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麻岛的海————锐儿

作者:锐儿  录入:11-25

石头的心,从惊惶变成了快乐。他的笑声和星星的融成了一体。一只红色的小螃蟹大头朝下跌进星星的脚印中,遇见了它的爱情。

"呵......"马尔代夫小旅馆的走廊里,石头和星星同时把手指放在唇边,比了一个小声的动作。然后望着彼此露出快乐的神情。
星星打开自己住的房间门,石头将手里提着的螃蟹随手仍在不远处的沙发上。转过头,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星星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两个人的额头磕在了一起,石头急忙伸手去揉被碰疼了的地方,并且有些慌乱的向后退了两步。
"碰疼你了?"星星关心的询问。e
"啊,没,没什么......"星星向前,石头就有意识的向后。星星懂了,就不再强迫。"喝点什么吗?"他问。
星星的上衣做了临时口袋,装了那些螃蟹了,所以他现在穿着贴身的白色背心。石头盯着他转过身,似乎要出去为他买什么喝的样子。急忙拒绝说:"不。"
"恩。"星星疑惑的转过身。e
"我。"石头停了停然后说:"我不渴,我们聊聊天吧?"
"好。"星星点点头,显然也很同意他的这个提议。

星星坐在床边,他一直用手摸索着身下的被单。
石头不清楚该坐在那里,只是一直在星星左右走来走去。不时抬起头打量这个房间。他看见窗,从这扇窗望出去可以看见大海。他抽回目光,扫到星星的身上,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那里开头。突然,他注意到......
星星一直不敢把目光投到石头身上。
"你受伤了??"突然石头惊呼。
看着石头焦急的走过来,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抚摸他的膝盖,星星才觉得自己的膝盖那里有痛感。

圆形的伤口,好像是在礁石上留下的。有血已经凝固在旁边。
"疼吗?"石头心疼的抬起头,傻傻的追问。
也许是因为担忧,石头微皱着眉头,眼睛里有少少的水气。他那时的样子,实在很让人怜惜。星星突然低下头,用最快的速度亲吻了他的嘴唇。
吻,促不及防而快速。
石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结束。他愣了,这是他们重逢后,星星第二次吻他。
看着石头不知所措的样子,星星又一次慢慢贴近他的脸。在马上吻上他的时候,星星说:"不闭上眼睛吗?"
"我?!"石头喃喃。
"那我闭上好了!"星星耍赖的话,终于让精神紧张的石头笑了起来。
"留下来过夜?"不等石头回答,星星已经一把将他紧搂在怀中,"别拒绝我。"他在他耳边轻声请求。

躺在床上的COCO第八十三次睁开眼睛,她坐起来,准备出去倒口水喝,在回来试试看,能不能睡得着。
站在冰箱边喝水的她,看见窗外明亮的月亮,她转过头,看了眼石头的房间,看着紧闭的门,不觉轻声叹了口气。

星星的怀抱看起来很陌生,石头本怀疑自己已经忘记。被他拥抱着,才发现,其实没有忘记,其实一直怀念。
身体揉皱了床单,也搅乱了彼此的气息。
气喘吁吁的石头突然抓住星星的手,暗夜里他的眼睛明亮,他突然问他,"星星,我和晓源你最爱谁?"
星星愣了一下,他沉默了很久后,才缓缓摇头,"SORRY。"星星茫然的摇摇头说:"石头,我不知道。"
泪光在暗夜里闪烁,"恩。"石头努力吸了吸鼻子,阻止想要掉下来的眼泪。
"石头,我......"星星想要解释。想要解释给石头听,不是他不够爱他,只是,他真的无法分辨。
石头却猛得伸出手将他搂紧,"别,别说。什么都别说......这一刻,请你全心全意的爱我!!"

星星有些艰难的在石头的身体里穿行。他问他,"这三年没有和别人在一起过吗?"
石头喘息着说:"不是。曾经见过两三个喜欢的人。"
星星问,"为什么要等我?"
石头说:"我没有去等你,只是这三年来确实没有想要在一起的人出现过。"
"你呢?"石头说:"三年来就真的清心寡欲?没有出去胡搞过?"
"没有。"星星答。
"骗人。"石头不信。
"真的!"星星说。
"为了晓。"石头猛得停住,"为了他吗??"
"不是。"星星突然停下,他说:"我说为了你,你信吗?"
石头愣了,然后笑了笑。"我信。"他说。
"那和我回去吧???"星星认真的盯着石头的眼睛,希望得到他的回答。
寂静的夜,风从微开的窗子,吹开薄薄的窗帘,带来海的气息。
穿过轻晃的床,落在不远的地板上。也许是某只厉害的螃蟹用大大的钳子剪开了衣裳,几只机智的家伙已经逃脱成功,正在红木的地板上努力爬动着......
突然有人说了一句:"我爱你。"

清晨,石头因为突然的痛感猛得惊醒。他坐起来,才发现一只螃蟹正在夹他的脚趾。
好不容易把那个凶恶的东西弄掉,石头才听见自己正叫个不停的电话。
他光着身体跳下地,在地上的一堆衣服里翻出自己的电话,是COCO打过来的。
"喂!!"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紧张。
这时候星星也已经醒了过来,他揉了揉乱七八糟的头发,看见石头正一边接电话,一边套上自己的裤子。前面的内容星星没有听到,只听见此刻石头在说:"恩,昨晚我在店里睡的。"
COCO沉默。然后又一次确认,"真的?"
石头顿了顿,"啊!!恩......"他说。
"咚咚咚!!"有人敲响了房间的门。
星星站起来去开门,石头还在和COCO通电话。
门打开了,拿着电话的COCO站在门口。她的目光穿过本裸着的星星,落在不远处的石头身上。
石头尴尬的将电话慢慢从自己耳边拿了下来。

"COCO,COCO,C......"
"你听我说啊!!"
路的那面就是海。干净的路边种着许多树。石头努力追着前面的COCO。而COCO没有回头,更没有稍稍停下自己的脚步。她只是绕着那些树,画着弧线行走。
很快的他们走回了住的地方。COCO走回房。石头还跟在她身后,"COCO,你听我......"
......
"砰!"COCO却已经很使劲儿的关上了自己的房门,将石头关在了门口。
石头抬起手想敲门,他踌躇了一下,那抬起的手,最后还是放下了。

一天,两天,三天......
从那天清晨后,COCO再也不和石头说话。不管石头怎么对她陪笑脸,她就是对他不理不睬。
这天的咖啡馆里,只有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客人,坐在角落里,独自喝着咖啡。他穿着很廉价的衣赏,却有一个价格不扉的皮包,那黑色的皮包就被他随意放在脚边。
石头已经为他添了第三次咖啡,但看样子,他似乎还要坐很久。
石头拿着咖啡杯走回来,目光与COCO相对。COCO马上将目光投到别的地方。石头知道她还在生他的气。
"COCO。我......"在石头准备和COCO道歉的时候,墙上的钟显示的时间是差一分钟10点。
"对不起,是我不对。"石头努力希望得到到COCO的谅解,"以后我再也不骗你了,你就原谅我这次吧。啊!!"
COCO转头认真的擦起杯子。
"COCO,你别这样吗,我......"
秒针指向最后一个格子,石头的话还没有说话。
"轰!!!!!!!!!"巨大的爆炸声,伴着红色的火光和黑色的烟雾升上半空。

10点10分,旅馆里。
星星光着上身,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他先仔细的看了看自己的脸,然后拿出白色的东西抹在自己的下巴上。从架子上拿起锋利的刀片,他一边哼着不知名的调调,一边认真的刮着胡子。
客厅的电视正在播放新闻,声音幽幽的传进卫生间星星的耳中。
突然,一直很悠闲的星星从卫生间里冲了出来。他奔到电视前,因为惊讶,他甚至一下子抱紧了电视。一个女记者正用颤抖的声音说着:某某街的咖啡馆遭到恐怖主义自杀式袭击,死亡人数正在增加......画面上有人被从被炸的黑洞洞的屋子里抬出来,一双被烧焦的手从白色的被单里滑了出来。星星紧抱着电视的手,猛得滑落!

空无一人的街,熙熙攘攘的街,川流不息的街,还有一个两个三个十字路口......
星星独自一人,穿过一条条上面这样的街。他跑的飞快,汗水滑过他被刀片划伤的下巴落在他的衣服上。"石头,石头,石头......"星星在心里不停的呐喊着。
"石头,石头,石头,石头!!!!!!!!!!"站在被炸成废墟的咖啡馆门口,星星大声的呼喊着这个名字。直到自己的嗓子变的沙哑。
"没有人存活。"一个好心的警察告诉他。星星觉得自己浑身无力,他倒退了好几步,绝望得差一点摔倒在地。
有雨落下,很快将一切都变得湿淋淋。

"星星。"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吵杂的现场响起。
星星猛得回头,看见的是石头的脸。
星星惊讶的睁大了自己的眼睛,他慢慢向那抹身影靠近,那么小心翼翼,那么谨慎,生怕那只是个幻影。终于他靠近他,那是真实的石头,身上散发着温度。
"你,怎么......"石头想问,你怎么跑来了。话还没说完,就被星星紧紧的抱住。
"石头,石头,石头......"星星不停的叫着他的名字,直到自己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太好了,你活着!!"
石头剩下的话消失,剩下的只有感动。他慢慢抬起自己的手,拥住了星星。
站在不远处的COCO,望着这一幕,轻轻低下了自己的头。她看见雨点砸在地上,砰然有声。

"为什么?"旅馆里,星星盘腿坐在床下,他盯着电视屏幕上正在播报的今天关于爆炸的新闻,转头问坐在床上的石头。"为什么,你没有事情?"
"笨。"石头伸手狠狠拍了星星的脑袋,"那不是我和COCO的咖啡馆啊!虽然房子差不多,但我们的要离那远一些。"
"原来。"星星如释重负的重重松了口气。"你把我吓死了。"他说。
石头呆了呆,然后问。"你真的那么担心我!?"
"当然。"星星说:"知道吗,你现在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
石头笑了,那笑容有幸福的味道。
星星拿起不远处的遥控器,转了一个台。那里正在上演一出青春偶像剧。
"石头!"
"恩?"
"我买了明天回去的飞机票。"
石头愣住了,"明天?!"之后有些怅然若失的询问,"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星星点点头,"恩!!"
"恩!"石头有些难受,他低下头,下意识的也跟着恩了一声。
"我也买了你的那一份。"一张机票递到了石头的眼前。
石头看着那张机票,心里的感觉却有些百感交集。
过了好久,星星才追问,"怎么?不准备接受吗?"
"我......"石头说:"对不起星星,我,我不能和你一起回去。"

窗帘飘起又落下。落下又会被吹起。
屋子里,风扇在拼命旋转。发出嗡嗡的声响。
又是好久。
星星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失落,他本以为石头会跟他离开。但......
"为什么?"星星低下头,看着自己穿着拖鞋的脚,"因为COCO吗?"他问。
"对不起!"石头却哭了,他一下子从后面紧紧的搂住了星星。"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不停的说着,直到再也说不下去为止。
三年前,他答应等他三年,却没有说,三年后,他会不会随他回来......

COCO喜欢站在海边目送白昼消逝,迎接黑夜的降临。
落日将大海变成了好看的桔子色,在这样的色彩中,海浪似乎也变得温柔多情起来。
COCO望着太阳渐渐陨落。不,或者是慢慢被海吞没。她突然有些冷,就抱住了自己的肩膀。她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没有回头,也知道那是石头。
果然。"COCO。"石头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叫她。
COCO没有回声,也没有回身。只是还是那么站着,眼睛盯着落日。她觉得这一刻是世间最美的瞬间。
石头垂下头,有些为难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我不准备走了。"石头忽然说。
吃惊的COCO猛得转过头来,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骗人。"她说。
"没有。"石头申辩着。"真的。"他委屈的望着她说:"我真的不走了。我永远都不走了。留在这儿,留在你身边!"
"为什么?"COCO问。
"为了,为了......"石头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我不能抛下你一个人在这里。"
"就为了这个?"COCO有些遗憾的喃喃。
"恩。"石头点点头,"这条理由还不够吗?你不也不希望我走吗??"他说。
COCO又转过头,目光再一次望向大海,她说:"恩,我是不想你离开。我是希望你永远呆在我身边的。"
石头望着她孤单的背影,突然有些难过,"恩。恩。"他说:"所以我决定留下。"
COCO低下头看着细细的沙,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石头也开始沉默。

过了许久,太阳只剩下三分之一了。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看日落。认真的看日落。
突然COCO说:"石头,你走吧!!"
"啊??"石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离开。和星星一起。"COCO又一次说。
"为什么??"石头惊讶的询问。
"因为,因为,也许因为那样你看起来比较幸福吧!你不也非常想能够和星星一起离开吗?!"COCO说:"所以走,走吧!别拒绝。"
"别这样。"石头哽咽了,"过来,我抱抱。"他说。
"不。"COCO说:"别过来。"她转过头,脸上挂着美丽的微笑,她说:"我现在很难受,所以别说这样的话来刺激我。"
"所以我说我不走。"石头伸出手想拉住COCO的胳膊。"过来,我......"
"别说......"COCO猛得冲过来,用手挡住了石头的嘴唇。"别再说了。"她哭着喃喃,"求求你。"她翘起自己的脚尖,"别在......"她轻轻吻上自己的手,手心的那头,是石头的嘴唇。"别再说了!"泪水慢慢滑落。夕阳里,COCO望着石头说:"我爱你!"

喧闹的机场。
星星背着大大的包囊,手里捏着的是两张机票。最后一次催机了,他在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检票口已经没什么人了,是不得进去的时候了。星星最后一次转头,他愣住了,他看见,他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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