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债子还————愿拭泪

「小沁，不要这样…」耀祺想安抚他，不管是心或身体！
在他看到少沁眼中熟悉的眼神时，他知道少沁已恢复了记忆，一定解开了在他十六岁那年的心结，才会哭得这麽伤心。
「我不是叫你不要过来嘛？为什麽？….为什麽会这样…..」少沁惨叫，他抱著头，痛苦地挥舞著手上的刀子。
突然，有一股力量使得他挥动刀子的动作停止了，他抬头，看著耀祺徒手抓住刀子，锋利的刀刃将耀祺的手割出了一道大伤口，暗红色的液体沿著刀尖滴落地板。
少沁吓得放开了手。
耀祺一见他放手，赶紧将水果刀丢出两人的活动范围。
「你以为你在做什麽？你发疯了吗？竟然徒手抓刀子….」少沁担心的抓起耀祺的手，扯下衣服上还乾净的布料，想为他止血。
「你才疯了！为什麽要这样伤害自己？」耀祺生气的说，音量大的吓人。
他收回了手，握紧拳头，试图自己止血。
少沁因他的话而愣了一下，然後随即吼回去！「你懂什麽？…你懂什麽？」他哭喊。
「我好讨厌我自己！为什麽当时心要那麽理智？心里….明明爱他爱得要死….不然我和少弘，现在不会是这样的…是我毁了这一切！」
耀祺闻言，想也不想就抱住少沁，少沁惊讶。
耀祺可以感受到怀中人全身肌肉紧绷，呼吸沉重，似乎在极度忍耐什麽。
「放开我。」冷到彻骨的声音，可耀祺抱得更紧。
「放开我！」近乎疯狂的语调，是少沁不想发现的脆弱。
「不！」耀祺的声音回响在少沁的耳畔，从声音里可以察觉到一丝害怕。
少沁一震，连他自己都感觉得到自己的颤抖，不只身体，还有心。
「让我代替爸爸不好吗？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我不会丢下你…..」耀祺抱著少沁的手也激动的在颤抖，他将脸埋在少沁的颈间，隐约看到少沁的脖子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痕。
他为他伤心，难道没有爸爸他就不要活了吗？
「你们都是这样说的…都是这样，要是哪天我也拒绝了你，你一定也会离我而去的….因为你和他是父子….绝对…」少沁哭闹著，拳头一下一下捶在耀祺厚实的胸膛上。
「我不会！相信我..相信我….」耀祺拥著少沁的手收得更紧，要让少沁贴近自己的心，让他知道自己不是说谎。
感受到他的真诚，少沁像突然悟懂了什麽，在耀祺怀中放声大哭，将所有的不甘心、悔恨全诉诸泪水。
三十一、STILL REMEMBER
身体本来就不太舒服的少沁，加上他对自己生气所做出的行为，又躲在耀祺的怀中哭了不知多久，让他用尽了力气。
当他终於停止哭泣时，体内仅存的力气马上消失殆尽，原本站直的身体虚软地往下滑，幸好耀祺一把把他抓住。
耀祺抱起了少沁，走到浴室，脱去少沁身上破烂的睡衣，将他放到浴缸中。
当耀祺表示要帮少沁洗去身上的血污时，少沁极力阻止他。
「不要..你的手不是也受伤了…」少沁拨开耀祺一直往他身上去的手。
「不要跟我争…你不是已经没力气了吗？」耀祺用另一只手抓住少沁一直拨去自己的那只手。
「是没错，可是你的手…」少沁指著耀祺受伤的那只手。
「已经没事了，还是你想要让这些血块在你身上一整天？」
「…….」这下少沁没话说，他可不想让这些东西粘著自己的身体上，看著耀祺张开的手掌，伤口已经止了血，好像也真的不严重。
我说啊，他的复原能力怎麽那麽好？刚刚看到时明明流了很血啊！
少沁乖乖的让耀祺清洗身体，但伤口实在太多了，也有些伤得很深，少沁不时呼痛。
少沁不时会偷瞄耀祺，赫然发现他的眼眶有些红红的。
耀祺轻柔小心地为少沁擦去身上的水珠，并帮他穿上了一套新睡衣。
没办法，白色那一件被少沁弄得烂了、报销了。
耀祺又找出了药箱，小心的帮少沁擦药。
「下次…不要再这样了，好吗？」耀祺温柔的看著少沁。
少沁被他柔情的眼神看得脸红，轻轻点了头。
「乖！」耀祺印下一个吻在少沁的额头。
耀祺将少沁抱到客厅的沙发上，将电视遥控器交到少沁手上。
「我现在出去买午餐，你乖乖待在家里看电视。」耀祺又亲了少沁一下，完全把少沁当成失去记忆时的他对待，像对待一个十岁小孩。
等耀祺走到门边时，少沁突然转头。
「我想吃你学校旁边的阳春面。」少沁说。
耀祺愣住，但马上就笑开了。
「好！」他愉快的回答。自 由 自 在
他还记得！还记得我和他生活的那一个月！
少沁坐在沙发上，脑中的确在回想他失忆那一个月的生活。
所有、所有，他都还记得。
记得耀祺对他的好，对他的爱，对他的执著。
上次他在溪边跌倒，耀祺说他看我受伤会好心疼，所以刚刚他的眼睛才会红红的吧！
少沁的脸上好像出现了一点点幸福的笑容。
他打开了电视，心神却完全没在那上面。
好累…好困…
少沁打了个呵欠，索性侧倒在沙发上。
意识渐渐模糊，连眼前的景象也是。
○　　　 ○　　　 ○
「对不起，吵醒你了吗？」耀祺抱歉的说。
他在厨房里找著大一些的碗，以为是翻动碗盘的声音吵醒了少沁。
耀祺将两碗热腾腾的面端到少沁面前，然後把还倒在沙发里的少沁扶了起来。
「可以自己吃吗？还是要我喂你？」耀祺先是关心的问，然後又开玩笑的说，笑得灿烂。
少沁故作生气地捶耀祺一下，拿起了筷子。
两人没有再交谈，自顾自的吃完了面。
少沁揉揉眼睛，似乎很累的样子。
「还想睡吗？」耀祺将少沁揽进了怀中，让少沁舒服的躺在他怀中。
少沁点点头，闭上了眼，调整成比较舒适的姿势，手主动横过耀祺的腹部，抱住耀祺的腰。
「为什麽对我这麽好？」少沁问，声音轻轻小小的。
「因为我爱你。」他抱住少沁的那只手把玩著少沁已经变成长短不一的头发。
少沁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为什麽爱我？」
「爱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耀祺握住少沁抱住自己的手，两人的手指交缠在一起。
「不是因为想替少弘爱我…？」
「不是。就是爱。」
「嗯….」少沁的声音变得模糊，他又将进入梦乡。
「没为什麽，就是爱。」
耀祺喃喃地说著，将头偏著靠在少沁的头上，陪著少沁进入梦乡。
我只想好好保护你，我不想只是代替，是我自己，我自己要爱你。
希望能在梦中相遇….
三十二、HAPPY　ENDING
隔日清晨。
不知何时，少沁醒来已是躺在床上，想必是耀祺把他抱进房中的。
少沁迷糊地坐起身，耀祺的手还横放在他腰上。
他小心翼翼、轻轻的移动著耀祺的手，将他移开，而自己走下了床。
他慢慢踱步进到了浴室，不是很清醒的抓抓头发。
眼睛迷蒙地望著镜子，还看的不是很清楚，於是他用手乘了一些水抹抹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他一见到镜中的自己，不由得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叫了出来。
「天啊~~~」少沁抓著自己的头发，哭丧著脸看著从房间冲来的耀祺。
「怎麽变这样？」少沁问。
长短不齐，有些还因剪得太短而直直竖在头上，整个发型都澎了起来。
耀祺忍不住笑了出来，看著少沁的表情，又摸摸他的不整齐头发。
好可爱！是耀祺心中唯一想法。自 由 自 在
「还笑！明明昨天看到的不是这样！」少沁抓住耀祺玩著自己头发的手，生气地嘟起小嘴。
「昨天看的时候是洗完头以後啊，湿湿的都贴在头上，当然看不出来罗。」耀祺还是在笑，但不是笑少沁的发型。
「怎麽办？」少沁乾脆不理还在笑的耀祺，转身对著镜子猛往自己的头发上抹水，想让这些讨厌的头发服贴一点。
耀祺阻止了少沁继续往自己头上抹水，安慰的说：「好啦，别抹了。等一下带你去剪头发好不好？」
少沁因为耀祺阻止他而有些不甘愿的点头，耀祺奖励地吻少沁的脸颊。
真像个小孩！以前那个整天伤心的少沁，已经不见了。完全被只有十岁的少沁给同化了吧！
待他们吃完早饭，耀祺带著少沁去了发廊，少沁还怕被人家看到他奇怪的头发，所以偏要戴了帽子才肯出门。
发廊里的小姐一看到少沁脱帽後所出现的发型，吓了一大跳，忍不住想要尖叫。
幸好耀期使了个眼色，请小姐克制一些，别再让少沁小小的自尊心受损。
可发廊小姐还是忍不住，「这个发型…有一点奇怪，是在哪家发廊剪的？那个剪发的手艺真是让人不敢领教啊！」小姐还不敢说丑，打趣的说。
「是小沁昨天好玩自己剪的，对吧？」耀祺还陪著发廊小姐说趣，说得让少沁羞愤得红了脸，双颊气得鼓鼓地，死命瞪著耀祺。
所幸这家发廊的小姐技术高超，让少沁奇异的发型变成了超帅气、清爽的造型。
这让少沁感激得不得了，要求小姐一定要留下电话，改天请吃饭感谢她的解救。
虽然短了些，却不掩少沁的美丽。
即使大家可以看得出来少沁是男生，或是有些看不出来的笨蛋(也不能怪他们…)，还是对著少沁猛射出猪哥的眼神，还对耀祺抱以忌妒又羡慕的神情。
耀祺骄傲地笑著回敬了那些人一些礼。
「看看我们家小沁多麽受欢迎啊！有好多人在看你呢。」耀祺的手搂著少沁的腰，开心的说。
「….」少沁无言。
他怎麽像变了个人一样，说话语气这麽开心。
其实少沁自己也是，但他没有发现。
○　　　 ○　　　 ○
他们回到了家，相依相偎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对了！你恢复记忆的事，我还没和大家说呢。」耀祺突然想起，边说就拿起了电话要通知大家。
少沁按下了他的手，「不要…先不要说。」
「为什麽？」耀祺一脸疑惑。自 由 自 在
「我还想再和你多过几天这样的生活。」少沁紧紧偎进耀祺的胸膛，用力地抱住他。
耀祺才发现，原来少沁是在担心这个啊！
他欣喜著，原来少沁已经会怕自己不能在他身边了，可既然大舅已不反对我们在一起，那麽妈妈和其他长辈们，大舅应该会帮我们摆平吧！
但不知情的少沁，是真的非常担心。
他不知从何时起，已经变得害怕耀祺不能和他在一起。这样的幸福生活，他还希望能够再过久一点，假如耀祺告诉了大家我记忆恢复的事情，也许…..我们就必须分开了。
「你不用担心会和我分开，大舅会帮我们的。」耀祺安抚著他害怕得有些发抖的手，才知道他真的是这麽害怕。
「少钧？」少沁疑惑。
「他答应不再反对我们了，所以我想，他应该会负责说服大家的。」耀祺的大手摸著少沁几乎要喜极而泣的脸，向他解释。
「真的？」
「真的。」耀祺说，抹去少沁从眼角留下的泪水。
「所以别哭了….」耀祺怜爱地吻去少沁喜极而泣的泪珠，安抚他。
少沁高兴地用颤抖著的双手捧著耀祺帅气的脸庞，他笑著，主动地，奉献上他的红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