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 千影

作者: 千影  录入:08-08

      眼睛连眨动也不敢,刀尖距离自己的颈子不过毫厘。

      汗,掉得更凶了。

      「这把刀倒是不错……」仿佛跃跃欲试的视线从刀柄缓缓移向刀尖:「很不错。」

      「要、要、要要要杀就、就……」

      眉稍一扬:「就怎么?」

      「若松先生!请不要……」

      先是愕了一瞬,缓缓回过头,同样是一件单薄的衬衫和牛仔裤,微乱的头发倒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样子。「小实?」

      「请不要……在教堂杀人……可以吗?」

      微微眯起眼,这么单纯的要求啊……

      「这是我的地方。」

      「这里是教堂。」

      「离开这里就可以吗?」

      「……若松先生没那么空闲离开这里去杀人玩吧?」

      「哈哈哈……」突然放声笑了起来,转头看着依然瞪大双眼死盯着自己的年轻男人,若松突然觉得心情很好,非常的好。

      手腕轻抬,在斩下的前一瞬翻成刀背。

      看似不轻不重的击落,男人却像电击似的抱住自己肩膀。「呃啊……」

      「废物。」

      转身,在地上翻滚哀号的男人对自己不构成任何威胁自然也无需再去理会,若松望着不远前方的相川,极轻柔的笑了。

      越走近,越能清楚看见他在月光下微微打颤的身体,和矛盾地、超越畏惧的表情。

      「如何,一个人都没杀唷。」

      在他面前停下脚步,勾起他下颚的动作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迫力。「为什么还在这里?」

      「呃……我睡不着……出来散步听到声音……」下意识地缩了一缩,几乎贴到面前的、若松的脸庞满占视线,竟让人有些目眩。

      「不是叫你下山去吗?」

      「我……」

      不用听也知道回答是什么。若松轻轻耸了耸肩,低下头,缓慢却坚定地吻上他唇。

      「唔……」

      一手搂上他腰际将他整个身子稍微往上抬高,滑进他口中的舌迅速勾住他的,在吮咬的瞬间,他下意识的呻吟和着挣扎的动作几乎同时从他身上冒了出来。

      「请、请放、放开……我……」小声喘息,第一次在他怀里产生了应该逃开的感觉,也是第一次发现人的确可以因为一个吻而全身发软。「请……」

      「我拒绝。」缓缓轻舐他湿润的唇角:「我给你机会下山了,既然你要留下来……」再次分开他双唇,温热的舌在他口中游移带着侵占的意味。

      「嗯、唔……」

      双手无意识地环上他肩膀,紧靠。迷离的神智陷进从未体验过的躁热之中,难以自制。

      在迷蒙中,仿佛听到这个男人说了什么,只是现在的自己根本无法分辨。

      微微拉开距离,轻吮的唇扬成愉悦的微弯。

      若松一手抚上他脸侧,低语喃喃。「我是认真的唷。」

      *****

      几乎召集了全组的人,白鹿会总部凝聚着一股不安的气氛。

      「谁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一个小小的村子能让我们弄得这么灰头土脸?」

      面对比起三月前少了三分之一的组员,二代组长的脸色难看至极。

      「这……」

      「一个。」竖起一只手指,缓慢地晃了晃:「连一个人都没有回来。谁来告诉我为什么?」

      众人四下相顾,都露出有些为难的神情。

      「没有人可以回答吗?我养着你们是做什么?好看的啊!」

      「组、组长……」

      「说!」

      「那个……」小心翼翼地观望着组长百般不快的友情,开口的男人轻咳了一声:「兄弟们……对那个村予……有些不好的传说……」

      「传说?传说什么!是有鬼还是怎样?」

      「呃、呃……」

      「只是这种小事你们就怕了?那不要和人混黑道,回家吃奶去吧!」用力一拍桌子,本就难看的脸上几乎爆出青筋。

      「组长。」

      抬起头,狠厉的眼光顿了一瞬:「是板仓啊。」

      「组长,我前阵子去过一趟。」

      「我晓得。你的结论是什么?」

      「有问题的不是那个村子,是那个神父」

      「神父?」皱了皱眉,思考了一会儿:「就是那种不能结婚只会祷告的家伙?福岛村的神父不就是那个有钱买地的老头吗?」

      「那个老头二年多前就挂了。现在新来的那个不是这么简单的家伙。」

      「神父和和尚不都一个样?」

      「不,据我猜测,之前上去的人应该都折在他手上。」

      「一个神父?」

      「一个神父。」

      「嗯……」专注望着板仓认真的表情,沉思了一会儿,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不过武斗出身的板仓在判断强者方面的能力在组里的确是首屈一指的。

      「我了解了。那么,派别人去也没用了吧。」

      「依现在组里的状况,我想不要多浪费人手比较好。」

      「好,就听你的。这件事就交给你全权负责。需要什么东西尽量提出来。」

      「是。我会尽力的。」

      【第九章】

      若松先生,其实是这样子的人啊。

      那天夜里是怎么回到旅馆的其实已经记不是很清楚了。与其说是那个吻本身让自己震惊,不如说是因为在那其中夹带的宣告让人害怕。

      真,真恐怖。

      相川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想起那个和之前完全不同的吻,突然脸红了起来。

      那是一种刻意挑逗的动作,从他的唇舌到指尖的动作。

      温柔却又强硬,态度的不容拒绝也相对的给予人不想拒绝的享受。

      噢……

      『享受』这个感觉真是太恐怖了!

      细节就算仔细回想也想不起来,自己不是那种具有足够的经验去和他周旋的人。

      那那那那那、怎么办……

      想起自己的任务,相川突然觉得前途荆棘满布。

      再留在这里一定会被若松浩牵着走,而后不知不觉的陷进他的怀抱无法逃脱吧。

      那么,然后呢?

      发楞了好一会儿,相川第一次发现自己无法准确的排出下一步计划要怎么做。

      「唉……」

      虽然叹息也无济于事,可是……

      相川哀怨地在塌塌米上滚成一小团,脸颊贴地无意识的摩蹭草织表面,连眉头也纠结在一堆。

      铃……

      「啊……电话……」应该起身去接,却因为想到可能是家里来的电话而有些不想面对。铃声不死心的响了数响,缓慢爬向电话的相川在拿出电话而铃声犹然响个不停时认命的按下通话钮。

      「我是相川。」

      『实。』

      听着话筒那端沉稳的声音,相川着实楞了半分钟,「松井兄?」

      『嗯。』

      「哇啊真的是~」一扫之前的烦闷,单手持着话筒,相川露出满脸的笑。「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啊、是组里出了什么事吗?」

      『不。是我有点担心。』

      「咦?」

      松井在组里最著名的是沉默寡言。身为苍龙会的第二把交椅,能让他说出『担心』这样的词句……

      「组长怎么了吗?」

      『你。』

      「担心我?」瞪大一双眼,用力眨了眨才反应过来:「我吃得好住得好,没什么好担心的啊。」

      『……』

      「呃……好吧,我是有一点点觉得困难了……」顿了一下才叹了口气,相川单手拎着话筒又趴了回去。「吶,松井兄……那个若松啊……」

      如果要说信任或依赖,在这个世界上可能没有人能取代松井在相川心中的地位。身为长子,父亲从他小时就忙于工作,在好不容易自己算是成人,父亲却又突然的逝世。在照顾弟妹时,也总希望着自己能有个兄长般能谈话的对象。而在苍龙会中除了自己之外,最被淡路着重的属下……松并健二……,虽然和幼时想象的哥哥的样子不大符合,却在精神上或实际上都让相川如同兄长般的信赖着。

      「……松井兄……我真的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其实理智上知道自己已经有点在求援了,却还是忍不住把月余来发生的事一股脑儿地向松井说了出来。

      『……』

      好—阵子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倾听。虽然相川在精神上有一些恍偬,不过基本上他就算思绪混乱,一旦进入这种类似报告的说话模式,出口的话语就和—篇整理清晰条理分明的报告书或新闻稿没有两样。

      松井沉默了一阵:『实,他是男人吧。』

      「耶……淡路先生的堂弟当然是男人,怎么突然这样问?」

      『……』

      「有什么问题吗?」直觉地愕了许久,边回想自己刚才说过的话,边思考松井的意思。「唔嗯……咦。啊!」

      『想起来了吗?』

      「我我我……」

      『你本来就容易吸引奇怪的男人,教训不够?』

      「可是若松先生不是奇怪的男人,嗯……至少不是那种奇怪,我是说……」

      『一样。』

      「不,若松先生不一样,他不是那种会伤害我的人。」

      『……』

      「……松井兄?」

      『我知道了。』

      「嘎?」知道什么了?

      『组长这阵子……有点忙。』

      「嗯?」听出语句中一闪而逝的迟疑,相川皱起了眉。

      『只有你也要回来。』

      就算任务失败也没有关系。

      虽然还在疑惑前一句话的意思,但也因为松井话中的关怀笑眯了眼,相川乖巧地点了点头……虽然对方看不见……「我知道了。」

      *****

      「……你确定?」

      「呃……嗯……」面对脸色沉重的板仓,阿智抓抓那颗照样梳得油光闪亮的头:「我猜啦……」

      「……」板仓低下头,瞪着桌上唯一的那张照片。

      略为偏斜的角度和稍远的距离显示出这是一张没有经过当事人同意所拍摄的照片。

      照片的中心是一个应该相当年轻的男孩,推测是十八、九岁,背对光源的表情和长相看不真切,环胸的双手看起来有种胜券在握的自信,斜倚着的重型机车和在他面前数步之遥的距离里,从照片上看来黑压压一片的人群构成一幅君临天下的标准图像。

      「暴走族?」

      点了点头,阿智指向照片边缘一角拍到的半边旗帜:『败血』

      「……那个『败血』?」

      「那个败血。」

      「这个人的脸看不清楚……会是那个神父吗?」谨慎地眯起眼,神父留在自己脑中的印象成热许多,但那股子残冷的气息却是透进骨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我是猜啦……啊这张照片是我拍的哦。」

      「你?」

      「是啊。以前败血可有名的咧,是混的都嘛想和败血打好关系。不过他们收人很严格,基本队员一直就只有那几个。只是很多人会在他们出来的时候自己跟上去,他们也不会赶,聚集的人就越来越多,在败血突然解散前一两年,每次集会随便也有二,三百人会到。当时的总长如果登高一呼,几乎全关东的不良少年都愿意为他卖命,势力大到连警察都会怕。」

推书 20234-08-08 :拿什么灌溉你,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