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谦君润如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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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也许太浓了吧，隔着厚重的衣服FANY身上冰冷的几乎要发抖。
这样的经历，那个男人用了多少年去消化？
"LIO为什么放弃他？"如果当初LIO没有离开BRIAN去日本，一切可能还有专寰的余地。BRIAN也许不会选择MB这条路，今天的一切也许就会不一样。
晴美苦笑着
"当初我听到这个故事，我就问过LIO。结果是因为我妈妈。"
"我叫做赤川晴美，随我妈妈的姓氏。而我的父亲，是CHRIS。当年我父母结婚后，在我降生不久，我妈妈就知道了我爸爸的秘密。他是GAY，而他爱的人在遥远的美国。"
"她很爱他，所以他们一直维持着婚姻的关系。直到知道CHRIS一直跟LIO保持着联络，他们一直相爱着。我妈妈渐渐无法忍受，他们离婚了。其实我爸爸还是很爱我们的，只是他无法给我妈妈爱情。"
晴美喝了一口咖啡，安抚自己因为回忆泛起的颤抖
"我15岁的时候，我妈妈检查出了绝症。她想在临死前再见到CHRIS，却没想到这个决定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可能是因为觉得亏欠吧，为了给妈妈治病LIO失去了Mirage，CHRIS向高利贷借了很多钱，却还是没能留住妈妈的命。"
"就在BRIAN出事的那些日子，LIO急疯了一样寻找他。可是一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消息。那阵子我母亲刚去世，CHRIS因为内疚几乎崩溃，所以LIO才会飞去日本陪他。"
晴美叹了口气
"也可以说，是因为我母亲，BRIAN才会经历那么可怕的事情。LIO这么多年一直活在内疚中，他说他害了最依赖他，爱他的一个孩子。"
FAN恍然大悟
"难道LIO没有跟BRIAN解释这一切？为什么现在他们的误会还这么深？"
晴美摇着头
"BRIAN曾经失踪了很久，那段日子没人知道他是怎么过的。LIO费尽心力找到他时，他已经。。。成了MB。"
看着FANY不能释怀的表情，晴美说
"生命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的无奈。曾经我很恨LIO，认为是他害的我失去了母亲。可是，知道了BRIAN的事情，我才发现最无辜的人是他。而这些年因为内疚，CHRIS和LIO谁都没有快乐过。"
"现在的BRIAN已经将过去的所有都封闭起来，因为那些伤害都太深了。所以我想替LIO弥补他，这些年我一直频繁的找他，想让他重新接纳LIO，和我们生活在一起。"
"而他。。。宁肯选择在一个充满过去回忆的酒吧里做MB，也不肯摆脱这一切厄运。他是个善良到发傻，脆弱到固执的人。"
FANY也忍不住承认，BRIAN就是这样一个笨蛋。
只是换作是他，是否能在这么泥泞的过去里重新站起来？他也不知道。
12岁的受虐经历，还有那丑恶的纹身将BRIAN一直禁锢在过去的牢笼里。FANY终于明白为什么BRIAN自我保护的意识会那样强烈，并不是他对一切都无所谓，而是他再也不能像个正常人去相信美好的东西，自弃而又自闭的苟活到现在。
昨天自己的拒绝，带来的可能不只是感情的伤害而已，或许更多的是自尊心的侮辱。
而自己此刻的内疚，又算什么？
为什么每次面对BRIAN受到的伤害，他总是无能为力？
上次是因为力所不能及，而这次。。。则是因为他是那伤害的始作俑者。

钢琴课（上）
流畅而轻扬的琴声自修长的指间倾泻而出，回荡在空旷的房间和拥挤的记忆里。
黑白键的交替仿佛是生命行进的每一个瞬间，跃动的音符和回忆的胶片，交织出欲诉无力的复杂情绪。
有些回忆就像海滩上的流沙，逐渐被时间的涨落带走，模糊的渺无痕迹。很多感情如同原始的白胚，因命运的受力而扭曲变形，蒙尘后不辨黑白。
巴洛克建筑的钢琴房如此熟悉，依旧是记忆中的样子，没有发生一丝改变。
只是，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只剩下那架白色的钢琴，孤单，坚定而又纤尘不染的矗立在往昔的位置，像永不变更的一个承诺和纪念。
BRIAN坐在红色的软椅内，表情沉默的倾听着那首熟悉的"flora's secret"，花神的秘密。那是他曾经非常喜欢的一首歌曲。
过去，每当他在钢琴前演奏起这只曲子，李闵浩就会坐在自己现在的这个位置看着他，而李路偶尔也会站在钢琴的一侧专注的听着。
在这个宁谧的午后，李路再次将这熟悉的曲子演奏给他听，究竟是什么意思？
日光从大玻璃窗映照进来，沐浴着李路阴郁而凝重的表情，在钢琴边扫出一片暧昧不明的阴影。
BRIAN沉浸在对往昔的回忆中。这个空旷的房间里，有过他和李闵浩最美好的时光，还有一些永远也无法忘怀的珍贵片段。
而现在，那些回忆就像锐利的刀锋，将他现在的安宁砍得七零八落。
李路，还是不肯放过他？！
他不清楚李路半挟持的将他带到这充满回忆的地方有什么意义，但是李路并不明朗的表情让他有些忐忑。
回想起前一阵子加油站那个背影，BRIAN心里慢慢有些不安浮上来。
在悠扬的尾音中，琴声停止了。李路起身端起钢琴上的酒杯，轻抿了一口.
"BRIAN，或者是BRIAN哥？你现在过的不错么！"
BRIAN不能明白这讽刺的语调背后的意思，他沉默着。
李路看着他的脸，皱起眉头。
"我讨厌容易忘记过去的人，而你，现在就在犯这个错误。"
BRIAN直视着他。
"我并没有忘记过去。"
李路用修长的指头摁动琴键，发出低沉的音节。
"那么这首曲子，你还记得了？Flora's Secret。。。我哥曾经说过，你演奏的时候就像个王子，所以他高价为你买了这架配得上你的钢琴。"
BRIAN疑惑的看着李路，这些他都不曾忘记。但是铭记这些只会让命运的绳索越缠越紧，使他产生窒息般的痛苦。
因为，他亲手杀了那个爱他的人。
李路接着说
"可是，你对那个将你当王子一样疼爱的男人做了什么？"
"李路，我永远不会忘记我犯过的错。如果你从不曾饶恕我，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给我个痛快，而要一次次重新提起这一切？难道，提起这些你就不会痛苦？"
李路阴鹜的看着BRIAN。
"从不曾忘记吗？那么，那个叫做FANY的同居者，你作何解释？"
"我的确曾经以为你是深爱我哥哥的，所以我选择宽恕你。而你呢？你正在用你的行动证明，你只是个没有心的下贱货色！"
李路的情绪，因为记起那日在加油站的一幕充满了暴戾的愤怒。
那天，他因为担心BRIAN的现状而去看他，却目击了那么不堪的一幕。哥哥尸骨未寒，BRIAN却已经迅速投向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而且。。。是身份如此敏感的一个男人。
终于，当他听说BRIAN甚至和那个尹赫的义子同居的一刻，他深深对自己曾经的宽恕产生了后悔。
这讽刺的现实告诉他，他的妇人之仁是那么的愚蠢！
BRIAN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他无法解释这一切，昨天的那一吻已经让他失去辩解的资格。他的确一生都不会忘记李闵浩，可是，那并不是因为爱。
而FANY。。。是爱或者什么，他现在也分不清。
他悲哀的发现，自己经历了这么多男人，却不知道爱是什么，而爱的感觉又该如何确定？
在他长久的沉默里，李路理解为他默认了。
"BRIAN，我真有理由恨你。你明明知道我哥哥死亡的真相，却选择那样一个男人去爱。你说。。。我该放过你么？"
李路缓缓走过来，伸手探入BRIAN的发丝，抬起他的脸，将一杯红酒倾倒下去。
BRIAN闭上眼睛，无声的承受这一切。
李路放开他，随着他的一个响指，门外走进了几个大提琴手和小提琴手。
BRIAN连擦拭脸上的红酒的力气都失去了，他不知道李路想搞什么鬼。可是他也清楚，以李路现在的愤怒和疯狂，那一定是能摧毁他的惩罚。
在李路的示意下，提琴手们开始演奏Flora's Secret。
李路半强拉着BRIAN走向钢琴。
"BRIAN，将过去还原给我看，让我知道你还记得一切。"
BRIAN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他缓缓的摁动琴键，跟上节奏。李路嘴角带着微笑，沉迷的听着。
"BRIAN，你不明白你都毁了什么。你以为害死我哥哥是你唯一的罪孽？不止如此，你还毁了我的世界，知道吗？"
BRIAN抬起头，看着李路幽深的眼睛。
李路继续说。
"在我哥哥死前我从未杀过人，甚至连血液都让我厌恶。我的人生干净的就像这架钢琴，从单纯的黑白才开始起步，而现在。。。"
李路扳过BRIAN的脸。
"看看我眼睛里的暴虐，感受下我身上的血腥气息。。。现在的我让人惧怕，也让人仇恨。为了CHAOS的强大，为了给哥哥报仇，过去的李路已经彻底死了！"
"杀死他的罪魁祸首，是你！"
BRIAN看着李路，连你都迷失了吗？
他其实能理解李路此刻的心情，他有理由恨他。因为他，李路才不得不承担这本来不属于他的一切。
那个温和而斯文的大男孩已经被仇恨和欲望杀死，只留下了一个为复仇而活的躯壳。
而自己，拿什么偿还这一切？
连他自己都只剩一个空的躯壳而已，他想用来填充生命的人，无不因为意外或者其他而远离了他。
从LIO，李闵浩，到。。。FANY！握不住的东西，他不会去强求。因为他已经太习惯对命运投降，背叛自己的欲望。
随着逐渐停滞的琴声，李路缓缓闭上眼睛。
"别人都以为我带领CHAOS如鱼得水，将我当成最值得防备和畏惧的后辈。我得到了一切，却失去了自己。"
"BRIAN，你知道吗？曾经，你和我哥哥的爱情是我心底的信仰。我当初不杀你，因为你的身上残留着我对过去全部的记忆和怀念。"
李路的眸子泛着刀刃样的幽蓝，冰冷并掺杂着复杂的愤怒。
"而现在，你在将这一切都摧毁。。。这让我失去了放过你的理由。"
BRIAN平静的看着他。
"你后悔没杀了我？"
李路诡谲的笑着。
"BRIAN，你是个聪明人。你说取一个人的性命这么单调的事情，能带给我什么乐趣？"
BRIAN苦笑了一下，除了生命他还剩下什么可以践踏？他所拥有的本就少得可怜。
李路似乎对他的反应非常满意。
"你现在没有任何依靠，没有金钱，没有权势。。。选择了那样一个不可靠的小朋友去爱，是你最大的错误！"
"你喜欢他的什么？金钱，身份，还是可以满足你的身体？这些东西我都有，对你来说我们有什么不同？"
李路取出一叠美金向BRIAN甩了过去。
"今天，我就用这些钱买你的身体！"
绿色的纸张砸在身上四散开来，BRIAN纹丝不动的承受着。
李路的目光在BRIAN脸上搜寻，似乎想在他脸上找到恐惧的表情，或者起码是情绪的波动。却没有！
BRIAN知道李路自以为很清楚他的死穴在哪里，才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羞辱他。可是李路不知道的是，即使自己如何，跟那个因为他的一个吻而惊慌失措的人又有什么关系？
没有从BRIAN的脸上收到预期的效果，李路冷笑着。
"BRIAN，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我倒是真的很想看看当FANY知道你和我在一起，脸上会是怎样精彩的表情。"
BRIAN没有因为这威胁而害怕，他并不相信李路会真的伤害他。因为他看得出李路对过去依然充满着怀念，他只是质疑自己这么快就忘记了李闵浩和过去的一切。
明知道李路这如意算盘注定要毫无意义的落空，BRIAN决定对他解释清楚一切。
"李路，你误会了我和FANY的关系。当初是我走投无路，才会住到他家里去。如果我们之间有什么让你产生误会的画面，那也是巧合而已。我会将一切慢慢解释给你听。"
李路的表情冰冷如昔，显然并未将这解释听进去。
"BRIAN，你真的低估了我。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知道么？你从来都是宁肯付出身体，却不会轻易付出感情的人。"
"连我哥哥都花了那么久时间才能完全走进你的生活，而这个FANY居然这么轻易的让你接受他的帮助。你说你们只是朋友，还指望我会相信？"
BRIAN知道再解释也无济于事。
"我并没忘记闵浩的死。。。相信我。。。"
李路忽然一个巴掌乎过来，BRIAN的头狠狠的歪过一旁。
"别跟我提我哥哥的名字，你不配！"
房间干涩的提琴声忽然停了下来，受到惊吓的几个演奏者慢慢向门口撤出去。
李路阴恻恻的声音制止了他们。
"都不许给我走，难道你们对这样放荡的身体没有兴趣吗？"
接着回过头。
"BRIAN，如果你已经忘记了过去的话，就用你的身体回忆起一切吧！钱我已经付了，随你要不要。而门外都是我的兄弟们，你也别梦想着逃出去。"
"现在，用你所有的技巧来服务我吧！FANY或者我，对你来说应该没什么区别吧？"
BRIAN不能置信的看着李路，脸色惨白。
"李路，你不会这么做的。"
李路因为他的恐惧露出得意的笑。
"我会的，BRIAN。"
BRIAN看着眼前的脸，终于意识到如李路所说，过去的那个斯文的大男孩已经彻底消失。面前疯狂而残忍的男人，已经完全不象是自己认识过的那个李路。

钢琴课（下）
作者有话要说：
不会写虐H，所以用意识流代替。能看懂就看，看不懂我只能索：顶风作案，罪加一等！
8过，如果也这都算需要禁的H，那我也木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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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雅而轻盈的提琴声飘荡在半空，在逐渐涣散的白茫茫的意识里形成五彩的气泡，一如生命最初的形态，饱满，华丽而又脆弱易碎。
身下悲怆杂乱的琴音就像命运的惊雷，打破所有未及成形的幻想和美好的期待。
恶梦再度降临的一刻，冰凉的手指顺着欲望的图腾在脊背上游走，象锐利的刻刀一定要在苍白的瓷器上留下深或浅的痕迹，听着它沉默中的尖叫。
享受控制和占有的快感。他们乐此不疲，而他来者不拒。
欲望，扎根于黑白相间的土壤。在一滴滴汗水的浇灌下，开出盛大妖冶，而又愤怒的花朵来。
钢琴上翻滚的欲望，沉默的羔羊挣扎，喘息。。。深秋的夕照下，诡谲而邪侫的一幅画。
红。。。一片。。。连绵起伏。。。
红。。。热的。。。猛火灼身。。。
他在他身上种植蔷薇，他在他的身体点燃原罪。他闻见海水的味道，为什么？海里会有火焰燃烧？
为什么高傲如王子的他，要在这里卑躬屈膝的服侍一个男人的欲望？
他已忘记，今夕何夕。他已忘记，姓甚名谁。
他在做他，他也被做。他们就象野兽，毫不羞耻的用身体完成原始的对性的祭奠。也像艺术家在彼此身上描绘欲望，勾勒高潮中晦涩不明的爱。
做爱，快感，这些对野兽，对艺术家都没有什么不同。点燃，喷射，像火箭一样在彼此的宇宙相逢，然后留下遥渺而虚妄的痕迹。
因为他们都是男人，连个生命都不会有。没有实质的交换和。。。威胁。没有精子和卵子，也没有生命的孕育。只有两个同样雄壮的躯体在黑暗的火焰里碰撞，然后。。。互相妥协。
他的唇在纠缠中被他咬破，一滴鲜红在淡色的唇上汇集。象他们的高潮般逐渐庞大，然后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