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记事番外百年孤寂——chineseodyssey

干！戒个屁！他十次集训有九次缺席，我才不信他是那么守规矩的人。

“你是怕喝醉了出丑。”我加了一句。“我比较喜欢酒量好的男人。”

像华特那样的。

这小子果然经不得激，也叫了威斯忌和我对饮。

我们两个你一杯我一杯的狂喝，不到一会儿就都有了醉意。

呵，原来是这样。我对着杯子傻笑。好喝的并不是酒，而是醉人的滋味。

“小成，你要不要紧？”易人杰轻拍我的背。他喝得比我多，可是似乎比我清醒。

呃……有点想吐。我趴在巴台上，侧过头看他。

“喂，来做吧。”

“啥？”他的脸呈现一片空白状，大概脑袋也是。

“我说……”我直起身，揪住他胸前的衣服道：“我们上床吧。”

暗夜番外之百年孤寂 14

巴台的后面有一间员工休息室，里头虽然没有床，但是有一张沙发椅，已经很足够了。

易人杰将房门上锁后，便迫不及待的吻我。

吻技嘛，说不上烂，可是也不像特别有经验。老实说，这让我有点惊讶。和他传绯闻的女生那么多，我以为他是个中老手了。

好不容易等他气喘吁吁的放开我要脱衣服时，我才有机会问：

“你做过吗？”

“……”

看他一脸尴尬就知道没有。

“连和女生都没做过？”我再问。

被我的追根究底弄得狼狈不已，他忍不住反击：

“那你呢？”易人杰问出口后居然紧张兮兮的扭起手指关节来。

我笑嘻嘻的凑近他，“你说呢？”

“小成！我当然希望你的第一次是跟我，如果不是……我还是希望以后你只跟我做！”易人杰难得的红了脸，俊朗的脸却有种情真意切的期盼。

啧！这家伙还真大男人主义。

“以后嘛……我可不敢保证。”我依旧笑意盎然。“但是现在呢，既然你什么都不懂，所以我只好当主导了。”

“咦咦？”他敏感的察觉了其中的逻辑问题。“我没做过不代表我不懂，为什么要由你主导……”

啰哩叭嗦的话在我揭开他上衣吻住他乳首时被咽了回去。

我用牙齿轻轻厮咬，给于必要的疼痛，但又不至于令他难受，反而在那种刺激下，粉色的圆点渐渐挺立，变得鲜艳欲滴，像熟透了的果实。

“小成，这样好奇怪……”他不安的推拒着。

“哪里奇怪了？”我放开了被折磨得红艳艳的乳粒，抬起头来。“不舒服吗？”

“舒……是舒服啦，不过……”

趁他在那里吞吞吐吐，我蹲下来，一把扯下他的长裤。

健美的双腿，还有双腿间偾张的肉块，他的身材若是去当男性内在美代言人，肯定会卖个满堂红。

“呵……你好像湿了哦……”我用手指隔着布料勾勒着他阳具的形状。

“小成，别……”

他的抗议在我刷地脱下他的内裤后演变成呻吟，那巨大的肉棒弹跳了出来，拍打在我脸上，前端的液体在我的脸颊上拖曳出淫秽的痕迹。

“要我舔舔它么？”我坏笑着。

在这当口他居然摇了摇头，伸手把我拉起来。

我有些疑惑，因为他只是抱住了我，轻轻用下体磨擦着我的腹部。

“小成，我是真的喜欢你。”他梦呓般说，又低头吻住了我。

好像有点……被他打败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人会真心喜欢我。在叶家庄的时侯，我是大家鄙视的目标。看着自己的哥哥姐姐享有王子公主一样的待遇，而我只能缩在马厩里挨饿受冻时，我明白了什么叫做命。

我习惯被欺凌、被看不起、被嘲笑被打击，这些都没有关系。因为我还能拥有自己的世界，听听鸟儿的叫声，看看春天的花开，还有……远远瞄一眼那美丽得如梦似幻的家人，那就够了。

我一直很认命，很知足，直到我的世界被那些人狠狠踩碎。

在我十二岁生日那天，几个叶家的长工闯进了我住的马厩。

我不晓得是怎么活过那种折磨的，他们取乐之后将遍体鳞伤的我丢在马厩里，我发了一天一夜的烧，第二天被一股求生的欲望驱使，我强撑着上山，我知道要是不捡些柴生火，我的身体一定熬不下去的。

也许是命运使然，那天我救了一个人。

看，即使卑微如我，也有拯救天使的能力。

哥哥打猎迷了路，在大风雪中我们躲进了山洞，我讲了一夜的故事给他听。

说是我救了他，其实应该是说……由于他的关系，我重新感受到生的美好。

那一夜之后，他成为叶家庄里头最关心我的人。也拜他所赐，那几个欺侮我的人不敢再来找我麻烦。

那些人……应该在哥哥放火烧毁庄圆的时侯葬身火海了吧？

我一直都很清楚那把火是谁放的，但是我一点都不觉得哥哥可怕。他是我的英雄，他值得一个比我更好的人爱他。

而我，注定只能在尘世中腐烂。

在甜甜的吻中，我流下了咸咸的泪水。

“小成，你为什么哭？”

手足无措的易人杰不断轻抚我的背，我却哭得更凶了。

暗夜番外之百年孤寂 15

我有多久没有如此痛快的哭过了？

大概超过了百年。泪腺居然还没有丧失功能，真令我惊讶。

我想我不是不爱哭，而是忘了该怎么哭。

现在这样在外人面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我也毫不羞愧，还大剌剌的把眼眶滚落的水分擦在人家的衣服上。

由于没有应付这种场面的经验，易人杰狼狈得快要疯了。

“小成，小成，求求你不要哭了……”不知如何是好的他来去就那几句话。

突入其来的情绪暂告一段落后，我吸着鼻子打量着眼前高大的男孩。见他只顾小心轻揉我的背，下身还光溜溜的不着寸缕，让我觉得滑稽中又带着莫名的温馨。

“还继续不？”我用手背抹去剩余的泪水，半认真的问。

易人杰一呆，这才想起他的裤子，连忙放开我整理自己的仪容。

看来是不用了。

我心里盘算着待会儿要上哪儿玩，门突然被拍得整天价响。

我和易人杰对望一眼，他不耐烦扬声问：

“谁啊？”

门外的人没有着声，但却更用力的拍打着门板。

易人杰低低咒骂，似乎在嘀咕着要炒掉这个不识趣的员工。

“等一下。”他先柔声对我交代一句，然后竖起浓眉将门闩拉开。

门迫不及待的被往里推，要不是易人杰闪得快，头上铁定肿起一个大包。

“华特？”

凶神一样冲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监护人。

“我还以为看错了，原来真的是你！”向来温文尔雅的他此时简直像吃了火药。

“什么人啊？”易人杰瞧他神色不善，立即挡在我身前。

“不相干的人，我的房东。”我暂住他家，说是房东也没有错。

“小成！”华特气得脸都变形了。“这种地方是身为学生的你该来的吗？”

唷，平时不搭理我，这会儿倒搬出家长的款来了？

“什么叫这种地方？路卡也常来啊！”我有些委屈。“你不也来了？”

“路卡和我怎么一样！”华特存心找茬似的，大声吼我，接着又发现新大陆一般，指着易人杰：“他是谁？你们在干什么？”

“你一个房东管得着么？”易人杰光看这两人的架势就晓得他们不是房东房客那么简单，但是他几曾被人指着鼻子过，这口气当然忍不下来。

“我是他的监护人！小成还没有成年，你带他来这里想要干嘛？”华特扳着脸。

“人杰是我男朋友，我们来这里当然是因为欲火焚身等不及去旅馆了，有意见吗？”我冷冷的道。

我话一出口，两个男人两种表情，一个欣喜若狂，一个则又惊又怒。

易人杰见我亲口认了他，也不管有个灯泡在场，欢呼着一把将我抱起转了一圈。

华特好不容易从震惊中回过神，原本的怒容被一种难以形容的僵硬所取代。

“如果你还想继续住在我那里，就马上跟我回家。”

又来了又来了……他的杀手锏。

权衡了一下局势，我不得不屈服。

“小成……”易人杰恋恋不设的拉住我，嘴唇嚅动着，他不用开口我也知道他是要说我可以去他家。

但这表示要跟华特翻脸。

我无奈的对他摇了摇头，“明天学校见。”

我不能离开华特。已经惯性在精神上依赖他，我没有把握在纷扰的人世间独自活下去。

走出酒吧，他看也不看我一眼快步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华特！”我在后面叫他。

他理都不理，像故意要撇下我似的加快脚步。

四周围的黑暗排山倒海的向我压来，我一阵胸闷，只得拼命往前走。

漆黑中我只看到他的身影，啊……还有一点……就差那么一点了……

我不自觉的小跑起来，突破沉甸甸的黑暗伸出了手。

在我触摸到他手掌的刹那，蓦地被狠狠挥开了。

“别碰我，真脏！”

暗夜番外之百年孤寂 16

脏？

我不觉停步。

原来如此。华特讨厌我是因为我很脏。

我的身世很脏，我的成长过程更脏，就连死亡……也是半死不活的不够干净。也许我只有在昏睡中的那一百年才算得上干净，在哥哥的庇护之下。

我也不想这样的。

被那几个人玷污后，我大概就注定了没有办法像一般人那样去爱去感受，我就注定了要自甘堕落自残自贱。

华特见我没有跟上去，总算停下了脚步回头。

“对不起。”我向他道歉。像我这么肮脏的人还妄想得到他的关注，我的要求果然是太过份了。

没有料到会听见我说抱歉的华特露出意外的表情，而他的惊愣在下一刻被焦急紧张所取代。

为什么？为什么那么担心的样子？

我有些心疼，有些难过，可是我没有上前安慰他；我的视角变了个方向，在失去意识前我感觉自己往后倒。

这下子会把头撞出个大包。这是最后跃进我脑海里的想法。

待我在客厅的沙发醒来，我第一个反应便是去摸摸后脑勺。

不痛。

“你要不要紧？有哪里不舒服吗？怎么会突然昏倒了？”连珠炮的问题，华特绿意盈盈的双眼里尽是担忧。

“你抱我回来的吗？”想必是他及时接住了我。

“小成，”他将手按在我的额头上。“那个人……没有让你吃什么奇怪的药丸之类吧？”

我思考了半天才领悟华特所说的‘那个人’是易人杰。

“没有，不过喝了点酒。”还是老实招供为妙。满身酒气就是想瞒也瞒不住。

“你们……你喜欢他？”他迟疑了半晌方问出口。

不，我喜欢你。我定定的望着他，心痛如绞。

最后我牵了牵嘴角，说：“他对我挺好。”

华特低下头不晓得在想什么，重新抬眼时脸上多了份下定决心的坚毅。

“之前我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我并不是歧视同性相爱，但是你还小，应该以学业为重，要是能够兼顾的话，我……我不反对。”

哈，说得真好。你不反对，只要我喜欢的对象不是你就好。

“知道了。”我疲累的比上眼睛。

很累。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原来也会令人疲倦。

“回房睡。”他推我。

我无赖的伸出手要抱抱。鉴于我刚刚无故晕倒，华特有些无奈的弯下身子。

一勾住了他的颈脖，华特便轻而易举的抱起我。

“你有没有好好的吃饭？”他皱了皱眉。

今天好像都没吃饭。我回忆了一下。难怪我会觉得晕眩。

把我放到床上，他顺手替我盖了被子。

“华特。”他要走时我拉住了他。

可以留下来陪我吗？我的眼神无言的哀求着。

知道我有惯性失眠的问题，华特拉了张椅子在我床边坐好，准备和我聊天。

“是不是真心忏悔就能洗涤身上的罪孽？”我问他。

华特点点头。

“没有罪孽就不脏了，对吗？”

“小成，我是……一时口不择言。”华特尴尬的说。

不，你不是。

“我刚才气疯了，你和喜欢的人做……做那件事，并不脏。”

“若是和不喜欢的人呢？”我诡谲的盯着他看。

华特又皱起眉头。

“我十二岁就跟男人做过了，而且不是一个，是五个。”

享受着揭开伤疤的自虐快感，在成功使他的脸色由铁青变成铁灰色后，我卷曲着身子在床上大笑起来。

暗夜番外之百年孤寂 17

“不要随便开这种玩笑！”华特不悦的拧着眉，他不相信我的话。

天晓得我比他更希望这是个玩笑。

我在床上滚成一团，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由于缺氧，我的眼角又溢出了水光。

“小成！”他吼我。

用手拭去滚落脸上的液体，我知道自己像个疯子，可是反正我在他面前没有形象可言，我也不在乎。

“不好意思……”我摸摸酸痛的下颔。“每次想起……我都想笑……”

如果不笑的话，我会哭。

“你是说真的？”他严肃起来。

我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我不曾和任何人谈论过小时候被性侵的事，连跟哥哥也没有。虽然我强烈怀疑他放火烧庄的极端手段是因为他发现了什么，不过哥哥天性冷淡，也不是适合做辅导咨询的人，因此我们虽然一起浪迹天涯那么久，这件事在彼此间仍是处在绝口不提的阶段。

一个没有出口的悲伤，一段无法愈合的往事。

“浑蛋！谁干的？”华特话一出口就察觉他问得不太聪明。不管是谁，除非那些人都是吸血族，不然早就应该不在这世界上了。而如果那些人真的成了吸血族，哥哥也不会让他们活着。

“这是犯罪！你还是个孩子……你不可能是自愿的……”华特已经开始语无伦次。

“如果有的选，我肯定会当上面那个。” 我严肃的说：“不，我不是自愿的。”

华特狠狠的瞪住我，表情即狼狈又不知所措。

“你想听当天发生了什么事吗？”我放柔了声调，像是怕吓着了他。“很奇怪，很多事情我都忘记了，偏偏这事儿就记得一清二楚，也许是因为那天是我生日……从来没有人会为我庆生，我向来一个人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我曾经偷偷看过庄园里大家帮哥哥姐姐庆祝的派对，他们收到的礼物多得可以堆成一座山，还有漂亮得让人舍不得吃的蛋糕……我就想着，要是我也有蛋糕就好了……不用那么大的，小小一个我便满足了……只是我当然不会有钱买什么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