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他…不会吧?
「小·瓶·子…你话很多喔?」火烈辰阴恻恻的道,脸上是要笑不笑的表情。
「不不不,我话不多,三爷,您还需要什麽吗?」小瓶子精的很,立刻转移话题开来。
火烈辰睨了他一眼,没再指责他的不是。
「送菜上来,还有在池子里放热水,另外,去跟金不换拿一万两银票给我。」他的口气严然就是主人样,威仪十足。
「是,小的立刻去办。」小瓶子飞奔离开,那种轻功看了就不简单。
轻功耶!一个店小二会轻功,不是很奇怪吗?
戚墨生诧异不解的抬头看火烈辰,一万两不是小数目,烈辰一开口就是要跟那个叫金不换的人拿一万两,那个金不换又是何许人也?而且,三爷?那个小瓶子叫火烈辰三爷?烈辰…到底是谁?又来自何处啊?戚墨生忍不住想。
「烈辰,他…为什麽叫你三爷啊?」戚墨生去怯怯的开口问道。
「这里是我师父开的店。」意思就是吃住免钱,还会有人倒贴钱给他,多方便。
「咦?你师父?」
「嗯…」
「你师父还真是怪人,没事干麽取店名叫黑店,会吓死人的。」戚墨生像是松了口气,有胆子抱怨了。
「你要一个活了快要两千年的仙人不怪也难。」火烈辰小声的喃喃自语,没让戚墨生听见。
「什麽?」他没听清楚烈辰刚刚说了些什麽。
「我说我师父天生就怪,这店里的东西本来就会让人大喊黑店,门口匾额写的清清楚楚,愿者上钩,怪不得人。」例如说,这里最好的上房一夜要一万两银子的天价,但一流的住宿环境仍是让不少达官贵人趋之若鹜。
对他们来说,这可是贵的有理。
只是,既然有那些多馀的閒钱,为何不拿去行善?火烈辰深感不已然为,这些富人往往宁愿自己吃的好穿的好,也不愿拿几文钱出来救人。
所以,他们这店收的钱虽高,却有一半是拿来救人,私下做好事。
「喔,很贵吗?」他忍不住在心中猜测那个价钱,一定…不便宜吧?
「就我所知是不便宜,这儿用的是天山雪泉,质地口感冰凉甘甜,一壶白开水要十两银,一壶普通茶要五十两银,至於上好碧罗春、一心茶则少不了一千两银子,酒呢,也要百两银起跳,上好的房间一夜一万两,沐浴净身的水一桶五千两银…你说这贵不贵?」火烈辰笑眯眯的列举给他听,听的他是头眼昏花,傻了眼。
这简直是坑人的天价嘛!皇上每日所费也不过如此,甚者更少,这里果然是名符其实的黑店,黑的…让人直喊心疼哪!
「好…好贵……」戚墨生讷讷的道,光是在这里住上一天,吃个那麽几餐,他可能就要花掉一辈子的俸禄,到路边当乞丐去了。
「是吧?所以说叫黑店嘛!」尤其是他那个二师兄,明明自己已经够有钱了,还是个非常非常爱钱的死要钱一个,他从没看过像那样的人,爱钱的理由纯粹是喜欢搜集白花花的银子,觉得堆起来很有成就感,而不是为了像其他那些富人爱财爱势,为此,他是深感无力。
这家店里掌柜用的是金算盘,他用的却是比金更昂贵的白金算盘,贵的无人能比,偏偏他那个师兄还长的一脸牲畜无害的斯文温雅,骗死人不偿命,钱坑得又凶又狠,决不手软心软。
火列辰带他走到门口时,他突然顿下脚步,目光直盯著整栋阁楼回廊上镶著的珠子,约莫一尺就一颗,少说也有百来颗,日里没人会注意,可一旦现下入了夜,那些珠子就散发著柔和明亮而稳定的漓光,用以替代蜡烛摇曳微弱的光芒。
他不是没看过著种东西,就是因为看过,更加感到难以相信。
夜明珠,上百颗的夜明珠毫不客气、毫不怜惜的镶了百来颗,可谓奢侈至极。
「烈…烈辰……那些是…夜明珠对吧?」戚墨生吞了吞口水,口吃起来。
夜明珠耶!宫里宝库也没这麽多,他看得心脏都快麻痹了,把夜明珠当作照明用的,未免太浪费钱了吧!
「哦,那些是不用钱的。」火烈辰无所谓的道,不把那些夜明珠放在眼底,对他来说,那些夜明珠和随处可见的铁珠差不了多少。
「难怪…」戚墨生忍不住喃喃道。
火烈辰在宫里是出了名的不爱钱不爱势,外邦进贡一箱箱的珠宝摆在大殿里时,一干大臣、文武百官看的两眼发直,独独他一人目不斜视,不为所动,正直的处世态度让不少人对他恨得牙痒痒的。
而他现在总算明白原因何在了。
他的财富比起皇上有过之而不及,当然不会贪恋那点钱,那在他眼里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零头小钱。
被火烈辰拉进去後,他看见桌上已经摆好满桌的酒菜,菜色一点也不输宫廷御膳的豪华,菜色丰富,香味四溢。
一股心脏麻痹感顿时浮起,看这情况,如果是外头那些客人,可能要花费一万两黄金以上,无力啊!
不过,说归说啦…这真的是太、太、太好吃了!
入口即化的叫化子鸡,清蒸鲜鱼香得满嘴都是,翡翠白玉汤清爽不油腻…真的是人间少有的美味啊!戚墨生一脸感动的吃著,只差没鼻涕眼泪齐流。
他几乎扫了三分之二的菜之後,才注意到火烈辰根本一口都没吃,只是一手支撑著下颚,面带微笑的看著他吃东西,那抹温柔的笑容让他傻住,愣愣的不知做何反应。
一见戚墨生注意到自己在看他,火烈辰迅速的收起笑容,不再看他。
「烈…烈辰…你不吃吗?」戚墨生有些尴尬,主人一口都还没吃,他这个客人已经搜括了大半的食物,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你先吃吧!吃完去沐浴净身,早点休息。」说完,火烈辰便起身走出房间,留下愣愣的戚墨生,百思不得其解火烈辰时阴时晴的个性。
※ ※ ※
「烈辰,接下来要上哪找人?根本没有一点方向可找。」眨著圆禄禄的大眼,戚墨生的声音中充满挫败感,有种不自觉的纯真稚气,增添一抹可爱感。
火烈辰斜睨他一眼,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指向外方。
外面?外面有什麽?戚墨生不解的顺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唔…什麽都没有啊……
等等…那个是…算命的?
「你是要我去找那些江湖术士?」真…真的是太不切实际了,而离谱的是火烈辰居然要他这麽做。
「现在只剩下这个方法啦!」火烈辰不以为意的说著。
问他信不信,他的答案是肯定的,只是,看那个人说的准不准罢了,因为他大师兄可是被誉为天下第一神算的人,他怎麽会不信。
「可是…」
「还可是什麽?走吧!」不容他拒绝,火烈辰抓著他,迅速的来到算命仙的摊位前。
算命仙的摊位旁,还有一群乞丐正和他谈天著,见到有客人来,便转向他们俩。
「两位客官算命吗?」算命仙一把长长的白胡,白髯飘飘,活像个老神仙,他和蔼的对他们微笑著。
「呃…我们在找一个人,我们想算算,有没有什麽线索。」戚墨生讷讷的开口问。
「嗯…请您写个字吧!」算命仙递出纸笔给他。
他犹豫著不知该写下什麽字,只好随意的写了烈焰殿下的『焰』字,然後递回给算命仙。
只见算命仙沉吟了一会儿,然後又掐指一算。
「嗯…公子,您要找的这个人,来历并不简单…嘶…这个…要找到这个人,就一定要先觅得麒麟…」算到一半,算命先突然皱起眉头,他算的天行突然乱了,似乎有人干扰,不允许他再说下去。
「麒麟?然後呢?」戚墨生焦急的追问。
「这…原谅老夫无力而为,您要找的这个人,似乎有人逆天封住他的事情,老夫道行疏浅,没办法算出来了。」
「是吗…」戚墨生失望的垮下了脸。
唉…光凭麒麟二字,能挖到什麽线索啊?戚墨生不禁苦恼的想著,一点都没注意自己身旁的同伴丝毫不在乎不烦恼。
「道长,难得你会承认自己功力不佳啊!」一旁的乞丐们嘘声四起,调侃一向自祤铁口直算的算命仙。
「老夫可是有诚实的美德,决不参句假话,算不出来的,老夫也不会说谎。」算命仙心高气傲的说著。
「说到麒麟…江湖上道有不少有关麒麟的事物。」一名乞丐凑热闹,插了一句。
「这位大叔,您知道些什麽吗?麻烦您告诉我!」戚墨生紧张又心急的询问老乞丐。
丐帮虽是最破烂的帮派,却也是消息最灵通、人数最众多的大帮派,因为随处皆可见到乞丐,十之八九是丐帮底下的虾兵蟹将,他们就像无孔不入的蟑螂,天下少有他们所不知的事。
当然,也是有例外。
「嗯…这个嘛…天底下有三个人人欲夺之的秘宝,玉麒麟,据传此尊玉麒麟身上拥有宝藏的秘密,七彩麒麟是会带来财富的聚宝麒麟,而九天麒麟则是藏有盖世武谱,就不知哪一样是公子您所需要的了。」老乞丐搔搔痒,知无不言。
「这些好像都没什麽关联…」戚墨生蹙眉低喃。
「那老丐就没办法喽!」
一旁的小乞丐像想起什麽似的,拉拉老乞丐的衣服。
「小鱼,做啥?」老乞丐不解的回头看他。
「那个…火麒麟算不算?」他小声的提醒众人。
「喔…对对对…火麒麟。」这个名词可提醒了大家。
「火麒麟?」只见戚墨生一脸茫茫然,不知所云为何。
「公子不知火麒麟吗?」乞丐们反倒是讶异的看他。
普天之下,习武之人未曾听过火麒麟的人极少,他是传说的一则。
「呃…」
「江湖上有许多著名的上古神兵器,其中又以属水的浮云剑、属火的麒麟鞭、属风的风牙弓与属土的破地刃这四象兵器最为强物,而且是会挑其物主的神器,据说这四项兵器在十多年前又重见天日,重出江湖,皆由太微宫四大堂主所得,其中的麒麟堂堂主便是麒麟鞭的持有者,因此人们便给他『火麒麟』这个封号。」老乞丐是不八卦一下不舒服的,嘴痒嘛!
「那…为什麽要叫『火』麒麟呢?」戚墨生掩不住心中的迷惑。
「这就不知道了,江湖上是有两种说法,一是说,麒麟鞭热烫如火,除了火麒麟本人,其他人皆碰触不得,若起贪念欲夺之,便会被烫伤,而且麒麟鞭利如刃,划过必断,段口处就像被火灼烧过般焦黑,因此又称他为火麒麟,至於另一种说法鲜有人在流传,据说火麒麟的本姓即是姓火,但其名则无人知晓,不过,听说火麒麟生得阴柔俊美,个性有些阴冷残狠,有恩於他,他报以十倍,有仇於他,还以千倍。」呃…他背後怎麽有一股凉凉的发毛感?
「姓火?姓火的人那麽少…」话说一半,他便想起他身旁的人也是姓火。
想到这儿,他不禁兴奋的看向火烈辰。
「烈辰,你有亲人可能是火麒麟吗?搞不好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笨蛋,如果有,那也不会是我们要找的人。」流落民间的皇子会有亲人才怪。
「对喔…」戚墨生一张小脸又黯然了下来,布满了失望。
没人注意到火烈辰话中有话,他指的是「如果有」,意思就是他没有姓火的亲人。
「公子要不要算算自己?」算命仙笑盈盈的问戚墨生。
「咦?好啊!」
「请把你的左手给老夫看看吧!」
戚墨生依言照做,伸出左手让算命仙看。
算命仙东摸摸西摸摸,伸手拈了拈自己白飘飘的胡须。
「怎样?」戚墨生忐忑不安的看著算命仙。
「嗯…公子命很厚,只是你命中注定犯孤煞,一生无妻无子,并且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只是…有点怪…
「咦…真的吗?」戚墨生吓了一跳。
一切…是指什麽?
「错不了,但公子别担心,你会失去一切,相对也会得到非常多的新生活,这结果怎麽走,完全由您自己选择,有一个人,嗯…一个男人,将会左右你的选择,由您这手相看来,你是无妻无子没错,但那是因为你将会爱上那个男人,他会永远陪伴著你。」
算命仙越说自己也越惊愕,这种极端好与坏所综合的手相,他还是头一遭见到。
那个男人将会是个厉害人物,不会让他受到丝毫损伤。
「我…?!和男人?」戚墨生错愕的看著算命仙,不敢相信自己以後会爱上男人。
「没错,而且这个男人…具有非常庞大的能力来化解你生命中所有的劫数。」
戚墨生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掌心,半晌说不出话来,他还未消化自己会爱上一个男人的事实。
男人…他会有断袖之癖?
「这位公子要不要也来算算看?」算命仙兴致勃勃的看著一脸冷淡的火烈辰。
「不用了。」这天底下,是不会有人算的比他师兄准,何必多此一举。
他扔下一枚银子,拎著还在叽叽喳喳,自我哀怜的戚墨生走人。
好吵!火烈辰揉揉眉心,觉得很烦,很想一掌打晕这只吵死人的麻雀,以图一份清静。
「烈辰,你也算算咩!」戚墨生很想知道火烈辰的命又是如何。
「吵死了,闭嘴。」这次他连想都不用想,直接一记手刀便砍了下去,让戚墨生直接昏倒。
扛著他走,远比耳朵遭受他的荼毒要来的好多了。
第二章
「烈辰怎麽那麽久还没回来…」一边坐在客栈角落,一边喝著茶的戚墨生,不时的注意客栈门口,看看火烈辰回来没,又不时的注意客栈里每个人所说的话。
常言道,客栈里聊八卦的人最多了,或许也能探听一点消息也说不定。
不过,相较之下,他总觉得自己似乎是一头热,每次有关寻找火麒麟的消息,都是他在问,火烈辰都是一声不吭,说白一些,他觉得火烈辰似乎对於皇上要寻找烈焰太子一事,太过於蛮不在乎,就像是…在度假般,太过於悠閒了。
悠閒到…有些古怪。
算了,他的脑子实在不适合想那麽多,伤脑筋的事情,一向是交给兰陵,兰陵不在,他还挺麻烦的。
「欸,你们听说了吗?」不知是哪个客人,但,有人神秘兮兮的语气,让一向爱听八卦的戚墨生起了好奇心,忍不住侧耳倾听。
「什麽,有什麽新鲜事儿吗?说来听听。」一个蓝衣人兴致勃勃的问。
「听说,那个天机府的殷无相,就是陵城大少主易霜月哩!」刚刚那个黄衣人说道。
「殷无相是易霜月?我说老兄,你也别开玩笑了吧,那个易霜月听说是个一脚踏进坟墓的药罐子,前些年还娶了他们陵城二当家的女儿燕寒姬,大家都说是冲喜,而且之前还失踪了八年,殷无相是在他失踪时间名扬江湖的没错,但殷无相那种身手,别说八年,二十年都不可能练成,一个没武功底子的半死人,怎麽会和天机府少主是同一人。」
打死他们都不信,绿衣人一副不以为然。
「那可不一定,传说易霜月熟读天下各派武学,是个江湖各派人人欲得之活武谱,谁说没那个可能,更何况,见过殷无相的也没几个,谁知是不是。」那个黄衣人很不服气的反驳回去。
「哎,不可能就是不可能。」绿衣人还是这麽说道。
「你……」
「好好好…别吵别吵,不过,不知你们有没有看过易霜月,他真的不愧被誉为天下第一美人,那种姿色…」蓝衣人出来调停,但脸上那副表情,下流无耻的让人很想海扁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