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清秋,我做不到若无其事地安慰你,‘别担心,没有什么,只不过是被疯狗咬了一口罢了。'你不是清秋,所以事不关已的安慰的话我说不出来。我痛恨你的不小心,我痛恨你的身上留着别人的印迹,我痛恨如此伤害自己的你,我痛恨让你遭遇到这样事情的自己,我痛恨在那样时候保护你的人不是我。所以我想好好地欺负你,伤害你,所以我要告诉你我有多么地喜欢清秋,我会多么温柔地对待清秋。因为不这样做,我会发疯,我会失去所有的理智。"
蔺雁寒托起吟秋的下巴,不让他的视线有移开的可能,看着他眼睛中忍不住流露的害怕,蔺雁寒没有温度地冷笑着说:"你在怕吗?在心痛吗?那你能了解昨夜我有多害怕吗?你能了解看到你奄奄一息出现在我面前,我有多么害怕吗?一整夜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怕你就这样在我面前消失。这害怕,这心痛是我给你的惩罚,因为你那样伤害自己的时候,没有想过我有多么害怕,因为你不知道你在夺走我最心爱的人时候,我有多么心痛!比这更怕百倍,比这更痛上百倍!"
吟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中的脆弱,脑子昏昏沉沉地,雁寒每一个字都清清晰晰地进入他的耳中他的心里,可是那么清楚的话中为何有他听不懂的意义,非常非常重要地,自己盼一生的意义。
看着他急切而茫然的眼神,蔺雁寒轻轻叹了口气,放缓了眼神,柔柔地说道:"你不是清秋,失去他让我痛心,让我悲伤。但是如果失去你,我便没有了自己,我喜欢清秋,可是我爱你呀,我的吟秋!"
这,是梦吗?怎么那么真实?可是如果不是梦,为何会有这样令人无法相信的奇迹?
他的雁寒,在说爱他?
他的雁寒在说爱他!
是他的雁寒呀!
下一刻,他什么也无法思考了,是梦是真都不重要了,雁寒气息包围了他,那温柔的唇轻轻覆在他的唇上,传递着世所仅有的甜美和幸福。雁寒的舌尖灵巧地刷过他的唇瓣,毫不客气地长驱直入,更加仔细地品尝着他口中的蜜汁,当他的舌尖流连在他口中时,一次次温柔与他的舌纠缠着,但即使已经沉迷的不能自已,他仍能顾忌到吟秋的伤处,轻柔地让他几乎感觉不到一丝的痛楚。
缠绵的吻仿佛持续了一个世纪,又好像短的只有一瞬,当雁寒直起身时,吟秋仍痴痴地看着他,脑子里只留下这个吻的余韵,下意识抓紧了雁寒的手臂,不想放开这渴望已久的温暖。
雁寒意犹不足地亲亲他的面颊,有些遗憾地说道:"可惜,你今天的身子着实经不起太过激动的缠绵。小鬼,今儿这笔咱们暂且记下来吧。"
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吟秋当场羞得满面通红,天哪,自己简直象急于求欢的小野猫。急急地放开了手,恨不能把自己藏在被子里不要见人。
看他把自己包成个小棉球,蔺雁寒轻轻地笑出声,还真是个有趣的孩子,纵然平时表现地再大胆,说得再放纵,事到临头了,却害羞成这个样子。
算了,不再笑话他了,否则万一恼羞成怒,小野猫咬起人还是很痛的。
站起身,想出去吩咐人弄些粥来,才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怯生生的唤声:"雁寒......"
微笑着回过头,却被吟秋重又苍白的脸色吓住,急忙掠回床前,担心地问道:"你有什么不舒服吗?"
吟秋却迟疑地沉默良久,才呐呐地吐出两个字:"昨夜......?"
雁寒危险地眯起眼,原来就因为这个,才又让自己变成这个鬼样子!吟秋呀,你还真是不接受教训。
"你是想提醒我的无能吗?"他阴恻恻地问道。
吟秋不争气地向床里缩了缩,现在的雁寒还真是可怕,呜,他后悔了,他不该问的,昨夜就算发生了什么也没有让雁寒生气可怕了。
看他迅速充满水气的眼睛,雁寒没辙地叹了口气,看来今天他已经被自己吓坏了,好可怜劲的,算了,就不欺负他了。
"昨夜那头色狼没有得逞,只是有一个小笨蛋惊吓过度地让自己差点送了命。"
"真的?!"吟秋惊喜地差点跳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不相信吗?还是你安心咒我死无全尸,绝无善终?"雁寒坏心眼地曲解他的意思。
"不,不,我......呜!"吟秋猛地想到蔺雁寒刚刚的誓言,心急地想要解释,舌头却不帮忙地打了结一般,太过慌张的结果就是他再度咬在了舌上的伤口处,痛得他彻底说不出话来,急得掉眼泪。
"你这个小笨蛋!把嘴张开。"蔺雁寒忍不住心疼地骂道。
吟秋眼泪汪汪地张开嘴,舌上本已经封口的伤处又渗出了血,蔺雁寒取过止血的药膏,准备涂上去,眼睛一转却又停住了手,固定住吟秋的下巴。用舌尖挑起一些药膏,缓缓地送入吟秋的嘴里,名正言顺地把吟秋的檀舌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品尝到过瘾。
等他"上完药",可怜吟秋已经全身瘫软,热得好象快融化了一样。
放下手中的药膏,蔺雁寒的黑眸中跳动着异样的火焰,真想当场就把吟秋压在床上,要了他。但一番心理挣扎后,顾及到吟秋的身子,理智才勉强占了上风。转身想出去吹吹冷风,衣襟却被扯住,低下头,正看到吟秋羞涩却坚决的眼光,低低地说道:"别走,雁寒,我可以的。"
缓缓地坐在床沿,无声地注视着吟秋的眼睛,看得他脸红的象煮熟的虾子!
轻轻地笑了,塞了两颗药丸在吟秋的口中,在他的耳边低声笑语:"是你诱惑我的,可不许中途喊停哦。"
热热的气息喷在吟秋的耳垂处,他哪里还能答得出话,只放软了身子,任由雁寒慢慢解开了他的衣襟。
离恨天 (3-5)by修罗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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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玉肩半露,檀口微张,柔柔地风穿帘而入,一室中尽是缱绻风光。
恰是春意正浓,只听得咣当一声门板撞墙的巨响,伴随而来的是一个少年爽朗清亮地声音:"舅舅!我告诉你呀......哎呀,非礼勿视,长针眼了!"
接着又一声巨响,这次是门板撞上门框的声音,那少年又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
〖自〗
他这里来得疾去得快,可那醉人的香艳气氛却已经破坏得一丝不剩,蔺雁寒无力地伏在吟秋的身上,脸埋在吟秋肩窝处,半晌没动。
吟秋不禁有些担心,顾不得羞涩,抱住蔺雁寒问道:"你还好吧,难受吗?痛吗?还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只听得窗外传来无可压抑的狂笑声,边笑那少年还忍不住打趣:"舅舅呀,您可要保重呀,纵然是春宵一刻值千金,现在可是光天化日呢,您也太不顾风化了吧,而且,太努力会伤身哦,顺便问一句,您是被吃的一个吗?哈哈哈!"
吟秋直被他笑得恨不能钻到地缝里去。
蔺雁寒缓缓抬起身,若无其事地对吟秋安抚的笑笑,然后将他半开的衣襟重新扣好,温柔地说:"没事儿,看来我前面的判断倒是正确的,今天的确不太适合。你先躺着吧。"
随即坐正了身子,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衣服,用极柔和地声音唤道:"妮妮呀,你给我滚进来!"
冷冷一笑,哼,我还治不了你个小鬼吗?打断我的好事,就当你不知者不为罪,我就不计较了,现在还敢笑得那么大声,真当我是软柿子任你捏吗?
妮妮?吟秋有些奇怪,刚刚明明是少年的声音呀,难道是个女孩子吗?如果是的话,生了这样的声音也太可怜了。
"说过不许叫我妮妮了!"那少年咬牙切齿地踢开了门,这个小名耻辱地跟了他十年,好不容易才在自己长达一年的奋力抗争,静坐绝食,连拐带骗,顺便加上武力威胁种种手段使尽的努力下摆脱掉,现在帮里上上下下谁还敢自己面前提这个字,连同音的尼姑的"尼",泥巴的"泥",你我的"你"都能不用就不用了。只有这个恶劣的小舅舅时不时拿出来回味一下,恨得自己牙根痒痒。
"不许?你是在威胁我,还是在命令我呢,小妮妮?"蔺雁寒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放重了声音强调那两个他深恶痛绝的字。还特意地回过头对吟秋解释道:"这孩子从小就很多病,所以就取个女孩子的名子,扮成女孩儿的样子好压一压,你不知道那时他穿着裙子,披发带花的样子有多么的可爱,成天的跟在我身后,娇滴滴地象个人偶娃娃,可惜呀,现在越变是越没趣了,如今都会吼人了,真是男大十八变呀。"
吟秋听得睁大了眼,眼前这个少年,浓眉大眼,天庭饱满,相貌俊朗,虽然长得不是粗壮如山,便也是虎背熊腰,比起寻常的江南少年健硕许多。实在让人无法想象体弱多病,扮成女装的模样,想到这里面的落差,刚刚还羞得不敢见人的吟秋不禁笑出了声。
少年气得直跺脚,却又拿蔺雁寒没有办法。
看把他捉弄得也差不多了,吟秋也没有那么的不自在,蔺雁寒决定大发慈悲放他一马。开口问道:"蔺凌涛,你这么匆匆忙忙地跑来干什么?不会是有人通风报信专门让你来看我成就好事的吧。"
"谁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样惹你。"少年没好气地嘟囔着,"还有呀,你能不能不要连名带姓地叫我,又不是仇人找你来单挑的。"
"你的毛病还真多呀,叫得亲切点你气得好像有人踢了你的屁股,正正经经地叫你吧,你又说象叫仇人,大少爷你还真难侍侯。"蔺雁寒不耐烦的说道:"好了,小涛,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又不小了。"少年还是不满意念叨着,直到蔺雁寒一个白眼丢过来,才不甘愿说道:"是静长老,霍长老,洛长老来江宁了啦,他们在风雨楼等你。"
"那怎么你来报信了?你还不应该陪他们坐坐,问问你出海这半年发生的事情吗?让个弟兄报信就好了呀。"蔺雁寒皱皱眉教训道。
"我不要,你知道我一点兴趣也没有。再过些日子,我还要出海去。被他们缠住了就麻烦大了。"蔺凌涛任性地说道。
蔺雁寒弹他一个爆栗子,没好气地说道:"这是有没有兴趣就可以推掉的吗?一天到晚叫着出海,你当朝廷的禁海令是摆着好看的吗?滨真是宠坏你了。"
"哼,谁管他什么禁海令,天高海阔凭什么不能让人随意游走,舅舅,你没有出去海,一旦去过一次你就知道那绝对是种让人无法抗拒的诱惑了。滨说南洋那边风光很好,下次还要带我去看呢。"蔺凌涛向往地说道。
"我若被诱惑了,你还有什么好日子过吗?"蔺雁寒淡淡地说道。
蔺凌涛这才心虚地吐了吐舌头。
"好了,你陪吟秋坐坐吧,我去看看他们来有什么事情。"蔺雁寒也不多为难他。回过头对吟秋笑道:"你好好休息,过会儿,让人送些粥来,若是无聊就让凌涛给你说说海外的事情,这孩子虽然不大,但跑的地方不少,听他吹吹牛,挺有意思的。"
"嗤,什么叫吹牛呀?那叫见闻广博。"蔺凌涛做了个鬼脸,随后对吟秋笑道:"你好,正式介绍一下,我叫蔺凌涛,是这个恶劣大叔的可怜外甥。我知道你叫卓吟秋,我去听过你的戏,你的水袖舞很漂亮,你现在好象不太方便说话,所以你就听我说吧,我会告诉你留在我舅舅身边是一件多少可怕而勇敢的选择。"他一个人象放鞭炮似的说个不停,逗得吟秋不住地发笑。
蔺雁寒受不了地摇摇头,走了出去。到院中先吩咐人熬些奶粥,叮咛了等放温了再送进去。随后离开院子,向风雨楼走去。三位长老同来,想必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进了风雨楼,抬手和掌柜的打了个招呼。便向楼上走去,推开"停风"雅间的门,三个五十岁上下的壮硕男子从桌子旁站起身,整齐划一的单膝跪倒,恭敬地称呼道:"静篁(霍虎、洛蛟翔)给帮主请安。"
蔺雁寒双手一托说道:"三位长老不必多礼,这里没有外人,这些俗礼我们就免了吧。"
"是,帮主。"虽然是这样答应着,但三人的举止却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恭敬地请蔺雁寒上座,三人才依次坐下。
蔺雁寒也不多说,知道在他们的眼中,漕帮上下等级之分是牢不可破的,而且对于帮主的惟命是从的程度也远远超过其他的帮派,即使他今天毫无理由地下令让他们去死,他们也会二话不说的照做。绝对的忠诚,绝对的服从是上代帮主选择长老的最大条件。为的是让他能毫无顾虑地按自己心意行事,无论何时背后都有个力量支持着。
"不知是什么事情令三位长老连袂来江宁找我?雁寒是否疏忽帮务,有什么没有做好的吗?"蔺雁寒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天大地大的事情令这三位跺跺脚,三江六湖都要翻个身的长老亲自驾临江宁,难道是这几个月自己流连江宁,只顾了听戏而在帮务上有所疏忽吗?
"帮主言重了,帮主虽然不在总舵,但帮务仍毫无迟碍。我们三人今天也不是约好了同来的,而是恰巧碰在了一起。我是从京里来的。"斯斯文文的象位饱学之士的静篁长老说道。
"我从武安分舵来。"洛蛟翔接着说。他长须善目,整个就是和气生财四字的代名词。〖自〗
"我从天安分舵来。"霍虎表情有些沉重地说。他本来就生得威猛,加上一脸络腮胡子,脸色阴沉,恰恰象了个猛张飞。
"京城最远,用我们的快舟日夜不停的赶,来江宁需要二十天;天安也不近,十七八天左右;武安来这里只要一天,如果我没有猜错,静长老来是因为朝里又有人上了招讨的折子,想控制我们漕帮的再聚帮众。是吗?"蔺雁寒看了看静篁,静篁没说话点点了头,既然帮主猜道了,想必也早有因应之策吧,看来自己倒太过担心了。
"天安那边是大概上次我让送上京的一批寿礼出了事,那船吃水重的很,想必有人看上了眼,不过够胆子动挂了漕帮旗子的必不是等闲脚色,不是华越山的就是黑风潭的人,霍长老,没有弟兄受伤吧。"蔺雁寒分析道。
"是华越山的人先动的手,黑风潭又来趁火打劫,那几个没胆的小子倒没有受伤,抵挡一阵子都全身退了,见了我说是您的吩咐。敢情您吩咐他们临阵脱逃呀。"霍虎恨恨地说道。
"是我的吩咐没错,船上除了石头也没有什么了,犯不着赔上兄弟们的性命,我只是要探探路,看看哪些不长眼的家伙敢如此嚣张。毕竟下个月秋粮就要起运了,我要心里有点数。那几个弟兄也回来了吗?"蔺雁寒笑笑说道。
"回来了,我让他们在分舵里等着呢。"霍虎这才放下了心。也是了,从来没有看帮主给京里的老爷子送过那么厚的礼,这下那两起子不长眼的家伙可啃到石头,崩到牙了吧。
蔺雁寒点点头,又转向洛长老说道:"洛长老,您是为何来?我可有点想不透了。"
洛蛟翔不禁一笑说道:"我说帮主有未卜先知之能呢,看您一条条分析的跟亲眼见到似的。您就猜不到我为了什么来吗?"
蔺雁寒忍不住笑了出来:"洛长老,您当我是神仙吗?得,我就猜猜吧。前儿洛滨才带了凌涛来见我,没听说有什么大事,现在您看来又最是轻松,却偏偏亲自赶了来,我说了您可别笑我脸皮厚,想来是哪位名宿,或官宦家的小姐姑娘又要您做媒呢,您推不掉索性跑我这儿来了?"
他这一说,三个长老都笑了起来,洛长老捋捋胡子,笑道:"我说您是未卜先知嘛,天剑门门主的掌上千金,天南一剑的宝贝女儿,江南巡抚的二小姐,可巧不巧的都到了武安分舵,老头子被那股子脂粉香薰的逃到江宁来了。帮主,这个老头子我可不敢私自处理,您和老帮主是有约在先的,所以呀您就自己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