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明明是他……!!我压下气,反正他这话我也不是头一回听,就当他睡糊涂了,当自己睡糊涂了,现在,就算我江川没张著腿乱叫也不会有人相信。他为所有人制造出这种假象,任凭我再想洗干净也是泡在墨汁里的海绵了。
“我表现的好点,只是为了迎合某些人的喜好罢了。”
一旁的王骋东呵呵的笑了起来,令人不能理解的反应。林霈只有片刻的发愣,随即露出满意的表情,用他带著烟味的嘴在我脸上蹭来蹭去,又嘉许的摸摸我的脸,“回答的不错,不过,下次不许用挑衅的语气同我说话,知道麽?”
我没有回答,我猜他也不需要我来回答,只需要一个顺从、忍受、沈默,不发一言任凭处置的玩偶。他花钱买断了我的後路,要的就是一个只会膜拜谢恩的傀儡,而我最大的优点莫过於‘干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这也许就是我能常留在他身边的缘故,真的只是这样,可LIU居然还以为林霈榆对我抱有什麽特别的感情,他真是被迷恋蛊惑了心智。
PS:为了不偏颇任何一文,以後还是一篇换著一篇贴罢……不过话说回来,一辈子比秋歌好写多了(还是偏心了……)=_=|||
明天是母亲节哟,愿天下父母平安康泰^_^
王骋东走出门後,林霈榆立即换下了笑,堆著一脸的冰块坐回他的椅子。猛抽了几口烟,突然又站了起来,他走到刚才王骋东站立的地方,撩开百叶窗往里面张望了几看。顿了几秒,忿忿地甩开手。
我不知道他在做什麽,找什麽,或者看见了什麽,只是感到他比平日里更森冷的情绪,仇视著。他看我不知所措的立在原地,深深地盯著我上下打量,好象刚才王骋东那样的举动,仿佛一个陌生的老板在对他的商品进行重新定位和估价。
他走回原位,掐了烟,“过来。”
我走过去,他的唇如预料中一样粗野的压下来,蹂躏著干燥的口舌。待他满足後我已经气喘如牛的只能倚在桌边,抹掉嘴角溢出来的唾液,我抬起头,发现他又一眨不眨的盯著我看。眼神并没有过去那样蛮横的霸占,亦不是昨晚我错以为的柔和,介於好感与反感间的陌生感,令人摸不著头脑。
他哼了声,又笑得高深莫测,“下班後和我一起去酒吧。”
我没点头,想起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稿件,本来就因为‘特例’而坐上主编的位置,如果再弄个什麽玩忽职守,怠慢工作的罪名,我脸面再厚也无颜继续留在这里领薪水。
“我今天得加班,事情都积压著。”
他奇怪的瞪我一眼,“谁给你那麽多事的?”
“就算名不副实,至少也得出些力。”
他靠了过来,一手在我背後顺著脊椎的轮廓滑了下去,“那你就在床上多出些力啊。”
我点点头,“以後我会尽力的。”
他白了我一眼,扫兴吹口气,“得了,别跟我废话。让你加班到八点。”
他难得的让步并没有让我怎麽高兴,结局还是一样,我最终还是得遵从他的命令,反正我从一开始也没指望能逃脱。
他不耐地挥挥手,“出去出去,看到你的阴阳怪气我就心烦。”
我向外走去,从身後带上门。
林霈榆果然还是林霈榆,除非另有其人,昨晚那个应该就是我做梦的结果。
到了晚上,林霈榆八点整准时敲响了我办公桌的台面。见我还‘意尤未尽’的埋首於文稿的小山坡中,他一声不响的就将我拖出了办公楼。
酒吧自然就是LIU的酒吧。昨天是LIU的生日,但当我们走进去的时候,热闹气氛不比昨天差,整个酒吧里喜气洋洋,LIU接收著来自各处的祝贺和亲吻。见到我和林霈榆一前一後的进来,他先是顿了顿,很快堆上笑脸迎了过来。
“可惜你们昨天走的早了,唐漱石还跳了脱衣舞呢,身材一级棒。”LIU推推眼睛冲我眨巴眨巴眼,不明白他在暗示什麽。
林霈榆不买帐的哼哼著,“哼,那种肋条有什麽看头。”说著,一手搭上LIU纤细的肩膀,用他媲美闪光灯的蓝眼睛轻轻一扫,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他拍拍我後脑勺,“自己玩去罢。十一点我送你回去。”说完,两人象对情侣般甜蜜的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独自坐在吧台上,面前的啤酒象条会淹死人的激流,旋转著冒著泡泡,一圈一圈的金黄色水晕荡漾开来。LIU甜甜的笑,还有扶在他纤腰上那个人的手,象个倒影在金色的液体中闪现。我轻拿起杯,浅尝了口,苦得连胆汁都要冒出来了。
调酒师是个新来的大男孩,红扑扑著脸跟我套近乎。大概是刚才见我与林霈榆一起进来,以为我们是什麽朋友,一个劲的想从我嘴里套些有关林霈榆的消息。我见他这样害羞又忍不住的问,实在不忍心,於是有问必答,除了那些不该我说的。
他问我能不能帮他要到林霈榆的签名,说是来这酒吧半个多月了,光看见大明星和老板调情根本找不到机会。我发现杯子里的酒险些翻出来,连忙放下它。然後告诉他,我办不到。
他很吃惊地瞪著我,幽幽的说:“我是他的影迷,只是要个签名……”
我把玩著酒杯,也学著他幽幽的口气回答道:“我只是他的员工,而他会帮我签名是因为那些都是公司的文件……不过,”我盯著他的脸看了看,“你长得那麽帅,他会答应的。”
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红著脸说,“你也长得很可爱啊,而且你们又认识。”
我摇摇头。所谓‘奉承’是要对那些自信心暴棚的人才有作用的,如果有人说我年轻,我或许还能接受,因为我只是看起来苍老。但他却说我‘可爱’,这麽刺耳又虚伪的褒扬实在叫我不敢恭维。
我的坚决令他退缩了,默默地调著各色液体的酒精,我就看见一个原本高昂的脑袋在被我拒绝後低低的垂在那里慢速移动。我掉转视线到玻璃门窗外,这时候又听见他迟疑的问:
“他和我们老板是不是……是不是情侣?”
我听见了他的问题,但没法立即回答,只是维持著淡漠的姿态瞪著人行道上忽暗忽明的路灯。
“……我不知道啊,我只是他的下属。”
“但是,我有看到他载你过来。”他控诉道。
“顺路啊,都从公司出来。”
“可是我从没看过他有载别人,上次他太太来的时候也是开著两辆车。”
“那是因为他们有车啊,我买不起车。”这孩子到底问的有完没完了,我没料到他是这麽难缠的人物,刨根问底的想打探个清楚。
於是正要逃开,这时候手机叮叮当当响个不停,我摸索著从包里挖出它。这玩意也是林霈榆拿给我的,为了他能更方便的找到我,而铃声也是他一时兴起帮我调的,似乎是他锺情的某支电影主题曲。其实我可能永远无法脱离牢笼的原因,就是我根本无意去挣脱。王巧兮一语点破了这道理,可悲的是我不敢去面对而已,或许更狡猾的林霈榆也知道,所以才会任由他高兴的蹂躏践踏。
我真是傻,之所以会有那麽多人说流星美丽,因为它的一刹那,在瞬间绽放绚烂的光华,这种无法捕捉的虚幻色彩确实迷人。而我迷恋林霈榆和他昙花一现的温柔,与迷恋烟花流星之美又有何区别。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手机已经停止它的叫嚣,安静地躺在我手里,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上面遗留的一串数字很陌生,不过他精彩绝伦的数字排列倒令人印象深刻,我从没见过有人的电话号码只有‘0’和‘1’的排列,根本是计算机的语言,只有‘是’与‘否’的存在。
这时候从外面冲进来一个人,我本来没什麽兴致去张望,可他大大的嗓门实在让人不能忽视。
“川川!”唐漱石直直地往这里冲过来。
我头疼的抚著额,这个人哪,总是在我不想见人的时候突然出现,与林霈榆这个恶棍交错的逼我发疯。
他一把抢过电话,瞪著我,“打你电话为什麽不接?”
这回轮到我皱眉头了,“你怎麽会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拜托,这种小事……”他不屑回答,劈里啪啦的摁著电话键将他的号码储存进去,然後塞还给我,“真是的,我本来不想进来的。”他抱怨道。
“为什麽?”
他懊恼的甩甩头发,“昨天喝的烂醉,那个LIU……”他咬牙,偷偷的四下探头张望,“他人呢?”
我摸著杯沿,“暂时走开了。”
我刚说完,唐漱石就扑了过来,“我被人占了便宜,他们拔光了我的衣服!”他耍著无赖的要撒娇,被我轻易的躲了开。
“不是你跳脱衣舞麽?”
他重重一哼,粗鲁的骂了句,“去**的,”恶狠狠的说,“肯定是林霈榆教唆的!!混蛋~你看看周围这些人邪恶的眼神。”他努了努嘴,要我看。
我没理他,自顾自的对著玻璃杯发呆。耳边的唐漱石依旧他不依不饶的指控。
“自从他们看到我完美的身体之後,每个人都用很下流的眼神看我。我刚开车经过看到好象是你,结果打你电话也不接,只好厚著脸皮进来陪你咯。”
我转过头,发现他脸上丝毫没有介怀的样子,却能说的自己有多委屈。
PS:这种清水文什麽时候有个头啊……怎麽写不完了呢,人家也好想写点激烈的东西啊。小声问问:能不能虐啊?
“我查到你母亲的下落了,还有她近期收到的一大笔医疗费。”他说著,要了杯威士忌。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看著他,他晃动著杯中的液体,听见冰块相互碰撞相击发出的清脆声,“……是他出的?”
我低下头,听见他说:“我就知道是他。”
“我替你还给他如何?咱们之间就别客气了。”唐漱石吞下晶莹的液体嘟囔著,又冲著我嘿嘿一笑,“搬过来和我住,怎麽样?”
唐漱石兴致勃勃的说著,一旁的小酒保居然煽风点火的附和。
“象唐先生那麽受欢迎的人,拒绝太可惜啦!”
看著他兴高采烈的样子,我胸口的火气忍都忍不住,脱口而出道:“闭嘴,烦死了。”
两人被吓了一跳,呆呆地望著我。小酒保委屈的瘪著嘴,嘴里嘀咕了两句移到另一边。
唐漱石狐疑的盯住我,眼神敏锐。我有些後悔不该那麽冲动的,我还从来没这样凶恶的叫嚣过谁,一直以来,我都是默默地承受著一切。但今天,似乎已经到了我能承受的极限,一不小心就满溢出来。
“你怎麽了,心情很糟糕的样子?”他的嗅觉也相当敏锐,“林霈榆又对你干了什麽?”
我别开脸,他硬生生的又将我扭过去,目光精明的问道:“他拿钱胁迫你?”
我不耐烦地挥开他,“不关你的事。”
“怎麽不关……”他正要说,从VIP房间里出来的一对身影转移了他的视线,慢慢地他靠过来压低声音,附在我耳边,“那家夥什麽时候和LIU勾搭上的?”
酒吧尽管嘈杂,但林霈榆富有磁性的声线总时不时的传到这里。我心情出奇的糟,纷乱乱的还要忍受唐漱石无休止的盘问。他不停的靠过来,又开始说些要我放弃林霈榆的说词。
我烦躁的在裤腿上磨手指,不等他说完一把推开他就往洗手间跑。结果他还是跟了过来。
我把水龙头开到最大,不停的用冷水泼脸,直到唐漱石走过来关上它。我看见镜子里的他默然又深沈,他好象能把我看穿,用一种了然的眼神盯著我。我转开视线,发现自己的眼睛被水冲的血红。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麽哭的。”他说著,优雅地环著胸靠在墙边。
“我没哭。”我根本没哭,只是水进了眼而已。
他耸耸肩,对我的反驳不以为然,但他又说:“我本来想扮演个‘好人’,可惜你不领情。”他弯起一边嘴角,笑得邪气,整个人的气质回复到我刚认识他的时候。
我抹了把脸,直起身子使劲瞪他,“你说的都是捏造的。”
他不置可否的笑笑,轻轻地摇头,“哎呀,‘兄弟恋’不是很刺激麽?”
混蛋!我握著拳头,真想往他笑若灿花的脸上揍上几拳!骗子,全都是骗子!
“呵,我不服气,林霈榆确实有他过人的魅力,这点我承认。可是你在他身边又不快乐,他也从来没给过你好脸色看,你为什麽那麽死心塌地的跟著他?”
他凭什麽在撒了弥天大谎後还这样神定气闲向我提问!?我一把揪住他衣领,猛地将他压在墙面上。
“看见LIU和他在一起你受不了了罢?不要告诉我,你会天真的以为他只和你上床。呵呵,他是林霈榆,就算‘婚姻’也不能对他造成束缚。”
“唐漱石,你不比他好多少!你装的那麽友好,戏弄我就那麽有意思!?”
他一点也不挣扎,冷冷地看著我发火。
“你现在就象只被踩到尾巴的野猫。”
我松开手,趴在冰冷的瓷面上冷静自己的头脑。唐漱石的眼神近乎冷漠,让我感觉到自己似乎被他看‘死’了,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意料间。我知道自己是个很没劲的人,又迟钝又愚蠢,就算我再拼命终究还是个笨蛋。
林霈榆、唐漱石、王巧兮甚至是LIU,他们光是站在那里就光彩夺目。有钱、有朋友、有事业,美好的未来和高人一等的权力。所有荣耀的光环都在他们头顶闪闪发亮,而我呢,一块不小心被镁光灯照到的霉斑,在雪白的墙壁上真是刺眼。
唐漱石要过来拉我,我忽略伸过来的‘援手’,撑著冰冷的墙壁自己站起来。
“没错,我被你踩到了尾巴,”我靠在洗手台边,全身无力的瘫倒在镜子上,“我是哭了,你说的也没错,我受不了他们在一起。那又怎麽样?你比林霈榆更恶劣,装的跟个好人一样看我丑态百出!为什麽要这样?既然你们都看不起我,为什麽还要出现在我周围。我没有什麽可供你们玩乐的价值,我也不要什麽,什麽都不要……”
唐漱石伸过来的手沈重的罩住我的眼睛,覆在我脸上的手仿佛挤出了热流般的液体,纷纷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我每次见到你,你都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他拍著我的背,一轻一重的重叠著节奏,声音在黑暗中又成了温和语调,“我,大学快毕业的时候,有一天和朋友一同路过体育馆。忽然发现有一群人围在角落,中间站著一个男孩,他的衣服被撕的粉碎……”
我重重得打了个冷颤,背後的臂腕有力的扣著,“别怕,我只是要你把我的初恋故事听完。”他安抚著我,语气沈稳低缓的在耳边流淌,“那男孩很纤瘦,眼睛大大的,圆圆的,他被六、七个人团团围住,可是脸上却没有一丝的害怕。当然,我知道那里会发生什麽,城启大的体育系是出了名的狼窝。”
唐漱石的声音伴著黑色记忆的重现在我眼前。我已经不记得第几次了,被男人围住,也不知道是谁散播的消息,说我依靠陪男人上床赚学费读书。那些年我都是在冷眼中度过的,不过这对我来说并不算什麽,那样很好,让我有充分足够的空间时间来享受学习知识。因为好容易才能上的大学,我珍惜再珍惜这机会。可事情总是那样,被人半路拦下,一次又一次的羞辱或者更严重的侵犯。
“他们想强奸他,骂他是卖淫的。我在一旁看著,以为他会哭著求饶,就他那种瘦小的身材和长相。但是那男孩却说‘只要让我付清学费,不管做什麽我都奉陪!’”他低低的浅笑起来,一只手摁住我的後脑勺不让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