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的我爱的他爱的(05)
‘你最近工作不忙吗?'月琳左手轻撩着头发说。
‘再忙也是要下班吃饭啊!'阿尧喝了一口蛤蜊拉面的汤,脸上满足的表情。
‘如果忙的话,不必常见面,我们不是天天讲电话?'月琳抽了张面纸。
‘有时讲不到一分钟。'阿尧笑着抬头看着月琳‘我想看到你。'
‘你别忘了我有男友。'月琳笑着说。
‘所以呢?'阿尧继续喝汤‘他有说什么吗?'阿尧想知道。
‘他知道你,没讲什么。'
‘你怎么说?'
‘我说你是我的同学,也是很好的异性朋友。'月琳笑着说。
‘只是这样?'阿尧有点泄气‘我也是你男朋友。'阿尧想起那个吻。
‘我不是跟你说,不要等我。'月琳认真的继续说‘我也很喜欢你,可是只是比好朋友多一点,不是爱情,我自己很清楚。'
阿尧没打算放弃‘我无所谓,至少你喜欢我,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我不想耽误你。'月琳抽了面纸递给阿尧。
阿尧接过面纸‘只要没造成你困扰就好,不是说好等你到30岁,除非你嫁了。'
阿尧笑着说‘不过我想你30岁之前很难嫁出去。'
‘又来了。'月琳笑了‘世界上很多事情很难说的。'
‘你想说什么?'
‘就好比结婚的对象,通常不是自己最爱的人;即使真的两个人相爱,结婚以后也未必真的幸福。'
‘你是有感而发?还是害怕婚姻?'
‘都不是,只是世界就是这样啊!你很想要的通常要不到,真正得到了,有时候又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月琳轻轻叹了一口气。
‘重点是?'阿尧有点困惑。
‘还是开心过曰子,比较实在。'月琳说完笑着看着阿尧。
‘我是很开心很实在的在过曰子啊!'阿尧也笑着。
‘那就好。'月琳欣慰的说。
‘今天我载你回去吧!天气还不错。'阿尧开心的建议。
‘我今天穿裙子,不太方便。'月琳笑着说。
阿尧看了一下月琳‘我以前怎没发现你腿还蛮美的?'
‘我一直长这样啊!只是瘦,哪有多美?'月琳笑着说。
‘我讲真的。'阿尧表情很认真。
‘我也是讲真的。'月琳偏着头淡淡笑着。
两人走到广场,附近有人溜着滑板,嘻闹声此起彼落。
‘你有没有想过将来要生几个小孩?'阿尧突然想到。
月琳摇着头笑着‘这问题好遥远。'
‘你没想过?'
‘我真的没想过。'月琳笑着说‘也许哪天我没结婚,就有小孩也不一定。'
阿尧觉得诧异‘不会吧?'
‘以后的事谁知道啊!'月琳用身体轻碰了阿尧一下,笑着说‘人生很难照自己预期的,感情也是。'
阿尧听了觉得像是暗示,笑着说‘我知道,你30岁的时候还是嫁给我了,然后生了一堆小孩。'
月琳尴尬笑着‘最好是,怕你养不起。'
‘我会好好努力的。'阿尧顺势牵了月琳的手。
‘先说好,如果有天你遇到你喜欢的对象,你要好好把握。'月琳带着嘱咐的语气看着阿尧。
‘到时再说吧!'阿尧坚定的握紧月琳的手。
阿尧看着月琳上了计程车,才缓缓转身。
‘你跟她还好吧?'小天坐在客厅一边看着电视。
‘还好。'阿尧也在一旁坐下。
‘那就好。'小天回头继续看着电视‘你们一个星期至少见三次面,应该算热恋吧?'
阿尧只是笑着望着荧幕。
‘如果真的觉得不错,为什么不干脆结婚?'
‘她有男朋友。'
‘那你是第三者?还是候补。'小天有点讶异。
阿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高兴就好,我无所谓。'脸上还是幸福的表情。
‘嗯!爱情真伟大。'小天笑着‘我是怕你最后什么都没有。'
小天见阿尧没有回答‘不要跟我说,你也无所谓。'
阿尧站起身笑着说‘我没想过这问题,不过应该不会。'
‘我会帮你祈祷的。'小天笑着看着阿尧。
阿尧回房躺在床上,左手握着手机等待着熟悉的铃声。
‘我到家了。'月琳温柔的说。
‘嗯。'
‘那晚安罗!'
‘等一下!'阿尧有话想说。
‘你想说什么?'月琳笑着问。
迟疑了一会‘没,晚安,你早点睡。'阿尧把话咽回心里。
‘你也是,晚安!'月琳随即挂上电话。
阿尧望着天花板,心里还有幸福的感觉,也有思念;不过却总觉得少了什么?她满意目前跟月琳的一切,然而好像再往前的空间有限,像卡住铜板的游戏机。
不损快乐欢愉的气氛,顶多只能说有一点点遗憾,但究竟是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相信随着时间消逝,一切会越来越好,一定会越来越好。
他想着想着,傻傻笑了。
你爱的我爱的他爱的(06)
‘你要晚点回来,至少打个电话吧!现在都几点了。'阿尧听见开门声,对着小天说。
‘我没想到你会等我,我手机没电了。'小天泛红着脸,一边摇着手机。
‘你喝酒?'阿尧看着小天‘喝酒还开车?'
‘还好吧!我没喝很多。'小天摇摇晃晃在沙发上坐下。
‘那你早点睡,我要去睡了。'时钟指着3点40分。
‘阿尧!等一下。'
阿尧转身‘什么事?'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阿尧走向饮水机倒了杯热水递给小天。
‘如果你很喜欢一个人,但又知道对方绝对不可能喜欢你,你会跟他说吗?'
‘至少会让对方知道吧!'阿尧认真思考着‘比较没有遗憾。'
‘是吗?'小天喝了口水。
‘干嘛?你有喜欢的对象?'阿尧笑着好奇的问。
‘嗯!喜欢很久了。'
‘怎么都没听你说过,我认识吗?'阿尧想着他和小天共同的朋友。
‘你不喜欢吃茄子对吧?'小天突然岔开话题。
‘嗯。'阿尧迷惑的看着小天‘这跟茄子有什么关系?'说完笑着。
‘如果刚好茄子很爱你咧!'
阿尧听完不禁大笑‘这是什么比喻?'
‘你不要笑,回答我的问题。'小天没半点醉意。
阿尧看着小天‘那只好说抱歉。'迟疑了片刻‘也可能哪天我会喜欢吃茄子也不一定。'阿尧笑着说。
‘是吗?'小天语气充满怀疑。
‘谁啦?搞不好我可以帮上忙。'阿尧自告奋勇的说。
‘我还是把它当秘密好了。'小天叹息着‘说了,搞不好连朋友都没得作。'
‘我把你当我最好的朋友,什么事都跟你说,你还秘密?'阿尧诚恳的说。
‘你确定?'小天半信半疑。
阿尧满头雾水‘确定什么?'
沉默了好一会,小天吸了口气‘如果你还是你,我是茄子咧!'小天凝视着阿尧。
阿尧霎时说不出话,客厅里的空气比沉默还安静,几乎可以听见电流的声音。
‘我就知道。'小天叹了口气‘算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阿尧没再说话,只是转身回卧室‘我先睡了。'随后关上门。
躺在床上,阿尧觉得脑中一片混乱,他不愿多想,夜依然沉静,只是变得更漫长。
‘那没什么啊!'月琳笑着‘小天至少跟你坦白了,你接不接受是一回事。'
阿尧担忧的说‘我是怕我以后跟他相处,没办法跟以前一样。'
‘就因为他喜欢你?又刚好是男生?'月琳笑着继续说‘感情本来就有无限可能,被人爱总比被讨厌好吧?'
阿尧没有答话,低头喝着咖啡。
‘我知道你无法接受,不过换个角度想,你不觉得茄子很无辜吗?'月琳笑着说‘这比喻倒是蛮有趣的。'
‘你好像一点也不介意?'阿尧看着月琳。
‘再怎么说,他是你好朋友,换作是我,以后应该会感觉更亲近。'月琳想了一下‘我是觉得蛮好的,你咧?'
阿尧没有说话。
送月琳上了计程车,阿尧踱向诚品,他庆幸还有24小时营业的书店。
‘我到家了。'月琳习惯没变。
‘嗯!你早点睡。'
‘你也不要逛太晚!这样很奇怪。'月琳知道阿尧不想碰到小天。
‘好,我逛一下就回去。'
‘如果连朋友都做不成,他会很难过吧?'月琳温柔的说。
离开诚品时,路上一片冷清,天色微亮。
阿尧推开门时,客厅没有人,他松了一口气,疲惫的回到卧室。
你爱的我爱的他爱的(07)
闹钟响时,阿尧醒了。
盥洗后着装准备上班,推出房门,看见小天就坐在沙发上。
‘好久不见。'小天像是等待已久。
阿尧迟疑了片刻‘最近都忙很晚,所以都没遇到你。'
‘银行三点半就关门了,可以忙多晚?'小天淡笑着说‘你应该是忙约会吧?'
阿尧没有应声。
‘我很后悔跟你说了那件事,也很遗憾你知道之后,我们就变得不一样。'小天继续说。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我宁可把它当秘密。'
小天转身看着阿尧‘我不怪你,你有权利继续不喜欢茄子,只是我没想到,茄子在你心里现在比鬼还可怕!'
阿尧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心里十分难过。
‘也对啦!很多事情知道了就是知道了,很难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小天叹着气‘我只是要告诉你,我不住这了,房租我还是付到下个月,你可能要再找室友,很对不起,决定的有点匆促。'
‘你要搬去哪?'阿尧焦急也关心。
‘这不重要吧!对你来说,我不过是个室友,连朋友也不是。'小天话里悲哀远大于感叹‘与其大家都不自在,我还是搬走好了。'
‘我走的时候会把锁匙放桌上。'小天说完便往卧室走。
‘小天!'阿尧不想事情变成这样。
‘我没怪你,真的,只是这样比较好!还是祝你一切顺利。'小天笑着看着阿尧‘再见,你该去上班了。'然后轻声把门关上。
‘我帮你搬吧!'阿尧敲着门。
‘谢谢!不用了,我自己开车慢慢搬,你去上班吧!'
下了班,阿尧回到家,屋子没有太大改变。小天的卧室门是开的,里面空空荡荡,桌上摆着锁匙,他真的搬走了。
短期之内,不会有人陪他一起吃晚餐,知道他吃酸辣面时要加很多醋,吃自助餐便当,绝对不点鱼;他只喝沙士,不喝可乐;也不会有人陪他看电视,他的心事不再有对象可以倾吐,想着想着,心中无奈也怅然。
回忆一旦告别正式成为过去,就真的只是回忆了,与时间缓缓同行,只能用时间回忆,无论美好或哀伤,也不管你愿不愿意。
那一瞬间,却总是事后才知道。
你爱的我爱的他爱的(08)
‘你一个人住还习惯吧?'月琳笑着问。
‘觉得房子变大了,有时候好无聊,连看电视都变的好无趣。'阿尧有点埋怨。
‘那就再找个室友!'月琳低头在杯子里搅着吸管。
‘我也想,不然房租有点吃力。'阿尧认真思考着。
‘你要找男的还是女的?'月琳觉得这问题挺有趣。
‘找女的不太好吧?'阿尧看着月琳,月琳像是等待着只是微笑。
‘找男的......'阿尧犹豫着。
‘你想太多了,你以为你人见人爱?'月琳忍不住还是笑出声。
‘你还笑的出来。'阿尧有点沮丧‘说真的,我还蛮习惯跟小天住一起的。'
‘那他走快半个月了,你好像也没打过电话给他?'月琳实话实说。
‘不是不打,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至少关心一下吧!你都不怕他流落街头,无家可归?'
‘我晚点打给他。'阿尧觉得是该跟小天联络‘还是你搬来跟我一起住?'阿尧灵光乍现。
‘我?'月琳有点讶异‘别闹了!那叫同居吧?'月琳笑着。
‘你放心,不该做的事我不会做。'阿尧笑着说。
‘比方?'月琳抬头看着阿尧。
‘就男女之间的事。'阿尧尽量婉转,心里却有点尴尬。
月琳淡淡笑着‘你忘了我有男友。'
阿尧想解开心中疑惑‘我很少听见你提他的事,他都不会吃醋吗?'
‘你会吃醋吗?'月琳反问。
‘当然会。'阿尧毫无疑虑‘说真的,有时候我会想,我们干脆早一点结婚算了。'
月琳笑着‘你是要我早点认命?还是要我提早实现约定?'
阿尧笑了‘都可以。'对他而言,这两种说法的结果都一样。
‘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月琳神色严肃了起来。
‘什么可能?'
‘同时爱上两个人,却不知道应该选那一个,又或者是,不知道该放弃哪一个?'
阿尧第一次听见月琳说‘爱'这个字,而自己包含在内,心里很高兴‘这种事不太可能发生在我身上。'
月琳点头‘嗯!'然后继续说‘所以你大概也无法回答我的问题。'
‘你现在是处于这种状况吗?'阿尧想厘清问题。
‘有一点这个味道。'月琳望向窗外,思绪仿佛飘的老远。
‘那你爱谁多一点?'阿尧想知道答案。
月琳想了好久‘我真的不晓得,无从比较。'
阿尧无法认同‘你跟他上过床吗?'
月琳愣了一下‘如果我说是,是不是你就死心?'
阿尧没有答话,有点后悔提出这个问题。
‘你还没回答我?'月琳还在等。
‘我不是计较,我只是想知道,我在你心里的份量。'
‘所以是用肉体关系来判断?'月琳无奈的笑着。
‘我不是这意思。'阿尧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总之,你是在意的。'月琳笑着‘不过至少确定一件事,你不是同性恋。'
‘所以你的答案是?'阿尧感觉月琳没有生气,决定问个究竟。
‘不是你想的那样。'月琳淡笑着说。
阿尧松了一口气。
两人在广场散步,月琳主动拉着阿尧的手‘你手好大,好温暖。'
阿尧看着月琳没有说话,感觉她手好小,握在手中好舒服。
‘记得回家打个电话给小天。'月琳侧脸的曲线很温柔。
‘我知道。'
‘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月琳笑着问。
‘都喜欢,感觉很自在,很舒服,也很习惯跟你在一起。'
月琳偏着头微笑着。
‘机器人又出现了。'阿尧笑着说‘那你呢?'
‘我呀?'月琳想了一下‘喜欢你很喜欢我。'
‘只是这样?'阿尧笑着继续问。
‘嗯!'
两人牵着手在广场来回绕着,时间以甜美的姿态缓缓行进。
目送月琳搭车离去,阿尧才转身骑车回家。
‘喂!小天吗?我阿尧。'
‘我知道。'小天语气兴奋‘怎会想到打电话给我?'
‘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还好啊!我也没搬很远,只离你两个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