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影————莫言殇

实际证明，基本上是完全不能自理......怪丢人的，最后还是子墨帮忙洗澡上药，他说还好只是外部擦伤，血基本上没流多少，不然就得上医院看肛肠科了。要我去，就丢人丢到太平洋了。
"对了刚才女妖在外面干什么？"
一定是偷听，是个人都能想出来......完了，难道说我叫子墨停下的声音被她听到了？神啊......
"她说她偶然间听见什么了。"
......够直白的，完蛋，难道声音很大？
"她还说......下次记得......用润滑油......"
"......"我，我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我怎么能有这么个姐姐！
"小阳，我不知道男的......必须用......那个......害苦你了。"
"......"
"我知道很疼，下次......换我来吧......"
这句话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真的？"
"嗯......"
"这可是你说的！"
"这个......昂，昂......"
"万岁！呃......"
"怎么了？没事吧？"
"没，没事......"
小受？哼哼你个死女妖，让你看看你伟大的弟弟绝对不是个小受！天知道我在兴奋个什么，总之身上还是难受，加上又折腾了那么长时间，现在少说也该太阳出山了。身子终究是不舒服，可是心里是甜的。靠在子墨的胳膊上，听他有节奏的呼吸声，渐渐的也进入了梦乡。

21.

我的时间似乎都是在吃吃睡睡，子墨说养我就像养吃了减肥药的猪，填不肥。就在第二天，发现女妖不在房间后，我和子墨就往火锅店杀去。
大冬天的吃火锅就是爽，要了个鸳鸯锅，太极八卦一样的火锅里飘满了各种料，闻着就已经口水止不住了。
"喂，慢点。"
"嘿--"
我果然是肉食动物，吃肉就是爽啊！
"嘿嘿--"
"？"熟悉的声音飘过，一个不明物体掉在我旁边，地震一样。想也知道是谁，继续低头吃肉，感情这人往我身上装了GPS，在哪她都知道。算了，习惯了。
"服务员，加两套餐具！"
"怎么这么巧？"子墨说。
这在我身边是正常，女妖是阴魂不散的梅超风，就算闭了眼都能打着我。
"嘿嘿，我跟阿恒在附近晃悠来着。"
我继续吃。
"哦谢谢。"服务员递上了碗筷，子墨起身给这对子沏茶，人生啊......
"小阳，昨晚怎么样啊？"
"噗--"
刚到嘴的肉全喷了，死女妖，在我耳边鬼吹风，呛死我不成？害得我满脸通红，吃不下了。
"小阳？怎么了？"
"别理我。"碰上子墨关心的眼神，脸一下子就烫的要命，赶紧低下头拿餐巾擦嘴。
"他害羞哈哈。"
"害羞什么？"阿恒的声音从对面响起。
"这个......嘿嘿--哎呦！你小子敢掐我......看你特殊情况我就不报复了嘿嘿。"
"......"
这下子墨和我两个人都说不出话了。

一顿饭吃了有三个小时，子墨买单时那收银员笑得和花似的，还送了个会员卡，说什么以后来吃打八折，乐得女妖一边撑着肚子一边还嚷着下顿还来，从后面看就像个食欲大发的孕妇，说实在的，我还怀疑女妖是不是早就做好当妈的准备了。
折腾了一大顿，我和子墨还是打算晚上回学校自习室上自习，毕竟试还是要考的，女妖自己也有腿，不用总陪着她。

厚厚的积雪被踩的严实，不少地方已经被压的反光，看起来就不是很好走的路，却把教学楼门口的路搞了个"三包"：包亮，包滑，包摔。
楼门口噼里啪啦摔了好几个，我看着子墨直皱眉，不想往前走了，要是不小心摔着了，屁股后面可受不了。
"那就......换个地方？"
"嗯嗯！"z
围着校园绕了一圈，发现除了操场以外，其他地方状况分明就是一样的。
我们在最后一个教学楼前发呆的站了半天，眼前还是在一秒钟之内啪唧摔了个漂亮女生，正打算打包回酒店时，忽然发现那个摔倒的......竟然是霍丹！
她似乎是因为看见我们两个人才摔倒的，我刚想上前扶，被子墨轻轻一推，"别摔着你。"
子墨小心的走到霍丹面前，她一脸奇怪的表情看着子墨，脸不知道是因为天气的寒冷还是子墨，渐渐变得通红。
"不用，我自己能起来。"霍丹打开子墨伸去的手，试图从冰上站起来，可是她穿着细细的高跟鞋，就连站在一边的我都认为她肯定站不起来。
"抓住我，起来。"子墨再度伸手过去。y
"我自己起的来！"她变得焦急起来，反而把握不住平衡，屡屡跌倒。
"抓住我！起来！"子墨突然生起气来，霍丹，连同我自己都呆住了，记忆中这是第一次看他生气的样子，霍丹慢慢抓住子墨的手，被他从地上拉起来，扶着走到我站着的这片还有积雪的地方。
三个人在一起，有些尴尬，我也没有那心情去想着怎么装痞，我看着霍丹，霍丹看着地面，子墨看着我。奇怪的气氛持续了不知多久，只是教学楼里传出的下课铃声打破了寂静，霍丹说了句谢谢，就扭头走开了。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小打小闹，可是心里却在想着一件事，那就是没有理由忘掉的一件事：霍丹。就像电视剧里的主角和配角一样，霍丹在我们之间，形成了一个配角的地位，是喜是悲也只有我们知道，不觉得有些悲哀。毕竟我也当过配角，而且是一个没有任何地位的配角，我了解霍丹的处境，却笨拙的不知该怎么对待她。对于女人，我只了解交往中的那些人，却不了解被替换下来的那些人，那些因为爱而被刷掉的女人。

女妖也没说要住多久，阿恒说也不知道。阿恒的家庭状况比较特殊，他们全家移民到加拿大，只有阿恒留了下来，因为女妖，说实在的，女妖还是挺有艳福的。所以自从他们交往，每到放假阿恒都会在我们家住下来。刚开始的时候还不习惯，现在基本上是看作一家人了。
接下来的几天都在忙着考试，也没时间去想太多事情。女妖和阿恒仍旧是住在酒店里，我和子墨为了考试方便，也将阵地转移回宿舍。
匆匆忙忙的考试月一直都是我最头疼的，因为平时不上课，点名签到之类的就是一堆圈，唯一补救的只有分数考的高点，起码最后减完一堆分以后还能拿个及格分。
幸好有子墨这个成绩好的活宝，我才得以逃过一次次亮红灯的机会，这次也是，只要有他，不愁了。
"呼--终于考完了！"b
最后一门，政治课，放下笔可真是轻松了，终于能放假了！
宿舍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回来的人都在收拾东西，打算第二天就打包回家，环视了半天，都没有发现子墨的影子。
"子墨呢？"g
"他啊，刚才跑出去了，不知道。"
"哦。"
"老大，今晚上哪吃去？"
"这个嘛......"
子墨的床上还堆着他的书包，应该是扔下书包就匆忙跑出去的。我扔下包，坐在床上，有些恍惚。

22.

一个月以前，同样是大雪纷飞的日子，遍布天空的雪覆盖了整个世界，白天的阳光似进入黑夜般没了色彩，路上能看到疾步行走的人，脸上满是紧张的表情。
我站在阳台上，俯视这些本该有某人身影的人群，没有他，有的只是躺在床上，沉沉睡着的人。
"小阳，我不想考研了。"
只因为这一句，今天的考研初试，子墨没有去。雪落在鼻尖上，身子不觉一颤，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
"我想，和你一起工作。"
傻瓜。
叹了口气，从嘴中飘出的水汽变成一团白雾，在片片雪花中缠绕，最终消失。
"妈，大学生也能找到好工作的。"
那天偶然间听到他打电话的声音。作为父母，谁不想自己的孩子能更出色，更优秀？研究生毕业比大学生毕业好找工作，这是这个世界的定律。
"如果我考研，就不一定跟你在一个城市了......"

"五，发什么呆？今晚好好狂欢一下吧。"
"啊？嗯......"
还有半年，或者不到半年，我就不再在这个寝室出现，不，确切地说是我们六个人。大四决定了什么？自力更生，要开始工作，开始赚钱了。
每当我想到子墨是因为我放弃了考研，心里就有一种罪恶感，可是他那个牛脾气，是怎么着也转不回来的。
时间过得太快了，连自己都无法防备的就这么从身边消失了，抓也抓不回来。
突然发现自己很失败，有很多事都没有做完，比如霍丹。
曾经信誓旦旦的说一定要有一天跟她真心的道歉，但是却没有做到。
心里......挺难受的......
"小阳，怎么了？"
"嗯？没......没什么......"
"整理一下吧，老大说晚上要聚餐的。"
"哦......"

"402的伙计们听着，今天要喝得尽兴，玩得尽兴！什么考试什么找工作都放一边！来！第一杯，干了！"
火锅店的包房里，我们六个人放开嗓子的大叫、大笑，疯狂的像一群刑满释放的犯人。从今天开始，我们就要面对分离、工作、社会等等的事情了，从今天开始，我们不再是学生，而是一群为了生存而打拼的人。
大四，这个名词就已经把我们带上了另一条轨道，四年的相处将成为回忆，虽然这不是我们最后一次聚会，却已经成为了最后一次聚会。老四春节后就要出国了，老二也找到工作，不再住在宿舍里，一个宿舍，在寒假后将要变成只有四个人住的地方，仿佛要空好多。兄弟们在一起，就像家人一样，又像恋人一样，我感激他们，因为他们，我才有了个有价值的大学生活。
"我敬大家一杯，将来要是谁去英国，找我就没问题，我包吃包住！"
"你丫的跑得最快，要是敢不联系，我们爷儿几个宰了你！"老二已经有了醉意，甩着筷子在老四的面前晃，晃得我都眼晕。
"你还不一样？"
"我？我他妈还在国内，你溜出国了，就为这个，干两杯！"
"你干三杯！"
"四杯！"
"五......五杯！"
"一......二......三......四......五......六杯！"
"成了，咱都干了！"老大看不下去这两人耍酒疯，干脆举起杯子，迎着拉人都上去了。
"干！"
又一杯酒下肚，心里暖暖的。啤酒这东西算什么？就是个酒，喝了也是喝了，醉不是因为酒，不时有句话说得好吗？酒不醉人人自醉，还没喝酒我们就都醉了，醉的天旋地转，只会笑，把眼前的人都笑成了万花筒里的人，闪亮闪亮的。
子墨用胳膊推了推我，示意的看了眼手里的酒杯。
"402的兄弟们，我跟小阳敬一杯酒。"
子墨揽着我的肩站起来，连一边醉醺醺的老二和老四都转过来撑着眼皮看我们。我也举起酒杯，眼前的兄弟们，不为别的，只为那份情，也要敬一杯，我什么时候变这么酸了？
"我得谢谢兄弟们，感激你们，要不是你们的支持，我跟子墨也不会这么坦然地站在你们面前，谢谢，真的谢谢你们！"
"说什么废话，你们怎么了？不就是他妈的谈恋爱吗？要是有谁反对，打电话给我，我从英国跑也得跑回来！"
"国际长途？丫的赔死几个人？等你回来全他妈黄了。甭管他，打电话给我，兄弟几个给你摆平了！"
"怎么着？看不起出国的？"
"行了你俩别较劲儿了，五，邱子墨，这俩人醉晕了甭理他们。知道你俩不容易，以后就算别人怎么看你，我们兄弟几个肯定给你撑腰。"
"对！同性恋算什么？异性恋的就牛x了？"刚才滑到桌子底下的老三突然从老大旁边窜出来，吓得一愣，老大手里的的酒一半撒到老三头上。
眼前这些语无伦次的家伙们，跟我一起住了近四年的家伙们，真是比什么都亲切，值了！转头看子墨，他也正看着我，我明白，子墨跟我想得一样，如果说将来有哪一个兄弟需要帮忙的，我们赴汤蹈火也值得。
一股暖流顺着酒咽下肚里，鼻子发酸，渐渐有了醉意，靠在子墨肩上，昏昏的，二三四三个人开始耍酒令，老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爬下了，仿佛在梦境里，眼前一片朦胧，只记得眼睛里仿佛有一种液体在流动，像酒一样的温热的液体，还有子墨笑得迷茫的眼睛。
后来，就像大多数人一样，我们耍着酒疯，在午夜没有车的大马路上狂奔，唱歌，甚至于躺在马路中央，像一滩水一样软趴趴的。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回到了寝室，也不记得在什么时候醒来，大家都揉着宿醉的头各自离开了寝室，我和子墨慢腾腾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从今天开始，短暂的寒假过后，我们就要为生计打拼了，一切将有所不同。

23-24

23．

女妖和我一路回去的，阿恒因为家人要他去加拿大一起过年，机票都订好了，所以不能陪女妖回家。女妖在火车站前依在阿恒身上，跟个年糕似的，要不是火车马上就要开了，估计她就得成万年大年糕了。
"阿恒~记得要打电话啊--"女妖泪眼婆娑的说，她大半个身子堵在窗口，害得我只能从个不到四分之一的空隙看着子墨。我们什么都没说，心里都明白，我们还会见面的，只需要忍一个寒假，我们就可以在同一个地方再会。
火车渐渐发出蒸气般的声音，车身跟着震动，子墨幽幽的看着我，我们只是这样对视着，随着火车行进的速度慢慢变快，突然有种再也看不见他的感觉，心里猛地犯酸，一股热流涌入眼睛，我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挥手，抓住每一份每一秒的要把追逐在火车旁的他的面容记住。不管旁边那个人是多么的疯狂叫喊，我的世界里仿佛只有这辆火车，只有我，只有子墨，看着他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最后到看不到，浑身没了力气，跌坐在座位上。
女妖在身边擦着眼泪，抽泣声时不时地传过来。我只是扬着头，看窗外经过的层层风景，让风把眼泪吹干。
原来看着一个人离自己远去是真的会感伤的，每一个火车站，每一个机场，承载了多少人的泪。也怪不得当我第一次离开家上学的时候，老妈没有来送我，起初只是以为老妈不在乎，现在终于体会到真正的原因，原来这么简单。
离开车站大约不到五分钟，手机就收到了子墨的短信。
"一个月，我还会陪你。一路顺风，亲爱的小猪。"
风吹起缭乱的发丝，火车离开繁华的都市，驶进片片田地中，子墨，将来如果有可能，我想把你介绍给我的家人，不是作为朋友，而是，分享爱的人。

踏进家门时，老妈已经做好了丰盛的晚餐，一向工作繁忙的老爸也坐在桌前等我们一起吃饭。洗去身上的疲惫，舒舒服服的坐在餐桌前，吮吸着家的味道。
"小阳，你爸今天可是做了你最爱吃的清蒸鲤鱼。"
"老爸做的？"
"当然，今天你爸下厨的哦，这可是大师级水准。"
"哈哈。"
"月丫头呢？这丫头还没洗完？"老爸把电视跳到中央一台，正好在播晚间新闻。
"她慢。"
"哇！这么多好吃的！"女妖终于从房间里出来，头发上还滴着水，脸被热气蒸得红红的，跟蛇果可以一拼。
"今天你爸下厨，快来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