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y to the sky————谦君润如玉[下]

他来到这个家三年了，在父亲，大哥大嫂眼里，他们两个人始终是最亲密的兄弟。如果一切被揭破的话，这个原本就不健全的家庭，不知道还要承受多大的风浪。
可是BRIAN却似乎顾虑不了这么多，他时而悲伤，时而充满渴望的眼神，快把两个人都折磨死了。
BRIAN也笑了。
"我有这么多女孩子可以选择，当然不用发愁。不过你跟寺庙的和尚一样，一个女朋友都不交，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FANY没有忽略他笑容背后，一抹迅速隐去的失落。
他们究竟，该怎么办？

伤害的尽头
面前冷静和自己对峙着的男孩，使裴南苑有点不敢相信他只有17岁。
他淡定而成熟的目光，内敛着超乎年龄的自信。
叫做FANY？
他来到他的办公室，只是轻轻把一份资料放在桌子上。打开这份资料，裴南苑脸色有些不好看，他太轻敌了。
FANY看着他变幻的神色。
"希望你能解释下，肇事者的最后一档生意，为什么雇主会是你的名字？"
裴南苑没有让自己继续尴尬下去，他知道对付聪明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说实话。
"其实一切很简单，如果我是出于恶意，那么大可不必救你们。"
FANY没有说话，确实，如果当初就让他们在隧道等死，那么今天自己也不会有机会调查这一切了。
裴南苑接着叹了口气 。
"其实事情相当简单，都是因为锦瑟无法忘记BRIAN。"
FANY看了他一眼，这点跟自己的推断没有出入。锦瑟注视着BRIAN的眼神，早就泄露了这一点。他只是不明白这车祸的动机，究竟是什么。
"这次的车祸完全是意外，我要负一切的责任，跟锦瑟无关。或许你不知道，锦瑟和BRIAN三年前曾经是恋人，也就是你还没有来到朱家的时候。后来因为误会分手，不过锦瑟一直没有忘记BRIAN，受了很多折磨。这次回到韩国，就是为了BRIAN而来。"
FANY耐心的听着解释，裴南苑的目光告诉他，他没有撒谎。
"但是锦瑟这个孩子太固执了，不肯主动去找BRIAN，为了制造机会，我找人跟踪你们。却因为调查人的失误发生车祸，我尽了最大努力去营救你们。很抱歉害你们受伤，但是我也是为了自己的妹妹，而做错了事情。希望你能体谅。"
FANY看着他邪气的脸上，流露难得诚恳而真挚的神色。其实他早看出来这个叫做裴南苑的男人对妹妹的重视，不下于BRIAN对自己。
他微微的笑了。
"我接受这个解释，和道歉。"
裴南苑轻呼出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个FANY对BRIAN的重要性，若他不原谅他们的话，那么锦瑟和BRIAN几乎就不可能会有希望了。
他接着担心道。
"这件事情，BRIAN也怀疑了？他叫你来的？"
FANY摇了摇头。
"我其实知道锦瑟对我们没有恶意，我只是对这件事故的始末产生了怀疑。所以我没有跟BRIAN说出我的怀疑，今天到这里来，也是我自己的意思。"
裴南苑笑着说。
"有你这么聪明又体贴的弟弟，难怪BRIAN会这么疼爱你。"
FANY了然一笑。"你也是个用心良苦的哥哥。"
虽然不能认同他派人跟踪BRIAN的行为，但是换个角度去想的话，若有一天BRIAN陷入锦瑟的处境，自己恐怕会和他做同样的选择。
裴南苑看出他的体谅，决定再进一步。
"我能看出你对BRIAN的重要。"他没有注意到FANY神色的一僵，接着说。"所以我想求你件事情。这也是我作为哥哥，去请求你。"
FANY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他刚想拒绝。裴南苑却没有给他机会。
"帮锦瑟和BRIAN制造机会吧，我知道BRIAN一直没有固定的女朋友。锦瑟是不同的，他们毕竟相爱过，而BRIAN仍然对她很有好感。只要你这个弟弟肯帮忙，一定会有很好的进展。"
依然对她很有好感？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件事情倒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他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BRIAN肯放弃他。不然两个人继续玩火，一定会有一天让一切不可收拾。
看出他的犹豫，裴南苑继续说。
"其实你不必做什么明显的事情，只要尽量帮两个人制造机会，提供BRIAN的近况，剩下的努力，就交给我吧。"
FANY闭了一下眼睛，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
"我会尽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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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不可置信的看着哥哥，脸色苍白。
"你真的跟FANY说了真相？"
裴南苑看着她惊慌的表情，安抚道。
"你别着急，听我解释。FANY已经自己发现了真相，如果选择继续隐瞒，只会让一切更复杂。所以我选择坦白一切，正因为如此，才得到了他的原谅。"
锦瑟这时候脸色才好些。
"他原谅你了？那么BRIAN也知道这件事情了？"
他摇头。
"并没有，FANY没有告诉他。对BRIAN来说，你们仍然是巧遇，并且。。。"
看着他脸上诡谲的笑意，她焦急的问。
"而且什么？哥，别折磨我了。"
"而且我们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这个叫做FANY的人对BRIAN来说，可是决定性的人物。他到这个家以来，跟BRIAN几乎形影不离。所以，我已经成功劝说他帮你和BRIAN制造机会。"
听到最后，锦瑟的表情也明朗起来，她蹦起来抱着他。
"哥，你真是神奇，你的嘴是金子做的阿。除了能转危为安，还竟然把一切都处理得这么好。"
他看着雀跃的女孩子，就像她小的时候一样，活脱脱的一个野姑娘。
她总是对自己想要的东西格外执著，而得到后，欢喜的就像是得到了全世界。他非常喜欢看她那忘乎所以的快乐，仿佛连他都感染了那旺盛的生命力。

FANY手里捧着书，头脑里却一直回响着裴南苑的请求，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的答应了这一切。
他本该回避这样敏感的请求，不是么？这样对BRIAN并不公平。
自己不能爱他，却也不该强迫他去接受不爱的人。也许只是最近BRIAN那快爆发似的爱，让他产生了巨大的负担和恐惧，使他无从选择。
BRIAN最近和锦瑟仍然保持着亲密的联系，却每天都跟自己汇报着她们的一切，他已经对锦瑟的热情有所察觉。
那晚BRIAN对他说。
"FANY，锦瑟似乎对我还有感觉。"
FANY只是淡淡的。
"我也看出来了，其实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BRIAN看不出他的表情，继续说。
"就是因为她很好，所以我不能接受，我现在不可能爱上别人。"
他的心一紧，BRIAN。。。
FANY陷入回忆里，随着BRIAN的改变，渐渐不能控制一切的恐慌，也快将他淹没了。
他没注意到，朱贤老人走近了他。朱贤看着FANY，这个已经17岁的少年。
从第一次见面，他就觉得特别喜欢他。当年的他虽然只有14岁，身上那种坚韧而内敛的光芒，却让人觉得是个能担当一切的男子汉一样。
这么多年，他从未对FANY说过自己为什么会选择领养他。
那是深藏在他心中的秘密，FANY让他想起了当年死在妻子肚子里的孩子。如果那孩子活下来，年龄跟FANY差不多大吧。
也许是为了赎罪，他将他当亲生般对待。而FANY没有辜负他，他的成绩甚至比BRIAN还出色。特别是精明的头脑，跟年轻的自己很象。
此刻的FANY仿佛有什么苦恼一般，表情凝重而严肃。
老人在他对面坐下来，FANY一惊抬头，才看见了老人。
"父亲。"
他惊喜的喊，仿佛抓到了浮萍。
"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最近您都没时间回家。"
老人揉了揉太阳穴，慈爱的笑了。
"最近公司出了些问题，我一直忙得焦头烂额，连奉也没时间管，你们出车祸我都没能好好照顾你们。"
"您别这么说，我们已经康复的差不多了。但是，公司有什么状况？"FANY隐隐有些担忧，从老人疲累的表情，他能看出似乎情况不怎么乐观。
老人无所谓的笑了。
"我在商场打滚这么久，还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你们小孩别乱操心，好好学习，将来我的事业还要你们帮忙。"
FANY明白老人对自己委以重任的意图，却不敢对这个表示有什么回应。他想到奉对他的态度，若是老人有意让自己参与公司的经营，那么奉一定不会答应，难免又要惹起什么风波。
老人忽然想到什么。
"最近奉几乎都不上班了，我也看不见他，你要是看见帮我告诉他，一周内不上班，我就将他开除。以后也不用来了。"
FANY无奈的笑了，这样的警告，并不适合自己去进行。
老人叹着气。
"我都将你们一视同仁，可不是我偏心，最让我安心的就是你。BRIAN这孩子单纯开朗，但是坚强不足，又涉世不深。很需要一个性格坚强的人在身边照顾他，和他互相扶持。奉我已经不抱希望了，还好你在他身边，看着你们相处得那么好，我心里也很安慰。"
FANY感受到老人对自己的喜爱和信任，对这个把希望带给自己的老人，他早就当成亲生父亲一样尊敬和喜爱了。他点点头。
"我会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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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NY预测过事态的一切发展，却还是没有想到，BRIAN会选择和IVY复合。
两个根本没有感情的人，因为什么再在一起？
BRIAN最近又开始晚归，一身酒气。
这天，他在门口堵住BRIAN。
"哥，为什么折腾自己？还有IVY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喜欢性感的女人，她也没有忘记我，所以就再在一起了。"BRIAN口齿有些不清的回答。
FANY根本无法相信这解释，淡淡的说。
"其实锦瑟不是更好的选择？"
BRIAN忽然抓住他的肩膀，一双漂亮的眸子深深的望着FANY，似乎在他的眼中寻找答案，警惕的问。
"为什么总跟我提起锦瑟？你收了什么好处，一定要我接受她？她是很不错，我也爱过她，可是，一切都不同了。我只能去接受我伤害不了的人，IVY并不爱我，我也一样。锦瑟那样认真的爱，只会让我害怕。"
忽然明白什么一样，BRIAN恍然大悟的笑了。
"你是不是也因为这个才躲着我？我爱你，让你恐惧了？"
FANY因为这尖锐的质问，所有的语言都在唇边支离破碎。他选择了沉默。
BRIAN的眼睛逐渐亮起来，雾蒙蒙的像是下雨前的天空。FANY无法跟他对视，两个人在这里僵持着。
BRIAN的身体渐渐失去了力气，却在FANY扶住他之前，踉跄的一侧身，离开了。
听着BRIAN的脚步声，FANY沉默的低着头。
BRIAN，什么时候这伤害能有个结局，能有个尽头，让我们不再继续受折磨？

篝火晚会
裴南苑沉吟着，手中的资料让他直觉现状很不利。
那个家伙宁肯选择一个劈腿的前女友，也不选择锦瑟。只说明了一点，他不爱锦瑟。虽然他可能不想伤害锦瑟，但是这个选择还是让锦瑟受伤了。
他不明白的是，如果说BRIAN不爱锦瑟，似乎身边也没有更亲密的女朋友。对那个性感的女朋友，BRIAN明显只是玩玩而已，甚至可以说是抵挡锦瑟的挡箭牌，究竟为什么他会这么做呢？
锦瑟已经渐渐不能忍耐，她想去找BRIAN问个明白。
裴南苑拦住了她，他的心思要更细密，也更了解男人。现状虽然很折磨人，但是总好过于两个人直接摊牌，那只会让他们一拍两散，也就再也没有转寰的希望。现在起码一切都还在迷蒙中，他们还有机会。
FANY这个王牌，他们还没有用。
FANY接到裴南苑的电话，心里已经清楚他想做什么，但是没有想到他会直接提出这样的要求。
让锦瑟跟自己参加学校的篝火晚会，制造和BRIAN一起的机会。
他还在想如何拒绝，裴南苑却说。
"FANY，也许以你的身份，不方便参与过多。你只要带锦瑟做你的女伴就好。别的我都不强求。"
他这么说，FANY反倒不好拒绝，他只能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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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FANY一早就来接锦瑟。
锦瑟显然精心打扮过，一身嫩黄色的可爱小洋装，清纯而活泼。
她对FANY笑着。
"怎么样？"
FANY回以诚恳的赞美。
"很漂亮，不过山里空气凉，还要在那里的民宿过夜，要准备厚衣服。"
她笑着展示了手里的旅行包。
"东西都在里面呢！我今天好兴奋哦，我要好好谢谢你，FANY。"接着又问"BRIAN呢？"
"他走得比我早，应该会比我们先到吧。"他没有直说BRIAN去接IVY了。
锦瑟有些担心的问。
"他不知道我会去，会不会生气呢？"
FANY也无法想象他的反应，只是宽慰的笑笑，现在不是担心的时候。
大学里的篝火晚会选在了夏天的末尾，天气已经有些渐凉，好处就是这季节在山里比较不容易受到蚊虫的叮咬。
一天的活动安排，从早上开始安排住宿，拾柴，清理晚上篝火用的场地，到晚上的探险节目，然后压轴就是篝火晚会。
BRIAN也是第一次参加，觉得十分新奇。
身边的IVY懒散的靠在他身上。
"我已经第三年参加了，很无趣呢。期待晚上能有些好玩的活动。"
BRIAN回答。
"晚上不是有探险么？"
她撇撇嘴。
"山里这么多危险，为什么要冒险玩这么无聊的游戏呢？而且那是你们男生的游戏，我们女生是不参与的。"
BRIAN眼睛冒出光来。
"好像很刺激似的，看来有的玩了。"
IVY伸展着S型的曲线，对他眯着眼睛。
"夜晚就是要做更有意思的事情才对，玩什么游戏这么无聊。"
BRIAN听着她话里的暗示，有些啼笑皆非。真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索欲无度的女人，若不是为了躲着锦瑟，自己根本不可能选择再跟她在一起。
虽然他们玩在一起，名义上也是情侣，但是对她的身体，也只有第一次他才有兴趣。那之后，只有很少的时候自己愿意满足她的情欲。她也不在乎自己的敷衍，只一味的索取。
BRIAN发现自己仍然对女性的身体感兴趣，也会有反应，可是那短暂的新鲜感消失后，他的心就再也没有渴望了。
他觉得性爱，应该不止于身体的饥渴和快感而已，应该是因为灵魂的索取而自然发生。所以和最爱的人发生的亲密，才会带来那般极乐的快感。
就像。。。2年前那样。
他根本无法忘记FANY身体的触感，味道，颜色。。。那些记忆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岁月的流逝，更加的鲜明。
那之后，FANY再也没有跟他有过亲密的接触。
他从开始的失望，到后来的愤怒，再到习惯。他逐渐明白FANY心里的锁，不是用身体能打开的。他顾及的是父亲，是家庭，也是自己。
想到这里，BRIAN苦笑了。
为什么自己的弟弟会这么迂腐呢？从车祸后他就明白，生命如此无常。他们的爱明明那么真实的存在着，却要因为现实而被残忍的压抑，他无法不去反抗。
FANY，如果你不敢走向我，那只有我走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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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NY和锦瑟到达集合的地点时，同学都围上来七嘴八舌。
"FANY，这是你的女朋友么？"
"真很漂亮阿，怎么从没听你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