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两顿食之无味的饭食,厨师们知道我宴请了贵客,纷纷拿出看家的本领。只可惜。面对这气势压人的客人,没有食欲。
跟着言筱言不由衷的东扯西扯了有的没的。席间,他倒是够文雅,只笑不语。巫巫则是询问我们的美人的去向。
"嫁了。"回答。
"那昨天晚上的重头戏冬梅。。。
"她活该。我开香楼也有我的规矩。破坏了规矩的人是不用客气的。"正好给了所有骄纵成性的人一个警告,既然得宠如冬梅都有沦落的一天,他们势必小心,否则得罪了香楼,坏了规矩,不管是谁,都难逃一罚。
"原来如此。可惜。。。一代美人。香消玉损。"巫巫啧啧两声。
"你要是喜欢,送给你。只不过可能不会那么有风味罢了。"
"为什么?"言筱挑眉。
"已经疯了,还有些痴傻。这样的人即使硬压在床上恐怕也失去了风味了吧?"我笑。慢慢的嚼着筷子。
言筱看了看巫巫。"也好,就算痴傻,恐怕还是有不少公子哥儿想要一亲芳泽。"
"这倒是,排队而来的人登记的名单都有三张宣纸。可惜,她一天只能接三场。。。你也是其中之一么?"质问。能当大任者绝对不是好色之徒。我以前怀疑言筱和巫巫相互解决生理问题,可是为什么他们两个拼命地向我暗示言筱不错呢?
摇头。"美女的用途仅仅可以用来观赏,或者传宗接代。如此而已。" 言筱说。"如果真的要找灵魂契合的对象,我宁愿找像你这样的男子。"
"?"莫名其妙。
"相辅相承。而且个更能理解对方。"言筱微笑。
装傻笑。
"不过,既然痴傻了。也好,省得坏事,忘我,我就向你讨了她,价钱你定,你认为如何?"
耸肩,"无所谓。"反正已经不能兴风作浪了,送给谁不是送,做人情当然要做个最大的人情。"免费送给你。我也好少养一口人"
"如此多谢了。" 言筱微笑着,给我夹了一块青菜。"看你食欲不振。可是最近身体不舒适。"
"可能太累了。"搪塞。"从潜流回来又去东盐。这长途跋涉不是人干的活。"说着,活动活动肩膀。
"东盐马上就要易主了。只可惜。。。" 言筱话说一半。
我竖起耳朵聆听。"什么?"
"金国蠢蠢欲动,想必是他们一举灭了京过,如今又想图这个便宜。只不过,屹商一直看着。而且我父皇已经答应东盐,如有侵略,出兵相助。"
"这有什么可惜的?"巫巫看了他一眼。
"可惜屹商的公主殿下了。"
"啊?"
"就要羊入虎口了。" 言筱别有深意的看着我。
我不动声色微笑。"你是说?
"没错,金国的王子要娶屹商的公主。只不过嘛,屹商的公主出嫁,这路途遥远。他们还偏偏要走官道,经过三国边境。"
"也就是说,到时候会一口咬定东盐一定会破坏,而那个时候两个国家有了借口,一定会开战?"含着筷子说。
"也许吧,谁知道呢?我父皇身体已经日渐益下。此番变革, 让人担心。"
直接说你想你父皇操劳致死不就得了。
和贺联棘的一顿饭更是食之如蜡。他盯着我闷声不吭,他的手下埋头苦吃。我慢悠悠的喝茶,甚至不去故意没话找话。最后还是有内部情报说紧急,贺联棘才匆忙离开。连个招呼都没打。
看着一行人在夜幕匆匆下急急忙忙地走了。我摇摇头。
慢慢的坐回自己的大床。
"老爷。"周掌柜敲门进入。
看着他手上的汤肴。我挥挥手。"一向是翠花送饭来。怎么换你了。"
"老爷。刚才贺联棘接到情报。走掉了。"欲言又止。
"我知道。"
"老爷,屹商的公主殿下被东盐劫持了。"放下了汤肴。慢慢的搅动。
"意料之中。不是东盐干得他们也一定栽赃给东盐,不然怎么名正言顺的开战。"点点头。
"老爷。情报传来,十六皇子铁血政策,力排争议,今天早上宣布老皇帝已经无法处理事务,自己即将登基即位代替处理朝政。"放下了汤勺。拿出了小碗。
"嗯。"不错,没有看花眼,白眼狼还是很有能力的。
"老爷,据说他手下除了支持他的三皇子,十九皇子,其余的皇子王爷们都被关押入大牢。并且应天府找出了其中几位皇子欺压百姓的证据,公布于市。目前引起了民愤。新皇帝说决不包庇。登基后要给皇城百姓一个交待。应天府将公审于光天化日,当众处决。"搅动两下,把汤肴盛入小碗。
"嗯。"不错,借刀杀人,又能拉拢民心。
"老爷,东盐说屹商公主对新皇一见钟情,决定两国联姻,共同对抗金国。"地送过来一小碗汤。
"。。。"
"两个人将于明日早上登基大典时完婚。"
"。。。"抬头。
啪嗒,周掌柜手一松,汤碗摔到了地上。溅了一地黑色。
"怎么这么不小心?"叹气。我还未说什么,就先被吓倒了。
"老爷不觉得生气么?"周掌柜迷茫的看着我。
"生气?气什么?他做得很好。没有让我失望。短短时间内收复了东盐,如今又搅了局。如果说我气,唯一可气的地方就是这仗又要延迟些开打了。"
"我以为老爷。。。"摇头。
看着周掌柜小心翼翼收拾着碎片。
"我怎么?话要一口气说完。"
"我以为老爷喜欢他。"
"没错我是喜欢他。"作为乖巧的棋子我当然喜欢,这颗棋子可比贺联棘好掌握许多。
"老爷不气他结婚?"
"为什么要气?莫非。。。"嘿嘿两声,看着周掌柜冷汗淋淋。"你以为老爷我对他有非分之想。"
周掌柜点点头,然后摇摇头。"老爷心情舒畅就好。不过依我看来。当时他对老爷似乎有些情动。就不明白为何如此快速成婚。"
"成婚,当然是为了联盟。奠定他东盐的基础。就算再怎么改变,他依旧是东盐的皇子,向着东盐是自然。而且他对我的感情恐怕多半是感激感恩。他当年还有一个未婚妻来的,所以说他不是喜欢男子的。"默默地诉说。
"只要他乖乖的做我的棋子。其他的我不会生气。明白了。"
"嗯。我去给老爷拿个碗来。"
"不用了。你放着下去吧。估计东盐最近几天就会有消息传来。不晓得他登基。会不会邀请我去参礼。"记得当初说过,如果他控制了皇宫,我就去找他。
"是。"
"不想出远门啊。不过不得不出了。正好,从东盐出来,可以顺便拐到金国,那头蠢猪可是很愿意开战的。稍加劝说,就能成为导火线。然后再去贺联棘那里串串门子。这样,离天下大乱那一天就不远了。呵呵。"
周掌柜皱眉看着我,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退了出去。
"老爷开心就好。"
开心,我当然开心。
如今还有什么事情比鲜血成河让我更加开心呢?
默默地笑着,看着自己的手掌。
青葱玉指。皮肤白皙的发亮。
越来越堕落了,
入魔之道,为期不远。
已经就快没了心。
在我发作之前,一定要搅和得天下大乱。
一定。
那么,趁着战争纷乱我就可以随意杀戳解渴。
也可以,找个借口推开这些跟了我这么久的人。
也可以,跟所有我认识认识我的人断开风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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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自我放逐,等着应夜沙到来的一天。
慢慢地闭上眼睛。
慢慢地忆苦思甜。
苦涩噙满了我的喉咙鼻口。
现在不仔细回忆一遍,以后就记不起来了。
所以无论酸甜苦辣,都要好好品尝一番。
毕竟,这些记忆是唯一能确定我的存在的东西。
即使不甘愿,即使心痛伤痕,也不愿意丢弃忘却。
如果。。。那一天提早到来,我宁愿自毁在先。
第 42 章
"老爷,您还是不要出远门了吧。"翠华皱眉,看着我。
"不行。全速赶路。"我挥挥手。有些无力的看着众人。
"可是。"翠花愁眉苦脸。
"与其担心我,不如快速赶路。早些到达,早些可以调养休息。"冷漠的扇着扇子。
"可是老爷您看起来似乎生病了。"翠花小心翼翼的开口。
"嗯。"微笑。"那又怎样?"
翠花不再多嘴,放下了窗帘。
摸了摸自己高温的额头。猛烈地灌下去一大杯水。
摇摇头,拍拍我的枕头,侧身躺下,闭上了眼睛。
驴车在福来和翠花的驱逐下快马加鞭。
半个月的路程硬是被缩成了9天。
可怜我的神驴。快要累死了。
"老爷,东盐到了。"
一路上开始睡得太多,竟然造成最后几夜失眠。
"知道了,我们直接进城吧。周,你去打点。"看了他们一眼。不再吭声。
摸摸自己的额头,温度越来越高了。
握住自己的动脉,速度越来越快了。
我知道。
入魔,
已经为期不远了。
不然,
从没有生过病的我不会突然发起了高烧,
而且,
一烧不退。
恐怕,
这高烧就是热血沸腾的前兆。
永远不会退却了吧?
看着窗户外边飞逝的景象。我微笑。
早已经忘却了伤心,早已经干涸了眼泪。
如今,也只能微笑以对。
我怨恨么?
摇头。这是必然的结果,是我的选择,是我作恶多端的报应。是我为所欲为的代价。
只不过。临到头来,才突然发觉。心中的牵挂依然这么多。
不是说已经没有感情了么?
那么手掌心的余热算是什么?
跳动的心脏诉说了什么?
翠花,福来,周,如玉,念知。。。
没想到。。。
我们的缘份走到头了。
匆匆十余年。
你们陪伴我,照看我,效忠我。。。
算是尽了全心全力。
那么,
我为什么还要在即将忘记你们的前刻拖住你们在无法控制的身边。
我再度清醒的时刻,我知道。
我将会毫不留情杀光身边所有的人。
眼睛中除了杀戳,没有了任何的焦点。
直到,被杀的那一天。
"福来。"大喊一声。
"在。"福来探进头来。一脸不明所以。
"你现在去蒙国。好好照看图图尔和昭君。如果战争爆发,照看不了他们,就把他们送到贺联家族。说是我送给他们的大礼。"
"老爷,现在动荡前期,还是留着福来号照顾您,不然我找个人去。。。"周掌柜伸头进来。
"福来。你去。"迷上眼睛,不愿意多说。
"是。老爷。我现在就出发,您保重。"福来挠挠头。"等我安顿好他们,我就赶回来。"
"不用。"冷冽的训斥着。
"老爷?"福来吓了一跳。
"反正我云游四国的最后一站是蒙国贺联家,你安心等着我好了。对了,听说蒙国生活用品贫瘠。你给我准备充足了,我去那里可不是去吃苦耐劳的。"微笑。
"好的,老爷,包在我身上。"福来笑呵呵的领了几张银票走了。
"翠花。"顿了顿。
"老爷。"翠花哆嗦了一下。
"金国皇帝身边听说有一个头脑清晰的军师。想办法把他的头颅给我送来。"
"这。。。"翠花犹豫一下,点点头。
"不用自己出手,找人做就行了。只要肯花钱,什么干不成。实在不行,挑拨离间。借刀杀人你懂得吧?"
"嗯。我明白。"翠花坚定的点点头。
"一旦地理位置处于中间的金国乱掉,离战争不远了,所以我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不要让我失望。"
"好。我一定做到。"翠花拿出屠刀挥舞两下。
再次喝了一口茶水,
只剩下了苦涩,
甚至没有了甘甜。
我的味觉。。。心中苦笑。原来失去的不仅仅包含我的心和情,连嗅觉味觉也慢慢淡去。
双眼,也快了吧。
"你完成以后,快马加鞭去和福来汇合。打点一切,等着我的到来。"
"好。那么我不在的时候。请老爷小心身体。"翠花不放心的叮嘱。
"放心。我还有周掌柜。虽然他一个大男人家。总不会饿着我。"身体,已经不重要了。
"老爷只会自己饿自己。"周掌柜插花。
"老爷,我走了。保重。"翠花看看周掌柜,飞速的不见了踪影。
再度灌了一大杯水。湿润着冒烟的喉咙。
"周。。。"
"老爷,您已经赶走了两个人,还想赶走我么?"走掌柜拉动了栓子。驴车的速度慢慢放下来。
"呵呵。"拍拍脑门。"瞒不了你啊?"
"老爷,吃些退烧的药吧。"周掌柜变戏法似的掏出来一小瓶药丸。
摇摇头,推开。
"没用了。"望着远方发呆。
"虽然治标不治本。起码减轻老爷的痛苦。"周掌柜把药丸掏出来,放在我的手掌心。"老爷。您不会死的。"坚定的一字一句
"死,我不怕。"
"周。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害怕过死亡。"阎王殿估计也不想现在要我。
"老爷。。。"周展柜摇摇头。帮我蓄茶。
"周。"
"老爷,我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要支开他们两个。不过,我会陪在老爷的身边。"
冷笑。"周,死亡我不怕,我害怕的是忘却。"
"忘却?"他不明白地看着我。
"你以为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修炼成我这副模样么?"伸出了晶莹白皙的双手。狠狠的一刀扎下去。鲜红的血液翻滚着,始终没有流出来。倒是伤口迅速的愈合,一会儿,就不见了痕迹。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感觉不到疼痛,也就感觉不到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