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我如星君如月+番外——子不我思

作者:子不我思  录入:11-17

一直到几天后开始上朝,还是笑眯眯的,众位大臣私底下猜测着,不知是什么事情让陛下那样高兴,韩柏青几个猜测是和景送魂送东西的事情有关,但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那边厢,景送魂躺在寄宿的客栈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看着摇曳的灯影,也想起了自己送给纪恒的那瓶米酒,“不知陛下喝了没有。”

当时自己给京城里几位好友和纪恒准备礼物时,米酒正好酿好,不知怎么得,自己就装了一瓶给纪恒,又怕纪恒看不上,专门在信里标注了是自己酿的,“难道会是,想让他尝尝我的手艺么?”

景送魂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到了,不想再深想下去,吹熄了灯,用被子蒙住头开始数绵羊,直到数的绵羊足够把一片草原装满,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景送魂醒过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算来今天已是初三,已在麊泠呆了三天,应该是时候回苍梧郡了,景送魂梳洗了下,吃过朝食,便去掌柜那里结帐。掌柜的找零钱时问景送魂:“客人这是要出城么?”

景送魂看掌柜的神色不对,便问:“怎么了?”那掌柜的便道:“我劝客人在城门口多呆一会,看是否还有人出城,几个人结伴才好。”景送魂问:“怎么说。”那掌柜的便道:“这城外不太平,先前已有好多人被劫,不仅劫财,连人性命也不留的。”说罢面上满是恻然之色。景送魂听着蹊跷,便问:“是山贼吧,怎么官府不管么?”

那掌柜的一听景送魂这般说,忙就压低了声音:“客人你说话小声些,被官府的人听去就不好了。……哪里管啊,恐怕是官贼一家吧!”景送魂听得心惊,自己来这几日,暗访也是有的,早先已看出这个小县是有些问题的,掌柜此番话,应是空穴来风,想来要好好查查了。

当下向掌柜的告辞,之身出了城,心道,遇不到山贼便罢了,如果遇到,定要你们好看。但一路出奇的太平,连小毛贼都没遇到一只,景送魂不得不考虑是不是自己的装束与肥羊差太远了些。

因为去时是走走看看,回来时脚程也就快了些,正月初十就回到了府里,一回到府里,先派人去麊泠剿灭山贼,然后自己就开始动手查前些年的卷宗。

关于麊泠山贼的事,实在太过蹊跷,虽然以前听说过交州山贼多,但多半是生活不下去的百姓,往往只是打劫财物,极少伤人性命,而卷宗里对陈案的记载亦与自己的想法吻合,前次之所以会让锡辰去定周,亦是因为定周那里出了好些人命案子,锡辰的回复也是山贼犯事,这两个地方的山贼突然都开始犯人命案子,偏生这样巧么,还是,另有隐情?景送魂合上卷宗,陷入了沉思。

还有两天就是十五了,景送魂本来还是在想着山贼的事的,但突然从京城里传来消息将山贼的事彻底赶走了——纪恒病了。京里传来的消息是——当今天子患病……故而要隆重举行上元节。

景送魂在接收到“当今天子患病”几个字时,就有些懵了——纪恒病了,在听到“万民为其祈福”时更是感觉不妙——好像病得还不轻。景送魂在有“纪恒病得很重”这个认知后,先是不信,那人身体一向很好,怎么可能重病;继而便是担忧,不知得的是什么病,难不难受;最后就是恐惧了,纪恒不会出什么事吧!

甚至没有闲暇去疑惑为何病中的天子会下“隆重举行上元节”这个旨意,景送魂向属下简单交代了圣上口谕后,就马上急匆匆去收拾东西打算进京。

没料到东西才收拾了一半,就有人来禀报:京城里来人了。景送魂只道是韩柏青几个派来传信的,忙丢下收拾了一半的东西,冲到大厅里。

刚刚收拾东西时含在眼里的眼泪在看到大厅里的人时,突然就决堤了,以至于那个风尘仆仆的人走过来将自己紧紧抱在怀里时都没有反抗,纪恒轻吻了下怀中人的发丝,深深感觉到这几日快马加鞭果然是值得的,未料得怀中人的服帖只持续了一小会,就猛地一把将纪恒推开。

“眼睛还是红红的呢!”纪恒站稳了仔细看着眼前兔子一样的人,一点不觉得被人推开有多丢脸,事实上,旁边还有属下看着呢!轻声道:“小送,我来啦。”

景送魂虽然心里还是生纪恒的气,却也不好矫情的说:“你知道我快被你吓死了吗,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看着纪恒胡子拉扎的脸、听着那句温声软语的:“小送,我来啦。”半天蹦出一

句:“脏死啦,真邋遢。”

纪恒看着景送魂的脸变了几变就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本想再油嘴滑舌几句,就听到了一句让自己兴奋不已的话:“跟我过来我给你收拾收拾。”

景送魂安排下人领纪恒带来的同样很邋遢的李彦辰等人去收拾,然后带纪恒去了自己的房间,关

上房门,景送魂就行了一个大礼:“臣,景送魂参见陛下,不知陛下驾临,有失远迎,还望陛下恕罪。”

一听这句,纪恒感觉着就从天上掉到了地底,原本开心的笑脸一下就没了。

景送魂跪在地上,心里也是百感交集,自己方才看到纪恒,先是惊喜,后是生气,一下子就忘了两人的身份和自己的立场,等到反应过来时,又考虑着纪恒此次乃是微服出来的,不好行大礼,才一直拖到了现在,听着纪恒半晌没回话,景送魂亦不敢抬头,直到外面仆人来敲门:“大人,水烧好了。”才听到纪恒在头顶上的一声轻笑:“免礼了,快起来吧,叫人看见朕不就就露馅了。”

景送魂这才站起来开门,直到下人把水倒满,出去带上门。两个人都没说一句话,景送魂仍旧微微低着头,纪恒能看见他微微颤动的眼睫毛和微抿的嘴,生气要说,当然是生气的,但对这个人,恐怕生气也是枉然,于是只好顺着他,自己能笑着说出那几句话,颇费了些力气呢。

纪恒心里自嘲着,嘴上却仍旧是开着玩笑:“小送要伺候朕沐浴吗?”说出这句话时,纪恒觉得是一点指望也没有的,故而在景送魂沉思了半晌,回答道:“好。”的时候都有些微微的愣怔。直到景送魂微红着脸低头:“请陛下宽衣。”,纪恒才反应过来,自己手忙脚乱的解开衣服,跨进浴桶里,心里乐开了花。

景送魂却在心里猛叹气,方才看到纪恒明明是生气了,眼睛里明明是受伤的神色,却还对自己笑,不知怎么就心软了,应承下来了这事儿,现在再尴尬再后悔也不管用,只好硬着头皮上了,想罢就咬牙过去伺候纪恒沐浴。

纪恒连日赶路,现在泡在热水里,舒服的连脚趾头都不想动一下,感觉景送魂靠了过来,更是如沐春风,觉得景送魂拿着细布在自己身上轻轻大人擦拭,……纪恒的脸突然就通红了,忙转身夺过景送魂手中的细布,道:“小送你去休息吧,朕自己洗就好。”

景送魂无奈的看着自己湿淋淋的衣服,虽然不知道纪恒怎么了,但还是如释重负的告辞出去了。纪恒看着景送魂松了口气的表情,有些微着恼,但是自己是不得不让小送出去了,因为,自己那啥了。(啥,问我那啥是啥,你说呢?)总之说明一个事实,作为一个男人,让自己心爱的人,而且是看得着吃不着的心爱的人伺候自己沐浴,是对人性的一种考验,同时,也是一种折磨。而现在纪恒就在这种折磨里煎熬着……

第八章

当纪恒在既是煎熬又是享受的条件下沐浴完后,才发现刚刚景送魂走得太急,没给自己放换的衣服,于是只好裸着身子跨出浴桶,自己擦干了身子和头发,然后就钻到了景送魂香香软软的被子里,打算好好休息下。

毕竟不眠不休赶了好几天路,虽然身体不错,但还是经受不住了。

躺在景送魂的床上,盖着景送魂盖过的被子,纪恒甜蜜了半天,昏昏欲睡时想到,我现在算不算鸠占鹊巢啊,又模模糊糊的反驳自己,不对,如果是我和小送的话,应该是龙占凤巢才对,对,是龙占凤巢才对……

景送魂进来房间时,就发现纪恒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景送魂见他睡得香甜,不敢打扰,又怕屋子里潮气太重,就命几个素来手脚伶俐的将浴桶抬了出去,又给纪恒掖好被子,这才放心的关好窗户,打算离去。

临出门时,却听到纪恒的声音:“小送,别走,别离开我。”景送魂转头看时,却发现纪恒还睡的安安稳稳,想来方才是梦呓了,但心里不知怎得,就是一阵酸楚,便折返回去,搬了个凳子到床边陪着睡熟的纪恒。

而本该睡着纪恒却在心里直打鼓,自己本就浅眠,方才景送魂推门进来时就已醒了过来,只不过是不敢动,怕景送魂要自己睡到别的地方去,后来景送魂那样贴心的叫人搬走浴桶,又给自己掖被子,温暖之余就想要逗逗景送魂,顺便也表示一下自己在梦里也想着他,未料得景送魂真的就

折返回来了。

一方面不知道该高兴还是生气,为什么他只有在自己睡着的时候才老实呢?另一方面也担心装睡被发现,于是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稳而绵长,装睡了一会,也就真睡过去了。

待到醒过来时,屋里已掌了灯,不见景送魂在身边,纪恒正有些失望,起身却见景送魂正趴在不远处的桌子上,已经睡着了,胳膊底下还压着几本东西,纪恒心疼之余,就蹑手蹑脚的过去,点了景送魂的穴,然后大摇大摆的把人抱上了床。

纪恒将景送魂拥在被窝里,景送魂本来就比纪恒矮些,身体又单薄,此时纪恒抱起来却是刚刚好,正好可以把景送魂的头和脚包起来。

纪恒低头吻了下景送魂的额头,乐滋滋的想,这还是第一次抱着他呢,于是就抱得更紧了,而吻得寸进尺的从额头移到鼻梁,用牙齿轻轻啃噬了一遍景送魂挺秀的鼻子后,贪得无厌的嘴唇就移到了景送魂的嘴唇上。

温暖而柔软的触感让纪恒的心扑通扑通直跳,颤抖着轻轻含住景送魂的唇瓣,用舌尖的扫过,然后就不由控制的顶开景送魂的牙关,温柔而仔细的一寸寸舔舐,用自己濡湿的舌头卷住怀中人温热柔软的舌头那一刹那,纪恒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景送魂被点了穴昏睡着,对纪恒的挑逗没有一丝的反应,但纪恒却觉得这个吻是那样的让人疯狂,让人心醉……毫无意外的,纪恒又那啥了,于是一番天人交战在纪恒的脑中展开。

一方说,心爱的人躺在怀,是个正常男人都会把持不住的吧!另一方说,不行,这种事情要两个人都心甘情愿的才行,怎么能在另一方昏睡时对他做这种事!

前者占上风时,纪恒忍不住已经将景送魂的衣服褪到腰间,但后者占上风时,纪恒又抖着手将景送魂的衣服穿好,如此这般几次,最后终于在纪恒意识到如果自己真的做了,估计永远也得不到小送了时,结束了这场拉锯战——纪恒自己点了自己的昏睡穴。

长夜漫漫,两个昏迷的人相拥而眠。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景送魂迷迷糊糊的习惯性的伸懒腰,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于是一个激灵就清醒了。

清醒后的景送魂骤然发现,自己的脸正贴着一具赤 裸的胸膛,自己的腰上正环着一双温暖的手臂,而最恐怖的是,自己的手,正环在一个人赤 裸的腰间。不由控制的瞪大了眼,忍着没叫出声,欲要从那人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对方却抱的更紧,景送魂只好低吼:“快放开我!”

对方却不松手,景送魂便狠狠的在对方腰间拧了几把,并且在同时狠狠踹向对方的小腿。就听见纪恒一边哇啦哇啦叫痛,一边松开了手,他一松手,景送魂就手忙脚乱的从床上爬下来,检查了下,发现自己衣衫还算整洁,这才松了口气,看向床上的纪恒。

纪恒此时正半裸的坐在床上,一手揉着腰间,一手隔着被子揉着小腿。景送魂又羞又愤,气得说不出话来,纪恒却一边揉着一边委屈的道:“我昨天见小送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怕小送着凉,所以就把小送抱上了床,小送你不但不感谢我,还下这么狠得手,哎哟,疼死我了。”

景送魂肯定是不信他这番说辞的,但鉴于他没对自己胡来(胡来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可怜的小送),而他腰间的伤看上去确实是挺严重的,隐隐的好像青了一块,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警告下不为例。

于是当俩人一起出房门时,就惊呆了在门口等候多时的李彦辰。

李彦辰本来是听下人说纪恒住在景送魂的屋子里,于心想自己的陛下确实有可能做出这种事,也就不以为意的在房外等着早上起来伺候,却没想到等到日上三竿不说,还听到房里传出景大人的声音。

正想着是不是陛下是不是已经成功了,就见景送魂和陛下从房间里出来了。仔细看了看纪恒,李彦辰顿时傻眼,陛下竟然是被景大人扶着出来的,走路一瘸一拐不说,还用一手揉着腰间。最绝的还是景大人那一脸的歉疚之色。

难道,李彦辰在心里大叫不可能,但似乎现实的残酷却让李彦辰不得不相信,而且不由自主的对景大人刮目相看。

总而言之,纪恒既然来了,也就自然而然留了下来。景送魂虽知道纪恒这样的行为是过于任性了,但也实在不忍心就这样赶他走……其实也是有舍不得的成分在里面的吧,景送魂一边执笔批复公文,一边想着,不由苦笑,好像自己越来越无法拒绝纪恒的要求了。

而景送魂的这项认知在不久后就再一次的被证实。

“小送,陪朕去看花灯吧?”纪恒一边喝着茶一边对案后的景送魂道。

景送魂颇有些头痛的看着纪恒,自从他来之后,就没有一刻安静,自己想心无旁骛都没办法,于是只好道:“陛下,等臣批复完公文就陪陛下去。”就见纪恒的脸上露出丝浅笑:“这可是小送你说的哦。”然后就过来拿走一叠公文:“朕来帮你吧?”虽然是问句,但行为却表示着不容拒绝,景送魂只好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

纪恒虽然对交州的了解并没有景送魂那般仔细,但最为一个国家的决策者,而交州又是边境重地,大概的了解还是有的,再加上他本就是极聪明的一个人,所以处理起这些公文来,还不算太困难,不过有些实在不清楚的,也就交给景送魂去处理,这样下来,日昳之时,两人就已将公文处理的七七八八了。

纪恒便道:“小送,这些都不是急务,剩下的以后再做吧!”见景送魂不应,又道:“好歹是上元节,合该好好出去玩玩才对吧。”景送魂这才抬头,轻笑出来:“作为陛下的臣子,不正该勤勉才好吗?”嘴上这样说着,却已站起身来,将公文收好。

纪恒心里雀跃不已,也许刚刚小送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终于又开始和自己这样说话了,不复先前那般的恭谨与疏离。

景送魂这个人,看上去非常的沉稳而可靠,但只有和他交情好的人才知道,他也会同人开些玩笑,也会偶尔耍耍小性子,甚至有时,他还会对韩柏青和程毅撒撒娇……纪恒以前也算是“交情好的人”中的一员,只不过在上次的不愉快后,就再也没享受过这种福利(汗!)。

现在纪恒见小送又与自己开玩笑了,不由喜上眉梢,忙起身将自己面前的公文也收拾好了。

“小送,既然公文已经差不多批复好了,那咱们就出去转转吧?”纪恒小心的问,景送魂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但看到纪恒小心翼翼的神色,又不忍心拒绝了,想来他千里迢迢跑过来,就是为了和自己过中元节吧?眼睛忽然有些酸,赶紧用轻笑来掩饰:“好啊!”

纪恒走在张灯结彩的街道上时,不由庆幸自己在圣旨最后加上的那句话,不然恐怕全天下都会因为他的“病”不敢好好过上元节了,又瞥了瞥身边的景送魂,却发现景送魂的魂都被路边的小摊子给勾去了,不由轻笑,本来就知道他喜欢这些,所以先前还命李彦辰送来了一些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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