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儿拍着窗棱教训道:“瑢,你也太不礼貌了吧?!这兄弟相见,你就是这么打招呼的吗?!看看人家秀横多有风度!你的气质都跑哪里去了!”
被你气死了!什么狗屁风度气质?!人都被你气死了,还要那些东西?!
秀横偷笑,然后一本正经地装作惊讶地问:“瑢三哥,你怎么打起摆子来了?!来来来,让小弟帮你摸摸脉……”说着就上前去拉瑢鸠的手。
瑢鸠本着脸瞪他:我瞪死你!我瞪死你!我瞪死你……
那边的黑衣人首领实在忍不住又开口:“岳神医!请您救救我家世子……”
瑢鸠张口大骂:“就你们这种败类,死了省的浪费粮食!救什么救?!没杀你们就算给他面子了!”
另一个黑衣人首领怒:“你见死不救就算了,咋能那么缺德呢?!”
瑢鸠更怒:“为什么秀横说就行,我说就缺德?!”
那黑衣人老师地回答道:“废话,我们求他又不求你!”
被雷击中!
片刻,瑢鸠静静的毫无动静,流水等人很不放心,连安儿都开始有点担心了的时候,瑢鸠突然一甩袖子:“小雪,白露,赶路!”…………>_<…………真生气了?
秀横连忙跟着:“三哥,开个玩笑,不必那么小气!”
趴在地上动不了的黑衣人首领大急:“南岳门主!南岳门主,请留步……”
众人充耳不闻,任那人威逼利诱,悠闲自在地赶自己的路去了。
秀横非跟瑢鸠挤在驾驶座上,白露只得骑马,谷雨便只好进马车里陪安儿和凉飔。
瑢鸠冷冷地瞥了秀横一眼:“我们不是绝交了吗?”
秀横呵呵地笑起来:“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瑢鸠冷笑。
秀横无法继续嬉皮笑脸,叹道:“三哥,你当时那种作为……呵,我们几兄弟不是为了保存实力么?!本来么?我们刚刚建立起来一点势力,你就变成那个样子……树大招风,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你又不是不懂!偏偏那个时候,你没了理智,恣意妄为,我们谁劝你你都不听!我们就一点点商业底子,你就要跟南臻国作对!——是要跟一个国家作对啊!……呵,我们不是要分你的家!我们……”
瑢鸠冷哼:“所以你们在我最难受的时候,统统弃我而去?!”
秀横摇头失笑:“瑢鸠,凭良心说句话,我们就算分了家,又有哪次没帮你了?!”
瑢鸠嗤之以鼻,心里自然明亮的很,只是嘴里死活不肯认错:“八大行宫的保护费,小王忘了出了吗?要出多少?改日小王送去!”
秀横给了他一拳,笑骂道:“没良心的东西!”
安儿打开车门,硬是钻进两人中间:“秀横,教我医术好不好?我想学医!”
瑢鸠黑了脸:“我教你!”秀横只好笑——这车座上就那么大点地,可没地方躲!
安儿不理他,继续问道:“秀横,八大行宫是哪八大行宫啊?其他的都还有谁?你们跟瑢很熟吗?为什么后来跟他绝交了?……”
瑢鸠闷闷不乐地看着安儿,吐了口气,钻进车厢。
秀横笑了笑,道:“八大行宫啊,也是瑢三哥起的名字呢!我侥幸占了第八位,便是南岳如飞!”
第十三章 自以为是
瑢鸠超级郁闷地爬进车厢,进了车厢,他突然间不郁闷了——因为他看见了一个因为他的出现而明显郁闷起来的人!没办法,瑢鸠在这方面是非常恶劣的。
瑢鸠不怀好意地笑着,缓缓地靠近凉飔。
凉飔全身僵硬地坐着,随着瑢鸠缓慢的接近全身愈绷愈紧——只是,现在应该怎么办?!
瑢鸠太专心地接近目标,而忽略了车厢里的第三者(=?=)。谷雨“噌”地出现在瑢鸠和凉飔两点直线的中间:“爷,您还没吃午饭呢!喏,这是加热过的香包饭……”
瑢鸠接过来,怒瞪着谷雨,狂打眼色:走开走开走开……
谷雨认真地盯着瑢鸠,十分“纯真”地“茫然”着:“爷,您的眼睛怎么了?!”
“哼!”靠山太硬!瑢鸠恶狠狠地咬着饭团,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地皱眉:“惊蛰呢?”
谷雨指指外面,很认真地回答:“在外面护卫。”
瑢鸠生气地道:“他脚受伤了,还跑外面干什么?踩马镫很舒服吗?!去把他叫进来!”
谷雨为难地偏头看了看凉飔,缩了缩脖子,无奈地出去换惊蛰。
瑢鸠灿然一笑,把饭团一丢,凉飔刚刚放下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瑢鸠大大方方地走过来,坐下,一把揽过凉飔:“吃了么?”瑢鸠揽得是个“哥俩好”的架势,但是由于瑢鸠本人是个特殊爱好者的缘故,这个架势在任何人看来都不是那么回事。
凉飔轻轻地点点头。——怎么办?!怎么办?!
瑢鸠笑的得意非常,暧昧地说道:“那就好,吃饱了有力气才能做些其他事!嘻——嘻——嘻——嘻……”龇着牙笑得格外的怪异开心。
凉飔的呼吸急促起来,全身绷得更紧,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瑢鸠搂住他,嘿嘿一笑,便欺了上去。
凉飔有一种悲愤地想落泪的冲动,只是此时的他,显然更加不准备反抗——前晚的记忆,想必还残留着难以抹煞的羞愤和恐惧。
本能拒绝的身体,强迫妥协的理智,这样的凉飔看起来有一种欲拒还迎的诱惑。瑢鸠心里感慨,居然真的有些爱不释手了……@^@……
凉飔紧张的厉害,强忍着甩瑢鸠耳光的冲动,侧靠在车窗旁,被瑢鸠撩拨得实在忍不住了,咬着牙轻声问:“王爷,我想请问您一件事好吗?”心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要忍耐要服从要忍……
瑢鸠确认把凉飔全身上下所有的衣物都弄散乱了,才很不以为然地笑笑:“问吧!”恶质地、缓慢地拉开凉飔的腰带,顺着凉飔的腰身柔柔地摩挲着。——我叫你忍我叫你忍!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凉飔尽量放松自己,急促的深呼吸几口,做好再次被惩罚的准备:“王爷打算,怎么处置我呢?”
瑢鸠突然想起了什么,非常扫兴地爬起来:“你不是顶聪明的一个人么?怎么总是犯这种低级错误?!惹恼我就那么让你舒服吗?还是你就喜欢自找苦吃?!”说着狠狠地扭了凉飔的脸一把:“一张脸惨白的跟漂白粉似的!看了就让人倒胃口!动一动你,就全身打摆子!你不是有什么病吧?!”
凉飔心中气急,冲口而出:“你才有病呢!”
“看看,又现原形了吧!”瑢鸠兴奋起来,似乎颇为不满,又似乎颇为满意。
凉飔却又冷了下来,瘫软着身体,恭恭敬敬地道:“凉飔不懂规矩,还请王爷多多见谅。凉飔以后一定谨言慎行,唯王爷之命是从!”
瑢鸠突然恼了,咬牙切齿地道:“你们一个二个都看我好欺负是吧?!明里暗里地给我气受!他们也就罢了,你才刚来,也给我来这套?!”
凉飔敛下眼帘,低声道:“凉飔不敢……”z
瑢鸠大怒:“不敢是吧?!听我的是吧?!好,现在就把衣服给我脱光了,站在车顶上凉快去!”
凉飔的脸色青白难看,咬着下唇不言不语,喉咙里翻上的难以压制的心酸,冲的鼻子微微发堵。
瑢鸠越想越气,推着他道:“你不是唯命是从吗?现在又装什么蒜?!去呀去呀!……”
惊蛰刚好上来,看见这架势,连忙低了头敛了眉,静静地站在角落里,一时连手都不知摆哪里好。
瑢鸠眉毛一挑,喝道:“过来!”手里不忘狠狠地拧了凉飔两把,解了气才放手。
惊蛰迅速抬头看了一眼,思忖着凉飔就在瑢鸠手底下,这应该是叫自己的吧?于是连忙快步走了过去。
瑢鸠黑着脸忍着怒气问:“你的脚伤好了吗?!”y
惊蛰想了想,点头道:“好了!”心里着实纳闷——真给安主子气着了?!
瑢鸠闻言火冒三丈,一把推倒惊蛰,愣生生地将他的脚抬了起来,很有想把他倒提起来的架势。
惊蛰脸一红,忍不住惊呼:“爷……”b
瑢鸠脱了他的鞋袜,恶狠狠地掰着他的脚趾头:“你这就叫好了?!”
惊蛰连忙道歉:“对不起,爷,我……”好像,嗯,还有点痛——那是不是就不算好了?
瑢鸠心里堵得慌,怎么想都生气,气急败坏地问:“谁让你去骑马的?!啊?!”
惊蛰本来还想辩解,看见瑢鸠,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爷,你怎么哭了?!”
瑢鸠猛地擦了擦眼睛,咬牙切齿地道:“谁说我哭了?!我哪里哭了?你们就那么喜欢气我?!气我好玩吗?”
真让安儿给气着了!g
惊蛰挣扎着起来,搀着瑢鸠的胳膊,语无伦次地解释道:“我本来也没有去的,只是今晌午你醒来,对我凶,我以为我又做错什么事了,我也想不到是什么地方错了,想来想去也就可能没让你和安主子单独待着,所以我,所以我……”
瑢鸠怒道:“明明昨天剩下那么多野味,你干嘛抱个干馒头啃?!我本来就有起床气,被外面那些黑衣人惊醒,本来就正在气头上,睁开眼睛看着你可怜兮兮地掰干馒头!我能不发火吗?!”一个二个狼心狗肺的,我还不都是关心你们嘛?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惊蛰愣了愣,眼神闪烁不已——就为这?……这也算事?!
瑢鸠怒:“你那是什么表情?!”
惊蛰腼腆一笑:“那……我现在不打搅你和凉先生么?”
瑢鸠转身看凉飔,看见他两条袖子湿漉漉的,脸上还有泪痕未干,不禁嚷嚷起来:“你又哭什么?!”
凉飔拜了一拜:“我没哭!对不起,讨王爷嫌了……”
瑢鸠放开惊蛰,吩咐道:“一边坐着去!”惊蛰老老实实地靠另一边窗坐了。
瑢鸠抓起凉飔的脸左右瞧瞧,确定那的确是泪痕,瑢鸠从新郁闷起来:“我不过逗逗你罢了,你哭什么?!”
凉飔摇头,极力否定:“我没有哭……”
瑢鸠怒:“你敢在我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没哭……”凉飔流着泪说。
瑢鸠气的跳脚:“好好好,你没哭你没哭!您老人家歇着吧!我不逗你了行吧?我出去透透气行吧?!”
真真是,气死我也!
瑢鸠翻身跳上流水的马,从背后抱紧流水,把头窝进流水的后颈,郁闷地叹了口气。
惊蛰斜着眼睛瞅见瑢鸠出去了,便抬起头来,冷着脸对凉飔道:“不是我趁着没人要欺负你!我只是提醒你!王爷为人虽然喜新厌旧了点,但是他对安主子和流主子是真心的!你也不要妄图争到什么!你也知道自己的年岁的,王爷不过是图个新鲜罢了,过不了多久也就会放了你了,所以你也不要总是逆着王爷……”
凉飔本来就觉得自己委屈,看着瑢鸠对每个人都好,唯独对他又是欺负又是羞辱,此时听见惊蛰的话,忍不住出言讽刺:“我逆着他了吗?我又愿意在这里跟你们掺合什么争什么了吗?你们让我顺从他,我没有顺从吗?可是我今天顺着他了,也没见他高兴到哪里去啊!”
惊蛰不屑地道:“你哭成那个样子也叫顺从?!”
凉飔狠狠地擦了脸,冷笑道:“我就顺着他,才被他逼成这个样子的!你们一个个自以为多了解他,背着他一个接一个地对我说教!可是我怎么看不出来他哪点喜欢你们的方式了?!”
惊蛰有一瞬间的怔仲,随即寒着脸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凉飔讽刺地看着他:“我也就是倒霉吧?不然怎么就那么好死不死地在这个时候撞到他手里?昶旭王爷喜欢你们的吧?可是你们全都那么自以为是地给他安排,自以为是体贴他顺从他爱护他,却不知道他根本就烦心在你们这种自以为是上!所以他才自己找乐子的吧?!”
惊蛰愣了愣,皱起眉头。
凉飔继续冷笑:“我也不过就是因为曾经和你们铖王殿下齐名,才被他选来刺激你们的罢了!想来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那么失败!没刺激到你们,反倒让你们把他给刺激了!提醒我?为我好?哼,我还不就是夹在你们中间的出气筒!有性子他不喜欢,没性子他更不喜欢——还不就是因为他喜欢的是你们而不是我么?!……”
瑢鸠闷闷不乐的坐了一会,打眼瞅了瞅小寒吩咐道:“小寒,进去看着!惊蛰和烨凉飔两人八字不和,你去看着他们别闹起来了……”
小寒听教听话地过去了。
流水淡淡地笑道:“你不是一向不信这个的么?”
瑢鸠笑笑:“不能不信,不能全信。”顿了片刻,瑢鸠有些犹豫地问:“铖铖,要不,把名字改回来吧?马上就要进关了?”
流水双手紧紧地抓住缰绳,淡淡地道:“有什么意义呢?我回来,也不过是看他们最后一次罢了。名字什么的,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我的人还不就是这一个么?”
瑢鸠有些局促不安:“我不会再限制你的,你以后想什么时候回来都行!真的!”
厌倦了吗?流水突然眼圈发红——连你也厌倦我的时候,我哪里还有去处?
第十四章 流水无情
秀横眯了眯眼睛,看前方同乘一匹马的瑢鸠和流水。
安儿失笑:“看什么呢?小心长针眼!”
秀横似乎自言自语,又似乎在问安儿:“安儿是随遇而安的安儿,那么流水呢?是否是流水无情的流水?!”
安儿抿了抿嘴,有一霎那失神,不答反问:“在你们兄弟眼中,瑢瑢是个什么样的人?”
秀横居然认真地想了想,才掰着手指细数:“是个聪明、自私、大胆、小气、厉害、记仇、悲天悯人重情重义同时又,冷酷冷漠不择手段……大约就这些吧!就是这样的人!”笑眯眯地回过头,秀横问道:“安儿,在你们眼中呢?在你们眼中他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安儿满头黑线:“你刚刚,确定是在形容一个人吗?!”
秀横非常肯定地点头,不可思议地扬了扬声调:“当然!当然是一个人!”
安儿轻蹙秀眉,困惑不已:“我记得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呀?他以前很好的,又聪明又能干,乐于助人,活泼好动,还漂亮到不行,可爱的无法忍受……想到那时候,真是捡到宝哎!……”
看见安儿陷入回忆里,秀横笑了笑,道:“听说后来他连累你被弦彦小侯爷掳走了?!”
安儿涩然一笑:“瑢瑢那个时候太漂亮,炫人眼目的那种漂亮,我们每天都帮他抹灰……呵,我们反正都是一群小叫化子嘛,再脏也不会被人注意的……那天,瑢瑢实在受不了,下河洗了个痛快,还不准我们再把他弄脏,我们哪里会听他的,就每人抓两把灰追着他要抹……也活该倒霉吧!偏偏被私游的弦彦小侯爷给看到了……”安儿疲倦地靠在后座上,苦笑道:“当时的沥冶城太守也不是个东西!我们以为把瑢瑢送走就没事了,谁想到……他竟然毫不犹豫地下杀手……我们那么多伙伴,都是小乞丐,小孩子……我也不过是弦彦小侯爷要过去泄愤的……”忍不住就要哭出来的时候,安儿突然一抹脸笑道:“不说了,我回车厢里呆一会!不然瑢瑢看见了非记恨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