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轻托杯子,也微微额首的饮尽杯中酒。
就在两人相谈甚欢之时,刚才被人惊为仙乐的北凌乐阳长公主不知何时竟走到了苍林风的身旁,看到他对红玉那恭敬有礼的对待时,不由得对红玉仔细的看了起来,世人皆知苍林风是德沃最富有的商人,深受皇帝的器重。
但是有一点别人不知,但是她却是知道的,苍林风的母亲却是当今德沃皇帝的妹妹,也就是自己的姑姑北凌夕月,苍林风还有一个隐藏的身份就是王爷,试想这样的一个有权有势之人对待别人,向来是表面友好,实则不屑,骨子里透着的是冷漠与坚毅。
就拿那个刚刚过寿之人也是作为商业利益才会如此,而自己此行会来,却全然不是为了贺寿,主要是自己想在陪着他到人人传扬已久的青翔国来看看,以往自己的身份让自己注定是不可随意乱走的,这回正好借了这个理由出来了。
但是此时她看到他在面对红玉时的那种柔和的表情却是自己极少见到的,为此对于红玉她怎么能不备加好奇呢。
声东击西
怀里抱着早已有些困倦的融雪,白月夜阑柔和的看着与苍林风推杯换盏的红玉,眼里有着一抹淡淡的浅忧,今天,红玉并没有如他表现出来的那么高兴,至于为何,虽说白月夜阑此时说不大清楚,但是他就是感觉到了红玉此时那兴致盎然的眉下是一抹浓得化不开的轻忧。
抬头扫了一眼把白月夜阑挤到一旁而坐在他的位置上的北凌乐阳,红玉虽然眼神很是平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莫名的泛起一抹厌烦。
寿宴上的节目仍是不断,其它桌上的人都不住的叫好起哄着,可是唯独这一桌却平静的让人忍不住的扫上两眼后才看向其它处。
对于其它人的好奇,在坐的几人只是视若空气般的想着自己的心事,偶尔举杯示意下,偶尔相视一眼,以示尊敬。
不等酒席散去,白月夜阑看着有些微醺的红玉,忍不住的轻声问到"融雪都困得不行了,我们回去如何?"
红玉看着那在白月夜阑怀中早已睡熟的融雪,眼皮儿轻挑了下,然后了然的看到白月夜阑眼里的心疼,当下忍不住的点头应到"好。"
说完,他朝苍林风轻轻额首到"苍公子,时侯不早了,小孩子有些受不住,我们先告辞了。"
苍林风今日里也着实的喝了不少的酒,闻言,眼里带着一丝迷离的笑意说到"既然这样,那也只好如此了,改日里,如得有空,我再请奈罗少爷好了,奈罗少爷可一定要赏脸啊。"
"苍公子客气了。"红玉对于旁边的北凌乐阳也只是微微点了下头便起身离座。
红玉走的时候也如同他来的时候一般,让在座的客人都忍不住的对那远去的背影投以好奇的一瞥,他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是如此的潇洒与狂放。
只是人群中有一个人的眼神与其他的人都不太一样,那里泛着一抹疑惑与惊讶。然后只见他对着身后的人悄悄的说了几句之后,待身后之人也随着红玉远去的方向消失的时候,便也同其它的人一般的继续看着寿宴上热闹的节目。
看着小喜子那满是焦急的眼光,红玉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说到"天晚了,融雪都睡熟了,我这边也不用你侍候了,你也早些睡吧。"
待小喜子抱着融雪退出去之后,红玉伸手接过白月夜阑递过来的毛巾轻轻的擦了擦脸,然后有些乏力的靠在白月夜阑的胸前任他轻柔的褪去自己的棉外袍,一边抬起自己的胳膊,一边有些懒洋洋的看着白月夜阑,忍不住的伸手环住他的腰,把自己埋在他的怀中,喃喃到"白月,你在意我吗?"
见红玉突然抱住自己的腰,这让白月夜阑忍不住的弯起嘴角,可是当他听到红玉那低低的喃喃声,忍不住的轻轻的托起红玉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到"为什么要这么问?"我当然在意,否则不会因为你而泛着莫名的恐慌,深怕何时你会离我而去。
红玉的眼里泛着幽幽的暗红,那是在合柯落下的毛病,可是却从没有人会像白月夜阑这样的敢直视着他的眼睛,所以也没有几人会深切的瞧见那暗红中散发的无助。
但是此时白月夜阑却猛然间看到那抹深藏得极深的无助,忍不住的使劲的环上他的肩到"我在意,我当然在意你。"
那抹藏得极深的无助虽不曾散去,但是红玉却微微的勾起唇角,一朵魅人无比的轻笑浅浅的在他的脸上绽放开来,只见他对着白月夜阑的耳朵轻轻的说到"如果你在意我,那就狠狠的占有我吧。"说完,把自己的舌探入到白月夜阑的口中,一股香甜立时窜入白月的口中。
虽然红玉说的话和他口中的东西让白月夜阑有一种刹那的迷惑,但是那抹勾人的轻笑却让他顿时沦陷了。
听着窗外三更天的更鼓声,红玉窝在白月夜阑的怀中却是一点睡意都不曾有,他看着白月夜阑睡着极熟的脸,闭上眼感觉那阵阵的温暖。
突然一道微不可闻的足音从不远处传来,身旁睡熟的白月夜阑不由得睁开了眼,他看着闭着眼睛的红玉,忍不住的握了下他的手,感觉他仍安然的没有受到打扰后才悄无声息的爬了起来,着上衣衫便朝着声音的方向追去。
当白月夜阑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的时候,红玉复才睁开眼睛,然后也悄然的爬了起来,轻轻的套上鞋子,披上棉袍。
追着那跑在前面的小贼,白月夜阑忍不住的眉头拢了起来,这个人的武功真的很好,可是他为什么却只是跑着,自己快些,他也快些,自己慢些,他也慢些,难道就是为了引着自己吗?想到这里,他突然暗叫到不妙,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想到这里,他立马顿住脚步,返身回奔自己落脚的客栈。
可是当他回到屋中的时候,烛光映衬的屋子中很是平静,什么也没有遗失,可是唯独红玉不见了。
红玉神色很是平静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就在黑衣人刚要动手之时,他轻轻的哼了声,然后说到"不必动武了,我和你去。"
黑衣人闻言不仅愣了下,随后有些奇怪看着红玉,显然他对于红玉说出的话,很是不解。不过对于红玉的配合,他虽然也是深有怀疑,可是红玉明显就不会武功的样子让他又想到,明知道敌不过自己,到是很有自知自明啊。
红玉那瘦弱的身子,仿佛随风就倒的模样,让他只是轻轻的说到"既然你不想受那皮肉之苦,我也不好绑着你了,既然这样,请吧。"说完,一把抓住红玉的腰带,身子似夜空中的夜鹰一般的腾空而起。
被他抓着腰带的红玉原本就极苍白的小脸,此时更是白得如纸得冒着冷汗。只感觉夜风刺骨般的刮过脸上,生疼生疼的。但是他却丝毫力度都没有的仿佛一个布偶娃娃一般的随着那道黑影在夜里闪着,跳跃着。
轻轻的摁着发晕的太阳穴,红玉神情很是平静的看着那个黑衣人把自己推到了一个地牢之中。
曾几何时,他受过如此的对待,可是想着白月夜阑,他忍不住的微勾嘴角,此时的他,应该是没有什么事的吧。
那是两种极简单的药物,可是交由在一起确是极其厉害的。不知下药之人对自己下药是出于何种目地呢,竟然使出了此种隐秘的手法和声东击西的招式。
先是宴会上的百香迷,然后又引走白月夜阑,随后又下了落风秋,可见此人对于自己倒是小心得很啊。
幸好,临出来的时候,衣服还算穿得整齐,把鞋也套上了,否则这数九寒天的岂不是要冻死不成。
不入虎穴
也不管脏不脏的了,红玉一屁股就坐到了地牢中那铺着草垫的土坑上,伸手摁着此时不断胀痛的太阳穴。
地牢里还算干净,只是一股陈腐已久的气味不断的刺激着他那原本就发晕的大脑,他伸手从暗袖中掏出一个瓷瓶出来,然后倒出一粒黄色的小药丸,一口吞进了肚子里,不一会的功夫后只觉得一阵阵的恶心袭来,他忍不住的扶着一旁的石壁呕吐起来,晚上喝的酒伴着吃下的东西,不断吐了出来,有些虚脱的歪着身子,但是那原本乏力之极的双手确突然间有了丝力道般的摁到了一起,但是仍是弱得很。
受不住那吐出来的东西的味道,他向旁又挪了挪,然后一把拉过刚才坐过的草垫盖了上去,然后就那样的抱着膝的靠着冰冷的墙看着不远处那幽幽的油灯,深思了起来。
一袭黑衣在夜色中似幽灵般的穿过厅院,然后悄然的落入到了这个深宅大院的深处。
"进来吧。"院子深处的一间书房里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
黑衣人闻声立在门旁,然后轻轻的拉开一条缝,闪了进去。
那人并没有抬头看向进去的黑衣人,只是拿着一根细细的银丝轻轻的挑着蜡烛的烛芯,只见屋子中的光,慢慢的暗了下来。
"事情都办妥了。"
"是,都办妥了。"
他的脸隐在暗处,让人瞧不真切,伴着窗外愈见厉害的寒风让人突然有一种刺骨的寒意。可以明显的感觉他在笑着,可是笑声中却带着丝丝阴郁。
"你下去吧。"
"是。"
待那个黑衣人一晃眼的功夫出去之后,他才重重的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面。伸手按住桌面,口中有些得意,也有些喘息的低低说到"我的皇上哥哥,你绝对想不到,会是我吧。呵呵--哈哈。"笑声里由最初的低喃变得有些狂乱,最后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伸手拿着银丝慢慢的挑着灯芯,然后只见屋子中的光慢慢的又变了亮了起来,可是那股子侵人的寒意却是丝毫都不曾减少过。
回到客栈的白月夜阑忍不住的跺了跺脚到,自己怎么会如此的粗心大意呢,现在红玉不见了,这要如何是好呢。
看着干净整齐屋子,然后环视一周这后,白月夜阑不由得的转身出了屋,走到隔壁小喜子的房门口,小喜子与融雪仍是睡得很熟的样子,一切都是那么的如常,红玉究竟是到哪里去了呢。
二日早上,当小喜子把梳洗好的融雪带出房门的时候,却发现白月夜阑独自一人站在不远处的廊边上看着往来的行人发呆。侧过身看着门口大开的屋子里面空无一人,忍不住的拉着融雪向白月走了过去。
融雪仰着头看着一脸淡漠的白月夜阑,低低的问道"白哥哥,我哥哥呢。"
白月夜阑转过身来,看着融雪,然后淡淡的敛眉到"你哥哥昨天晚上被贼人带走了,你怕不怕啊。"
乍一闻言,融雪没作过什么反映,可是小喜子却猛然的一颤到"白大人,你在和我们开玩笑吧。"天啊,皇上丢了,那自己岂不是要掉脑袋不成。
看着融雪那微微有些担忧的神情,白月夜阑冷然的回到"你觉得我现在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那可怎么办啊?"小喜子傻傻的呆问道。
白月夜阑看着融雪,表情仍是淡漠,但是眼里却浅浅的浮起一抹轻忧。怎么办,自己要是知道他现在会在何地,还会如此的焦急吗?早就过去救人了。
融雪轻轻的握上白月夜阑的手,然后一种不应该在一个五岁的孩子的表情,却突然的在他的脸上印现出来。"急,怕是没用。 要知道,哥哥他不是常人,该是不会有事的。"
白月夜阑看着融雪脸上的那坚定的神情,不由得暗自叹到,红玉还真不是常人啊,这样一个五岁大的孩子居然让他教成这个模样,将来,也定非池中物啊。
悠悠的从浅眠中转醒,红玉揉着发酸的双腿这才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关着自己的牢笼,不由得眼儿一转,慢慢的站了起来,然后旁边一股刺鼻的气味,让他忍不住的摁住鼻子的走到地牢旁的另一边仔细的看着那个此时被锁着的铁门细细的查看起来。
差不多的在看了三圈的时候,他终于的门轴旁伸出了自己的手,然后只见他从一直作为装饰物的指环上抽出一根泛着暗光的细丝出来,然后双手轻轻的一折,然后再一弯,弯成一个带着勾了形状的半弦形的样子,然后透过密丝合缝的轴边探了探,然后手指一点一点的使力,便那比发丝还细的细丝居然透了过去,待整个弦形的细丝都透了出去之后,一勾的用劲,只听得丝丝的声音中带着微微的热气,居然把门轴旁的锁件给融断了,原本他指环上的那根细丝并非常人以为的银丝,而是一种利用天蚕丝经过药草融液侵泡了七七四十天而成的天蚕玄剑。
然后红玉又轻轻的小心的抽回细丝,然后慢慢的恢复成原来的模样,然后站定身子,向后走了几步后,突然一个发力,一脚踢上铁门,让他无比遗憾的是,居然没有踢动,还害得自己的脚陷些崴到了。
翻了白眼之后,红玉又忍不住的在地牢里面转了一圈之后,才复又拐到了门前,这一回,他干脆的把刚才地上寻到了一块碎石咯在门边,然后又拿出天蚕玄剑往里面带门,看着门竟然微微的错开了点缝隙,这回,他也不用脚了,只接把身子一侧,整个的顺着门的方向再一用力的拉了起来,门居然开了。原来,他刚才把门的转向给算计错误,所以才会没踢开。
说起来,这个断门的方法,可是他在穿越来到这里这前就会的,记得那时还小,有一回他被人绑架了,就是同样的被人关到这样的暗室之中, 不过那次中还是有人和他一起的,也是那个被他连累的人教了他这么一个方法,许久不用,于是就出现了前面的算计错误。
不过还好,终归是派上了用场。
当出了地牢的红玉,忍不住叹到"还是有力气的时候好啊。"说完,他抬起头看着这个有着高高围墙的深宅大院,嘴角浅扬,"如今我出来了,我到要看看,你会怎么对付我。"
虽然百香迷和落风秋都不是很厉害的药物,但是如果融在了一起话,那可就是厉害至极的毒药了,没有人会想到,红玉居然会破解了这种药。
此时钻出地牢的红玉,忍不住的甩了甩刚才威得发麻的又臂,脸上哪里还有中毒时的模样,昨天半夜,他早就把混着毒物的东西吐得一干二净,此时肚子里不可谓是不干净极了。
他摸了摸早已空得吱吱叫的肚子说到"先不忙得找你算帐,等我先吃饱了再说。"
勤连失手
清晨里,早饭的香味还是很引人的,红玉微微嗅了嗅,便寻到了那通往厨房的甬路,风有些冷,但是红玉却浑不在意,小脸被冬日里的风刮得红扑扑的。
顺着甬路前行,红玉很容易便摸了进去。
只见冒着腾腾热气的厨房里此时可是热闹不已的,两个大厨模样的人站在灶台边忽闪着的转来转去。一个正坐在一边洗着泡在水里的蔬菜,还有两人正在忙着切着些什么。总之,厨房很大,但是也很热闹。
红玉伸手轻挑门帘迈了进去的时候,五个人却不由得顿了下,好奇的看着他,虽然厨房这个地方不算偏僻,往来的都是些下人丫环什么地,但红玉一身锦服虽然上面也挂了些脏土的样子,便是仍是让忙乎不已的几人呆了下。
红玉朝几人笑了下,然后轻声的问道,"我实在是有些饿了,请问有没有什么现在是能吃的?"
红玉的笑,可以慑魂,对于这一点,虽然他并不是非常的清楚,但是他知道自己的笑可以让人产生一种很神奇的迷惑感觉。
几人被他这刻意的这一笑,迷得不由失了呼吸,片刻后,热情不已的奉上些吃食。
在灶台边的一个小桌子边上,红玉虽然饿极了,但是仍是不紧不慢的吃着东西,然后看着那几个看着自己发呆的人,忍不住的说到"别看了,再看,我都不好意思吃了,你们还是该活什么就忙什么吧。"
所以当侍候主子用早膳的小侍一脚迈入厨房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不妥,只是那坐在桌子边上的人却让人莫名的皱了皱眉,这人是谁啊,怎么在这儿坐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