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麻岛的海————锐儿

作者:锐儿  录入:11-25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石头哭了起来。他不清楚这眼泪属于悲伤,还是喜极而泣。
星星点点头。他想说,我知道啊,石头。
"你现在要去哪儿??"
"我去医院。"星星说:"小桃跳楼了。"
天空中,似乎坠落了一块陨石,命中了地上的石头。震惊,甚至让他不自觉的放开了紧抓着的星星的手。
星星望向前方,他正看见失魂落魄的晓源从里面走出来,"我该走了!"他说。
"我陪你去。"石头要求。
"不。"星星捧住石头的脸说:"等我回来!!"

星星走了。石头还站在街的这面。
他看见星星截住了一个人。那个人,他并不会感到陌生,那个人是晓源。石头笑了,他慢慢后退了三步。
一辆车贴着他的身体呼啸着驶过......

星星拉住晓源。
晓源把他甩开。他们如此重复三四次。
终于心情低落到谷地的晓源回头冲着星星大吼起来,"别管我!!!!"
"晓源。"这个时候,星星怎么可能放他不管。
晓源向街对面的石头走来,而星星则紧跟在他身后。
星星又一次从后面拽住了晓源的胳膊,他知道晓源现在一定非常难过,星星只是想安慰晓源而已。
晓源却根本不想领情,"我都告诉你了,别......"晓源转过身来,对着星星声嘶力竭的大吼。
而就在这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强烈光芒,晃得晓源睁不开眼睛,随之刺耳的喇叭声,在寂静的深夜响起。
"晓源!!!!!!!!!!!"就在晓源即将被车撞到的瞬间,星星飞身扑了过去。
晓源被星星推开了,而星星却......
......
紧急的刹车声后,星星应声倒在了地上。
"星星!!!!!"而街对面的石头,正好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

远处的天,被一个闪电划亮,一声炸雷后,大雨倾盆。
车也许撞坏了,喇叭声,不停的响着。司机慌张的从驾驶室里走出来,掠过被吓呆了的晓源,向星星走去。
"医生,医生!!!"石头抱着满身是血的星星,抬起头,对着司机声嘶力竭的大喊着。

三年后,某个清晨,草叶上的露珠因为阳光的折射,变成漂亮的七彩。
晓源推着小桃在细碎的石子路上散步。他不时俯下身,细心的替小桃盖好毛毯。而小桃就"嘿嘿。"笑着。调皮的用手上的毛绒玩具和他玩耍。
毛绒玩具打在脸上,有点疼。但晓源却没有恼,只是一直保持着笑容。

"我们在这里好吗?"疗养院的长椅旁,晓源停下脚步,温柔的征询小桃的意见。
"哦哦哦。"小桃一边左右顾望,一边兴奋的手舞足蹈。
"暖吗??"晓源蹲在轮椅前,抬着头问小桃。
小桃并不答,只是不老实的挥舞着手里的毛绒玩具。那是晓源昨天买给她的礼物。
"小桃。"晓源抓住小桃的手,问她,"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啊!!"小桃拼命挣脱开,继续她独自的嬉戏。
晓源无奈的叹了口气,自从小桃堕楼,醒过来后,就变成了现在的状态。医生说:她的大脑经受了严重的碰撞。虽然表面上看来没有什么,智商却只是个五六岁的孩子了。
所以小桃忘了晓源,忘了一切。
晓源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说服了小桃的父母,把小桃交给他照顾。
之后的两年,晓源就在做梦。希望小桃有一天早晨会忽然好起来,虽然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奇迹。
想到曾经健康快乐的小桃,晓源在这阳光明媚的早晨,无法不哀伤。他甚至为此,难过的落下一滴泪来。
"源,源......"突然一只温柔的小手贴在了晓源的颊上。晓源惊讶的抬起头,看见的是小桃不安的脸。"不哭,不哭。"小桃拼命用自己的手,笨拙的擦拭着晓源落下来的眼泪。
"小桃!"晓源一把抓住她的手。他知道在小桃的心里,她还是记得他的。"你一定会好的。"晓源拼命让自己笑起来。"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他许愿。

"晓源。"有个人无声无息的停在了离他们不远的地方。阳光里星星的眼神依旧明亮。他一眨不眨的,盯着不远处,那个消瘦的身影。他抬起手,似乎想要再一次抚摸一下他那柔腻的脸颊,徒劳抓住的只是轻轻的哀痛。久久后,星星才抽回目光,低头浅笑了起来。
一个护士从星星身边经过,星星叫住她,将手里的某个东西递给她,并且指了指不远处的两个人,说了些什么。

"晓源。"
晓源转过头来,出现在阳光里的却是一张漂亮的女人的脸。
"有人让我把这个给你。"护士将东西递给晓源。
晓源疑惑的接过,"是谁?"他问。
"是个很高的男生。"护士答。

晓源跑的气喘吁吁,他穿过医院的长廊,冲到医院的门口。
熙熙攘攘的人群,星星早已消逝不见。
晓源弯着腰喘了好久,才慢慢打开了那个黄色的信封。他轻轻倾倒着。"噹。"两枚戒指出现在他手心。
瞬间,晓源已经明白。他的眼圈不自觉的红了,他抬了起头,努力呼吸。他嗅到了消毒药水的味道,还有星星的离去。
星星走了。晓源知道。他等了他整整三年。三年来,他不时出现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望他一会儿后离开。现在时间到了,他该走了,永远退出他的世界......
晓源握紧拳头,攥紧那两枚戒指。他抬起头,一滴眼泪缓缓爬过他的脸颊。晓源不停的在心里喃喃,"星星,祝你幸福!"

马尔代夫。
石头和COCO经营着一家很小的咖啡馆。
清晨,当阳光照耀到门口摆着的藤蔓植物时,就是石头和COCO一天生活的开始了。
咖啡馆里很安静,COCO在煮今天的第一杯咖啡。在浓郁的可可豆的香气中,石头在闷不出声的收拾桌椅。
石头擦完了最后一张桌子后,将金色的牌子竖到咖啡馆的门口,上面是今天主打咖啡的名称和照片。
石头穿着一件无袖衬衫,腰上束着大大的白色围裙。将门口的牌子细心的竖好后,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抬起头,就看见蓝宝石一样的海。
这是一条悠闲的小街,街的两边都是些小规模的餐厅、酒馆、或者咖啡馆。街的尽头就是金子色的沙滩,和美丽的大海。
海浪卷着白色的泡沫涌上沙滩,一些孩子在沙滩上建城堡,不时传来快乐的笑声。
石头闭上眼,听着阵阵海浪声,悠闲的享受着温暖的阳光,和舒缓的海风。
"石头,石头。"COCO在屋子里一叠声的唤他。
"来了。"石头大声应着。留恋的又向海边望了一眼,才信步走回到屋子里面。
小小的屋子整齐的摆放着三三两两的桌子,这个时间,只有一名顾客,坐在靠窗的位置。
"咖啡。"COCO用白色的手帕包住略长的头发,漂亮的黄色吊带裙,隐藏在大大的白色围裙下。她将刚煮好的咖啡放在吧台上,一边擦手,一边对那边的客人努了努嘴。
咖啡馆的生意不算很好,所以两个人足以应付。
两个人分工明确,COCO负责煮咖啡,石头就负责照顾店里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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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送走唯一一个客人后。
无所事事的两个人,开始悠闲的听着广播休憩。
COCO就趴在长长的吧台上,不时随着音乐哼唱两声。石头就坐在吧台边的圆椅上,用手托着下巴,盯着飞进来的苍蝇。不时,突然跳起来捕杀。
有个高大的男生顶着耀眼的阳光走了进来。他将背着的大大行囊放在了吧台上,用流利的英语询问,"有咖啡吗?"
"有。"石头抬起头来,在看清面前站着的人后,愣住了。

三年了。石头和星星没有见过面,只是不时的两人会互相默契的打电话问候。
星星改变了很多。
略长的头发换上了精神的短发,头顶有个拇指大的疤痕,那是那次车祸后遗留下来的永久纪念。
当年不安份的笑容,变的自信了很多。眼神也比以前更加清澈了。
红色的格子衬衫,衣袖被星星挽了三折,露出结实的小臂。给人的感觉是,星星长大了。
石头看见了,被星星解开扣子的衬衫里,若隐若现的银项链......这让他不自觉的去摸自己的脖颈,这才第一次发现,原来那条白金的项链,已陪伴他过了整整三年的时间。

接近午后的时候,咖啡馆里忙碌了起来。
这迫使石头常常和星星说不上几句话,就要站起来去帮COCO的忙。
那个时候,星星只是恬淡的微笑着,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等他回来。
"对不起。"石头将一杯咖啡放在星星面前。用白色的围裙擦了一下手,抱歉的说。
星星笑了笑,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
"喝吧!"石头又将咖啡向星星的面前推了推,略有些自豪的说:"COCO煮的咖啡很好喝的。"
咖啡飘荡着醇香。
星星喜欢在喝咖啡的时候加一勺糖,他端起精致的描有兰花的咖啡杯,看了好久后,才轻轻喝了一小口。

石头一直望着星星。对于他的到来还有些无法适应。因为事前的时候,星星对此次的旅行,从来都没对他有所透露过。
三年,当三年来,一直记挂在心中的男人突然出现在面前。石头的心并未过多的兴奋,过多的是惊讶和震撼。
"你还好吗?"两个人同时出口,互望着彼此,都露出会心的笑容。
石头突然伸出手,跃过木桌,放在星星的头顶,"还疼吗?"他又回忆起了那个雨夜发生的一切。
星星抓住他的手,微笑着摇了摇头。"已经不疼了。"他说。
"对不起。"石头忽然有些哀伤,"当时没有留下来照顾你。"
那次车祸后,星星在医院里躺了足足三个多月。
当他出院的时候,石头已经和COCO离开,去了马尔代夫。
而晓源也不知去向。
"我还记得,你最后来看我的时候,是个深夜。"星星说:"我还病的很厉害,浑身都很痛,你站在我的病床旁,对我说,星星,我要离开了,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石头垂下眼睛,盯着木桌自然生成的年轮,他怎么可能忘了那个夜晚呢。他还记得星星用颤抖的声音对自己说:"对不起,石头。请你等我三年。"
"晓源呢??"石头担心自己再回忆下去,就会哭出声来,他急忙转换了话题。
星星想了很久。似乎在想该怎么把自己知道的组织成一句完整的话语。
"我来马尔代夫前去看望过他。"星星说:"他现在在疗养院里,陪伴小桃。"
"是吗,是吗!??"石头独自喃喃,"那小桃好吗??"
"她现在的智商只是个六岁的孩子。但很奇怪,她还是很喜欢黏着晓源。"
石头想起当年,在医院的草地上,他和一个极端的女孩讲起一首歌的事情。那首歌叫什么名字来着??石头努力回想着,"对了,叫琴麻岛的海。"石头将目光投到窗外,他看见蓝色的天,蓝色的海,连成一片的世界。

夜晚,石头在马尔代夫的住处。
石头整理着晾干的衣服,一边向自己住的房间走来,一边频频抱怨着说:"我说COCO,你如果再敢捡流浪猫回家,我就把你当猫一样丢出去了哦。"
而COCO正盯着电脑屏幕,聚精会神的看着什么,还不时发出夸张的赞叹声,"哇,太厉害了!!!!"
石头疑惑的抱着衣服走过去,才发现COCO在看他昨晚才下好的"G"片。
"喂。"石头急忙把手里的衣服丢在屏幕上,来遮挡那触目惊心的画面。一面大声对COCO吼着,"不是告诉你,别乱碰我电脑里的东西吗!!"
音箱里还时断时续的传来恼人的暧昧呻吟声。石头已经羞得面红耳赤。
而COCO却像没事人一样,她撅了撅嘴,不满的说:"小气鬼,看看怕什么,我又做不出什么事情。"
"女孩子家家,你怎么就不知道害羞!!"石头像拎小鸡一样,将她丢出自己的房间。
临关门前,COCO叉着腰,对着他扮了个大大的鬼脸。
将门关紧,石头将随手扔在电脑屏幕上的衣服一件件拿下来,屏幕上是两个粗壮的欧洲男人在交媾。石头晃动鼠标,关了电脑。看着一床零乱的衣服,满怀心事的石头,却无心去整理。

夜晚,石头在床上辗转反侧。
他在不停的揣测:星星怎么忽然跑到了马尔代夫?
是来找自己的吗?
还是真的是来旅行?
星星戴着他送的项链,却没有戴戒指,这是不是说明,他已经忘记了晓源?
而自己还真的爱他吗?

无数个疑问纠集,让本就没什么的睡意的石头越加睡不着了。
"咚咚咚!"就在这时候石头的房门被敲响了。
"石头,你睡了吗?"COCO抱着自己的被子,将门推开一个缝隙,小声的呼唤着。
"睡着了。"石头说。
不一会儿,一个很大的东西跳到了石头的床上,穿着可爱睡衣的COCO也不管石头同意不同意,擅自躺到了他身旁。
石头没有驱赶她,在异地他乡努力生存,一同经历了风雨的他们,已经建立了深厚的情感。
有时打雷下雨或者伤心烦恼的时候,COCO就会跑来和石头一起睡。当然他们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
也许COCO会这样做,只是想让自己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人。石头经常这么想着。而今夜她为什么会来,石头已经猜测到了八九分。
果然刚躺好的COCO就迫不及待的发问了。
"星星?"她说。
石头明明知道COCO嘴巴里星星的意思,但他却故意装傻说:"恩,今晚有点阴天,没什么星星。"
"不是啦。"COCO转过身,面对着石头抗议说:"我想问你星星怎么忽然跑来了?"
当然这个问题,石头也不知道答案,他在黑夜里摇了摇头。
"是你让他来的?"COCO套着石头的话。
"恩,是我要他来的!!"石头故意逗COCO。
"你要和他回去??"COCO激动的坐起来,大声问道。
"嘘,嘘。"石头将手指放在自己唇边,"小点声。"他不满的责备道,"很晚了!!"
COCO皱着眉头,白天在咖啡馆的时候,她就一直在担忧。她不可能对于星星的突然出现视而不见。
"我和你开玩笑呢。"石头说:"不是我找他来的。我也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忽然跑来了。"
"他要带你回去??"COCO最担心的事情,也许就是石头会离开。
"他不是告诉你来旅行的吗?和我有什么关系。"石头自顾自的躺好。
见COCO还气鼓鼓的坐在哪里,就拉了拉她说:"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COCO被石头拉着躺下,忙碌了一天,她真有些累了,闭上双眼,COCO翻了个身,轻轻喃喃,"只要他不是来带你离开的就好。"
COCO的话,石头听得一清二楚。他望着COCO的背影,这么多年,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对自己的感情。

推书 20234-11-25 :风之殇————I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