斳员外怒不可遏地推开已昏厥过去的吟语,怒瞪著面无表情、连平日的恭维态度都烟消云散的醉语;被推开的吟语差点落地,即时被赶到的流语接住,免去与冷硬的地板作疼痛的接触。
在这时,夜雨阁的客人早被醉雨先请回去了,只剩下他们及斳员外随时带著的三名保镳。
「你有胆再说一次!」
「斳员外,您要醉雨我说几次都没关系,亚月现在不是小倌,将来也不会是,我不会让您见他的。」冷冷地回道,走向流语後蹲下,他将手中拿著的那件淡绿色的外衣披在赤裸昏厥的吟语身上,心疼地抹去吟语未乾的泪。
他果然不该让吟语来服侍这头野兽的,看吟语疼得昏过去,不用看也知道斳员外肯定又弄伤了吟语,看来吟语得在床上躺上半个月了。
他是不是要考虑把斳员外写入黑名单中?
「呵,」斳员外冷笑了起来,从怀里掏出大把的银票,丢到醉雨的脚边,「你要金或银,老子有的是!开个价吧!」
上回,他没能玩到那诱人的小倌,反而被一个可恶的西域人抢去了;这回,他带了不知多少的银票来,难道醉雨还不满足?是想要更多吧!他就不信,醉雨能对他的银两财宝无动於终。
由流语的手中接下吟语软绵绵的身子,醉雨看也不看脚边为数不少的银票。
「我说过,亚月不是小倌。」
「拿走!」流语气得抓起那些银票,丢回斳员外的身上。
他当他们是什麽!他当亚月是什麽!就算他们是小倌,但也是个人,他没资格这样污辱他们!
他居然伤害了吟语,他绝不原谅他!
流语红了眼框,身体开始微微地颤抖,醉雨见状,唤来一名大汉,要他抱著吟语,和流语先上三楼去。
「乖,流语,先上楼去。」
「我不要。」用衣袖擦去泪,流语坚强地瞪著火气攻心的斳员外。
「乖,等会就没事了,你听话,先上楼去好不好?」醉雨轻抚著流语的脸颊,把他向木制楼梯那儿轻轻一推,要他上三楼去,远离这个暴风圈。
咬著唇,流语不甘心地和抱著吟语的大汉消失在楼梯的那一头。
醉雨站了起来,向斳员外欠了欠身,「您也请回吧,我们夜雨阁该打烊了。」这大概是夜雨阁有史以来最早关门休息的一次吧!醉雨无奈地叹口气。
「这笔生意你不做?」斳员外咬牙,肥厚的大掌爆出青筋,十分想掐死眼前连看都懒得看他的醉雨。
不过……
「我…啊!」醉雨还来不及回答,便被突然冲上前的斳员外压倒在那张桌子上,被撕去了外衣。
笨蛋也知道会发生什麽事,醉雨慌张地挣扎了起来。
斳员外淫笑著,大手探进醉雨的衣衫下襬,猥琐地抚摸起醉雨敏感的大腿内侧,「听说,夜雨阁的嬷嬷醉雨也是处的呢!不知道你的滋味嚐起来如何……」说著,大掌用力握住醉雨无反应的男性,疼得醉雨惊呼一声。
玩不到那个小倌就算了,他现在……对眼前的醉雨挺有兴趣的呢……哼哼哼。
使个眼色,三名长相难看的壮汉便到外头去把风了,只留下斳员外及醉雨在这位於西侧的厢房里;斳员外两手一用力,轻易地把醉雨丢到床上去,肥壮的身体压上醉雨。
「呜!」欲呼救的嘴被塞入自己的衣带,两手被绑个结实,身上的衣物一点保护作用都没有,两三下便被撕开丢到地上去,成了一堆没用的破布;醉雨脸色苍白,却没办法推开压在他身下的斳员外。
噙著淫秽的笑,大大拉开醉雨的腿,一手执著自己已硬挺高昂多时的粗大男根,狠狠地插入醉雨紧闭的小穴中。
「呜――!」不能挣扎只能承受,醉雨的泪不受控制地溢出,如亚月初次那般落红,鲜血流下,令斳员外变得更加残暴。
不……啊!――
身体被迫随著斳员外的抽插摇晃起来,被绑著的手抓紧身下的锦被几近撕破,用力过度的指节泛白;醉雨维持了二十二年的清白之身,在这个夜晚,被斳员外毁於一旦。
为什麽……
在斳员外一个粗暴插入後,醉雨承载不住地昏厥过去。
「……」
翌日清晨,终於要够了醉雨的斳员外起身,淫笑著著装,醉雨背对斳员外,用锦被盖住自己满是红痕的身躯,此刻的他看起来,很脆弱。
发抖的手抓住自己的手臂,醉雨无声地落泪,黑眸由馀光瞥见斳员外在桌上放一叠银票,然後大笑离去。
至少,他保住了流语和吟语;至少,他保住了夜雨阁其他的小倌;至少,他保住了亚月……
「呵呵……」掩住眼,醉雨在笑,但由指缝里落下的,是透明温热的泪。
他的清白,他的一切,没办法替那个人留住了……
门被踹开,率先冲进来的是流语,他惊慌地拉著醉雨微微抖动的手臂,亦失声哭了出来。
「醉雨哥!为什麽他要那麽做!为什麽!」
硬撑著身子来到这里的吟语坐在醉雨旁边,默默落泪。
捧住流语满是泪的小脸,他笑了,「没关系了……」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要怎麽办……他只想留给那个人的身体,已经……
没了……
「不!」为什麽醉雨哥说没关系?那明明是醉雨哥,最想留给那个人的啊!怎麽可以就这样被斳员外夺走!怎麽可以!
醉雨哥也不是小倌,为什麽要这样对他……
吟语和流语抱著醉雨的手臂失声痛哭,两人的衣襬沾到了未乾涸的血液,不在乎,只是这样抱著已不知道该哭该笑的醉雨,心痛流泪。
站在门边抱著被吓哭的亚月,寒冰的冷眸沉了下来,多了抹不可察觉的杀意,大手不自主收紧,想杀人的冲动充斥在脑海中。
寒冰陪著四个哭成一团的人儿,冷硬无情的杀意渐渐在银眸里明显成形。
××
是这里吗?
寒冰站在足足有三尺高的石墙上,冷视著石墙内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把亚月交给流语後,寒冰只身来到斳员外的住处外,轻易地跳上连宵小都不见得爬得上的石墙上,静静地站在那里。
在那儿站了有一个时辰之久,寒冰终於瞧见斳员外一手揽著一个看起来还未成年的小倌,嬉戏地走到庭园那的小亭子,在大厅广众之下,淫秽的手伸进小倌半开的前襟中,来回抚摸著。
跳下石墙,他在斳员外的面前站住,直视著他,看得他心里发毛。
还不及呼喊,便被寒冰一手勒紧颈部,寒冰没有继续使力,斳员外却不知为何吐出血来,接著,肥胖的身子便软了下来,没了动静。
对於死神来说,要夺有一个人的生命何其简单,尤其是寒冰,那对他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是的,杀人对他来说,根本……不会有感觉。
倒了杯茶轻啜,流语坐在寒冰的身边。
想当然,那位可爱的小娃娃亚月,一定是窝在寒冰的怀中,玩著寒冰的衣襬,不亦乐乎。
「寒冰公子,听说……斳员外一家被莫名其妙地被灭口耶,全家都死光光了。」这件是好像是前几天的事呢,真恐怖。
「是吗?」
寒冰依旧冷冰冰的,但流语已经不像初次见面那般怕他,甚至从远距离缩短到近距离,敢坐在他的旁边与他谈话。
吟语笑了下,扶著醉雨由床上坐起来,捧了杯养生茶给醉雨。
「唉,那种人死了最好,免得害惨其他人。」
「流语,不要那麽口没遮拦。」醉雨轻斥,却没有继续责怪他;流语吐了吐粉舌,还是听话地闭上嘴巴。
斳员外是谁杀的,对他们并不重要,但是,倒令夜雨阁里的小倌松了一口气,不用再害怕哪天会被他点到,痛得起不了床。
这样不是很好吗?醉雨轻笑道。
其实呢,像斳员外这样的人,死了一个後,会再出现第二个,而且是生生不息的。
醉雨有点受不了地按住太阳穴,头痛地看著第二个『斳员外』:斳方。
喔,不对,应该说是斳少爷才对,看他的年纪应该还没到那样的年纪,说真的,还挺年轻呢!
斳员外死後,他那个四处游玩的独子斳方便立刻赶回来继承他老头留给他的财产,依旧是那麽有钱,变态程度……比起他老头,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那老头是到处买一些可爱的小倌来玩弄,啥用具只要能用上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拿出来;而他呢,玩小倌不说,还会花大把的金钱的较为穷困的小地方买些小男孩回来,玩死了就随便埋起来就好,有时在路上看到中意的,还直接把人拖到暗巷里去一逞兽欲。
喜好?只好清纯可爱、软绵绵很好吃的小男孩他都爱;不过,对於眼前美美带著生气表情的醉雨他也挺喜欢的……醉雨?那不就是他自己?!恶!!。
他老头死了半年後,这家伙居然跑到这里,说什麽想见见亚月?想得美!
他好想把他赶出去,怎麽办?
在床上躺了近半个月才完全康复,一下床就看到这个变态……他哪天不气到吐血有鬼。
醉雨瞪著眼前这个脸皮挺厚的斳方,很想一脚踹过去。
刚哄亚月入睡的寒冰坐在醉雨後放的位置上,品嚐上等的乌龙茶,又喝了上回醉雨说不错的铁观音,一时兴起,开始试喝一些奇奇怪怪不同的好茶,看得流语及吟语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斳方自以为优雅、风流倜傥地持了一把白纸扇,轻轻地扇了几下风,定眼瞧了瞧夜雨阁里的美人嬷嬷醉雨,贪婪的神色显露无疑。
「亚月不是小倌。」这句话,他不知道重复了几遍,这个笨蛋是听不懂吗?醉雨的黑眸气得已快喷出火来了。
而且现在根本不是夜雨阁的营业时间。
「要在下出多少银两都可,可否让在下见见他?」
手碰地一声用力打在桌面上,醉雨的耐心早消失得一乾二净,只差没拿只扫把将斳方给扫地出门,顺便赏他一记闭门羹。
「醉雨哥生气了。」
「这是一定的啊,谁叫那个笨蛋想打亚月的主意。」
「……」
「寒冰公子,您也说句话嘛。」
「……」两个声音小小地讨论起来,吟语和流语不知道啥时躲到寒冰的背後去,深怕自己一不小心,被台风尾扫到,那可就惨了。
醉雨哥第一次这麽生气呢,好可怕。
指著大门,醉雨气得大吼,「我说不见就不见!你给我滚!」
而斳方仍然嬉皮笑脸地摇摇头,轻佻地用纸扇抬起醉雨的下巴,惊叹不已,「醉雨你也是个大美人呢,不然你来陪我好了。」
斳方果真如他家前阵子挂了的老头一样,好男色不打紧,看上的猎物和他老头是一样的,连先後顺序也相同,果然是流著同样变态鲜血的父子。
虽然,他对那两个躲在那西域人背後的小倌也很感兴趣,不过眼前这个生气起来依旧美得不像话的美人比较吸引人呢!邪恶一笑,抬高醉雨的下巴,斳方不顾两道向他怒瞪而来的视线,就要吻上醉雨的唇――
「啪!」响亮且火辣的一巴掌,力道惊人地打在斳方的脸颊上,疼痛刺人。
「不知斳公子清醒了没?」醉雨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斳方脸上的五指印,心里痛快得很。
醉雨哥赞啦!看戏的两个人差点拍手叫好。
快速放开醉雨,斳方的表情看起来相当的……嗯,生气。
绷紧一张脸,他一弹手指,身後的脸名壮汉立刻站到他的两边,等待时机准备扑向前。
「你不让我见亚月没关系,但你,不管怎麽都必须跟我回去。」他看上的猎物,绝不容许他逃!
手指再次弹了两下,但身後的大汉却不知为何地全倒地,瘫软在地上,斳方的身後,站了一个蓝发的男子,正顶著笑盈盈的笑颜,脚却相当无情地踹了几下倒地的大汉们。
「呵,原来你在这里呀,寒冰。」这间夜雨阁害他找了好久,原来离他们住的客栈近得很,他都没发现,还笨笨地请人带路呢。
吟语和流语同时探出头来,眨了眨充满好奇的黑眸。
「你不是在他那边?」怎麽有空到这里?
朝水唉叹了下,「唉,他太在意世人的眼光,宁可选择古板的父母也不要我。」呜,他的心好痛。小辰怎麽真的说不要他就不要他呢?枉费他……这般爱著他,这是他第一次爱人啊。
朝水捧著自己的心,又叹了一口气。
呜,他·心·碎·了。
寒冰扬起眉,「……你身上还沾有他的味道。」他可不相信,就算朝水再怎麽温柔友善,在听到情人说不要他的爱时会脾气好得啥也不做就离开了,最好的证明,是朝水的身上留有那个娃娃身上的香气,颈部上也留了一道挺明显的伤痕。
银眸在那道伤痕上定下。
朝水无所谓地按住那道小刀痕,「这是他想剪我头发作纪念时不小心弄伤的。」在小辰还没剪下去时,他已经把他压倒粗鲁撕开他的外衣。
那把剪刀,也被他丢到床底下去。
唉,他的小辰现在一定很痛吧?看他在他的身下哭成那样……唉。
「喂!你们把我当成空气啊!」斳方气地丢开白纸扇,原本还在他面前的醉雨蓦地跑去和那两个西域人喝茶聊天,居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醉雨抬起头来,「门在那边,自己滚出去。」
「你!」
「欸,醉雨今天先借我,下次再来。」朝水笑笑地向斳方挥挥手,看著他的紫眸却不容他置喙。
「你给我走著瞧!」
语毕,斳方只得落荒而逃,免得下场和他家两个家丁一样惨。
「公子,你好厉害喔。」当然,寒冰公子也很厉害,他替他们夜雨阁赶跑了许多讨厌的客人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