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悲剧人生——欧阳秋新

我吐出一口气；托他的福，我想终于没事了。
没想到图园寺上前一步，逼近那个猪头：“倒是我想问问学长，被学弟打的理由。”
猪头连鼻尖都在冒汗：“那只是……一场误会……”
“该不是，你想对学弟做什么吧？”他的声音并不高，但我都听得出来里面的威胁意味。
“……可恶！”猪头恼羞成怒，“你这转学生嚣张什么？”
转学生？
我大吃一惊；这家伙也是转学生吗？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人说过？！
四）
也许我真得很笨；我已经搞不懂了啦！不，应该说现实太过混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想知道点什么。
不过，理智告诉我，图园寺那家伙的事和我没有关系，更重要的是……那个……
我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
我一把推开图园寺，“学长，我想问一下，那个……那个打了学长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和我长得那么像吗？”
猪头愣了一下：“如果真的不是本田你……那未免真的太像了吧，连声音都……”
“容貌像身高一样声音吻合。我明白了。”我说罢转身就走，丢下一干人等在后面。
“喂，本田！”松本在后面叫，“还没有说你可以离开！”
“反正不是我干的的啦；只要有那家伙在就好了——”我指着图园寺，“我有重要的事要确定！”没等他们有更多的反应我就奔出去。
真是的，谁有空为你们那些说不明白的事费时间！
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屋顶，推开铁门走到金属栏杆旁边，深深地吸一口气——
“秋人你这家伙在附近对不对？！”我大喊，“限你十秒钟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我立刻从这里跳下去！”一边说我一边翻过栏杆,“十，九，八……”
当我数到三的时候，我的手已经开始松开；我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跌下去的时候，数出了“一——”
一双手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我。
“真是的，你到底值不知道这样会死人的啊，真时哥哥。”
“我不这样你会出现吗？”我没好气地说。
“万一我稍微慢一点你就变今天晚报的头条了。”秋人叹气；同时几乎毫不费力地把我抱过围栏，“有你这样的哥哥我的心脏都快不成了。”
“已经来了就不要罗索！”明明比我小两岁，却要做出老气横秋的样子！“——更重要的是：秋人你为什么会也在这里?”
“哥哥，你不会真的以为你想做什么我全都不知道吧？”秋人耸耸肩，“你更不会天真地认为我会放心你一个人出来独立生活吧？”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个做哥哥的人要被自己的弟弟说这种话？!好歹我也是哥哥耶，虽然现在连身高上的优势也没有了；但是总不至于连尊严都没了吧……
“而且妈妈也不放心真时；总之我不是离家出走，哥哥你不用担心啦。”
“我不是担心……不，等一下！你刚才说什么？妈妈……他们也知道了……我在这里？”
秋人愉快的点一点头，我随之倒地。
可恶啊！我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哥哥不用担心，”秋人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没有人会怪你的。妈妈还很兴奋，他说离家出走更能体现美少年的个性和气质，爸爸也表示同意。但是终究有些不放心哥哥你，所以我就跟你出来了，不过这里似乎满好玩的啊，暂时不会无聊了。”

“你们这些人……当我是什么，玩具吗？”我已经无力反抗了；十六年了，我就是过的这种生活……我没有希望了。
“哥哥打算离家出走多久呢？”秋人冲我甜甜地微笑。
“我才不是离家出走！！”
“逃婚？”
“才不是！！”
“啊。没想到哥哥这么快就同意了，那个人下手真快啊。”
“你一个人在胡说些什么啊！”我欲哭无泪，“难道你也让我和一个男人结婚吗！”
“除此之外呢？”
秋人突然正经起来，让我一时不知所措起来。“除了是男人之外，哥哥还有其他的理由吗？”
“光着一个理由就够了！！”
“真是不公平啊。喜欢一个人，这种心情难道是错误吗？”咦咦咦？为什么要用这种凝重的语气对我说话啊？让我的罪恶感一下子上升！而且……干什么突然靠这么近，你的脸都快贴上来了啊！

“……因为是男人，就不能喜欢哥哥？这样太不公平了吧！”
“……”我觉得自己的脸已经发青了，“我，我只是……”
“如果是我的话，哥哥也会觉得恶心吗？”
“不……”我突然意识到不对，刚想改口，“不，我的意思是——”然而我的话被秋人突然袭来的唇封死。我睁大眼睛，完全短路的大脑已经作不出任何反应；直到秋人的手探进我不知何时被解开口子的制服里面——

“不要！”我终于惨叫出来。
“看，男生之间也可以这样啊，哥哥为什么要排斥？”
“……对哥哥也可以吗？”我在反胃。
“当然。我一直没有对你下手并不是说不能。哥哥你想知道进一步的事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帮你——”“不要再说下去了！”我想推开秋人的同时，才意识到我这个哥哥在体力上也输他太多了！“没有用的，”秋人的声音温柔得恐怖，“哥哥你也明白的吧？”

我不明白啊！！我在心里无声地惨叫。我真的不明白！谁来告诉我这是一个梦而已！！
突然，秋人放开了我。“一个月不见，哥哥还是那么好玩。”
我用了很久的时间才恢复过来。
“你，你……”我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秋人抚慰地摸摸我的头，“哥哥太可爱了，总是让人想欺负。说实在的，把你让给别的男人我真的不太舍得；不过，你永远都是我的哥哥，我总有下手机会的！”
“……这就是你对哥哥应该说的话吗？”
“还好啦。不过，今天不能陪你玩了——”“谁在玩啊？！”“……总之今天我还要做图书值日生，去晚了要被啰嗦的。对了，哥哥你在2F吧？我就在1C哦。到时再陪你玩啦。”“都说了不是玩！！”

“哈哈……”
“等一下，秋人！”我拉住他，“松本学长的事……那些人是你打的吧？”
“对。”这小子竟然给我说得这么轻松！
“为什么要这样？对一般人没必要下这么重的手吧？好像有人肋骨都断了……”
“真时。”
“啊，什么？”
秋人微笑：“一个回答要三个吻，法国式的；两个以上的问题要加服务，可以吗？时间地点我是不介意啦。”
“@#—%*——！！！”
“不愿意也没有关系。”秋人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拉近，在我的唇上轻吻一下，“下定决心的话，就来问我吧；我知道很多你想知道的事哦！”

 

（五）
仔细想想看，我的人生真的是一场悲剧。
小的时候，因为长得可爱一点，妈妈就总是把我扮成洋娃娃状示人；弄得我到十岁时，别人还不知道我的性别，被莫名其妙的男生求婚过不知多少次。
本来弟弟的出生应该多少改变一点我的玩具处境，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非常相象的兄弟——可惜像的只有外表！秋人这家伙实际上强悍的很，反而让妈妈只能死了心把精力放在我的身上，而且除爸爸外，看我笑话的人又多了一个——可恶！！

我是多么辛苦地活到十六岁的！本以为他们不会再对即将成年而且好歹也算是继承人的我再下毒手的时候，就被告知我又被男生求婚了，只有十五岁的高中生！！这也就算了，反正我已经习惯……但是，这次他们竟然告诉我，在我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们已经同意了这门亲事，很干脆地告诉我半年后我就要结婚！有没有搞错,我连那个人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我还以为我精心策划的离家出走（怎么连我都用这个词？？）会让他们看到我男子汉的决心的……结果和我以前的任何一次反抗一样——我再次成了他们的娱乐项目！！
“气死我了！拿我耍着玩就那么有意思吗！！”我狠狠地用手敲身下的床板。
“真，你没事吧？”图园寺握住我的手腕制止住我的自虐行为，“你还没有吃晚饭吧？”
这家伙干嘛突然说得这么温柔？害得我想发火都发不出来了，只有把脸埋在枕头里不作声。
“学长的事你不用担心了。事实上他们伤得也没有多严重；只不过为了在老师那里出口气才那么说的。老师也相信此事和你没有关系，所以……”
虽然确实松了一口气，但是我最在意的不是这个事啦！！
“如果你还是不舒服的话……”
“不要对我那么温柔。”我生硬地打断他的话，“明明只是想看我的笑话，就不要装好人了吧！像平时那样小鬼小鬼的叫我啊！这一个也是那一个也是……我真的那么好玩吗？”我猛地翻身，“我不是你们的玩具！！”

图园寺沉默；他修长的眼睛眯紧了。刚才他的温柔让我不知为何来了勇气，但现在不同了；一旦和他的眼睛对上我就知道我完了；他的沉默比爆发还恐怖。
想一想今天把他一个人丢在教导室就是我的不对；现在又不明不白地把火发在他的身上——我就知道错了！！我不该惹恼他的……
这个时候，应该是先道歉比较好……但不知为何我怕的闭上了眼睛——
“对不起。”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我在幻听吗？这家伙刚才在……向我道歉？不打我吗？？
“我并不想欺负你的，对不起；虽然真看起来就让人很想欺负——”
“你这是什么话啊！！”没等我的拳头招呼到他的脸上，整个人就被他压倒在床上。这种暧昧的情势让我又紧张起来，尽管图园寺那家伙的脸是那么地诚恳——
“可是不这样的话，根本无法引起真时的注意吧？即使现在，你也未必知道我的名字不是吗？”
“图，图园寺……”不要用受伤的眼神看着我啊！！现在比较惨的人是我吧~~~~~
“我的名字呢？”
“……”我怕得不敢说我真的不知道；可是，为什么我一定要知道这家伙叫什么？叫他图园寺不就好了吗？“那个，好重……”
“真时果然不知道吧。”
又是这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温柔！在他凌厉的目光注视下，我的心脏快不行了，只有别开头以逃避现实~~~~~~
“喂喂喂！你……干什么！！”从颈部突然袭来的刺痛让我尖叫出来；这家伙在干什么啊，突然咬人，很痛耶知不知道！
“住手……”我死命推他的肩，可这家伙力气比秋人还大，“你等一下啊！”
“真时……”在我耳边的低沉声音让我的全身一阵酥麻；潜意识中我觉得自己这次真的完了。就在这时，床头桌上的水杯应声而落。清脆的玻璃破碎声让他愣了一下，也救了我。
图园寺终于放开了我；但手还是撑在床上。他的呼吸不知为何很沉重；汗水顺着他的头发滴落在我的脸上。
“……对不起……”我小声说，“我知道连自己室友的名字都不知道真的很过分；但是，只是因为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我不知道我周围的人在想什么，甚至连我自己在想什么也不明白了……可无论如何，我不是有意……”

图园寺突然紧紧抱住我：“也许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不应该做你讨厌的事，请你相信我，真时。”
我的心一紧，推开他，“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名字？”
“因为我一直都很在意你的事，从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开始。”
“可是，可是……如果你知道我的真名的话……”我紧张起来。
“是的，我知道你的一切；包括你从家里逃出来的事。”
我完全呆住了。这对我来说是不亚于求婚的打击。“你……到底是什么人？学长说你也是转学生，你该不会是……”
“我的确是为了真时到这里的。”
“你……一直都是……”
“听我解释，真时！”
“够了！！我不需要新的借口！我听的借口已经够多了！”
我狠狠甩开他的手，想冲出去；却忘了床下一地的碎玻璃片。混乱中被拖鞋绊倒，眼看脸就要挂花——
我听到了什么东西倒地的闷响。过了很久还是没有痛感的我感到了身下温暖的触感——
图园寺那家伙竟然挡在我的身下！
“你，你这个笨蛋，有玻璃的啊……”我结结巴巴地说，我已经看到点点的红色东西。
“真时，听我说，我真的不想骗你……”
“大笨蛋！！你，你为什么……你这个大笨蛋！！”我的泪水不知为何流个不停。
“真时，”图园寺温柔地摸着我的头，“不要哭啊。”
“你这个……大笨蛋！”
“真是的，从第一次见到你，你就是在哭啊……”图园寺抱紧我，“过了整整十年，真时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六）
“你们两个人昨晚玩什么激烈的游戏啊，搞成这个样子？”五十岚这家伙，一大早就不忘拿人调侃。
“不是你想的那样！”虽然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听语气就知道绝对没有好事。
不过，昨天，图园寺真的伤得不轻，整个背部都是深浅不一的伤口，衬衣后面一片血红。我当时还真没用，竟然在他怀里哭个不停……简直丢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