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y to the sky————谦君润如玉[下]

他（她）们的重逢
"你是。。。"
他试探的声音，在清晨宁静的空气里响起。
她回过头，曾经试想过无数个重逢的场景，只是从未想过，会在他受伤的情况下，完成第一次的见面。
他的眼睛温柔的弯起来，比以前那个大男孩多了些含蓄。
"真的是你！那天你的声音，就让我怀疑是不是你。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见面呢？"
她明亮的眼睛，带着疑问。
"如果那时候就认出我，为什么不问我？我以为隔了三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锦瑟，你过得如何？为什么这么巧是你救了我？"
她听着他清亮的声音叫着自己的名字，三年前的记忆慢慢浮现，跟现在重叠在一起。她的心忽然温暖起来，三年的思念是不是只为了今天一句温柔的呼唤？
她轻轻的解释。
"不是我，是我的哥哥救了你。他开车经过那个隧道的时候，刚好发现了昏迷的你们。"
事实是，他的哥哥耳闻了整个事故的发生。当时的裴南苑正跟私人侦探用手机通话，在惊呼声中，他知道出事了，才能及时的救出了三人。
私家侦探非常幸运，只是轻微的脑震荡，已经拿了裴南苑的一笔钱，到国外避风头。剩下的事情，也被裴南苑处理的得滴水不漏。
有钱，就能解决一切。
不过这些，都是不能告诉BRIAN的事实。
BRIAN不疑有它，感叹道。
"没想到这么巧，如果不是你哥哥，我和FANY说不定已经死了。"
锦瑟想到那个昏睡的少年，问道。
"FANY。。。那个男孩的名字么？"
BRIAN笑着点头。
"恩，他是我的弟弟。我父亲在美国领养的孩子，在你走后来到我家的。"
听到BRIAN提起她的离开，锦瑟身体震动了一下，转瞬又若无其事的说。
"怪不得我不知道有这么个人呢，他受的伤很严重，你就幸运多了。"
BRIAN嘴角挂上一抹笑意。
"不是我幸运，而是他坚强，是他把我从车子里救出来的。"
"在那种伤势的情况下？太不可思议了！"她有些惊诧。"他胸口的伤，说话都困难，更别提移动了。竟然是他救你出来的？他真是怪物。"
当初医生给他们会诊的时候，就很奇怪，在胸骨骨折的情况下，为什么还会产生骨易位。在以往的事故案例中，很少有人能在骨折的情况下忍住剧痛移动身体，所以这种情况极少发生。
"看来你们感情很好。"她有些羡慕的说。
BRIAN没有说话，FANY已经昏睡了一周。这期间奉和父亲都来看过他们，却因为FANY的身体无法移动而不能回家。
FANY的身体复原的很好，但是精神却一直十分疲乏。他不能保持长时间的清醒，经常在恶梦中呻吟醒来。每当这时，RIAN就会一直在他身边陪着他，直到FANY露出安心的微笑，接着沉睡过去。
锦瑟看着BRIAN嘴角的微笑，这么温柔的笑意，是为了谁呢？
他们三年不曾见面了，眼前的BRIAN清瘦而挺拔，目光深沉，不再是三年前那个带着些痞子气的花心男孩。
他的变化，让她觉得欣喜。
BRIAN的腿还在复员中，拄着拐杖的他站立渐渐有些吃力。锦瑟推出了早就为他准备好的轮椅，过来扶着他。
BRIAN感谢她的体贴，在轮椅上慢慢坐下来。
"你真的改变了不少。"
这句话竟然被他抢先说了，她笑笑。
"三年了不是么？你也一样改变很多。"
他看着她渐渐脱离了青稚，带着些妩媚的侧脸，赞叹着。
"锦瑟，你变得更漂亮了。"
虽然知道甜言蜜语是他的习惯，但是她还是露出了清澈的笑容。
"你还是那么会哄女孩子，BRIAN。三年了，你这个老毛病不曾改变。"
他噘了下嘴。
"如果实话也被当成谎言的话，那么以后我就承认你丑好了！"
她忍不住噗哧笑出了声，这个家伙还是一样有意思。
她的心忽然明亮而溢满了甜蜜，他总是有这样的本领，让自己所有的煎熬和抱怨，在几句话里变成了欣喜的甘甜。
她开始觉得自己之前所有的顾虑都是多余的，无论他是否记得她，她也已经爱上他，没有办法去计较任何事情。
她想，因为我爱他，所以必须得到。
只有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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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NY在沉睡中，感觉胸腔的疼痛逐渐的减轻了。
最近频发的恶梦，似乎比胸部的伤更让他难受。
他经常在伴随着剧痛的恶梦中醒来，分不清是伤口的痛，还是心在痛。恶梦总是以他注视着白布缓缓覆盖上BRIAN的脸做为结束。
不是一切都好起来了么？不是明明知道他们都安全了么？为什么还会继续做这样的恶梦？
他不是迷信的人，但是这一次次关于BRIAN的梦让他的心不得不敏感起来。
身边BRIAN的床是空的，他其实一直是有知觉的，只是身体和精神没有痊愈，也不能说话。他知道BRIAN康复的比他快，甚至在睡梦中，仿佛能听见BRIAN跟女孩子谈笑的声音。
只要他安全，他就放心了。
正想着的时候，门轻轻开了。
BRIAN看见FANY微微抖动的睫毛，问道。
"FANY，还累么？我帮你按摩，好不好？"
FANY因为生病卧床太久，随时需要按摩僵硬的肌肉，不然会在半夜抽筋。而每天定时帮他按摩的，就是BRIAN。
他的手，在他的身上柔缓而专业的按压，帮他缓解紧绷和酸麻。
FANY忽然开口。
"BRIAN，你认识那个女孩子？"
BRIAN没想到FANY已经可以说话，惊喜的盯着他。
"你的胸口不痛了？可以说话了？"
FANY微笑着点了点头。
BRIAN继续按摩着，给FANY讲述了自己和锦瑟的故事。他特意将始末事无巨细的告诉了FANY，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只是自己对FANY，不想有一点的隐瞒。
FANY微笑着听他说完。
"干吗把你们的感情故事，这么详细的说给我听？你不怕她生气？"
BRIAN活动着已经有些酸麻的手。
"锦瑟是个很大方的女孩子，我想这些过去的事情，应该无所谓的。而且我想，她应该有男朋友了吧。"
FANY不置可否，他其实断断续续的想清楚了一些事情的始末。
他觉得他们的车祸没这么简单，肇事者怎么会失踪的这么轻易？一直到现在也没有露面。况且，他们当时明明被跟踪了。
全部都解释成巧合，只有单纯的BRIAN才会相信。而这些疑点，恐怕和他们从天而降的恩人，不是毫无关系的。
他暂时按下疑虑，并不打算告诉BRIAN自己的想法。怎么说也是BRIAN的朋友，他总会给对方留点余地的。
等他康复了，一切都将水落石出。
BRIAN看着他深思的表情。
"想什么呢？"
"我在想，爱会让人作出疯狂的事情。"FANY听着锦瑟的故事，逐渐对这次事故的动机，有了一些揣测。
只是，已经过去三年了。什么缘故，让她的行动这么迟缓呢？太多贯通不了的环节，让FANY几乎怀疑自己是小人之心了。
BRIAN听着他的话，倒是想到别的地方去了。他认真的说：
"FANY，如果你和你爱的人，只能活下去一个。你想做那个活下来的，还是死去的？"
FANY迟疑了一下。
"或许一起去死。"
BRIAN饶有兴味的看着他。
"为什么不选择一个活下来？如果有机会的话。"
FANY反问道。
"那你呢？你会怎么选？"
BRIAN漂亮的眼睛向天空眯着。
"我和你一样。"
"那你是为什么？"
"因为分开的感觉并不好受。死去的，永远是活着的伤疤。而活着的，也是死去的永远的牵挂。你不觉得自己选择做哪一个，都很残忍么？"
BRIAN忽然觉得，这次车祸让他们变得成熟，变得更能看清楚自己的感情。
之前他们是用年少冲动的心感受爱，而现在，他们开始懂得用智慧和成熟的想法去作出自己的选择。
而这个选择之下，他们发现彼此仍然是不能分开的。这种沉淀下来的感情，比之前更理智，也更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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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南苑看着花园里相谈甚欢的两个人，满足的笑了。
自己费尽辛苦的，还是让她重新得到了笑容。
她再不是那个，只要自己陪着她在野地里奔跑就会满足的孩子。她的身体长大，欲望也改变了。
曾经他们在一起很快乐的时候，他以为这辈子跟她最亲密的男人就是自己了。
然而一切，都在她16岁的时候发生了改变。
有天，她忽然对他说，我谈恋爱了。
当她甜蜜的跟他谈论恋爱的每个细节，他心里的疼痛让自己深深厌恶。那无法启齿的秘密，只能一次次吞进肚子，又一次次在深夜反刍他的神经。
哥哥，不是么？兄妹。不是么？
他的心告诉他，当然不是，却也一定要是。
自从陷入了这个泥浆，他开始无法关心她，甚至将她一个人留在韩国，跑去美国跟父母住。直到她伤心欲绝的回到他身边，他不知道喜悦还是难过的接纳和安抚她。
三年了，她的折磨，何尝不是他的。
但是一切，只能有一个结果。现在他要的这个结果，已经慢慢达成。
他的心似乎也在渐渐死去。
他斜靠在玻璃窗，深邃的表情掩盖了邪气的纹路，陷入了往昔的回忆，那是他唯一的珍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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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看着哥哥修长的背影，有些寂寞的靠在窗边。
"哥，你怎么了？"
他回过头，笑笑的。
"最近有些累，没关系的。现在你的笑容也多了，我想我应该可以放心回美国了。"
"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她有些低落。虽然这些日子她和BRIAN朝夕相处，总是谈笑风生，但是却似乎隔着什么一样。
这样的距离，更像是亲密的朋友，而非情人。她有些忐忑了，难道BRIAN现在有女朋友？
"我们之间总有距离。BRIAN是不是有女朋友？"
他皱了下眉头。
"应该没那么快冒出来新的，上一个女朋友是我帮他解决的。"
"你？你怎么解决的？"她惊奇的问。
"金钱和床。"他邪气的嘴角上扬，说不出是得意还是厌恶。
那个性感的大学生，没有多么矜持就到手了。然后带着跟他的一夜回忆还有美金，回去跟BRIAN分手。
等到他无辜的否认她们的关系时，接受了她愤怒的一巴掌。
一切，就这么解决了。只要不是她的事情，他总是能精明干练，并且利落的完成。
锦瑟听明白了他的话外之音，爽朗的拍了拍哥哥的肩膀。
"哥，我最崇拜的就是你。"
他奇怪的妹妹，从来不是扭捏做作的女孩子。所以对他的作为，无论多不可思议，多离经叛道，她都会发自内心的抚掌称快，所以他这么喜欢她。
他安慰她。
"也许他只是不能马上接纳你，毕竟你们分开太久了。感情的事情慢慢来，在你确认他的感情之前，我都会在你身边。"
锦瑟禁不住高兴，蹦起来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哥，我多亏有你。"
他带着她的吻痕苦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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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BRIAN腿伤的痊愈，FANY已经慢慢可以起身活动了。
两个人在花园里，不紧不慢的走着。
FANY问。
"哥，有没有想过早点回家？我觉得还是在家里比较安稳。"
BRIAN点了点头。
"我也很想念父亲他们，还有可爱的孝力。"
两个人商量过后，跟锦瑟提出辞行。
FANY观察到锦瑟脸色有些阴郁下来，心里的不安更强烈了。他们必须要走！他看见锦瑟那个一脸邪气的哥哥走过来，对他们挽留道。
"这么着急离开？其实再休息一阵子比较好，特别是FANY的伤。。。"
裴南苑故意留下未完的话尾，他早就发现BRIAN对这个私生子弟弟十分重视，他不得不利用这一点。
BRIAN的脸色果然犹豫起来，看着FANY。
FANY嘴角微微一笑，诚恳的说。
"我已经好多了。最近麻烦二位的照料了，也谢谢你们救了我们。不过我们离家太久了，昨晚我父亲已经答应今天来接我们，我看时间也快到了。"
他早就料到事情不会一帆风顺的发展，索性就先斩后奏。
裴南苑也没再说什么，嘱咐佣人去收拾两个人的东西。
锦瑟有些依依不舍，对BRIAN说。
"我们难得再见面，还是在你受伤的情况下，时间过得太快。"
BRIAN看着她有些伤感的表情，也有些不舍。
"除非你马上回美国，不然我们随时都可以见面。"
他露出大大的笑容，把手机号写在纸上，递给锦瑟。
"这是我现在的联系方式，以后我们可以经常出来玩。"
锦瑟也回应他清澈的笑容，高兴的点了点头。
旁边的FANY和裴南苑看着两个人，脸上都是若有所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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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NY的手里握着一份资料，在沙发上低头沉思着。
BRIAN端着水杯坐下来。
"FANY，想什么呢？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最近为什么这么忙？"
FANY看着他一笑。
"哥，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和锦瑟三年后会在这种状况下重逢？"
最近，BRIAN经常接到锦瑟的电话，两个人越来越亲密。虽然BRIAN一直认为两个人是朋友间的感情，但是直觉告诉FANY一切没有那么简单。
BRIAN挠了挠头。
"为什么？因为缘分？其实我也奇怪，她的哥哥这么巧合的救了我们。"
FANY微微一笑，BRIAN其实相当聪明，但是出于对朋友的信任，他才会对这次车祸的一切毫无疑虑。
那么这个小人的角色，自己就当定了。
起码他要确定，锦瑟对BRINA是无害的。要证明这一点，他就必须对车祸彻查到底。
手中的资料，已经基本让他了然一切。
这个世界，只要有钱就能办很多事情，比如说隐藏事实，还有。。。
揭开事实。
肇事者是一家私家侦探社的员工，而车祸当时他接手的案子，那么恰好的，就是跟踪BRIAN。
FANY的嘴角一撇，他还想不通的是，对方的动机。
如果说是出于恶意，又为什么要救他们？如果不是，那么为什么会发生车祸？还有BRIAN和锦瑟三年后的重逢，到底意味着什么？她有什么目的？
FANY的脑中，将这些问题一一假设，也一一的推翻，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形成一个完整的推断。
BRIAN不明白他在思考什么，看着他嘴角变化莫测的笑容。
"你想说些什么？FANY。"
FANY并不想把这些没有确定的烦恼带给BRIAN，于是转移了话题。
"过阵子大学里会组织篝火晚会，似乎需要带女伴。哥，你有什么打算？"
BRIAN侧头想了一下。
"我带你去，你带我去好了。"
虽然知道这是BRIAN的笑话，FANY还是楞一下，随即笑了。
"人家说女伴，哥。不是兄弟。"
他只能巧妙的划地为营，隔开两个人若有似无的暧昧。
车祸后，两人之间有些不同，BRIAN似乎总在挣扎什么似的，FANY开始害怕他有时候过分直白的眼神。
如果说这次车祸让BRIAN决心打破一切，那么对他就是个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