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怕她掌握朝政?”皇後也明白了皇帝的顾虑,“这不太可能,她虽很聪明,但是一直对政事没什麽兴趣,格理斯曼问到她时,她才回答,闲时就陪葛雷玩耍,是个母仪天下的好人选。”
“还是再看看吧。”皇帝总是觉得不太放心她,“若真是那样,到时再立也不迟。”
“你现在想怎麽办?”得知消息的暗影问白愁,他心中已有打算,只是想知道是不是和白愁的计划一样。
“下一帖重药吧。” 咬牙做了决定,白愁也不想再等下去了。
白国国内,其他的两位王子开始联手对付白人杰,克顿家族现在是勉强应付他们两方面的攻势;本来就不是望族,只是白愁现在在华月,才让他们看起来不至於势孤力单,吕蒙远在边境,加之他在朝中没有什麽势力,帮不上什麽忙;实力雄厚的东方世家坐山观虎斗,想坐收渔翁之利,自然不肯在此时伸出援手。
格理斯曼虽表示支持白人杰,但一来他现在还不是华月君主,二来,他现在忙於白愁立妃之事,对白国的内政不太关心,在格理斯曼看来,只要自己继位後多照顾白国就是了,白国的君主只要是白愁的兄长当就可以,是谁并不重要。
雷卡在书信中说的严重形势,让白愁不能再等下去了,只有当了太子妃,才算是真正有了说话的底气,才能给予白人杰实际的支持。华月太子妃支持的人,与华月太子宠妃支持的人,在政治意义上是不同级别的两件事。
“好,所有的一切都交给我处理吧。”暗影说著,身影隐进了屋外的黑暗中。
对於暗影的神出鬼没,白愁早就见怪不怪了,他知道暗影承诺的事情,一定会做到,剩下的,只是自己怎麽表现了。
※※※z※※y※※b※※g※※※
秋天,华月一年一度的狩猎会到了。
皇家正式成员全体出席这次盛会。白愁也被允许出席,没有让人失望,白愁的出现,让久闻其名的众人眼前一亮。
依旧是一身飘逸的白衣,头发被一只玉簪挽起,简单的饰物并没有将她显得寒酸,反而衬的她清秀脱俗,再加上不经意流露出的高贵的气质,与格理斯曼站在一起让人觉得十分的相配,真是一对壁人,人们想。
白愁并不喜欢现在的打扮,可为了自己和格理斯曼,都必须这麽做,在做著违心的梳妆时,白愁也再次坚定了一定要掌权的决心。
皇後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白愁,心下暗道,真是佳人,值得格理斯曼这麽喜欢她。本来就对她印象不错,现在是越看越喜欢了。
格理斯曼拉著白愁参见皇帝与皇後,白愁举止优雅大方,皇帝也是很满意的,只是心中还有顾虑,总是放不下面子。
皇後却是不管那麽多,站起来拉了白愁的手,高兴的说,“早就听说白妃是个美人,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又见了白愁头上的玉簪,“这玉簪与你气质不配,我这里有个珍珠步摇,应该很适合你。”
白愁接过皇後递过的步摇,“谢谢母後。”一旁的葛雷早就叫道,“王嫂戴上看看啊!”说著把白愁头上的玉簪拔了下来。
“这孩子。”皇後笑著看了葛雷一眼,拿过白愁手中的步摇,轻轻的插在白愁的乌黑秀发上,又退开一步看了看,“恩,还是珍珠步摇适合你。”
格理斯曼见母後如此喜爱白愁,心中自然高兴万分,皇帝也不好说什麽。大臣们见皇後这麽喜爱白妃,自然明白自己要做什麽了。
皇室众人在众侍卫的护卫下往猎场骑去,葛雷嚷著要和白愁同骑,就由白愁抱著共乘了。
路过树林时,树林里突然射出一阵急箭,不少毫无防备的侍卫都被射下了马,仔细一看,箭上喂有毒,中箭的侍卫均已身亡,然後林中杀出大批的人马,分成3批,一批直取格理斯曼,人数最多的一批杀向皇帝和皇後,还有一批奔向白愁与葛雷。
本来若是白愁与格理斯曼一起的话,应该没事,但是葛雷吵著要和白愁一起,小王子的侍卫相对於皇帝和太子,自然是少的多。所以,即使是人数最少的刺客,白愁这方的压力还是最大的。
见刺客向自己杀来,白愁也不慌乱,抱紧葛雷,策马向皇帝的那个方向冲了过去,皇帝那里的侍卫众多,他们的安全也有望。
刺客们当然不肯让他这麽轻易的过去,马上就拦在了他的面前,白愁在马背上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把战死的侍卫的兵器,开始突围。皇帝看见白愁想冲到自己这里来,连忙高声命令侍卫们去接应,只是刺客的攻势太猛,一时半会儿还到不了白愁那里。
白愁一面要应付刺客,一面还要保护小王子,而刺客也发现了这点,招招都向葛雷攻去,逼的白愁连连防守,根本无暇突围。格理斯曼看在眼里,心急如焚,但是自己也被一群刺客围攻,分不出身来救她,只能快些杀尽眼前的刺客再说。
猛虎难敌群狼,白愁还要护著葛雷,渐渐的处於劣势,听见侍卫们大喊,“援军到了。”原来是近卫军知道皇帝被袭急速驰来增援,心中不由一松,加上分了神,回过神来时已看见一只箭向葛雷飞来,而旁边的刺客很配合的举刀杀来,见躲不过,白愁只得以身体护住葛雷,举剑挡住眼前刺客砍来的刀。
箭,划过葛雷,直直的射入白愁的左肩,葛雷与白愁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双双坠下了马,白愁只记得葛雷脱离了自己的手,其他的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感到有人在摸自己的脸,白愁艰难的睁开眼睛。
“醒了,醒了~!快传御医!”格理斯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现在觉得怎麽样?”
“殿下……”白愁想说自己没事,张开口发出的沙哑声音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醒了就好,没事了,没事了。”格理斯曼拿了条汗巾轻拭他的额头,“你都昏睡一个月了,御医说你要是再不醒就……,现在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
“殿下……葛雷殿下呢?”
格理斯曼沈默了一会儿才说:“他是小孩子,身体差些,半个月前已经……”见白愁变了脸色,又赶忙说,“你不要多想,好好养伤才是最要紧的。”
“对不起……都是我太没用了……”白愁的声音沙哑里带著疲惫。
“你做的很好了,上天把你留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格理斯曼安慰他,“你好好睡一觉吧,我先出去了。”
白愁也确实是累了,见他出去也就沈沈的睡去了。
皇後来探望的时候,白愁醒了。从小就练武功,加之其谨慎的性格,白愁一向浅眠,昏睡的时候自然不提,现在醒了就很警觉了,所以皇後一进来,门口的喧哗就把白愁吵醒了。
皇後进门就看见白愁抬眼看著自己,忙道:“你醒了?我刚听说,来看看你怎麽样了。”说著,走到白愁床边坐下,“唉,消瘦了不少,得好好补补了。”转头对身边侍女吩咐道:“去,告诉他们多准备点补膳给白妃养身子。”
“母後……”白愁不知应如何面对这位失去儿子的母亲,嘴张了张,话却说不出口。
皇後拍拍他的手,“你想说什麽,我知道,那不怪你,是那孩子命不好,你能捡回条命也不容易,不用内疚。”说是这麽说,豆大的泪珠还是从皇後眼中滚出,毕竟,没有母亲在失去儿子时不伤心,即使她是皇後。
皇後坐了一会儿就走了,白愁终於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一觉醒来,早已过了一天,侍女见她醒了,出去通报了太子,格理斯曼进来,“饿了吗?这里有些粥。”说著,将白愁扶起。半靠在床头,接过侍女手中的粥,亲自喂白愁吃。粥的温度适中,白愁也实在是饿了,很快就把粥吃完了。
“想不想去外面走走?今天的天气很好。”格理斯曼问道,见白愁点头,侍女递过大的披风,格理斯曼将白愁包在披风里,抱著他出了门。外面的天气果然很好,风和日丽。白愁转了一会儿就觉得累了,只好到凉亭里休息。
格理斯曼拥著白愁,“现在我在想,虽然对葛雷很遗憾,但是我很高兴你活著。”顿了顿又说,“这次你受苦了。”
“这是我应做的。”白愁答道:“殿下不必介意。”
白愁对於格理斯曼的温柔带著一份内疚,与其这次说是为格理斯曼保证地位的稳固,还不如说是为自己,牺牲的小王子也是无辜的,可政治斗争从来都不问这些,白愁自小生活在宫中,这些见的多了,内疚一会儿也就过去了,格理斯曼是不能开罪的,继续笼络他的心,得到自己想要的地位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轻抚白愁秀发,“父王已同意封你为太子妃,等你身体好了,就举行仪式。”
白愁听见这句话,心中的大石终於放下。
这次最妙的就是将自己也出於被害者的地位,因为自己也差点死去,玩惯了权术的贵族们谁也不会想到有人会违反游戏规则,不顾自己安危的行事,所以对白愁的怀疑是最少的,何况暗影做的事情天衣无缝,没有被发现的可能。
“辛苦了。”房中无人时,暗影出现了。
“没什麽,只要有回报就可以。”白愁一脸的平静,“何况你不会让我死的。”对暗影的信任是绝对,因为白愁可以走到这一步,全是暗影的功劳,没有理由去怀疑他。
“多亏了你这场病,我们达成了2个目的。”暗影的嘴角也难得的勾起了优美的弧度。
以白愁的背景,是绝不可能成为太子妃的,但是白愁为了小王子差点丧命,这个功勋足以弥补他背景的不足,何况格理斯曼和皇後亦是对他宠爱有佳。
除掉了葛雷,日後就不会起王位之争;成了太子妃,白人杰的王位有望,这一切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比预想的要快的多,葛雷能挺那麽长时间出乎暗影的意料,白愁中的毒较重,一下子好转会惹人怀疑,只能慢慢的恢复,所以又躺了一个月。
一个月後,白愁正式成为华月太子妃。
有了华月太子妃与太子的帮助,白人杰很快就在王位争夺战中占了上风。东方世家也开始和克顿家族联系,表示愿意合作。
一切都按照白愁与暗影的计划进行著
侍卫和侍女们前呼後拥的围在白愁的轿子周围,簇拥著他走向册封大典的宫殿,人人脸上也是洋溢著喜气,让白愁想起了自己来华月时,白国人的表情。
他们现在应该很高兴吧,白愁在心里想著,思绪又很快被别的事占去,他所想的别的事,著实让当时的白愁吓了一跳。
当然要从事情开始的时候说起────
白愁躺在床上养病,而格理斯曼天天都陪著他。白愁很高兴自己在格理斯曼心中站稳了脚跟,同时也很害怕他知道真相後的反应。
人非草木,格理斯曼将自己当宝贝一样宠著,白愁的心自然也开始向著他,加上从小就是和母亲在一起,也不受重视,现在这样,其实一直是他很向往的。所以一想到格理斯曼知道真相後……他的心里就很不踏实,虽说有对策,可杀死格理斯曼并不是最好的结果。
和暗影的交谈中,暗影也不是绝对的保证格理斯曼会对白愁的身份保密,毕竟暗影不是格理斯曼,不可能知道他真正的心思,只是觉得格理斯曼不会这麽做。
没有绝对的保证,白愁也知道,可是轮到自己的时候,还是不禁要为这很小的可能性担心,安排了对策,真正用上的时候,大概就面临一场大的斗争了吧,不仅是自己和格理斯曼,还有白国和华月。
这种悬殊的实力下,白愁是没有胜算的,即使可以保得自己和暗影逃命,白人杰和克顿家族的厄运就难逃了,是啊,一切都取决於格理斯曼的态度了。
正想的出神,听见格理斯曼对他说,“在想什麽呢,来换个衣服吧,你晚上出了好多汗,不换要著凉的。”
心中一惊,抬眼环顾四周,侍女都退下去了,下意识的抓住自己的衣襟,“叫侍女来就可以了,不必麻烦殿下。”声音里竟露出一丝恐惧。下意识里面,还是不愿格理斯曼知道真相。
“你?……”格理斯曼停下了手,“不用怕,没什麽好怕的,我是你的丈夫不是吗?”见白愁还是不肯放松,不由的轻叹了一声,“其实你受伤昏迷的时候,是我帮你换衣服的……”剩下的话,不用说出来,聪明如白愁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那你……”白愁的美目睁的大大的,漆黑的眸子里透露出不解。白愁很多时候都在演戏,他的表情总能配合他的语言,但是此时,他没有,他的表情是真的惊讶。
爱怜的摸摸他的头,“你以前为了这个一定吃了很多苦吧,不用怕了,有我在,没有人能把你怎麽样的。”格理斯曼柔声说道。
白愁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过了他这关,一旦危险解除,心里松懈下来,脑袋就开始转圈了,一贯的冷静也回来了。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多说话,要保持一副可怜的样子,所以面部的表情就变化了。
在格理斯曼看来,白愁是在强忍眼泪,心中越发不忍,将白愁拥入怀中,安慰道,“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以後没有人敢这样欺负你了。”
“恶魔子会带来不幸的,葛雷殿下就是我……”白愁还没说完,格理斯曼已覆上他的红唇,不让他再说下去了,良久,格理斯曼才不舍的离开白愁的娇唇,“以後不准再这麽说自己,你将是我华月的福星,看著,总有一天,华月的人会以你为荣的。”
如果说格理斯曼不惊讶是骗人的,为白愁换衣服的,是白愁自白国带来的心腹侍女,她们一直忠心的照顾著白愁,即使这样,两个人想要全天的照顾一个昏睡的人,也是吃力的,格理斯曼派来的侍女,被她们技巧的挡了回去,到底是白愁身边的人,玩心计都比一般侍女要厉害。
听到了侍女的禀报,格理斯曼对她们起了疑心,更多的是对自己妻子的担心,为什麽这两个侍女要独力照顾他,这其中会不会有什麽原因?
他坚持自己为白愁换衣服,忠心的侍女们倔强的跪在他的面前,不肯离去,眼睛里面带著惊恐,脸色也是苍白的,他并不怀疑侍女对白愁的忠心,却对白愁产生了怀疑。
一切在为白愁换衣服的时候得到了解释,为什麽白愁会对政治这麽热心,为什麽白愁在初识他的时候就说自己是个男人,为什麽白愁对自己赐给他的精美首饰和衣服都没什麽兴趣。为什麽白愁会和自己的抱负如此一致,这就是原因。
震惊了一阵子,格理斯曼还是为白愁换好了衣服,盖上了被子,看著白愁的睡脸,即使在睡梦中,白愁依旧是皱著眉头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抚平白愁眉间的皱纹。
初见白愁时,那种即使他是男人也要拥有他的念头,清晰的浮现在心中,我喜欢的,是白愁,并不因为他是一个女人,而是因为他是白愁,和我心意相通的人。
“以後白妃依旧由你们照顾,小心侍侯,有了什麽风声,我决不手软。”即使是白愁带过来的心腹侍女,格理斯曼还是要交代,这个世界对恶魔子的厌恶是众所周知的,使得他不能不谨慎。
侍女们深深拜下叩头,眼中的泪水不自觉的滑落,公主所作的一切,终於都没有白费。
“来了来了!”伊丽思与伊洛恩看见地平线上出现的的车队开心的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