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之都（续）————llling

没有挣扎，海讶背靠着那个曾经熟悉的胸膛，冷笑着说，"妈妈才刚走，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讶--"黯翎收紧了手臂，低下头咬海讶的颈，"我等太久了。"
不等海讶回答，黯翎已迫不及待的封住了他的唇，吻得越发的疯狂起来。海讶悲哀的感受着身体在对方熟练的抚弄下很快燃起了火，意识也跟着越来越模糊，正要慢慢闭上眼睛之时，浑身忽然打了个机灵，猛地将一双眼睛睁开来，"你干什么？！"
原来海讶一直紧紧的握着母亲送给他的阿利斯，而黯翎的手，不知何时也摸了过来，似乎想趁海讶迷乱之时将那把剑拿开。
"讶，你不是打算抱着这把剑跟我做吧？"黯翎神色不变的笑笑，一手环着海讶的腰，一手伸到海讶面前，"来，把剑放下吧。"
海讶这会一下子冷静下来，握着阿利斯有些迟疑的看着黯翎，脑海中却马上浮现出母亲说过的话。
见海讶犹豫，黯翎笑着吻了吻他的额，"难道你打算让我把黑茉莉拿出来，再跟我打一场？"
--黯翎用不了黑茉莉的力量......
母亲的话，到底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会怕这把剑？海讶犹疑着，缓缓伸了出手。在黯翎即将接过阿利斯的一刹那，海讶忽然捕捉到他眼中划过的一丝情绪，像是兴奋，像是得意，来不及细想，海讶手一紧，刹那间眼前如闪电般划过了一道亮光。
接着他才明白过来，刚刚那个瞬间，他竟刺了黯翎一剑！
而当他明白过来时，他已不在水殿了。海讶很想笑，没想到五百年来早已学会不反抗的他，这一次竟然又逃了！
一口气疾驰出来，这会停下脚步，才发现自己匆忙之中，竟然又如昨晚一样，逃到了同一个地方。
不知道还会不会遇见同一个人？不由得四处张望，心中却暗暗笑自己，今晚这附近并没有舞会，怎么会有人来？
正想着，忽然听到一个声音，"那个--二皇子？好巧啊！"
海讶只觉得心猛地一颤，强压着扑扑的心跳，向着声音的方向转过身去，露出一个微笑，"真的好巧啊。"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有着美丽的银色长发的青年。

 

澈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海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跑到这个地方来，心慌意乱的等了大半天，直到海讶出现，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是在和这个人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等他，有些恼怒自己无常的举动，本想偷偷摸摸走掉，却在看到他四处张望时不由自主的先出了声。
"你--出来散步？"
"啊？我......那个......"澈张张嘴，刚想编个什么理由把自己的尴尬掩饰过去，忽然看见海讶神色一变，冲过来一下拉住他，"快走，他追过来了！"
"他？"正要问，澈立刻意识到海讶说的是谁，"你每天晚上都和你哥哥打架......"话说了一半，就咽了下去。
海讶急着要拉澈走，一回头，却见他呆呆的站着，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才发现自己的上衣已被拉开，雪白的身体上布满斑斑点点的痕迹，在血红的月色下现得一片妖娆。匆忙将衣襟拉上，海讶一时只觉得抬不起头来。自己这般不堪的样子，竟然被他看见了！
一恍神，只觉得黯翎越发的逼近了。这会功夫，澈也回过神来，"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没时间了，跟我走！"
说着，不等海讶答话，反过来一把拉住他便向一个方向急行而去。
不到一会功夫，两人已来到了一处漆黑山洞前。
"这是哪里？我......"这地方，好熟悉......
说话间，只见澈一凝神，全身上下便被笼罩在一团柔和的光芒中，"跟紧我！"澈一边说一边拉住海讶，一头扎进了漆黑的洞口中。
一路上，海讶只觉得头痛欲裂，漆黑的山洞，粗壮的藤蔓，巨大的肥虫，还有身边这一团柔和的、拉着自己疾驰的光......
好熟悉，又好遥远，尘封已久的记忆，似乎被什么掀开了一个小角，想要触摸，却怎么也抓不住。
头好痛，好痛......
"二皇子？二皇子？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不想了，太痛了，不能想了。海讶调整着呼吸，睁开了眼睛，只觉眼前一亮，黑色的夜空中，一道巨大的光柱直冲天际，下面是一个巨大的光之湖泊。四周是一望无际的花海，无数的小光球在夜空中悠闲的飘舞。
这地方，这地方他来过！
"这里是？"
"你别担心，你哥哥他进不来这里的，"面前的人温和的笑笑，在海讶面前张开了双臂，"这里是魔界的六大泉之一--光泉。"
海讶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纷繁杂乱的记忆，在他的脑海中一一闪过，然后，有什么东西逐渐清晰起来。
--这里是魔界的六大泉之一--光泉。
有人曾经这么说过，在这个地方，这么跟他说过！
"这里就是整个魔界的光的发源地。晚上是最漂亮的。"
--这里就是整个魔界的光的发源地。晚上是最漂亮的。
澈说着，伸出手，身上柔和的光引来了附近的小光球。澈笑着，将一个捧到海讶面前，"这些是光精灵，是不是很可爱？"
小光球在澈的手上停留了一会，似乎是在观察海讶，然后飘飘悠悠的飞了起来，停在了海讶面前。
"嘻嘻，好奇怪，这些小家伙很认生的，怎么不怕你？你是不是曾经来过呀？"澈笑着，忽然发现海讶一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喂？二皇子？二皇子？"
"叫我海讶。"
"......海讶--"
话音未落，澈忽然被海讶一把搂进怀里，"我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唔......"双唇被海讶猛地封住，澈睁大了眼睛，正要抵抗，却见那一双冰蓝的眸子中，此刻竟已盈满了泪光，泪光下那片沸腾的海面中，汹涌澎湃的感情早已尽倾而出。
那一刻，澈只觉得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什么狠狠的掐了一把，竟然任命般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琉璃公馆，小狐狸缩在被子里，只觉得琉璃似乎走进来一次，呆了半晌，轻轻叹了口气，便又出去了。于是狐狸从被子里爬出来，跳上窗台，看着月亮抖了抖耳朵，身后幻化出九条长尾，向外轻轻一跃，失去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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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夜晚的光泉，天空被笼罩在淡淡的光芒中，静谧而悠远。
澈一开始只是心软，海讶却是用心，先是碎吻，细细的浅浅的，温温的柔柔的，怀里的人便松懈下来，舍不得一把将他推开，闭着眼睛任海讶放肆了一番，正想伸手阻止他继续下去，才发现身体不知何时已被牢牢制住，一惊之下已被按到了柔软的花丛中，对方这才真正大举进攻起来，唇舌纠缠着，时而疯狂的侵占，时而温柔的爱抚，节奏把握得像流畅华美的乐章，让人沉醉难以自拔。
"二......皇子......"
"叫我海讶......"他的声音开始变得蛊惑。
"......海讶......不行......"
"嫌恶我吗？"
"不......唔......"
澈开始后悔，他不该看海讶的眼睛，那一直隐藏着深深悲伤的平静而冰冷的海面，此刻因失而复得的喜悦而掀起狂风巨浪，令人深陷。
"我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不要在离开我，不要......"
他的动作是温柔小心却不容抗拒的，他的声音欣喜之中带着哭意的哀求，如同魔咒一般吞噬着人的灵魂。
"我终于找到你了......不要离开我......"
为何这样说？他在找人吗？是谁被他这样深情的叫着？是谁让他如此欣喜如此悲伤的人？是谁让他如此深深恋慕，如此小心翼翼的爱抚？
是--我吗？
想伸手抹去他的眼泪，却毫无力气，想说什么安慰他，却只是在无休止的深吻中发出了微弱的呻吟，暴露在空气中身体很快变得滚烫，澈的意识开始模糊。
"唔......我......"
"叫我海讶......"
"......海讶，海讶，......啊！"
"澈--我爱你--"
巨浪掀起，倾覆了整个天地。
迷乱之中，一个曾经被忽视的声音，在澈的心底响了起来，由微弱到洪亮，一遍一遍的重复，清清楚楚的。
--你也不过是那个人的替身而已！
--你不过是个替身！替身！

 

"让开。"黯翎紧了紧手中的剑，看着眼前抱着七弦琴弹奏的银发青年冷冷的说。
他在寻找出击的时间。
男子转过头，碧绿的眸子看着那把漆黑的长剑，"不愧是三圣剑之一的黑茉莉，这么远的距离，它都能让我颤抖。"男子说着，垂下了眸子，"真可惜。你刚刚的到这把剑时，你的力量强大到连你的父亲都感到恐惧，为防你夺位，他不惜在这把剑上下了封印，从那以后你再发挥不出这把剑十分之一的力量。"
平静的语气道出了连皇族中人都不知的秘密，黯翎听着不由变色，"你怎么会知道？"
男子笑着在琴上拨出一串悦耳的长音，"我不仅知道这个，我还知道你母亲把阿利斯给了你弟弟。回去吧，你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放弃。"
"哼，我为何要放弃，海讶不善剑术，即使拿着那把剑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是吗？如果那着拿把剑的，是他呢？"男子不急不徐的吐出几个字。
黯翎沉默，似乎明白了什么，转过了身向着来的方向大步行远。
"这就走了？放弃了？"男子在他身后轻轻抚弄着琴弦，轻笑着继续说，"还是想把当年你对迦荻尔做的事，再做一次？"
风声顿起，电光石火的一瞬间，黑色的剑已驾在了青年白皙的颈上，"你究竟是谁？"
剑锋冷冽，青年被风吹起的银发落下来，凡是靠近剑锋的皆在瞬间尽数齐齐断开，随风飘落了。
青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嘴角反而扬得更高。黯翎一见，当即一剑劈下，却见那真实的人像一下子化了开来，一剑劈空。
含着笑意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说起来，你除了阴险，还真没一样比得上迦荻尔的，难怪他宁可选迦荻尔都不选你。"
黯翎一剑狠狠的插入地下，轰的一声，方圆百米之内寸草不生。
那个笑声却没有间断，只是悠悠的飘远了。
黯翎紧紧抓着手中的剑，恨恨的吐出几个字："地下君王。"

 

 

澈晕晕沉沉的醒过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睁开眼睛却没有看到熟悉的房间，他茫然的动了动头，想要坐起来，才发觉一身上下酸痛无比，随便动动都仿佛要耗尽全身的力气一般。
"醒了？"
只听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身体已经被什么环住了。澈使劲眨了眨眼睛，仍然很茫然。
"困就多睡一会。"
额头被什么碰了碰，有点湿。"天亮了，不能睡了，会睡成猪头的。你--啊！"终于意识到什么，澈忍不住大叫一声，一下奋力挣扎出来，钻回被子里。
海讶坐在床边，有点惋惜的说，"该做的昨晚都做了，还怕被我看？"
这会才终于回过神来，澈只觉得脸一下子热了，"这是什么地方？"
"水殿，我们的家啊。"海讶特意加重了"我们"两个字。
澈显然没有注意这么多，"水殿？我们昨晚不是在......"
"天亮了，我就抱你回来了。"海讶理所当然的说。看这小家伙的反应，趁他睡着把他抱回来果然是对的，要不他一醒肯定逃得没影了。还好那洞穴出来容易，没碰到什么阻碍。
看着澈羞红了脸低着头缩在被子里，海讶不禁失笑，"你等一下，我拿东西过来给你吃。"
感觉到海讶已经走远了，澈才放松了身体，重新躺了下来。靠上那枕头的一瞬，澈只觉得心里猛地被什么击了一下。
什么人在这里躺过？
脸贴着柔软的枕，伸出手慢慢摸索着洁白的枕面，明明什么也没有，他却仿佛感觉到了什么。
什么人曾经躺在这里？
什么人曾经在亲吻着这洁白的枕面，落下斑斑的泪迹？
什么人曾经在这里，无声的哭得那么绝望？
是谁？是谁？
澈还想探究什么，只听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响起，澈回过头去，只见海讶端着早餐走了进来。
扬着微风的早晨，在一片柔和的阳光中，澈第一次真正看见海讶发自内心的笑。
那么愉悦，轻灵，那么美的笑。
澈却迷惑了，回头看着那只枕，这是因为我吗？因为他找到了我？
是我吗？是我吗？
心中的疑惑，无人回答。

 

 

"起来了，宝贝。"
"不要叫我宝贝！"缩进被子里红着脸叫到，"......衣服！"
"呵呵，你不穿衣服也很漂亮，就不用......哎呀！"呵呵，生气了，真是的，都已经看得那么彻底了，还害羞什么。险险躲过一道光斩，海讶笑得更加开心，回头给澈捡了套衣服。
要不这个怕羞的小家伙就是饿死都不肯出来吃饭吧？
是爱怜着他的，却又忍不住想捉弄一下。
"能吃东西吗？牙齿酸不酸？"
"牙齿为什么会酸？"澈一问完就后悔了，肯定没个好答案给。
"因为你喜欢咬人啊。"
"还不是因为你！"澈叫着，脸又红起来。昨晚他情不自禁的呻吟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因为害怕自己会发出那样的声音，想也没想就狠狠的咬在海讶身上。
那时是情况失控，现在回忆起来，自己似乎咬了海讶很多下......忍不住偷偷看过去，海讶只是随意披了件外衣，袒露的胸膛却是洁白如无暇的玉般，什么痕迹也没有。
不知为何，澈突然觉得思想挺了半拍，无尽的忧伤不知从何处一起涌了出来。
见眼前的人望着自己发呆，海讶低头看看，立刻意识到什么，伸手将澈搂进了怀里。
"我这身体是不会留下痕迹的。"
澈突然张开嘴，在海讶肩上狠狠的咬了一口，深至骨，只觉满嘴充满了血腥味才松了口。只是一个瞬间，那道狰狞的伤口便在他眼前愈合了，完美光滑的肌肤上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看见了吧？"海讶说着，把他抱得更紧，"你上次从我眼前消失，就像这样，一点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一丝一点都没有！我的宝贝，我找了你好久......"
"......究竟怎么回事？告诉我。"澈失神的靠在海讶怀里，怔怔的问。

 

 

"就这样？！"等海讶说完，澈忍不住大叫起来。
"还要怎么样？"
"你失去记忆了，我也失去记忆了，你甚至连那个人是否存在都不确定怎么就知道你要找的人是我？"
"感觉。"
"感觉？！"
"因为我爱上你了。"海讶理所当然的说。
"......"
"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当然只能相信我对你的爱，只能相信我一定会再次爱上你！"
"明白了，你只是个疯子。"突然觉得心寒，伸出手想要挣扎出海讶的怀抱，却被抱得更紧，"放手！"
"澈！"
"放手！不要碰我！你不怀疑吗？你真的就这么确信我是你要找的人一丝一毫的怀疑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