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等到王爷真正来抱我的时候,我已经独自高潮迭起地射不出任何东西来了……
趁着这回还能维持神智,我绝对不要落到要躺在床上三五天的境地!
「王爷呜呜……不要……别、别舔了……」用力地抵过去,手臂却绵软的垂落下来,乳首被吞进了王爷的口中,敏感的突粒被啮吸得险些叫人泄出来:「啊啊……王爷……琉宫官不舒服……不是……嗯嗯……别……」
「没关系,这是权宜之计,没啥丢脸的。」
体贴地捂住我的眼睛,不让yinmi的画面再刺激我。王爷总是这样温柔呵——
可大家为什么从来都不肯好好听别人把话讲完呢!?
「王爷……啊、不、不要……不是……等——嗯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琉官我错了!都是我们不好……你消消气啦……别闷坏了身子!」
「……」
就算是兔子急了据说也是会咬人的!我当然不可能咬伤王爷,但我蜷到被子里憋死自己总可以吧?羞死人了……
倒不是习惯不了淫乱的交欢,而是没脸在真相大白后,再面对大家恍然大悟紧接着又迷惑不解且有点面部抽搐的表情。
狠心肠地不去看合十双掌纡尊降贵向我道歉的王爷,既是因为委屈,也是因为对自己恃宠而娇的行为在深刻反省,我连口气都是前所未有的差。
「明明一直在叫停的!王爷你都没有稍微顿住片刻……」
「呃……我那不是救人如救火,片刻不敢耽搁嘛……」王爷的声音也很无奈:「谁能料到居然是这种原因……不过话说回来,琉官啊,你也太夸张了吧!十一个包子,那又不是袖珍小笼包,连吃十一个你要撑死自己吗!?那么窄的腰你都给消化到哪里去了?往日也没见你有如此的饭量呐?」
「还不是因为王爷你把包子买回来后,三王爷才说他今天胃口不好只想喝莲子粥,商神医去邻县给人瞧急症捎信儿回来说今天估计回不来,呜……就连您自己都说路上好像遇到过国师大人,心情郁结吃个平时的一半就饱了!这下子包子剩出那么多来,不吃岂非要丢掉了?」翻被而起瞪大眼睛,悲哀地望着哑口无言的王爷,眼泪刷地滚落下来,我想起了小时候被父母卖掉前,邻居家的那个丧子丧孙的疯阿婆。她向来见了小孩子就喜欢得紧,抓过孩子的手就硬要塞所谓的米糖给他们。
可灾荒之年哪里有余粮甚至糖粉,她抓的……不过是白花花的观音土而已,可她却以为自己藏了最好的东西,要偷偷分给孩子们吃。
不久之后,那个阿婆就吃观音土活活饿死了,死时肚子被观音土顶得圆滚滚的,饿死的人却如同撑死,多么讽刺!?王爷们也好,商神医也好,大家都是没挨过饿的人,他们不知道浪费一个包子看在我眼里,和随手抛弃一条人命一样罪孽深重!
「琉官……那个……」嗫嚅着唇,王爷皱眉还想说什么。
「王爷!您不是说我们不能够独自吃饱穿暖就知足,是因为有人在我们享福的同时还在受苦吗?那您怎么可以随便就把好好的食物浪费掉呢!?呜——您不知道,饿的滋味好难过好难过的……呜……」
一阵抢白,我话音刚落就被王爷叹息着拥到了怀里,哄婴儿似的搂着轻轻摇晃:「琉官呐……我没说吃不下就丢掉啊……好歹我也为那些包子排了很久的队嘛……」
「可是这里不是王府没有冰窖,大热的天,要如何储藏?」
「谁说非要储藏才是不浪费?」
「王爷?琉官不懂……」
「傻琉官……我们吃不下,拿去给街巷的乞儿们不就好了!并非一定要进到自己的肚中才算物尽其用啊,我们的肠胃有限,既然能多得,何不分出些与他人呢?呵……」拍了拍我的头,王爷的坦然反驳令我郁闷得恨不得昏死过去!
是啊!我怎么就忘记了还有这一点!?
只想着不能不吃浪费,却没想过并非自家人不吃便只有浪费一条路可走了。
懊恼地敲着自己的头,我还没用多大力就被王爷吓得死死桎梏住了双手:「哎哎……使不得……我的好琉官呀,再打可会变得更笨哦……嘿嘿……」
「……琉官果然是比不得王爷,为什么我就想不到呢?」耷拉着脑袋望着自己的小腹,我独自惭愧了半晌,突然又开心了起来:「不过琉官倒也还是有聪明的时候的……」
「哦?怎么说?」眨了眨眼,王爷被我崇拜的目光看得有点畏缩?
灿烂地笑了起来,我看着王爷点了点头,思考了片刻,再更用力地补充了几下!
「嘿嘿……琉官没有看走眼哦……我可是从一开始就发现了的——」
可以托付,可以追随,可以指望——王爷,您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呢……
班头说得对,那一年那一天,能被点去伺候您,真的是……琉官三生修得的福分。
其之四:梵玖歆篇
「……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放得下这至高无上君临天下的位置呢?」
「……有退路的人。」
鬼怪?妖孽?谁知道这个占据了四弟躯体的家伙是什么东西!?
我本不信那些鬼神之说,但他的突如其来却教我不得不去怀疑这红尘里,是真的有冥冥中掌握了一切世局的上苍!
最初离开梵国时还是怪罪于他,还是怨恨他坏了我的棋路的。
可如今,那恨那怨,甚至那最初作为动机的爱,全都淡了,慢慢释然,消磨在了岁月当中……
若是有天命捉弄,那对与错、成与败、是与非,又都怪得了谁呢!?
呵……算尽了一切只为了得到的自己,却落得人去楼空的下场。想保护的人被亲手伤害,想挽救的人被亲手劫杀,想守护的一方水土被亲手送到了外人的名下——
我的努力、我的牺牲、我的隐忍,而今,岂非均成了笑话!?
我梵玖歆有什么脸活在这世上,又有什么脸去地下见那对父子?
也罢,无颜生,亦无颜死,这便是上苍给我的惩罚了吧?罚我爱了不该爱的人……罚我为了爱他所犯下的一切业障!然而,就算光阴逆转,天教我回到相遇的最初……那么不论是一千遍一万遍,我仍旧会选择恋上那个人,并为了这份不伦,神挡杀神,佛挡弒佛,冒尽天下之大不讳!
人生苦短,若连犯错都不敢,也未免小心翼翼活得有些太乏味了呵……
「三哥,夜风起了,院子里凉,回屋歇着吧。」
温和又无奈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冥想,扬眉瞥向兀立在暮色中的后者,容貌身形分明都是属于四弟的,可那流露的平凡豁达却又和四弟峥嵘的气质截然相反。
真正的四弟是生在天家,长在宫帏的骄子。他有凡夫俗子无法比拟的魄力和手腕,同时也有他远不及一般市井小民的练达与洞明。
那个人太狂妄了。他站在群山之巅随心所欲,与其说是高傲到无暇顾及多行不义的下场,倒不如说是高傲到不屑于去顾虑什么所谓的结局,任性而嚣张。
呵呵,我那四弟活得如一个恶人,死得亦如一个恶人,纵欲一世,倒也潇洒得令我羡慕了……
想当初我要是有那虎子般的野蛮,又怎会错过了大哥在世时的光阴呢?
就算用强迫也好,就算威胁令他恨了我也好,至少让我能开心一次,也算给余生留下个可以回忆的念想吧?总比之后自暴自弃的爬上自家四弟的床,冷冷地舒展开肢体,诱惑哄骗还是少年的对方生涩地上了自己好吧?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我实在毁了太多还尚在尘世的人生了……
「唉……又皱眉了,这样会老得快的,三哥。」
自言自语的唠叨着,这个该叫他「四弟」还是「妖怪」的家伙俯身横抱起了凉榻上的我,顺理成章地将额头贴上来测过我的体温之后,满意地笑着将我送回房中。
「好像不再低烧了……真是的,琉官说你没胃口时,我就该叫悦锦赶回来给你看看的,还好暑毒不重。三哥,你身子单薄,平日多疼爱自己些吧。烦心的事莫要再想啦……月鸣那小子把皇帝做得不错,梵国也日渐称霸,我看你是夺回无望了,别琢磨了!」
「哼!什么都不想,每日照你安排的仅是吃睡,那人和家畜何异?」白了他一眼,想到如今的生活全是对方所导致的,我的眼神剎刹时冷了三分。
「梵国是祖宗传给我梵氏子孙的百世基业,我又怎能任其落入异姓别家之手!那上官竖子也算是我亲自教出来的,本不过要他做替身,谁想居然鸠占鹊巢越俎代庖……哼,本王既然能扶他坐上那皇帝的位,自也有办法把他拉下马!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不必五年,我定教他把梵国的江山原封不动的给我奉还!」
耸了耸肩,面对我少见的激动,这个男人只是沉默地凝视了许久,一边压好薄被,一边淡淡地垂下头轻轻笑问:「……好厉害的三哥哦……那么,然后呢?」
「然后?」皱紧眉头,我恍惚了一下,身子微晃,竟生生被这理所当然的一个问题堵住了所有的后续。
是啊……夺回梵国固然要牺牲不少,可并非不可能。只是夺回来之后呢?
大哥已去,他的独子也被我错手害死,四弟被妖魔鬼怪捣走了躯壳,六弟发配边塞而今乱世生死难卜。至于我自己,这副残破的身骨全赖药石延命,又怎能为大梵留存血脉呢!?
倒也是有五服之内的宗亲国戚,可那些都不过是尔虞我诈的冤家对手。若要我机关算尽为了他们做这嫁衣,未免可笑得紧。
是了,以梵氏宗族的名义无非是借口……我守着大梵,只不过是因为那个人的姓,那个人的子孙。
如今大哥的一脉已断,这梵氏与我,又有何特别之处呢?除了那个人,我再没有理由去眷恋这个生我于牢笼,锁我于一隅的名字呵……
可是已习惯了强硬的态度,尤其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何必瞻前顾后,便是小户人家失了斗米也必要追回来的。我梵家失了天下,难道要像你这般缩头乌龟似的避祸于市,辗转诸国吗?你若玩不起,就莫来碰这局棋。」
「喂喂……这和出生贵贱搭不上边吧!?你这家伙——不要动不动就把人分做三六九等区别对待好不好!?我忍你这点很久了……」狠狠地一拳砸在床框上,四弟俊朗帅气的五官在他的情绪驱动下散发着慑人的戾气,前襟被猛力揪起,窒息的不适逼得自己呛咳连连。
下一瞬,他仿佛是发现自己错碰了易碎之物一般,吓得收了劲,小心翼翼地顺起我的背来:「唉唉……你这张嘴巴,早晚有一天要逼我错手犯下杀生大罪的……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你。」顿了顿,他貌似苦恼地拧起两道浓眉,踌躇得仿佛不擅言辞。
可我太清楚这个花言巧语的家伙,比谁都会讲这世间最朴素的道理。
「那个啊……三哥,你说得也没错,可是我觉得你很矛盾呐,很早之前我就想问了……你煞费苦心想要得到的,真的是梵国吗?感觉你甘居人后图的不是名,淡薄衣食图的也不会是利,清心寡欲的样子,更不可能是为了位高权重有一堆美人投怀送抱……所以……三哥你非要和月鸣抢梵国是无所谓,可你抢回来做什么用呢?小户人家或许会为了斗米之仇拼命,可那为的是糊口,为的是能在邻里立足。若三哥你不过为了一时意气便生灵涂炭,拿老百姓的身家性命做撒气时随手乱砸的碗盘……那也未免儿戏了不是?」
「……你算什么人?也配来教训我不成!?」
「说不上教训吧。我只是觉得,三哥呐……如果是对自己的将来很重要的东西,那么不择手段的去抢夺,就算抢的是本不属于自己的也有情可原。但我听说山林间的猛兽尚且不会猎而不食,既然那些老虎啊狼啊的都明白只可为生计杀戮,不可逞勇乱杀,杀后弃之不食白白浪费的话……那么……我们做人的,又为何不能也学着大度一些呢?」
「……你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心头一恸,有种拨云见日般的豁然开朗。
静下心来平视着半坐在床边弯下腰的后者,此人明明已占据了四弟伟岸的身形,显赫的地位,却为何总能把态度放得如此的低呢?
是因为长久以来做惯绵羊的本性难移吗?还是说,是因为这个人的心胸广博?
他……站得太高远了,所以面对世间庸碌之人时,必须要含笑俯视呢?
「我只是想说……三哥麻烦你就别和月鸣顶着干了……唉唉……你也很厉害,那臭小子青出于蓝也变得很厉害,你没发现吗?你在梵国埋伏的人闹得越凶,月鸣这家伙侵略的脚步就越是发狠得快……虽然我有从自己的墓……呃,不是,虽然你四弟我还算有钱,可坐吃山空。我们再这么一路匆匆忙忙的搬家下去,恐怕等不到天下一统我们就要打工赚钱了……」
无视我愈发阴沉的脸色,后者双手合十无比虔诚的呢喃道:「拜托了……你们要做盖世的枭雄,我们可不愿意做盖世的炮灰啊……所以要是抢来也没啥意义,三哥你就别抢了。有那闲情逸致就去教傅采枫和那群他收养的战乱孤儿们识字算数吧!我保证教会傅大侠为人处事的基本常识,比同月鸣争霸天下还有挑战性哦……」
前言撤回,这家伙不值得高看,果然还是个息事宁人畏缩怕事的小人物!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能够放得下大哥,乃至四弟本人都放不下的荣华富贵。
就是这么一个人,能够得到我耗空心血也失之交臂的衷情之侣!我看不起他与他的抉择,又羡慕着他与他的抉择,仅以结局而论,谁又比谁高明?
「……我要收回初见时对你说的那句话。」淡定的笑了笑,我闭上了眼。
「呃……哪一句?我们头次见面时大家都说了好多……」
「……你不是一只羊。」
「……你该不是想说我其实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吧?哈、哈哈……」
翻了翻白眼,懒得理会他的干笑,我静默地躺了很久,突然想起自己很久没有作梦了,不知道这一次,我有没有运气能梦到大哥。
如果可以,就算是在梦里,我也想对那个从小和我受同样的教诲长大,始终把我当作了威胁和劲敌的男人解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