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牧天重新换上温柔的笑脸,走出来宣布当天的练习到此为止时,萧榭又会由衷地希望继续练习。
就像现在,正当他好不容易觉得好像看清了泥人的某些招式,正在欣喜时,牧天开口了:「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你先去洗个澡,然後就可以用膳了。」
萧榭真的很怕听到这话。他的确需要洗个澡,腹中也饿得很,但是他知道,等吃过饭後,被吃的就是他自己了。
带著满怀的无奈和恐惧,萧榭走进了浴场。就像牧天其他的房间一样,这浴场也是无比的富丽堂皇。青色的玉石砌成像小湖一样大的浴池,总是将水面上漂浮的各式花瓣衬托得更加豔丽。每一根柱子上都悬著一盏薰香灯,缓缓地吐著幽香,配合恰到好处的水温,不但能舒解萧榭酸痛的身躯,更能让他忘记所有的烦忧。
萧榭靠在池边,享受这片刻的放松。想到待会将要面临的遭遇,更加不愿起身。泡了许久,终於觉得有些闷,这才站起来,缓缓走向池心。走了几步,发现水面上,除了他自己制造的波纹之外,还有另一道涟漪,从背後荡过来。这表示,有东西在他身後,不声不响地下了水。
萧榭猛然惊觉,正要回头时,已被从背後紧紧抱住。
一个声音在耳边故作温柔地说:「我还以为你在水里睡著了呢。」
萧榭惊魂甫定,又感觉到背後的人也是一丝不挂,不禁羞得满脸通红,拚命挣扎著:「你…你出去啦!我马上就好了。」
牧天伸手将他搂得更紧,两人之间几乎全无缝隙,笑道:「何必这麽急?既然你这麽喜欢这浴池,就泡久一点吧。况且我也来陪你一起泡,不是更有情趣吗?」
「情趣个头…」萧榭想开口反驳,但是话语马上被袭上胸前的手指打断,他惊喘一声:「呃!」
牧天一手环住他的腰,另一手不住在他身上放肆著,愉悦地感觉到萧榭在怀中不住地颤抖著。
如果这时萧榭身上有条蛇,他一定会被咬得体无完肤,因为他的呼吸越来越紊乱,胸口的起伏也是一阵阵加剧。
不愿承认自己这麽容易就被挑动,用力咬牙试图保持清醒;但是这种方式只会让他更清楚地感觉到,牧天的手放在脆弱的地方,加进了力量,富有规律地狎玩著;耳边是他的唇舌,一会儿呵气似地轻咬,一会儿又灵巧地舔舐;萧榭身体深处的火焰不由自主地再度点燃,理智也一寸寸地溶解。
「啊…啊啊…嗯…」诱人的娇喘声背叛了他的心。
牧天的手来到他身後,在紧闭的入口处缓缓地画著圆,没一会儿,秘穴便逐渐张开,牧天的手指便藉著热水的助力,顺势侵入其中。
「呃!好痛…」萧榭无法克制地发出呼痛声。
「啊?用手指会痛吗?那改用舌头好了。」
「不,不要!」萧榭慌忙大声拒绝,脸红得像熟透的龙虾。然後听见牧天得意的笑声,知道自己又被他耍了,不禁羞气交集。
牧天的手指在甬道里缓缓滑动了好一会儿,感觉到甬道变得松弛後,便将神智已经有些模糊的萧榭转过去,让他双手抓著池沿,自己的手持住他腰侧,一个挺身贯穿了他,一直进到最深处。
「啊──」萧榭再次痛呼出声。半个月来毕竟已有些习惯了,虽然还是很痛,却已经不是初次时那种令人心胆俱裂的痛苦,反而还带来一股不可思议的满足感。
牧天开始缓慢而有力地摆动腰肢,进出萧榭的身体。深浅交错的节奏,确确实实地将萧榭身体的情韵带到最高点。然後他空出一只手伸到前方,圈住了萧榭早已挺立的敏感处,配合著腰部的动作,上下套弄著。
「呀…啊啊…」前後夹击的激烈刺激驱散了萧榭的神智,脑中彷佛塞满白色铅块,完全无法运转。他猛烈地喘息,挣扎著想多吸点空气,但吸进来的每一口气几乎都是立刻燃烧殆尽。
他张大眼睛,失神地瞪著身下水面因两人的剧烈晃动而造成的水波,以及随著水波浮沈的花瓣。
正当他以为全身都要沸腾,化成蒸气消散的时候,白浊的体液不受控制地喷射了出来,连带也带走了他剩馀的体力。就在同时,牧天的热液也全数灌入了他体内。萧榭颤抖的双腿再也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全身一软,瘫了下来。
牧天伸手环住他,柔声说:「哎呀,太激烈了吗?真可怜,累成这样。」说得好像自己跟这种情况完全无关的样子。
他掬起池水,将自己的萧榭的身体重新冲洗乾净,便将萧榭拦腰抱起,带出了浴池,然後拿了一条大方巾将他裹住,自己披上一件袍子,将他抱进祠堂里。
祠堂中早已摆好了丰盛的菜肴,神智恍惚的萧榭一闻到香气,也立刻清醒了过来。
牧天此时就像个热情的东道主,不住殷勤地为他布菜,还热心地出言指正他吃东西的方法。
「哎呀呀,别喝得这麽猛啊。这道莲子羹哪,应该要先端起来吸一口气,好好享受它的香味,再轻轻啜一口,才能充分品嚐它的鲜味…」
萧榭饿得快昏倒了,恨不得三口作二口将食物塞进肚子里,哪有心情管这些繁文褥节?心里嫌他烦人,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身上只包了条方巾,要是吃得太猛,一不小心把方巾扯掉了,不就得白白让这大色魔眼睛吃豆腐吗?越想越不妥,只得耐住性子,细嚼慢咽地吃著,没想到真的滋味大增,每一口都彷佛神仙美馔一般。
牧天显然是觉得这样埋头吃饭有点无聊,又叫出两名婢女来奏乐助兴。一个吹笛,一个弹筝,曲调轻快活泼,让人听了连心情都飞扬起来。
萧榭情不自禁地被乐曲深深吸引,却又忍不住开始自我厌恶。半个月来,他从头到脚都被牧天彻彻底底地玩了个够,心中对牧天的憎恶早已沸腾到最高点;但是他却怎麽也抗拒不了牧天精心安排的种种享受,美味的菜肴、种种别出心裁的消遣,连卧房里那些千变万化的壁画,也总是让他挪不开眼睛。他感觉到,自己好像已经开始渐渐堕落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他一定要赶快学会该学的东西,去做他真正该做的事。要是稍有松懈,自己就会沈沦在这恶魔手里。
吃饱喝足了之後,乐曲也正好终止。牧天为了帮助消化,又点了两名泥人侍卫到平台上比试拳脚。萧榭看两个泥人身手矫健,打得如火如荼,再想到自己仍是天天挨打,毫无还手之力,忍不住气往上冲,大声说:「你教武功一点也不用心,到现在我还是什麽也没学到。」
「是吗?」牧天气定神閒地说:「我倒觉得你学了很多呢。别的不说,你今天不是已经看清楚泥人的招式了吗?」
「!」萧榭一惊,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看得出来,但他还是不服气地反驳:「看清楚有什麽用?那些招数我一招都不会!」
牧天摇头:「一般人学武,得要从六七岁起就开始扎马步,打下基础,一套拳法每天不间断地练习,练个七八年,才会稍微练出些成绩。你起步已经晚了这麽多年,第一要紧的就是锻练体力,培养反应能力和速度,不管别人用什麽招数来攻击你,都能自然而然地抵挡,这才是正途。不然的话,如果要一招一式地学,你得练几十年才能出师啊?」
他见萧榭脸色阴沈,又补了一句:「你放心,我说半年教好你,就一定是半年。但是前提是你得信任我才行啊。」
要我信任你,可比要太阳打西边出来还难啊。萧榭心想。一面口中不自主地叼念著:「半年…到时候我皇兄早就没命了。」
「谁说的?」牧天的语气轻松得不可思议。
「他在陇山被抓了啊。照海说的。」
「那麽照海有没有告诉你,几天之後京里又来了消息,说抓到的其实是替身,你老哥老早就开溜了呢?」
「!」萧榭心里一震:「你说的可是真的?」
「光用说的你一定不信。明天你打扫照海禅房的时候,留意一下左边书架第二层,从右边数来第五本经书里,是不是夹著京城来的信。要是没有,我就把这几个泥人全吞下去。」
萧榭在绝境之中,骤然听到这个大好消息,心情激动无比,再加上刚吃过饭,觉得全身热烘烘地,头脑发胀,看到泥人已经比试完毕各自归队,便走出祠堂透透气,牧天随後跟了出来。
夏夜的凉风吹在身上,确实是心旷神怡,但是萧榭完全平静不下来。他现在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冲到哥哥身边,越想越觉得半年的修业期限实在太长了。
望著分成二列,毫无动静的泥人,脑中想起一事:「你也是用同样的办法教泥人功夫的吗?」
「泥人根本没有脑袋,怎麽教?我只要轻轻吹一口气,他们自然就会变成我要的样子。」
萧榭大声说:「那你也对我吹一口气不就行了吗?为什麽还要花这麽多时间?」
牧天摇摇头,一副拿他没办法的表情:「你知道这『一口气』里带有多强的妖力吗?这些泥人根本撑不过三个月,时间一到就会碎掉,更何况你是血肉之躯?泥人坏了可以重捏,要是你烂成一堆肉酱,连我都救不了你。」
萧榭冷笑:「你何不乾脆直说,要是这麽快解决,你就没得玩了呢?」
牧天脸上的笑容并没有消失,只是不知何故四周忽然冷了起来,好像夏天在一瞬间就结束了一样:「你的意思是,我在故意拖延你的时间吗?」
萧榭忍不住心中一凛,几乎要冲口说出:「不,我不是这意思。」但是骄傲的个性不允许他示弱,而且他对牧天的不满也实在快到极限了,咬著牙冷冷地说:「牧天魔王的御意,又有谁能猜得著呢?我可不敢胡说呀。」
牧天缓缓地朝他走来,感觉就好像一大片的冷空气朝他压过来一样,逼得他几乎不能呼吸。牧天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他,说:「你说的没错。搞不好下一刻我就改了主意,施个咒把你拴在床上,从早疼爱到晚;或者是乾脆把你做成傀儡,完完全全任我摆布,这些都是很有可能的。」
「……」萧榭倒抽一口冷气,忍不住退後一步。
牧天伸出手,抚摸著萧榭的脸颊:「我已经许下了诺言,萧榭。的确我不一定会遵守,但我也可能偶尔讲一下信用。只不过,要是你坚持不相信我的话,就等於给了我食言的理由。你可千万要好自为之啊。」
萧榭恐惧得全身发抖,但是心中也更加不快:「你有什麽好不满的?我哪次不是乖乖任你摆布?」
牧天又笑了起来,四周的气温开始回升:「没错,你的确是很乖。」凑上前去在萧榭耳边轻声说:「而且表现越来越好了。不管是在地上(练武场)还是地下(卧室里)。」在萧榭为这句话羞得面红耳赤的同时,他的手再度伸进方巾里,开始揉搓萧榭胸前的小点。
「嗯…」萧榭忍不住轻呼出声。
在身上肆虐的大手顺势一扯,拉下了萧榭身上唯一的布料,另一只手褪下自己的袍子,将少年纤细的身体压倒在地上。
几个时辰前还杀气腾腾的练武场,现在却弥漫著淫靡的气息。
第二天,萧榭抓住机会偷偷溜进照海禅房里,果然在牧天说的那本书里找到了萧闵写给照海的密函。内容是说陇山之役,官兵一时不慎,让贼首萧辕在部下的掩护下逃走,现在朝廷正加强追捕中;要照海好好看著萧榭,绝不能让他跟萧辕联络云云。
确认了这个好消息,萧榭精神大振,修练起来也更加起劲,完全不在乎任何辛苦,甚至还主动向牧天要求增加更多练习。而这些新的锻鍊,居然在不久之後,就意外地展现了成果。
说来讽刺,这有一半要归功於玄慧等人。由於玄敏失踪造成的混乱,他们一直没什麽机会欺负萧榭,顿觉生活乏味黯然无光,因此玄慧在众师弟的殷殷期盼下,出了个主意。
那天晚上用完膳,萧榭照例负责收拾每一桌的碗盘。通常众僧都是吃完饭後就一哄而散,让他一个人收拾;但是这次居然每个人都留下来,而且还很好心地帮他把每一桌的碗盘集中起来叠好,然後就在萧榭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不由分说地把碗盘一叠叠地塞在他手上(「来来,王爷,这给你。」「一口气拿进厨房比较快!」)。没一会儿萧榭手上的碗盘就堆得比他的头还高,不但完全看不到路,而且只要他稍微晃动一下,碗盘铁定会当场全部落地摔成碎片。
萧榭知道他们存心要看他出丑,忍不住气往上涌,却又有些兴奋。就有那麽巧,牧天最近刚为他设计了一项新的锻鍊:两手摊开,各捧一叠小碟子,从一道离地八尺,长约五丈的独木桥来回走五趟。回想这几天的练习,再看看恶僧们给他出的相似的难题,心中涌起一股让他们好看的决意。
深吸一口气,捧著碗盘,抬脚朝厨房门口走去。他还有另一项优势,那双练脚力的特制鞋那天刚好沾到酱油,所以他换了一双普通鞋子,一整天都觉得全身轻飘飘,走起路来全不费力气,因此碗盘虽重,却一点也难不倒他。
他边走边缓缓呼吸,牧天教他的呼吸法可以帮他稳定心神,并且随心所欲操纵体内的真气。他将真气集中在手掌心,碗盘便像牢牢地黏在他手上一样,完全没有摇晃。
不料走了几步,到玄慧身边的时候,右脚却绊到玄慧故意伸出的脚,晃了一下,碗盘堆也开始松动。众僧个个兴奋得眼睛闪闪发亮,心中如小鹿乱撞。
眼看就要连人带盘笔直落地,萧榭在这紧急的时刻,左脚飞快向前踢出,用力踩下(正好踏在玄慧脚背上)稳住身子,同时抽出一只手,按住倾斜的碗盘堆顶端,双臂一转,将整叠碗盘打横捧住,手劲稳健,中间几十个盘子悬空,却没有一个掉落。萧榭左脚放开,痛得脸色发青的玄慧这才抽回了快被踩断的脚。
众僧当然是大吃一惊,玄正不死心,走到萧榭背後,口中说著:「王爷,很重吧?来来,我来帮你一把。」伸手就往萧榭右肩推去。
萧榭听到他靠近,心中早有防备,玄正一伸手,他右肩往前一倒,全身顺势往左转了一圈,让玄正扑了个空,差点跌个狗吃屎。
玄正爬了起来,发出一声怒吼便往萧榭冲来,背後的玄慧也痛到忘了他平日动口不动手的惺惺作态,一拳朝萧榭後脑挥去。萧榭脚下使劲,纵身往旁边一跃,玄慧的拳头便撞在玄正鼻头上,玄正则整个人压到玄慧身上,两个人摔成一团。
在众僧的惊呼声中,萧榭得意地冷笑了两声,轻松愉快地走向厨房。不幸的是矮头陀久等萧榭收碗盘,又听到外面吵闹,大发雷霆从厨房冲出来问是怎麽回事,而被他推开的门刚好就撞在萧榭身上,当场一阵匡锒声,前功尽弃。
不用说,萧榭当然又被修理了一顿,而且被加了比平常多三倍的工作。全部的人都就寝了,他还在刷马桶。但是这一点也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光是僧侣们那目瞪口呆的表情,就值得他刷遍全寺的马桶了。最重要的是,这次经验证实了一件事:牧天教他的东西真的是有用的。
由於心情太过愉快,他手上忙著,口里竟不由自主地哼起歌儿来。忽然间,背後响起一声暴喝,让他吓得差点摔进马桶堆里:「你在干什麽?」
一回头,只见矮头陀满脸怒容地瞪著他。
萧榭大惑不解:「我在刷马桶啊,还是你叫我刷的欸!」
「我是问你哼的那首歌!是在哪里学来的?」
萧榭更疑惑了:「这首歌有什麽问题吗?」
「我在问你话!」
萧榭想了一下,觉得那曲子没什麽大不了,八成是在牧天那里听到的。他当然不能这样回答,便随口敷衍:「不清楚,大概是小时候在宫里听到的吧。」
矮头陀没再开口,只是瞪著他。他的整张脸完全扭曲歪斜,嘴里好像随时会有獠牙冒出,双眼赤红,憎恨的火焰在里面燃烧,似乎恨不得扑过来一口咬死他。
萧榭心中一惊,矮头陀平常是对他很凶没错,但是这副狰狞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他忍不住退了一步,为了以防万一,手上紧握住刷子准备当作武器。然而矮头陀什麽事也没做,只是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去。
那天晚上萧榭回到银狼谷的时候,牧天显然早已看到了晚餐时的插曲,而且十分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