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宠爱————smallsatan[下]

吴佑天这才注意到，碰到卓家人的黑鹰，改变有多大。「或许...我是说或许，这跟你忘记的那段日子有关。」
「佑天，最近我觉得...有些不舒坦，好像...好像......。」黑鹰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复杂的思绪。
吴佑天想开口说些什麽，却又说不出来，「别...别想太多。」
「是呀！好不容易白雄焰入狱，终於安稳过日子。」黑鹰起身漫无目的的走了几步，「可是心情却...安稳不下来。」
吴佑天想起黑鹰重伤进医院前一个月，曾经连续十天礼拜没到公司後。销假上班後，一个面容清秀、笑容很真诚的年轻人跟著黑鹰来到公司，那时的黑鹰脸上幸福的形容，与那青年亲密的肢体语言，让吴佑天好半天无法适应。
吴佑天迅速的起身，快跑到黑鹰身旁，抓著黑鹰的肩膀，「黑鹰我跟你说......」突然想起卓季希用冰冷的眼神说：想让黑鹰活下去，就别让他想起。
「什麽？」
「...身体好不容易才康复，...要好好休息。」吴佑天在心中骂著自己。「最近应该睡得比较安稳了吧。」
黑鹰有些无奈，「老样子，睡不好。」
「有去看医生吗？」
「有呀。」黑鹰的目光被不远处遛狗的身影吸引，「医生说可能是生活习惯改变，一时无法适应，过一阵子会好一些。不过我实在想不通，我到底有哪些生活习惯改变了？」
「或许是太早睡，又不去夜店找乐子的关系。」吴佑天决定，既然无法让黑鹰忆起过去，何不让他恢复之前的生活，「今晚我们一起去夜店，如何？」
黑鹰摇摇头，「算了，上次你强带我去。结果害我好几天睡得更不安稳。」
「怎麽？良心不安。又不是家里有老婆。」
老婆两字，让黑鹰心情一阵混乱、思绪一团纠结。
吴佑天注意到自己的失言。「回公司吧，再混下去，会开天窗的。」
「嗯。」黑鹰也没了散步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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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休二日，黑鹰拿著拖把打扫自己的公寓。当黑鹰把整间公寓都打散完毕，不由得对著手中的拖把抱怨。
「我到底是哪根神经不对？」黑鹰烦闷的抓抓头发。「为什麽不请人打扫？非要自己动手？」
黑鹰生气的把拖把丢在地上，但倒在地上的拖把又让黑鹰觉得碍眼，不由得弯腰捡起，放到後面的阳台。随後用力的甩上门，回到客厅。
「好好的假日不出门，待在家里打扫？我一定是疯了。」黑鹰生气的瞪著客厅桌上，打扫公司的电话号码。「打个电话有这麽难吗？」想不通自己为什麽对请人来家中打扫有疙瘩。
「黑鹰呀！黑鹰！你以前都是请人打扫的呀？」黑鹰把电话簿甩到桌下，「难道我丧失记忆的那段日子，都自己动手整理房子？见鬼了，怎麽可能？」
抱怨归抱怨，黑鹰又下意识的整理起橱柜。
「妈的，一定要问问佑天，我之前是怎样过日子的？怎麽习惯都不一样了？」黑鹰把柜子里面的数位照相机拿起来擦拭。
「可恶，我竟然连柜子都想整理？」
黑鹰把毫无尘垢的数位照相机拿在手中，「我这样子，简直就像是家庭煮夫。」打开电源，按了阅览照片的按键。
黑鹰不由得睁大眼睛。黑鹰看见数位相机画面中，自己笑得很真，另一个陌生人则笑得眼睛都眯起来。
黑鹰往上翻阅，进入眼帘的画面是，陌生人打喷嚏，自己则担忧的看著对方，两人十分亲密。
「这...这人是谁？」黑鹰头有些痛，「我到底忘了什麽？」
黑鹰因为晕眩而跪倒在地，昏厥前，黑鹰的脑中闪过一幕幕那陌生人对自己微笑、对自己生气、拥抱自己、为自己煮义大利面的画面。
直至隔日的中午，黑鹰才缓缓苏醒。
昏厥一整日的黑鹰，全身无力的趴在地上。微微的睁开眼睛，看著天花板。
「头...痛。」黑鹰努力的撑起身子，走到沙发上躺下。有气无力的转头望著被遗留在地板的数位照相机，「他...到底是谁？」
黑鹰吃力的伸手拿起电话拨打。「是我...黑鹰...佑天，到我这来，马上。」不等对方回应，挂上电话。
接到黑鹰诡异的电话，吴佑天半小时後，立刻来到了黑鹰的公寓。有些著急的按了门铃好一会儿，才等到一脸憔悴的黑鹰打开门。
「你怎麽了？」吴佑天担忧的搀扶黑鹰回到客厅。
「头痛。」黑鹰几乎把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吴佑天身上。
「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黑鹰坚持，「我...有话...要问你。」
「你先不要说话，我帮你倒杯水。」
黑鹰伸手拉住吴佑天，「我现在就要问你。」
吴佑天注意到黑鹰的坚持，「什麽事情这麽急？」
「你把在地板的数位相机捡过来。」
吴佑天顺著黑鹰的指示，把数位相机递给黑鹰。黑鹰在调整好画面後，又对著萤幕中陌生的男子看了好一会儿。
「他是谁？」黑鹰把相机递给吴佑天。
吴佑天接过，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卓季希不是把黑鹰跟他们所以有关连的事物都带走了吗？
那次谈话後，卓季希带著路亚男与杨余玉到图恙公司，将有关卓函米的一切物品通通带走。那天几乎可以说是翻箱倒柜的搜索。
黑鹰从吴佑天的表情判断，吴佑天知晓，「他是谁？」莫名的愤怒。
吴佑天放下数位相机，看了黑鹰，思绪中转了好几转，「我不知道他的本名，不过你都称呼他小米。」
「小米？」黑鹰在心中默默的重复，出院後一直无法平复的心情，渐渐的安稳下来。「我跟他是什麽关系？」
「这我也不清楚。」吴佑天因为忌讳卓季希，而不敢透露太多。
「你骗我。」黑鹰勃然大怒，随即眼前一片漆黑，倒在沙发上喘气。
「黑鹰，你还好吗？」吴佑天著急的靠近黑鹰。
黑鹰纠著吴佑天的上衣，「给我老老实实的说。」
「你冷静一点。」吴佑天知道是隐瞒不了，「我告诉你就是。」
黑鹰在得保证後，放开了吴佑天，「说，给我仔仔细细的说清楚。」
「我也不知道你是怎麽认识小米的。只知道当我和小乌龟接到你的消息时，你已经为了小米这人神魂颠倒，要死不活，还不断的问我，怎样才能变成同性恋。」吴佑天无奈把自己知道的道出。
黑鹰因吴佑天的话而坐起身子，随後又因为晕眩倒回沙发。
「後来你下了决定，又回到那人身边，之後你一直跟他过得很快乐。有一次，你带他到公司，我才真正的看清楚小米的模样。」吴佑天盼望这样一切都还来得及挽回，「那一天你开心得要命。」
「那...後来又怎麽了？我怎会...？你给我说清楚。」黑鹰按著自己抽痛的太阳穴。
「有一天，我接到你的电话，赶到医院，你已经把有关小米的一切都忘了。」吴佑天後悔自己为什麽现在才说。
「为什麽这些日子，你不告诉我？」黑鹰忍著晕眩与头疼，愤怒的追问。
「小米有一个儿子，卓季希，他在你失去记忆後告诉我，你之所以会躺在医院，是因为他们的关系，若是再让你靠近他们，你将会躺在棺材。」
「他有儿子？」黑鹰不敢相信自己竟会跟一个有儿子的男人有著暧昧的牵扯。「我要见他，小米。」
吴佑天无能为力的摇头，「他们搬离了台中，已经不知去向了。」
黑鹰躺回沙发。我一定要弄清楚，我忘了什麽？小米，他叫小米。小米、小米、小米......。
小米两字，让黑鹰感到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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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黑鹰总在头痛後，脑中浮现自己与那男子──小米的画面。
黑鹰到医院检查，医生告诉黑鹰，这是恢复记忆的前兆，要黑鹰不需担忧，顺其自然即可。
黑鹰砸下大笔钱财，找侦信社侦信社调查小米这人。在一个月後得知，小米的全名：卓函米，长原集团总裁的儿子，已有两个儿子，目前居住在新竹。
黑鹰握著方向盘的手掌中，抄著侦信社前几分钟打电话告知的地址。「小米...小米......。」
然而此时......
卓函米紧握著购物车，胆怯的看著一旁的螃蟹，三秒後马上收回目光。
然而与卓函米一同到卖场的卓季希已注意到卓函米这细微的举止，「爸，我们买螃蟹回去如何？」
卓函米看著卓季希，开心的点头，声音细细小小，「好。」
「爸，你觉得哪一只比较好？」卓季希温柔的询问。
卓函米胆怯的伸出手指，指著一只又肥又大的红蟳，随後似乎想到什麽，颤抖的收回手，看著购物车不发一语。
卓季希把卓函米方才指的螃蟹放入塑胶袋，「我们买这只。」放入购物车。
卓函米眼睛随即一亮，开心的对著卓季希微笑。
这样的笑容，让卓季希有些辛酸。
事情都已经过了三个月，卓函米依旧是又惊又怕的过著日子，不敢做任何决定，不敢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一如十五年前住在卓家老宅时一样。
此时，卓季奇抱著一大堆卓函米喜欢的零食，开心的回到卓函米与卓季希的身边，「爸，我们买这些回去吃。」
卓函米脸上的笑容，因为卓季奇手中的零食而更加灿烂。「哇！好棒喔。」
路亚男也在此时带著方才经过影片区，卓函米稍稍的停了下来，随即加快脚步离开的地区的影片通通拿来，「小希，我把可能是的都拿来了。」
卓季希协助路亚男，把一、二十部的DVD影片放入购物车。
卓函米看著出现在购物车的『冰原历险记』，伸手拿了起来，开心的放在脸颊磨蹭，「小松鼠和松果。」
卓季希眼眶发红。就算花上一辈子也要让父亲走出恐惧的阴霾。
卓季奇抱著卓函米，嘴角有了欣慰的笑，「爸，今天晚餐，你可不可以帮我？」
「好啊。」卓函米很开心的答应。
路亚男搂了一下卓季希的肩膀，「小希，没问题的。」
「嗯。」卓季希跟著卓函米、卓季奇的後面继续前进。「小男，别放弃我、别离开我，我需要你陪在我身边。」
在经历这样的变故後，路亚男发觉自己在卓季希的心中，有著无可替代的地位，也是卓季希遇到事情时的支柱与慰藉。
「我会陪著你。」路亚男很高兴卓函米些微的改变。「比起刚上新竹，卓爸开朗多了。也较常开口说话。」
「是呀。」卓季希也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大夥的体贴和关怀下，有了改变。
离开卖场後，卓家一行人回到了三楼的透天别墅。
此时的杨余玉已经煎好了中药，「你们回来了呀。」
冰雪天把大夥的补药都端了出来，「喝饮料。」
卓函米从被卓严勋打伤後，身子骨一直都很虚，为此，杨余玉每天都会熬煎中药。为了不让卓函米痛苦与有压力，每帖中药都十分清爽甘甜，且人人都有，彷佛是喝中药是全家人的生活一部份。
卓季希把购物袋拿到厨房，冰雪天也回到厨房。
「小希，大黑似乎恢复记忆了。」冰雪天想起与杨余玉早上的谈话，担忧事情的转变。
「应该还没有，只是有片段的记忆。」卓季希接过冰雪天递过来的杯子，「不过他已经从侦信社那儿知道我们的住处，最近我们进出要小心。」
「我回随时监控别墅四周的车辆。要是发现大黑，怎麽办？」冰雪天不想对黑鹰下毒手。
「打电话告诉我。我会赶回来。」已经上大学的卓季希一口气喝下中药，「天呀，我实在不习惯这种甜甜的中药味。」
「卓爸可是很爱。」冰雪天笑著把卓季希的杯子放入洗碗槽。「卓爸今天主动跟我说，他想炖乌骨鸡。」
「辛苦你了。」卓季希明白要让现在的卓函米主动表达想法有多难。
「当时我开心的眼泪都掉了出来。」冰雪天眼眶的眼泪滴入洗碗槽。
卓季希拥抱了冰雪天，「小天，别哭。我爸一定会恢复的。」
「当然，不然我不会放过卓严勋。」冰雪天忍不住泪水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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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黑鹰根据住址，来到了天母区的一栋别墅。黑鹰将车子停在对面的停车格，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看来卓家人，的确如侦信社的资料一样，很有钱。
黑鹰考虑著要不要下车按门铃。对方都为了不让我见小米搬到新竹生活，就算我上前按门铃，大概也进不了门。等一等，说不定会看到小米出门。
就在黑鹰放下椅背，打算挨上一整晚时，一个曾在脑海中出现几次的年轻人，侦信社资料上卓函米的儿子卓季希，走出别墅，穿越马路来到黑鹰的车前。
黑鹰很讶异自己静会被发现。打开车门下车，「...你好...我想...我们认识。」
卓季希，冷冷的说「你来这里做什麽？」
「我来见卓函米，你父亲。」黑鹰不由得不因眼前青年的气势而收敛自己的态度。
卓季希从黑鹰的称呼更加确认黑鹰目前还未恢复记忆，「没有必要。」
「为什麽？」
「没有为什麽。」
「就算我失去记忆，你也不应该这麽绝情。搬离离台中、断绝联系，我...我们的关系应该...应该......。」
「黑鹰，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若是没有任何关系，我不会有这张照片。」黑鹰将从数位相机冲洗出来的相片递给卓季希。
卓季希接过，发现照片中是黑鹰与卓函米两人在动物园的影像。该死，怎会把这忘了。「你曾经借住过我家一阵子。」
「佑天告诉我，我曾经为了卓函米茶不思、饭不想...所以我和卓函米的关系，一定......。」
「一定怎样？」卓季希把相片揉烂，「这些日子你不依旧吃饭睡觉，上班工作，一点影响也没有。」
「那是因为我失去记忆，所以......。」
卓季希再度打断黑鹰的解释，「既然都忘了，就没有什麽好说的。」
「要是我见到卓函米，我一定会想起过去。」
「我不可能让你见我父亲。」卓季希冰冷的拒绝。
黑鹰莫名的生气，「你没有权力阻止我见你父亲小米。」
「小米？」卓季希双手抱胸，「黑鹰，你既然都忘了，就别再来纠缠。」
「我只是想见一见小米。」
「见了又怎样？」
「我一定会记起些什麽。」
「你如果不想死，就别让自己记起来，也别再靠近我们，特别是我爸。」卓季希威胁，「你朋友吴佑天应该有告诉你，你会躺在医院，会失去记忆都是因为我们的关系，所以为了你自己好，离我们远一些。」
「你以为我怕死吗？」黑鹰因感受到卓季希的排斥而愤怒。
卓季希刹时哑口，「...总之，一切都已成为过去。你过你的日子，我们过我们的日子。」
「我要见小米。」黑鹰大吼。
「你以为你是谁？说见就见？」卓季希冷言冷语。
「我是谁？我是大黑。」黑鹰立刻反驳。
而大黑两字让卓季希退了一步。黑鹰也因为自己的话而愣住。
「大黑？」黑鹰重复自己吐出来的称呼，「大黑是指我吗？」
卓季希转头看著别墅，心想著别墅内开心的看著小松鼠和松果，也就是冰原历险记的父亲，心一狠，「大黑是我们以前养的宠物，死在一场车祸。」
黑鹰沈默了几分，「我要见小米。」这想法已经缠紧了心头，「拜托你。」弯腰，低声下气，「拜托你，卓季希。」
「我不可能让你见我父亲。」卓季希背对黑鹰。「你最好死了这一条心。」
「我不可能死心的。」黑鹰拉住想离去的卓季希。
卓季希缓缓的转身，抽回自己的手臂，「好话说尽，既然你听不进去，我也只能恶言相向了。再让我看到你出现在我们别墅前，我就把你扔进垃圾桶。」
黑鹰看著离去的卓季希，「卓季希，我不会放弃的。」
卓季希进入别墅後，黑鹰生气的回到车内。虽然对方丝毫不给自己机会，但是黑鹰仍无法死心开车回台中。「可恶，我一定要见到小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