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他对林泉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林泉去W市,替自己照顾老父亲,并且不要告诉他,
自己这些年做了什么,不要告诉他自己已经死了。
林泉反身跑走的时候,耳边还听到双方交火的声音,李楠最后用生命阻住了追兵,林
泉没有回头,他知道这样太过自私,但是对阳光的渴望太强烈了,他只有跑……
后来,他果然按李楠说的,出现在W市,以李楠朋友的身份出现在他父亲面前。林泉的
俊秀和乖巧很快赢得老人的信任,刚来时候他几乎身无分文,一切的一切都是老人给
他的,包括我第一次见他时,他穿的白衣黑裤,这曾是李楠年少时穿过的。
林泉第一次虔诚的用儿子的心态供养老人,李楠为他失去了生命,而他能回报李楠的
,只是尽力照顾好李楠的爸爸。
李楠的爸爸给了林泉家的温暖,只是林泉时刻恐慌自己的行踪被组织的人追查到,随
便找了些借口,一个人住在外面,这个时候,他碰到了我。
也许这就是宿命,林泉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正在吹肖光给他的笛子,我注意到他,
林泉也注意到我了,他说,他当时很吃惊,几乎丢掉笛子,因为我有一双和肖光一摸
一样的眼睛,他不想信命,但总觉得是那笛子引着我们相识的。
从我开始到超市找他,他就知道自己不过是有钱公子的一个游戏,但是他实在无法拒
绝我那双眼睛,从肖光身上永远无法得到的爱,仿佛在我身上复活了。
于是他接受了我,即使知道我只是在逢场作戏,然后,李楠的父亲忽然病重,林泉从
来这里开始没有再去偷过,所作的工作一直都是超市的收银员、迪斯科的服务生,这
些工作是没有多少钱可赚的,他唯一能想到的人就只有我。
可那一天我正在汤蕴家里商量婚期,林泉走投无路,只好找出当时逃跑时带的龙型玉
佩和玉如意,打算当一件救人,只是要想卖出这种古董,一定要去棋盘街,那里龙蛇
盘杂,与黑道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两件中的任何一件流入黑市,组织中的人很快就会
找到这里,他现有的平静就会再次被打破。
后来,我还是去了,林泉大概从那一刻开始真正爱上我,而我也从那一刻开始一步步
的走向我的宿命。
我这才知道为什么后来我有了毒瘾后,林泉可以筹措到钱,他说他本来应该把当玉佩
的钱存好,直接托人转给我,但是他不舍得离开,心里总存着万一之想,总想再见我
一次再走,或者,他内心深处盼望的就是见到我之后,我愿意和他一起离开,哪怕我
们从此只能过亡命天涯的生活。
他见到我了,将我用语言激走,可是自己却像被抽了筋骨一般,再也无法动一下,直
到我再次回来,他才真正下定决心,告诉我一切,哪怕是拖累我,也要和我在一起。
我想我今生注定要和面前这个男人纠缠在一起,即使知道他最爱的是死去的肖光,我
依然无法少爱他一点,我们坐的火车是一路北上的,我们已决定在北边找一个小城市
,隐居起来,或许这种想法有点鸵鸟,此刻我们想的只是一段时间的平静生活。
第十三章
我们从火车上下来,又倒了几次汽车,最后在北面一个很小的城市停了下来。我们像
一对真正的夫妻一般,租了一个小房,过起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
虽然我们手头有一些钱,但我一想到是林泉当了玉佩换来的,心里总有些不安,虽然
我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违法的事儿,终究让我有些心惊,这钱我是不愿多花的,
总存个万一之想,最后能把玉佩赎回来,日后东窗事发,也算给林泉减轻点罪责。
只是即便我们只按最低的生活标准来生活,钱依然像流水一样花了出去,林泉因为没
有任何学历证明,只找到了一个在饭店做服务生的工作,一个月拿几百块,这样的收
入对我们来说是远远不够的,我必须要尽快找到一个工作。
我很快发现,文凭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用处,那张薄纸只能说明我曾在大学学习过,没
有任何工作经验,我也无法对人说出我这段时间不去工作的原因,或者说,这个文凭
是我工作的一个障碍,林泉可不这么看,他似乎不在乎我一直找不到工作,他是怕我
委屈了吧,也许在潜意识中,他总觉得我是因为他才到了这个地步的,可我总是一个
男人,即使无法给自己爱的人提供更好的生活,起码也要能养活自己。
我终于在一家私人的药厂找到了工作,这也不是什么正式的工作,这药厂的一种消炎
药正在扩大生产规模,最新引进几套进口的压膜生产线,需要招一些有文化的工人培
训学习,我藏起了大学毕业证书,放低姿态,终于找到我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
那个在人事部门工作的女孩对我说:你被录取了,明天八点来这里报道。
不知为什么我有种想哭的冲动,我只想告诉林泉,我找到工作了!
我们租的小屋中没有任何像样的电器,自然也没有电视,现下已是深秋,北方的风格
外的凛冽,房间里没有一点热气,可只要林泉一回来,这个家里好像立刻就变成了春
天。
今天我很想庆祝一下,从到了这里开始,我们就在为生存各自忙碌,甚至连说话的时
间也不多,尽管他工作的饭店营业时间很长,几乎每天回来都是半夜十一二点了,尽
管他如此辛苦让我很是心疼,今天我只想和他好好说上几句。
林泉比往常回来的早些,见到桌子上摆的酒菜,掩饰不住脸上的惊喜,一直追问我是
不是找到工作了,我笑着点点头。
他不断的追问我到底是什么工作,我知道他怕我委屈,怕我吃不了苦,只是含混的告
诉他我的工作在一家药厂,刚好我大学学的是药检专业,他也就没在怀疑,高兴的陪
我喝了几杯。
北方的深秋格外冷,这房里还没有暖气,很快菜就变得冰凉一片了,我们索性不吃了
,一起倒在床上,用被将两人紧紧裹住,我不知道别人是怎样的,但我确信我们在恋
爱中智商确实会变低……
躺在床上我们都没有睡意,于是我提议玩个游戏,这屋里实在没有其他的娱乐而言,
我忽然想起以前追女孩子时候,她们喜欢的一个游戏叫“真心话”,两个人划拳,谁
输了要说一件不想对方知道的事儿。
这游戏实话说,幼稚的可以,第一轮我输了,看着林泉有些期待的眼神,我老老实实
的交待了到底追过多少个女孩、多少个男孩,第二轮又是我输,林泉已经笑的止不住
了,本来冻的有些白的脸上出现了两团红晕,我不禁有些怦然心动,想要低头吻他,
他脸更红了,侧头避过我的吻,半晌才低声说:“你输了……”
我想了想,第一次正式告诉他,当初费尽心机追他,确实是存了玩弄的心思。
他没有再笑了,在被里紧紧握了握我的手,“耀辉,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我忽然没有了玩的兴致,现在想起来,当初我真是混蛋的可以,林泉遇到我,到底是
幸运还是他命中的劫数?
林泉看我有些黯然,忽然开口,“耀辉,我过去的事儿你都知道了,只有一件我没有
说……我……,我没你想的那么好……,其实我很坏,很坏……”
我有些吃惊,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林泉顿了顿,又开口说道:“耀辉,你还记得那
次我生病,你忽然出现,把我送进医院的事儿吗?”
我点点头,他接着说道:“其实……,你来的时候我神智是清醒的,尽管那时烧的很
严重……,我那时说:我看到丁耀辉了,可真是烧糊涂了,其实是骗你的,我……不
想你走,我知道这样说了,你肯定就不会丢下我,其实,你心很软,我就是利用了你
的心软……,后来在医院里,我上厕所的时候听到了李萧然给你未婚妻打电话,可是
我还是没说出来,我……我那时嫉妒的发狂,我明知道你要结婚了,可是还是任由李
萧然告诉你未婚妻,就想让你结不成婚,后来,你被赶出来了,你知道吗,我很开心
,我真的很开心……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一想道你不是丁家的少爷了,你只能来找
我,我就开心……”
林泉的声音一点点底下去,头也一点点向被里缩去,我心里说不出的感动,林泉,谢
谢你告诉我这一切,谢谢你让我知道,原来你是如此的爱我……
我用力将他从被里拉出来,他的头还是低着不肯看我,“林泉,谢谢你,如果没有你
的嫉妒,我还无法认清自己,你……是我第一个爱上的人,也是最后一个!”
他抬起头来,眼睛里是点点泪光,从第一次见他开始我就沉迷在他那双清泉般的眼睛
里,胸中对他的爱仿佛要溢出来一般,我低叹一声,用力的吻上他的双唇……
他的唇柔软、干净,不同于以往他的被动,他也用力回吻着我,唇舌纠缠着,几乎让
人忘记呼吸,欲望向潮水一样涌来,我用力拉开林泉的睡衣,他没有再要遮盖,任由
我一点点将他袒露在空气中。
他的身体修长,整个人温润的如同象牙雕成一般,我着迷的摸着他,感觉他皮肤下深
深的颤抖,房里很冷,可是他身上很热,我拉开自己的衣服,让他和我紧紧贴在一处
,感受彼此的火热和心跳,我握着他的手慢慢滑到蓄势待发的欲望上,他的脸红的仿
佛能滴出血来,他的手却没有逃开,他的唇扫过我的脸,在我耳边低低的说:“耀辉
,只要你快乐,我愿意做任何事……”
在性爱中我从未感受过这种仿佛要爆炸似的感觉,我几乎无法把持的想要爆发,用力
的咬咬林泉的耳朵,这个清纯和性感兼并的男孩,早已把我迷住,无论是肉体还是心
灵……
我已无法再忍,用力刺入他的身体,他眉头皱了一下,但是很快敞开自己,任由我在
他身上肆虐,汹涌的欲望好像忽然褪下了,我停下动作,吻开他因疼痛而皱起的眉,
我是那么爱他啊,不忍心看他受一点点苦,哪怕是在性爱中。
他的脸再次红润起来,有些难耐的扭动着身体,我知道这是他允许的信号,我开始快
速动了起来,林泉的身上仿佛有种魔力,致命的快感让我几乎忘记呼吸,也不知过了
多久,林泉忽然高叫了一声,白玉似的身体向后挺动,柔韧的头发在我脸上扫过,他
高叫着达到了顶峰,他那性感的样子刺激着我也顺势达到了顶峰……
高潮过后,我们紧紧搂在一起,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林泉侧身拥着我,“耀辉,你
为什么不对我坏一些?你如此对我,让我幸福的不真实,我好怕,好怕醒来是一场梦
……”
我一下一下的吻着林泉的脸,“林泉,我的幸福只有你才能给啊……”
第十四章
挣钱果然不是一件容易事儿,第一天上班,我的任务是剥药,因为我们这种消炎药,
是用PVC(一种特殊的塑料)和铝铂塑封的,药片从压膜机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完整的
药板,但是因为有些碎的药片,不能直接被拣出来,加上新进口的机器这里人还操作
不好,常常使机器温度过高,铝铂纸起皱,出现很多废的药板。
我的工作就是把这些废的药板中的药剥出来,然后再转回制粉车间,重新制粉,二次
利用这些药。
这工作看起来简单,但是我们是在一个很狭窄的空间中坐着剥药,一直不动低着头剥
药,很快脖子和腰都疼起来,因为初来的关系,我干的很慢,在这个私人工厂里,效
益就是一切,很快负责监督我们干活的人就过来警告我,如果完不成正常的任务,就
要扣钱。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我洗手吃饭的时候才发现,有更大的麻烦等着我,原来一直干活
的时候还没感觉,这样用水一冲,我才发现,手上布满了细碎的小口,原来封药用的
铝铂看着薄,其实非常锋利,刚才在药片中包着还不觉得,如今一个个都显了出来,
痛的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毫不讳言,我是没吃过苦的,这种感觉对我是陌生的,看看
周围的人,也有几个和我一起进来的,每个人的表情都异常平静,仿佛这伤只在我一
个人的手上,可我知道,我们都是一样的,只是生活的际遇不同,他们比我更会忍耐
。
下午的工作和上午没有任何分别,本以为来这里的工作是为学习如何使用新进的生产
线,我很快发现,这里的工头并不想让我们学会什么,即使我们并不是这里的正式员
工,他们还是怕我们学会操作机器的手艺。
下午再剥药片的时候,手上可不像上午那样没什么感觉了,铝铂纸在原本布满伤口的
手上又划出很多个小口,我知道我不能表现出疼痛来,这是我人生中第一份工作,我
不想就这样结束他。
好在这个厂子虽然是私营的,也还算正规,到时间就让我们下班了。
这个时间林泉是不可能回去的,他那里一般都要工作到很晚,我在家中无所事事,索
性就去他那里看看,哪怕不能说上话,只是看看他也好。
我很快找到他工作的饭店,这是一家北方很流行的火锅店,店里所有的服务生都是干
净、漂亮的男孩,我一眼看到林泉,他手中正托着一桌客人点的菜品,大大的托盘上
,层层叠叠有十几个盘子,只能用一手托住,林泉走到那桌客人面前,一边将菜品一
一放下,一边要不停的报自己上的菜品名称,店里异常嘈杂,他的声音穿过来有些含
混不清,他一直微笑着,微微弯腰,似乎等待对方的其他吩咐……
我有些看不下去了,转身快步离开这里,我是知道他的,这样的生活经历让他很少笑
,哪怕是真的开心,他也是浅笑一下就收住了,这种陌生的、满面堆笑的林泉是我从
未见过的,我的心重重的抽动起来,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虽然我瞒住林泉,没说自己
到底做的是什么工作,可是心里还在委屈着,我来这里,就想让他软语抚慰,自己再
豪言壮语一番,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自己有多爱他了,可是他……,他从未对我说过,
他承受的一切,我的眼眶有些发酸,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忽然觉得自己所受的一切是
那么不值一提……
当晚林泉回来的时候我没提曾去找过他的话,他是不停的追问我第一天的工作,我简
单的应付两句,假装累了,他这才不问了,很快他睡了过去,我却没有困意,侧着身
子看睡在我面前的林泉,忽然觉得自己很窝囊,尽管是我在拖累他,可是我依然不想
放开他,我轻轻的将他拥在怀里,不管为了什么,这份工作我一定要做下去的。
我在这个工厂里整整扒了两个星期的药片,最大的收获自然是从一个生手变成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