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悲剧人生——欧阳秋新

“让我去死吧秋人你也不要出现~~~~~”
“那哥哥你就不要这么大声，而且不要每次都在同一个地方翻栏杆啊！”秋人好像很无奈的样子，一只手就轻松地把我扯了回来。
我顾不上什么男子汉的尊严兄长的面子之类的东西，紧紧抱住秋人大哭：“为什么我只会干蠢事啊!我竟然，竟然说出了那么蠢的话……我以后都没脸再见他了！！”
秋人叹了一口气，摸摸我的头以示抚慰，“我是不知道哥哥你到底干了什么（虽然大致也想得出），但是，无论你干了什么事，只要对方能谅解不就好了。”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没有人会不给别人添麻烦——特别是哥哥你这样的人——但是总会有人无论如何都不会讨厌你，并愿意呆在你身边吧？我们一直寻找的不就是这种人么，只属于自己的那一个？”

“……秋人也是吗？”
“我有你这个哥哥就已经够头痛了啦！”
“你那是什么意思啊——还有刚才那个‘特别是’！”我嘴上这样说却笑了出来。
“没什么深意的；就如字面一样。倒是，那个让你哭成这样的人真不简单啊，从没有见过哥哥这么在意一个人呢。”
“什，什么在意啊，你在说什么……”
“嗯~”秋人凑近我的脸，“哥哥的脸红了哦~~”
“……那个，那只是……”
“真时喜欢那个人吧？” 秋人的表情干吗这么正经？
“别随便下结论！” 我作垂死挣扎。
“哥哥什么事也别想骗我哦~哥哥的事我可是全部知道哦~~”秋人就势把我的手腕压在墙上。
“……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又有不好的预感……
“别装啦~~”秋人用左手把我的双手都压在我的头顶，闲下来的右手开始解我的衬衣扣子，很快地，他的唇就贴了上来——
我哭！我就知道会这样！！！！！！
住手啊~~~~~~~~~~~~你在摸那里？？！！我在心里无声地惨叫。
“住手。”
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压住我的秋人的手也被拉开了。
“别再戏弄他了，秋人君。”
我又在幻视了吗？？图园寺为什么会在这里？
“什么嘛，好像我是坏人的样子。”秋人意味深长地笑笑，“我可是帮你英雄救美了啊。不要用这么恐怖的眼神盯着我嘛。”
“不管你是不是真时的弟弟，这样都太过分了。”
图园寺这家伙……干嘛用敬语？他应该是前辈吧？
“好像真时已经是你的了一样。”秋人夸张地耸耸肩，“好歹真时他还没有同意呢。”
“很快就会的。”
等一下！这两个人是不是在私自决定什么……咦？
图园寺紧紧地拉住我的手：“真时，我有话对你说。”说完拉着我就走。
可是，等一下，不要突然这么正经，我什么心理准备都没有！
“图，图园寺……”
“真时。”
“啊？”
“相信我吧。”没等我反应，图园寺吻住了我的唇；趁我的大脑停止工作的时候又轻易地入侵我的口……
……我听到了轰隆隆的雷声……我知道我脑子里回路全断掉了……
“拜托，你不用示威给我看啦，干这种事最好在别的地方。”秋人摆摆手，“我要是真心和你抢的话你是没有机会的。”
“真时，我们走。”
我还在短路中。
“我说过我有话对你讲；真时也有事想问我吧？这一次，我会全部告诉真时的。”
紧紧地握住我的手的那只温暖的手；深黑的温柔的望着我的眼睛；短路的我无法作出点头以外的任何反应。
我就这样被图园寺拉出了校门。
去那里？
要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
我只是跟着他，坐上了我也不知开到哪里的bus。
图园寺一直紧紧地握住我的手。车上的人很多，但是没有人注意我们。尽管如此我还是不敢抬头。两个男生手牵着手很奇怪吧？更奇怪的是为什么我没有想过挣脱这只手？
Bus停了又开，开了又停。车上的人越来越少，但我们一直没有动。
“终点站到了，各位乘客请下车。”
在这温柔的女声中，我们走了下去。这是我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而我的面前，是灰红的沙滩和沉默的海。
“这里，”图园寺终于开口了，“就是我第一次见到真时的地方。”

（九）

“啊，图园寺！原来你就是那天的那个人！我竟然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我……我实在太过分了……”
“没有关系的，真时，即使在这之前你一直都忘却，只要你现在是看着我的就好了！”
“哦，图园寺！”
“真时……”
……
似乎……在这种时候，按照电视剧里的规律，应该……出现这样的对白吧？可是……这么罗曼蒂克的对白我为什么有种要吐的感觉？？
等一下，这不重要啦，我好像无论如何应该想起来点什么，否则……看图园寺那个认真的表情，我非得被杀不可~~~~~这里真是弃尸的好地方哦——我在想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真时。”
“……什，什么……”我不知为何作出防护动作。
“你不用紧张啦。这个季节在海边做可是很冷的；我没那么性急啦。”
“我不是紧张……等一下，你又在说什么奇怪的事啊！！”我的手比大脑动得更快，等我反应过来，图园寺已经倒在沙地上，一脸痛苦的表情。我突然意识到打到了他的伤口，而且还是因为我而受的伤！

“图园寺，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你的伤，我……”
还没说完，我就被他突然伸手一拉，压到地上。
“……你这个大骗子！！你不是说这里很冷吗？！！！”
“可是真时的脸很热哦。”图园寺浅笑，“再说这么简单就被骗还是真时的错；第一次你就是这么上当的吧？”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因为我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我觉得我这次真的要完啦~~~
图园寺忽然放开手，坐在我旁边的沙地上：“……我第一次回本家，就在这个地方见到了你。”
被他转变太快的态度弄得有点晕头转向，我只听见了他话的后半部分。
海边？妈妈可能让我一个人来这种地方吗？似乎小时候只有一次，还是和京子姐姐来的，结果掉进海水里，发烧三天被迫卧床半月……好像那以后爷爷不准许我再靠近“危险的地方”，弄得我到今天还不会游泳，总被秋人嘲笑——我又想这么远干什么？！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啦！！

“……那是差不多十年前的事了。”图园寺像在回忆般地缓缓说。
十年前，好巧。……诶？？不对吧？我那天来的时候，没碰到什么外人吧？三公里内不是都在戒严中（我自己也觉得好夸张）吗？？那天还有什么人吗……好像，似乎……京子姐姐不是一个人，还带了……

“真时，我的小真真~~~~~~~~~~~~”突然插进来的叫声把我的思维完全打乱。
一听到这甜得发腻的声音，我就知道，我人生不幸的根源来了——
“妈，你在这里干什么啊！！”为什么偏偏在这里碰到啊~~~~~不要阴魂不散了啊~~~~~~~
“一个月不见，你就想对亲爱的妈妈说这种话吗？小真真你好过分~~~~~为什么你们小两口在这里唧唧我我都不许我来看的说~~~~”
“谁和谁是小两口啊！！！”
“当然是真时你。”
“……和谁啊？！”
“小圣啰，还有第二个人吗？”
“对啊，真时你不用害羞啊。”京子也笑盈盈地出现了。
我又吓呆了：这个人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这不是活见鬼……这样说不对——但是她明明不在国内的啊！！
好像一眼就看出我在想什么，京子姐姐微笑，“本来应该和老公在英国的，但这么大的事还是要回来的，姑姑你说对不对？”
“京子真讨厌！明明比我还大，还要叫姑姑！反正马上就是亲家喽，到时就要改了……”妈妈拜托不要再发嗲啦！而且你到底再说什么嘛我不懂啊！！
“妈妈，”图园寺终于开口，脸上只有无奈没有意外，“你们出现得太早了，明明说好等我把话说完再kiss之后的；这下气氛全被你们破坏啦。”
“对不起，小圣！”京子姐姐抱歉地说，“我拍照拍得太兴奋了，觉得应该在近处更好一点就出来了……”
“用镜头不就好。而且我们万一要做什么的话被你照下来就不好了吧！”
“那个不是安排在今天晚上……”妈妈掏出一个记事本，一页一页认真看过去，“……你看，明明我没有说错……”
我一把把她手中的记事本夺了过来；这些人……是不是太过分了……他们到底有没有发现我在旁边越听脸色越难看？！！
记事本上写着：
“十月三日，小真离家出走。小圣转学到私立樱园学院；
十月五日，小真转学。（健一：10，000元——爸爸出）
十月七日，秋人转学。（秋人：零用钱每天增加30%——爷爷出）
……
沉默，沉默。
“小，小真……”妈妈发现不对，忙着和我解释，“其实大家只是，只不过是……”

“你们所有的人全是大混蛋!!!!!!!!!!!!!!!”

（十）

也许我真是个没骨气的人……
我被全家人当傻瓜耍到如此之地步，干脆直接跳海结束我这不幸的生命就好了……
为什么我还要老老实实地跟着这个罪魁祸首来到这种地方呢？！！
这里怎么看都是……很危险的地方……吧？
“真时。”
我的身子一震，幸好坐在椅子上才没有跌到。
可恶，为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这么有磁性？就是当时他的一句“相信我”让我像被下了降头术一样被他带到这个hotel。房间中过于昏暗的光和那个怎么看都是双人床的东西让我看了就紧张。

但想到不管怎样我们也在同一间房间里住了一个多月，都是男生有什么可怕的；更关键的是：在一个小时前，我已经成了他的——
“……我是圣的舅舅吧？” 赌气一般的话；我真不知道到底是讲给他听的还是讲给我自己的。
“这已经不重要了。”他双手捧起我的脸，轻轻地印上细碎的吻，“我喜欢的就是真时。”
“但是你为什么要骗我啊！”奇怪，我应该推开他，再打他一顿……为什么对他这种毛手毛脚的行为不予制止？这就是可怕的习惯的力量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被他一反问我才想到，关于他的一切，一直都是我个人的猜想；圣的确没有和我说过什么也没有承诺任何东西！
“……你，你干什么要改姓……”我捞出唯一的救命稻草；不过这个和“濑明”相距甚远的“图园寺”的确把我害得好惨！
“那个吗……”圣笑笑，突然把我抱了起来。
“你要干什……”话没说完我的身体已经落在软软的床上。
不，不是的吧……
“那个也没有骗你。”圣很正经地说，“难道真时不知道姐夫的名字？”
“……”
这么一说的话，我终于意识到京子姐姐嫁的人是——
“图园寺玲。那是我爸爸的名字；虽然爷爷一定要让我姓母姓，但说我叫图园寺没有什么过分的吧？”
“说到最后到还是我一个人的错？”我忘了他爸爸的名字！！我绝望了；想找一个人来恨都不行！
“真时……你还是认命比较好哦。”
“等等等一下！”为什么让我认命？？不要突然解我的扣子，我还没有心理准备~~~~~~~~~~
“我已经等了很久了啊。从十年前第一次见到你开始。”
“……不是这个问题吧！！等一下，十年前……你不是比我还小？！！”我的衣服！！不要咬我的脖子啊好痛好痒——
“比你小也没有关系吧？”
“有关系！！你在学校一直叫我小鬼！！还把我像猫一样拎来拎去！！！”你把手往哪里伸啊你这个变态~~~~~
“那是因为真实在我那么认真求婚的那天说你才不要和小鬼在一起的缘故吧？先伤人的是真时呢；还说不记得和我见面的事了。”
“你就是……小鬼！！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在流鼻涕我怎么回认得出来……啊，不要不……要……我说错了还不行……”天啊，这小子在干什么~~~~~~~~~~我不行了……

“……那天真时就好可爱。我假装自己被海水冲走了其实就躲在你后面，结果真时竟然到海里去找我，还差点淹到；我赶紧出来，你一点都没有生气反而抱住我哭个不停。从那时我就喜欢你了。”

“……那，那种时候，你就在……想这种事情吗……你才……你才……”那个时候不是应该吃棒棒糖看迪斯奈吗？？？童年，童年！！这小子早衰吗？？
“五岁。那又怎样啊？”
臭小子，你竟然给我接得这么顺！！不要压上来啊！！！！还有你的手……我没有办法呼吸啦~~~~~~~~
“……那也不要集合全家人来演戏！！”我拼命喊出一句，在还有氧气的时候。
“那还是因为真时你跑了嘛。如果不是你出逃，一个月前我就可以做了；我们双方都可以省许多力气，现都在蜜月了。所以，真时你实在不能怪别人，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