的,他的父王听说生的是个公主就没了兴致,传令下去让瓦尔娜妃好好修养,公主的名字就由瓦尔娜妃自己取吧。在白国也有母妃为孩子起名字的习惯。
瓦尔娜妃听到宫廷内侍传来的国王的口谕,抱著怀里的孩子泪如雨下,“我可怜的孩子,你以後就叫白愁了。”她想到了自己孩子今後悲惨的一生。
然而,就算是起名字的瓦尔娜妃也没有料到,几十年後,白愁这个名字会成为羌雾大陆上智慧女神和战神的代名词,在白愁之後的白家皇族中,对族中女子的最高赞誉莫过於说她象白愁。
白愁在皇宫里不引人注目的生活著,身体的秘密不允许他有太亲密的朋友,瓦尔娜妃是大臣之女,娘家在朝中还是有些影响力,但是瓦尔娜妃并不是很得宠,加之生了个公主,这样的妃子、公主在白家皇宫多的是,要想不引人注意很容易,娘家的势力虽然不是十分显赫,也足以让她们在宫中不受人欺负。
白愁是个双性人,在羌雾大陆双性人一直被当作是恶魔的子民,发现就会被烧死。这也是当初他出身时引起荒乱的原因。
瓦尔娜妃一直不敢让白愁离开自己的身边,白愁的侍女也是母妃从娘家带过来的,忠心耿耿不会泄露秘密。
时间证明了瓦尔娜妃当初决定的正确性,才十五岁的白愁已经是个小美人了,加以时日也会成为名动一方的名媛。作为王子养大肯定会遭人怀疑。
白愁的美不是那种虚弱、楚楚可怜的美,由於身体的男人一面,白愁长的很有英气,若有不知道的人说是王子,也不是不行,声音也带著微微的磁性,并不是普通公主那种温婉悦耳的声音,却也有著自己独特的魅力。
或许他身上没有什麽特别引人注意的地方,可是,几个优点加在一起,足以让他成为一个美人,若说他是男人,带上了丝丝的秀气,完全是一个翩翩公子,若说他是女人,配上栩栩英姿,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可万事有好有坏,随著时间的推移,瓦尔娜妃的恐惧也逐渐加甚,女大当嫁,白愁那时候要如何是好?她开始後悔为白愁选择了女人的身份,或许,说是一个儿子会好很多吧?
反观白愁自己倒似对婚嫁之事毫不在意,也不知是不是从小养成的习惯,他不喜欢和人交往,总是自己一个人躲在宫里静静的看书、或者是由母亲娘家派来的心腹高手教他武功,在他年满十五以後,就不再学武了,因为老师已经打不过他了。
“我的孩子,你以後怎麽办啊?”瓦尔娜妃眼中含泪,看著白愁每天这样平静的生活,她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担心。
闻言白愁望著母亲:“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老师都说我现在的武艺很高了。”
瓦尔娜妃叹了口气,“你还是个孩子,这些事就让母妃替你操心吧。”
不喜与人交往并不是说白愁就很幼稚,相反,在宫廷中背负著这样的秘密长大,白愁的心机与他的年纪早已不成比例。“母妃不用为我担心,愁儿的事愁儿自己会解决的。”
说出这些话的白愁象变了一个人似的,脸上尽是坚强,“只要我们自己大权在握,谁敢说我什麽?”
“你?”瓦尔娜妃不信的看著自己的孩子,面前的真的是自己整天呆在房里不愿出门的愁儿吗?
白愁喜欢待在白国的皇家图书馆,那里有白国和其他国家收集来的千万图书,也有白愁最喜欢的东西,沙盘。
沙盘不是很常见的东西,那是古时候的立体地图,白愁喜欢看兵书,自己照著兵书上的情形来规划战争,别人经常看见这个不甚得宠的公主,一个人照著书在沙盘前不停的摆弄,一玩就是一天。
几个懂得的老仆人暗自摇头,‘可惜了,是个公主,不然看她的专注劲儿,倒也有一个将领的气魄。’
自小对战争的偏爱,或许就是白愁以後争战的来源,也是他不服输性格的一个写照。
“母妃,我不服!为什麽我这样的一生下来就得死?我自己的命运要由我来决定。”一种不该是他这种年纪的孩子该有的表情出现在白愁的脸上,瓦尔娜妃惊恐的看著自己的孩子,带著坚定和不屈的神色说著她从未想过的话,
“总有一天,将会是由我来决定他人的命运。”
03
“要我们支持四王子?为什麽是他?”瓦尔娜妃的哥哥,现任克顿家族的族长,皱起了眉头,“这样风险太大了。”
白愁轻哼一声,显然是觉得自己的舅舅有些笨,“什麽风险?他是有些没大脑,所以在王子中不大被看好,你说,我们在此时帮他,我们以後会怎麽样?”
雷卡。克顿也不是笨蛋,自然明白白愁话中的含义,若是此时克顿家族对四王子施以援手,日後四王子登位,克顿家族的权势将是不容忽视的。他略一思考,“问题是四王子值得我们为他冒这麽大的风险吗?”
白愁右手一挥,他本就习过武,这一挥竟煞有架势,使看起来柔弱的他有了些英气,连一直服侍著他的侍女都面带红霞的看著他,“谁能保证我们投靠其他两个就可以稳操胜券?万一选错了主子,结果还不是一样。”
白国国王共有7子,除去因生母身份低下而不能问鼎王位的,就还剩下2、4、5王子争夺王位了。现在国王身体还算健康,王子间的竞争还不激烈,大多数大臣还是持观望态度,现在白愁要雷卡将家族命运交给不被看好的四王子,雷卡怎能不三思?政治斗争中失败的一方无一不是家破人亡。
克顿家族在白国也不算是很有权势,在上流社会中,克顿家只是普通的名门,这种名门有自己的势力,但是也最喜欢保存自己的势力,不思进取,随波逐流,跟著什麽主子对他们来说都是一样的,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保存家族的实力,而不是争取更大的权力。
“舅舅,我知道你现在很犹豫,但是,我也不是全无准备。”白愁递上厚厚的一叠纸,“这是我的计划,舅舅看是否可行?”
雷卡面带疑惑的接过,暗忖自己的外甥女怎麽会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对政事这麽热心。低头看看手中的纸,开始几张还面带疑惑,有时看著还下意识的摇摇头,显然是觉得白愁的计划太不切实际,只是看在白愁的面子上才继续看下去的。
看了几页纸後,翻阅的速度加快了不少,眼中的神色也更凝重,不时的闭眼仰头思索一会儿,等到看完大半的时候,已经是过了大半天,晚饭时间都过了,白愁早叫了侍女送母亲去吃饭,自己则等在舅舅身边,侍女奉上几盘点心,他就著茶水吃了一些,显然心思也不在吃的东西上面。
夜灯已经快燃尽,瓦尔娜妃担忧的看了看在椅子上喝茶的白愁,又看了看自己只顾著看那些纸的哥哥,不明白他们为什麽要对这个这麽热心,对她来说,只要生活安稳,白愁平安无事就好,权势斗争她也知道,可这毕竟不是身在後宫的女人要操心的事情,当然,她也知道什麽时候可以说什麽话,现在,显然不是说话的好时刻,所以,她也坐下静静的等著,看著她的两个亲人的举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雷卡才看完手中厚厚的纸,才深深呼出一口气,也不说话,站起身子在屋中来回的度著步子,眉头紧紧的皱著,嘴里还偶尔的自语几句。
看了看在一边悠闲喝茶的白愁,白愁却不看他,只是在把玩著自己手中的茶碗,终於下了决心,走到白愁旁边,将手中的纸,放在灯上点燃,三人就那样默默的看著一堆写满了字的纸燃成灰烬,夜风吹进房间,灰烬散了开去,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地上。
“我这就回去准备。”雷卡说著,转身就欲走。
“舅舅。”白愁略带低沈的声音响起,站起身来, “舅舅好不容易进宫来看我们,怎麽能不吃一顿晚饭就回去,传了出去,舅母该要责怪白愁不懂礼节了。”
雷卡一怔,这才想起自己自中午来,都还没来得及吃晚饭,被白愁这麽一提醒,也确实饿了,毫不客气的跟著瓦尔娜、白愁走到餐厅,早有侍女准备了晚宴,虽然此刻都是半夜了,雷卡的食欲依旧出奇的好,不时和白愁共饮几杯。
“想不到老天待我不薄,我雷卡自以为一生都是如此度过的时候遇见了你,”酒兴正酣的时候,雷卡也说出了自己的心思,顿了顿,似乎这话连对瓦尔娜妃也不愿多说,便对白愁笑道:“我克顿家族出了你这样的人物,日後定是名扬羌雾。”
白愁对他一笑,“舅舅过奖了。”这笑容里面带著绝对的自信,看的雷卡不由的呆了一呆,暗咳一声,“若是没什麽事,我就先告退了。”心中对自己的外甥女却是有些畏惧,没想到一直足不出户的人有如此的心机与智谋。当真是後生可畏,将家族的命运交到他手中也不知道是幸或不幸。
4-7
四王子白人杰正在後院练武,侍从禀报十三公主求见,“快请~!”不由的奇怪,这平时足不出户的十三王妹怎麽突然跑我这儿?
“白愁参见四王兄。”白人杰只见一绝色佳人向自己盈盈拜下,赶忙伸手扶住,“十三王妹且莫多礼,我们一家人不用行礼。”其实由於白愁不喜见人,白人杰并不是很记得他,现在见他向自己行礼才知道他是谁。“不知十三王妹找我何事?”
“小妹此次来是为了月底的王家猎会,听说四王兄精於骑射,特请四王兄来指教一二,让小妹不会在猎会上扫了父王的兴。”
白人杰虽较其他两个王子笨些,但也只是比较而言,白愁平日与自己都没什麽交往,现在突然来找自己学这王宫师傅都可以教的东西,知道白愁是借机向自己示好,当下大喜:“十三王妹既然开口,为兄自然要尽心帮王妹博父王赏识了。”
两人相视一笑,心知肚明的同盟一达成,就开始真的练骑射了。
当晚,白愁与白人杰在屋中详谈了许久,只知白人杰送白愁出门时,对白愁十分的恭敬。
几日之後,吕蒙将军家来了不速之客,穿著厚厚的斗篷,叫人看不出性别、身份,吕蒙却以贵客之礼将之请到内室书房。
“不知十三公主来寒舍有何贵干?”一旦坐下,吕蒙就开口问了出来,实在是想不出为什麽会有公主来找自己。
即使吕蒙身在军营,也知道这十三公主听说不甚得宠,而且身後也没什麽大势力,军中的势力自成一体,但是也和朝中的文官是相互影响的,吕蒙有预感,这个默默无闻的十三公主来这里的目的绝不简单。
白愁取下斗篷,“吕将军不必多礼,我此次来,别人是不知道的。”
吕蒙一听心才稍微放下了些,可是也知道,这不过是一个开头,後面的重点,白愁还没有说,几十年的征战,让他有了丰富的经验,这个公主多半是来拉拢自己的,可是,为何会有公主来拉拢并没有兵权的自己?
“吕将军来我白国有6年了吧?”白愁端起茶杯,像是在闲话家常,眼中的神采一闪而过。
吕蒙身为老将,虽然没有多少兵权,确实一个实实在在的武人,相人之术也是深有心得,这公主,一看就知道是习武的,而且武功绝不弱,眉宇间透著自信,说话也干脆得体,不免心中可惜,若是王子,倒也是一个人才
“这……说来惭愧,吕某6年来毫无作为,愧对陛下厚爱。”提起这个,即使是老将,也不免唏嘘起来,武人不得志,比文人不得志要更痛苦,吕蒙一直掩饰的很好,不知为何,在这个高深莫测的公主面前,却有了一吐为快的念头。
白愁微微轻笑,“吕将军不必与我说官话了,若不是本国势力排外,怕将军出征立功,以将军的才学怎会闲置在在都城?”
吕蒙原是婆折国大将,婆折被白国亡,吕蒙领兵投诚,後一直闲置在都城不得重用。手中仅有自己带来的士兵,所以吕府一直都是门可罗雀,吕蒙倒不在乎这些,可他也算是颇为出色的将领,心中的苦闷可想而知。
今天听见白愁如此说,知道她背後一定有人主使她来找自己,若是自己点头,重掌将印的机会也不是没有。虽说不知道是什麽人要自己效力,总比在府中空坐要好太多了。一时间眼中也透出希望的神色。
“我与四王兄将要领兵征讨蛮族,吕将军可愿同行?”白愁见他有些心动,慢慢的开导他,“吕将军带来的5000将士也可以有一展雄姿的机会了。”
吕蒙一惊,这才知道白愁背後的主子是谁,这四王子自己也有所耳闻,并不是登位的最佳人选,不过自己闲置了多年,其他的皇子又都有自己的嫡系部队,就是出征也轮不到外人的自己,自己带来的将士也是和自己一样,与其郁郁终老,不如随著这前途不明的四王子,纵然争位失败,也好过现在的情形,当下半跪下急道:“多谢四王子给末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