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记事 第三部——chineseodyssey

“为什麽这样看着我？”叶天明知故问。

“你……你长得真美。”男孩呐呐直言。

叶天嘿嘿阴笑两声，虽然神态邪恶，但丝毫不减损他的俊美。

“那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他弯下身子。

小男孩咽了咽口水，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我需要你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叶天不等小男孩回应，立即切入正题。“是谁叫你来买棺材的？”

“我……我不能说……”男孩面露难色。即便年纪尚幼，他也晓得承诺了别人的事一定要遵守的道理。

“换个方式问你好了，你能不能带我去找他？”叶天狡狯的道。

男孩犹豫了。

“他只是说不能透露他的所在，不过没有说不能带人去不是？”叶天按捺着性子循循善诱，恶魔般的耳语配上诱人的表情，真个媲美伊甸园里引人堕落的蛇。

这世上，能对他说‘不’的人不多，衣莱是其中一个。

因此，当小男孩带着他兜兜转转来到一间简陋的地下室，找到那个躲了他将近一辈子的男人时，他心中的怒气也到了爆发边缘。

和叶天的阴霾相比，被出卖了的男人反而一派坦然自在，甚至在看到小男孩脸上的自责时，还柔声安慰他，并打赏了一笔为数不少的跑腿费。

“好个衣莱，居然一直在我的地盘活动。”打发走了不相干的人，叶天恼怒的揪住了无处可逃的男人，然而在生气之余，他也暗暗佩服对方的胆色。

“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我总要搏一搏。”衣莱抬了抬眼，可始终不和叶天视线相对。

另外一个原因是他绝对不会在叶天面前承认的。

西城毕竟是叶天的城市，他潜意识里……也许还想着在沈睡前再看叶天一眼。

“所以……你是宁愿选择永远长眠？”叶天打量着什麽都没有的地下室，胸中郁闷的感觉更甚。

衣莱买棺柩的目的只有一个，他要进入悠长的冬眠状态，这是无法取得食物必须采取的下策。在无人监督的情况下，长期失去活动能力很可能导致死亡。

抿了抿嘴，衣莱干脆默认。

叶天手上使劲，一把将衣莱抵在墙壁上，恶狠狠的问：

“和我在一起让你那麽难以忍受吗？”

衣莱一脸平和，语气淡然的说：

“我累了。一直追逐你的身影过日子，我已经很厌烦。”

曾为沧海难为水。

“什麽意思？”厌烦？他竟会从衣莱口中听到这两个字？叶天的胸口仿佛遭人重击。

“意思就是，我已经不爱你了。”衣莱定定的望进他的眼里，那份坚决绝然，是他以往从来没有见过的。

暗夜记事　40（ 第三部）

叶天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从来只有他甩掉人家，还没有哪个够胆对他说‘不爱’的。呃……他儿子除外。

“你以为在契约的约束下我不能杀你，所以就可以胡言乱语了吗？”叶天冷笑。

“当然不是，你要我死还是可以请手下代劳的。”衣莱的语气依旧平淡。

“那麽，我是不是该试试？也许你死了契约就能解开。”叶天眼里狠厉的光芒大盛。

“值得一试啊。”衣莱无所谓的耸耸肩，神态轻松得像在谈论别人家的事。

叶天怒吼一声，举起手一掌便要打下去。

衣莱索性闭上眼睛，不躲也不避。等了半天，巴掌没有落下，他睁眼一瞧，只见叶天已经垂下手臂，脸上的暴怒被阴森得令人发毛的神情取代。

“不要紧，你现在不爱我，那就做到你爱我为止。”

说完，也不让衣莱再开口，就覆上那倔强的嘴唇。他这麽久没有发泄，自然就像讨债般，把对方彻底的拆吃入腹後，连骨头都啃了个干净。

这个地下室又小又破，床板也是硬邦邦的一点也不舒服，要他在这样的地方欢爱本就委屈极了，衣莱又不解风情的一丝情趣也无，自暴自弃的任由他摆弄，到最後欲火是解了，可是有股郁闷堵在心里，怎麽也无法消除。

“喂，说句话！”叶天推了推被他折磨得半死的男人。

“说什麽？”衣莱久未进食，这下子又被消耗了大半体力，说话显得有气无力。

“我刚才做得好不好？让你欲仙欲死了吧？”语毕，还恶意的揉捏着被玩弄至红肿的乳首。

对於这麽自恋兼不要脸的问句，衣莱索性连回答都省了。很不满意衣莱的反应，叶天惩罚性的再度顶进他的身体。一直到天色转暗，叶天才停止了这种像是在自慰的行为。

没错，这根本不是做爱，是自慰。衣莱从头到尾不给他任何回应，即使在他身下被迫射精，也没有激情的喜悦。

叶天觉得很丧气，也很不甘心。

“你到底要怎麽样！”他捉着男人的肩膀，急躁的问。

“不是我要怎麽样，你应该问你自己……”衣莱被他晃得头晕，“你想要怎麽样。”

“我……”叶天一时间竟答不上来。

“叶天，你什麽都有了，究竟还想要什麽？”衣莱放轻了声音，耐着性子再问一次。

叶天张了张嘴，却什麽话都说不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要什麽。他好像什麽都有，又好像什麽都没有。

他有呼风唤雨的权势，他有钱有貌，爱他的人很多，怕他的人更多，但这当中没有一个人是不计回酬真心待他的，即使是他儿子也不例外，因为他从不真心待人，所以他也不在乎，只要手握生杀大权，没有什麽是他要不到要不来的。

可是，眼前似乎就有一个人，用着最柔软的姿态，坚决的拒绝了他。

“我要你……”叶天脱口而出。“我要你像以前那样爱我！”

衣莱波纹不兴的双眼凝视着他，甚至还带了点怜悯的意味。

“太迟了，我的心死了。”

连带的他的爱情也不复存在。

“不会的，你还会再爱上我的……”叶天喃喃的道。生平第一次，他对一件事失去了把握。

“若我们都真心爱上对方，那麽契约就能够解除。等到哪一天你发现你可以自由的和别人上床，那就表示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衣莱说罢，疲倦的闭上眼睛。

真心相爱的两人还会出轨和其他人胡搞麽？叶天来不及追究这里头隐含的矛盾，只是为求而不得的情绪困扰不已。

他翻身下了床，穿好衣物後用被单裹着衣莱将他一把抱起。

“去哪里？”衣莱轻轻的问。

“这里环境那麽差，我不能让你继续待下去。”叶天低头亲了亲怀里的人。

他的人生……突然因为某种全新的挑战而丰富了起来。

原来这世上还有事情是他办不到的。不过，也正因为如此，生命才显得有价值。如果时间不能换来真正想要的东西，那麽身为吸血族所渡过的悠长岁月又有什麽意义呢？

暗夜记事　41（ 第三部）

叶天将衣莱带到了玫瑰酒店，要了最顶级的套房，直接将人抱到了浴室清理。

掀开被单看了衣莱狼藉的下身一眼，叶天心中隐隐有股名为後悔的情绪在发酵。

果然……是做得太狠了点。

这辈子从来没有伺候过别人，叶天首次为衣莱开了先例。

扭开花洒，用有熏香解压作用的洗发精轻揉衣莱柔顺的白发，鸡手鸭脚的姿势很快就把泡泡抹到人家眼睛里。

“我自己来吧。”衣莱挥开他的手。

“不行，今天你什麽都不必做。”叶天不肯罢休。

“你又不会……”

“就是不会才需要练习嘛！”

练习？衣莱怔忡了一下。

是不是相爱也是需要练习的？不过当叶天练习的对象实在太惨烈了些，一个不慎，不死也会重伤。

好不容易花了平时一倍有余的时间洗完了澡，叶天将衣莱放到大床上休息，自己才到浴室匆匆淋浴。他洗的是冷水，因为在为衣莱清洁身子时他又兴奋了。他从来都是自制力极强的人，刚才却差点把持不住又上了那已经被折腾半死的男人。

回到房间後，他拿起电话叫了客房服务。不消片刻，几瓶顶级的鲜血便被送到了叶天的房间。

推了推倚在床头近乎入定的人，叶天说：

“吃点东西。”

衣莱睁了睁眼，恹恹的道：

“我不饿。”

“一付快死的样子还说不饿？”叶天嗤之以鼻。“若是打算饿死，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我有注射器，看你是要喝下去还是用针筒。”

衣莱无奈的接过精致的小器皿，在叶天的监看下勉强喝了小半瓶鲜血。

叶天越看这个原本相貌普通的男人，越觉得他灵透飘逸，尤其是虚弱不堪的模样更能激起人的施虐欲望。爱不释手的抚上男人的脸颊，衣莱立即像受惊兔子般弹起，可惜他身强体壮时也不是叶天的对手，何况现在气息奄奄的，很快就被心怀不轨的人压在身下。

“不要……”他快要受不了了。没有爱的性，他就像个机械娃娃一样任叶天摆弄，那样太没有尊严也没有节操。

叶天哪管那麽多，打算霸王硬上弓时，衣莱突然一口血吐了出来。

“喂，你不要紧吧？”床单上血迹斑斑，像极了杀人现场。

“我不要……我不要……”衣莱趴伏在床上，脆弱得令人心疼。

“那你要什麽？”叶天忍不住搂住他。

“我要回家……”衣莱闷声说。

叶天沈吟了半晌，最後妥协的亲了亲他的额头，哄道：

“我们回玫瑰堡吧，你徒弟在那里。”

原本黯淡的眼眸一亮，衣莱颤声问：

“默西来西城了？叶翔也在？”

“哼！”叶天难掩嫉意。“我早就想问了，你和那个默西之间是不是有一腿？干嘛那麽关心他？还是……你喜欢叶翔？毕竟他跟我长得那麽像……”

“我没有！”衣莱睁大双眼，拼命否认。“他们是晚辈……”

且不说叶天在那儿醋劲大发反复盘问，两个被指和衣莱有奸情的人这会儿正亲亲爱爱的窝在大厅的沙发上。

叶翔的目光浏览着膝上手提电脑的画面，默西则有一下没一下的啄吻着他。

“很痒。”叶翔侧了侧头，闪避默西的碰触。

“不要躲我。”

默西语气里淡淡的哀伤令叶翔一愣，他放下电脑，转头问身边的人：

“你怎麽了？”

默西也说不上来。他有时候会被自己的情绪所吓着，他好爱眼前这个人，爱得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怎麽办？”默西抱紧了叶翔，用嘴唇摩挲着他的脸颊。“我真想吃了你，这样我们的血肉才能融在一起。”

什麽意思啊？

叶翔有点不知所措的挨近默西，同时伸手去解他上衣的扣子。

“翔……”默西按住了他。

“不是要做吗？”

“不。”默西简直快被绝望的情绪填满了。他不晓得该怎麽将感觉传达给叶翔，也许叶翔永远都不会明白，这份无时无刻想跟他紧紧相系的爱恋。

“我抱抱你就好。”

真的……只需要抱一抱就好。

他当然不会知道，在他前世还只是一件神器时，为了能够拥抱心爱的主人，曾经干过多麽惊天动地又大逆不道的事。

暗夜记事　42（ 第三部）

沙发很大，挤了两个大男人全然不会有狭小的不适感。默西让叶翔躺在他身侧，先从他的发尖开始，慢慢闻嗅，轻轻吮吻。

好香。

默西不晓得其他人闻到的味道是不是跟他一样，叶翔长期饮用玫瑰汤，身上有着淡淡的自然花香，照理说，大部分吸血族都有这个特色，但是他就不觉得别人有多香。

只有他的小翔，光着让他的气息在鼻尖徘徊，便能让他发情。

这种发情不仅是生理上的，也是心理上的。

他会突然很空虚，像空荡荡的漂浮在不踏实的半空中，急需那个名为‘叶翔’的生命体来填充。每当面对这样的时刻，他就会对叶翔充满‘攻击性’。

默西从来不让自己在这种状态下和叶翔做爱。因为他的动作会变得很粗暴，他说要‘吃了’叶翔，是真的想吃了他。爱到了极点，他想要把对方拆吃入腹後，再将自己还原成原子，唯有如此，他才能真正和叶翔相连在一起。

可是也由於爱到了极致，他又哪里舍得伤害叶翔半分半毫？谁要是敢对叶翔不利，他会第一个跳出来将那人剁了，即使那人是自己也不例外。

今晚的默西就是处在这矛盾的情境，所以不，他不要做其他的，只要抱抱就好。

对於默西这番心思，叶翔是半点也没有办法领会。

他感觉到默西很难受没错，可是他也很难受啊！默西这样要做不做的亲他，是男人都会受不了的。

“默西……”叶翔翻了个身，抱住了身旁的男人。

一路吻到他颈项的人应了一声，安抚的捉住他不安於室的手。

“小翔，”默西停下了动作，抬眼和他对视。“如果哪一天，我……我有任何伤害你举动，你不需要对我手下留情。”

“说什麽啊……”

叶翔以为默西在开玩笑，在察觉对方无比认真的表情不是在调笑後，他也严肃了起来。

“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你的。”

默西释然一笑，叶翔重情义，他就担心这点会让爱人吃亏。

“怕你下不了手。”默西亲了亲他的额头。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老实说，他还真下不了手。

他不能想象他们会有兵戎相见的一天。

郁郁的拉出默西挂在脖子上的链子，叶翔细细打量上头两只式样相近的对戒。默西的不安感染了他，叶翔甚至开始反省，是不是由於自己一直不肯做出承诺，才会使得默西变得怪里怪气的？

伸手将链子从默西颈上取下，叶翔先将戒指套进左手的无名指，才在默西讶然的目光中执起他的手说：

“摩根。费雪，我们结婚吧。”

期盼得太久的事骤然成真，默西反而变成不敢接受的那一个。

“你……你考虑清楚了？”默西睁大双眼。

“你是不是要反悔？”叶翔不高兴的皱眉。

“不……不是……”连声音都在发抖。

“那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叶翔有些恼羞成怒了。

“要，我要！”虽然叶翔求婚的方式即不浪漫也不温柔。

默西迫不及待的要拿戒指，叶翔却制止了他，握住默西修长漂亮的大手，为他戴上。

“翔，我也许会因为太开心而死掉……”默西做梦般抱住了爱人。

“别胡说。”叶翔主动凑上前，封住了那胡言乱语的嘴。

叶翔以前讨厌和人亲吻，今天为了安慰患得患失的默西，他第一次和人有了那麽那麽冗长的唇部接触。

正火热缠绵难分难舍，一个凉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