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身子在火光旁映上暖红,更添妩媚;已有些成熟的筋骨,勾勒出充满弹性的线条;肤无巨细,尽展在邢仲眼前。果然,鼻血又流。
何咏笑得更欢畅了,有些地方被震得乱颤,邢仲实在是受不了了,逃也似地冲到了潭水里,直到没顶。何咏强忍笑意,悄悄也走下水,站在邢仲沉下去的地方,等他上来。
邢仲在水底寻求清凉,努力祛除身内、身外的燥热......这下完了,全被看穿了......唉──太没面子了......这心思,也看穿了吧......
一口气用尽,不得不浮出水面,刚一转身,就看到似笑不笑的小脸正摆在自己面前,上身半裸,一对红樱在水面上载沉载浮......都想些什么?!天呐......邢仲一巴掌拍到脸上,又沉到了水里。
"哎!"何咏眼疾手快抓住了邢仲的一只耳朵,把他揪了上来。"你不是满身伤,不宜浸水么?"
"是,是啊......"邢仲接不下话了。
"喂!你究竟要躲到什么时候?"何咏揪住邢仲的两只耳朵问。
邢仲不得不"面对"何咏,"我,我,我这不是浮出水面了吗?"
何咏抿嘴忍着笑,轻轻点头。"哦!你终于肯‘浮出水面'了?我还以为你要躲一辈子呢!那,我问你!上次你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
"啊?"邢仲的心跳得乱七八糟的。"哪,哪次?"
"哼!你也知道不止一次哦!?先说最近这次!你关心我,是因为什么?要说老实话!"何咏揪紧邢仲的双耳,把他拉近,以防他再躲。
"那个,那个,是因为......"何咏嘟起的小嘴在邢仲眼前变成了引人的旋涡,吸引着他,一寸寸深陷,不可自拔......躲也躲不掉!长痛不如短痛,索性让他全知道!再看他心意了......"是因为,这个......"
语音消没在覆紧的唇里,大手逐渐搂紧了光滑的身子;揪住耳朵的小手,也慢慢松开了,轻轻地,改弦易辙,捧住了发烫的大脸......
几久之后,依依两唇分开,邢仲直视何咏,轻问:"明了?"
"不明!"何咏摇头,微噘小嘴,眼里却闪着慧黠。"你要说明!"
邢仲不语,与何咏互视......原来他......懂我......真好......笑出了声,邢仲捧住何咏的小脑袋,左右摇晃。"其实你什么都明白!非要我说出来是吧?"
"嗯!"何咏点头,把邢仲双手扯下放到自己腰后,扑到他怀里,轻解方才未曾为他脱完的衣裳。"你说嘛!我要你说!"
邢仲仰起下巴,拄在何咏的头顶上......长大了啊!快和我一般高了......双手不禁摩挲光滑的身体,向下,浑圆的弹性入手......烫!"好!"
邢仲三两下剥落沾在身上很难受的衣裤,把何咏打横抱起,走上岸边,倒在软草堆里,让他躺在自己身上,然后,用行动,说明一切......
正文 第十章 生,也不分(上)
早晨,一只小虫爬过邢仲的脸,迷迷糊糊的他伸手去抓,却触到了一只嫩滑的小手。睁眼看,何咏正对着他嘻笑。"早啊,大笨牛!"
"早!"邢仲抻了懒腰坐起,这才发现腰好酸,浑身也无力;特别是伤了韧带的手臂,火辣辣的疼......罪过啊,放纵就是这个下场......
"邢仲!"何咏赖在草地上不起,娇声地说,"我饿了!"
"马上弄吃的!"邢仲运气于右臂,略止了痛,蹿到潭水中,盯着清澈的水下一会儿,发现了倒霉的小鱼,左手迅速抓了下去......
架起柴火,邢仲一边烤鱼,一边穿好了衣服。"起来吧,喝点汤!"
何咏轻轻翻了个身,侧趴在地上。"起不来,好疼啊!"
"啊?哪?怎么了?"邢仲紧张起来,急跑过去。
何咏握住邢仲的手放到自己后面。"这儿,昨晚你弄得好痛!"
何咏还没穿上衣服,透过树荫的晨光星星点点洒在他赤裸的身子上。邢仲的潜意识是不想把手挪离那浑圆而弹性的地方的,可是,不争气,鼻子又流血了,只好马上抽手去擦。"那,那你好好休息,我喂你!"
"真不争气!"何咏坏坏的笑着,张着嘴,让邢仲一口一口的把鱼肉喂到他嘴里。吃得差不多了,他忽又重提旧话,"哎,你还没说呢!"
"说,说什么?"邢仲胀红了脸。"昨天,不是,身体力行了吗?"
"那说明不了什么,没准是你兽性大发呢!"何咏嘟着嘴娇说。
"怎么会呢?"邢仲急忙反驳,嘴里还塞着嚼到一半的鱼肉。
"那你说嘛!说嘛!"何咏摇着邢仲的手臂撒娇。"能有多难啊?"
"那个......啊!"邢仲塞完了鱼肉,抹了抹嘴,灭掉火苗,只留红炭烤着何咏。"你再睡一会儿吧,好好休息一下,没准醒来就不疼了!"
"你上哪去?"何咏冲夹着尾巴逃走的邢仲大喊。
"我去给你找些草药,顺便再探探路。"邢仲低着头跑向密林,不敢让何咏看到自己红到发柴的脸与颈......总之,我会用行动来证明的......
"又躲!"何咏看到了邢仲通红的耳背,嗤笑出声,侧卧向暖暖的红炭,试了几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呢喃着又进入了梦乡。"早晚让你亲口说出来,你是爱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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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仲采到了一些有助于伤口痊愈药草,又走向密林深处。昨日找到天色变暗,无法再有新发现,他想趁现在再找一下,也许会有出路也说不定。一条小溪出现在他眼前......去上游,还是向下游......看看天色,已日上三竿,他决定还是先去下游,离咏的方向的也近些。咏应该睡得差不多了......
邢仲沿溪走向下游方向,不多时,溪水断于一处陡坡,变成一个小小的瀑布。向下望望,他不禁喜形于色,坡虽陡,却可见底,最高不过三百尺。他在溪旁不远处找到几根盘绕的老藤,用力试了试,还够结实。回去找咏一起来呢?还是先下去看看?他还不能走路吧?都怪我......想到这里,邢仲又红了脸,决定还是自己先向下探探路,再带咏来,也好走些。
邢仲把药草塞到怀里,扯住一根紫藤,向几乎垂直的陡坡下坠去。右臂疼得厉害,他只能单用左手,一松一坠,变得有点惊险。大约坠下一百尺左右,这根藤竟然到了尽头!他左右搜索,找到不远处又一根老藤,蹋向坡壁,左右荡了起来,接近那根老藤了,运气轻身,松手纵了过去。不料,内息周转忽然发窒,向右还差一寸便可抓住那根藤时,气力却已不继,功亏一篑,突地坠了下去。坡陡峭,但不是真正垂直的,他不断碰撞在坡壁上,翻滚着下坠。他努力运气稳住身子,内息却总是不足,丹田里空空荡荡的......完了!纵欲过度!这是不是就叫破功了......咏......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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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咏懒懒地抻了一个大懒腰,大树的影子已经变得很短了......邢仲怎么还没有回来?再睡一会儿吧......
翻了几个身,何咏没法再睡得着......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不会不会的!自己跑了?怎么可能......何咏摇头自嘲地笑了笑,起身穿好了衣裳。
坐在潭边发呆了半晌,脑子里尽在回放昨日与邢仲激情的实况,水面映出了酡红的小脸,何咏捡起一粒小石子丢了下去,打破镜面。"讨厌!还不回来!做什么用这么久?!等你回来......哼!"
一条小鱼翻白了肚子浮到了水面上,侧脊上穿了一个小洞。
何咏停了自语,瞪大了眼睛,小脸惊喜地灿笑,跳下水中捞起了死鱼;水眸转了几圈,匆匆回岸放下手中鱼,又捡了满手的小石子,再回到了水边,学邢仲的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清澈的水底。不知死活的鱼游了过来,一粒小石子划破空气与清水,从鱼身上洞穿过去,继续飞向水底时,水与空气才弥补了真空的轨迹。何咏高兴地捞起了笨鱼二,接着又如法炮制,笨鱼三、笨鱼四......笨鱼八,一一到手。
架起了柴火,串出几支鱼串,何咏哼起了小调......等你回来就可以吃烤鱼了!看你烤得好吃还是我烤得好吃......小脸上调抹了一层幸福的红晕。
鱼烤好了,冒着油汁与小气泡,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何咏的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他拿起一串鱼放到口边,张开了小嘴时,却又再放了下去......还是等你回来一起吃吧......
灭掉了火,鱼串被插到了地上,渐渐被风吹凉,发出了腥味。大树的影子已经拖得很长,邢仲还没有回来......怎么会这么久?快一天了!会不会......会不会......"诶~~!"何咏哼吟,不安地来回走着,已经没有了一点饿的感觉。"死邢仲!你怎么还不回来!你快回来啊!"
望向密林,何咏焦急了水眸,忽跺了一下脚,撇下在风中已皱瘪了的串鱼们,跑向邢仲早晨走去的方向。
人迹罕至的密林里,邢仲走过的地方,草都折了腰,何咏跟着这些踪迹,很容易地找到了溪水在陡坡的尽头。向下望了望,可以见底,再望远些,竟是一条弯曲的山路。他是找到出路了,先走了是么?不......不对!
检视着几根粗藤的时候,何咏发现了一些掉落的药草,再摇晃过所有的长藤之后,唯一一根可以直垂到底粗藤,竟没有人碰触过的痕迹。
何咏皱起了眉头,抓紧长藤,小心翼翼地爬下。下了约一百尺时,陡坡上竟出现碎石翻滚的一条曲线,直到坡底;小脸煞白了,加快了速度。
长藤并没有完全到底,还剩下大约三、四人高的距离变得空空荡荡,何咏运气轻身,气息竟然不太顺畅,管不了那么多,他抿紧双唇,还是跳了下去。落下时脚步稍不稳,滚倒在路旁,小手拄到了地上,一把宽大的叶子被抓到了手里,何咏瞥过去,正是在陡坡顶上也有散落的药草,视线再扫向四周,宽大的叶子,散落遍地,路边一支灌木也被外力压折。何咏忽感觉一股强酸烧酌了心尖,慌忙爬起。"邢仲,邢仲!邢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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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仲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很熟悉的房间里,自语着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是什么地方?好象来过?"
"哎呀!邢公子醒来了?"一个丫环闻声走了进来,一脸惊喜。"您昏迷了五天五夜了呢!伤口发了炎,还发了高烧。多亏了我们小姐......"
邢仲认得她是何卓然的丫环,明白自己是被人救回将军府了。看来可能是伤口浸了水,病邪侵体,才内力不济的,不是......咏......"何咏呢?"
丫环不高兴被打断了话。"何咏?什么何咏?"
"只有我一个人被救了回来吗?"邢仲跳下床急问。
"是呀,是陈统领手下的王千户把您救......哎!邢公子!您去哪?"
邢仲不再理丫环还说了什么,匆匆奔出房间,去找那个王千户。
"哦......您醒过来了!可真是太好了!"王千户正在巡逻时被邢仲抓住了询问,不得不叫手下一队人先停下回话,"只发现您一个呀!怎么......"
邢仲撇下了人,和隐约传来的议论声,急匆匆向将军府外跑去......咏一定还在那个不上不下的地方......一个人等我!我真是......咏......
"那个就是准驸马?这下可是平步青云了!"......
"是啊!要是咱也能碰上这好事就好了!"......
"休得闲论他人!"王千户喝止了手下们的议论,望着远去的邢仲,轻叹一息,喃喃自语:"不见得就是好事......"然后挥手,领人继续巡逻。
"仲?!"刚要走进将军府的张启截到了邢仲,高兴地把住他的双臂,把他拉去一旁。"你没事了?真是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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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咏找遍了四周,没有发现,于是日夜兼程跑回贵阳。五日后,又累又困又饿的他走进了贵阳城门,没走多远,就听到了许多"邢若风"。
"那个邢若风,人家是救主有功,才被看中当附马的。"......
"我看是将军女看上他了,我就听说救将军出来的不是他!"......
何咏的心放松了一下,却马上又揪紧了......邢仲是回到贵阳了......可是要和那个何卓然结婚么?怎么这么突然?何卓然......
正文 第十章 生,也不分(下)
何咏急急奔向将军府,要去找人问个明白。快到了门口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对面的街角,正与另一人坐在茶棚下聊天。
"......兄知你是喜欢卓然的......"......
"不!我只是把他当妹子!"......
正是张启与邢仲的对话,何咏自动搜到了"何卓然"三个字,下意识地躲到他们视线看不到的角落,偷窥并窃听......
张启拍住邢仲的肩,望住他半晌,叹了一息。"妹子......卓然也是这么对我说的......仲!你知不知道被一个女子喜欢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邢仲自顾地喝茶,轻轻摇头,忽又点点头,对视上张启。"张大哥!你喜欢她!是么?"
张启不太自然的笑笑。"我当然喜欢她!不过也只是当她是妹子!"慢酌了一口茶,他又凝着茶水低语,"其实,和一个喜欢自己的人生活在一起,比和一个自己喜欢人在一起,要幸福得多;你可以尽量对一个喜爱自己的人好些,这样两个人都会幸福;而你喜欢的人,不一定会领你的情,忽冷忽热的,你痛苦,她也不会开心......懂么?"
"不懂......"邢仲傻傻的摇头,有些心不在焉。
"唉!仲,为兄也看出来一些,这么多年,你的心思都在什么地方......一直不敢问你......"张启盯住邢仲,握住他的肩头。"现在这时候,为兄当然是希望你能幸福的!你要知道,爱一个不应该爱的人,多么痛苦?!"
张启口中与眼里的苦涩,邢仲全部收到,隐约明白了他的话。与他互视半晌,邢仲偏过头,愣愣地喝起茶,喃喃轻说:"我没想那么多!一开始,我也想避开!可是我知道爱来了,避也避不了!我也想过只守护在他身边就好了......万一他不喜欢自己,也还可以当朋友!对吧?可是,我不是那么能控制得了自己的人!有时候,‘心'让我怎么做了,我就得怎么做!什么以后,也都不能想了......"
"避也避不了......"扶在邢仲肩上的手臂微微颤着,张启扬眉,长吸一口气,拍着腿说,"仲!为兄在这感情事上,也许还不如你明啊!可是......现下总是一个机会,教你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你不好好把握么?"
"正常?"邢仲无声地咧大了嘴,笑看张启。"我不正常吗?"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张启紧张了起来。"为兄只是......"
"张大哥!"邢仲站了起来。"你一直对我很好!我明白!可是,一个人的幸福,是只有他自己懂得的!也要自己去把握!这是我才想通的!"反手拍了拍张启的肩膀,邢仲呵呵傻笑出声,转身大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