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半截钥匙。
对看了一眼,虞因随手把那半截不知道哪里跑出来钥匙塞进口袋里,然后抓出了身上的那把插进去
,几个声响之后他拉开了房门。
抓住时机,虞夏直接把正想重新转身的人踹进那间双人房里,接着对还想爬起来的东西做了射击,
冲击力再度把那玩意打趴在地上。
连忙关起门,这次动作很快的虞因逆转了钥匙。
在喀答声锁起之后他抬起头,然后又惊呆了。
在他们面前的,只有完好的门,从来没被破坏过。
****************
手术室的灯亮起。
在几乎见到明亮天空的清晨之后,医院内才逐渐有人走动的声音。
把一太和李临玥送医之后,坐在手术室外面打了一下盹后被拍醒,虞因只看见他家二爸提了一袋早
餐坐在他旁边,另外还有那个一直陪同他的当地警察。
他和虞夏的状况都没好到哪里去。虞因是整个脖子被缠了一圈绷带,虞夏则是抓他时冲力太大拉到
手,整只手都被包起来了,恐怕要等一段时间才会恢复,唯一大概没怎样的应该就是还靠在他旁边
睡觉的小聿吧。
「如果不是看到你们几个这副模样,还真难相信你们遇到这样的事。」听了虞因简单的描述之后,
员警——也就是季有伦其实还带着几分的难以理解,不过毕竟南部受民间信仰与宗教活动影响颇深
,所以他多少也是听了进去,「是说救出来的那个学生现在是什么状况?」
看了他一眼,虞夏按了按额头:「被利器杀伤了十三刀,不过不晓得是不是闪避得当的关系,虽然
伤口很深,不过都不在致命处。」不然以那种伤势,哪有可能撑到其他人来?
不,其实仔细想想,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就算不在致命处,但是迟了好几天才找到了人,没饿死应
该也会失血致死。
所以那边到底是……?
怎样都想不明的虞夏继续深思,反正人救回来了,等醒了之后问问看就知道了。
将旁边的小聿叫醒,虞因打开了速食店的纸袋,把早餐分一分。
手术室外的气氛安静得诡异,似乎大家都有话想说,但是却都不愿打破沉默。
差不多又过了半小时,手术中的灯号乍然熄灭,接着所有人都站起身看着过了一会儿才走出来的医
生。
「伤势很重,大部分伤口都受到感染,但目前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可能要在加护病房中观察
几天,如果可以的话,请快点联络家属过来办一些手续。」看着旁边的护士,值夜班的医生这样告
诉他们:「真是的,再晚点来都可以直接送隔壁停尸间了。」
「详细状况?」省略了对方杂碎的抱怨,虞夏直接问重点。
「十三刀,伤口都很像,应该是差不多的东西造成的吧。」接过了助理护士帮忙做的记录,医生说
着,「其实有好几刀都差点砍断动、静脉了,比较严重一刀插在心室左侧,都是差一点就会致命的
地方,能避开也算是他运气好,观察之后如果没感染就会慢慢复元了。」
「现在可以……」
「暂时没办法问话,醒来之后会再通知你们。」截断了虞夏想问的话,郑全伯这样告诉他们。
点点头,虞夏表示理解。
「郑哥,可以先给我医疗报告吗?我要拿回局里作备案。」也在旁边等着的季有伦微微皱起眉,「
如果这个是被杀伤,那其他人可能……」
凶多吉少了。
他很想这样说,但是意识到虞因两人还在,便收口了。
按了按包着绷带的脖子,大抵也知道他未出口的话是什么,虞因拉了下站在前面的人,「二爸,实
我觉得其他人应该还活着耶。」
「怎么说?」几个人突然转向他,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欸……第六感?」
「去你的第六感。」虞夏一巴掌打在他头上。
捂着头,虞因有种委屈的感觉,「啊就真的是第六感咩……」这种事情要怎样说服看不见的人啊?
看不见真好,只要出拳头就是吧?
看得见真倒霉。
「那我先回局里覆命好了,上面还在等消息,你们先在这边休息一下吧。」拿到了想要的资料之后
,季有伦快快地离开了。
不知为什么觉得这两个多年认识的人彼此互动不热络,也没打算深究下去的虞夏环着手看着还等着
他们发问的医生:「我想请问一下,你确定当年真的是二十一个吗?」
「欸?怎么虞警官也问了这问题,当初的确定是二十一个,棺材也是,阿司打电话来招呼过了,我
没道理骗你们的。」似笑非笑,医生这样告诉他们。
「好,谢谢。」
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虞夏想起另外一件事:「一起来的女学生现在状况如何?」
搔搔头,医生脸上出现了困窘的神色,「那一个的状况就不太好了,意识整个混乱,其实刚刚在里
面时护士说她中途曾清醒过,但直叫嚷着要去,所以先帮她打镇定剂,又昏了睡过去,现在在别的
病房里,如果想过去看要小心别惊动她。」
「好的。」
说了下他还要忙,医生告诉他们医院有休息室可以借他们休息之后就迳自先离开了。
走廊上就剩下他们。
看着窗外已经大亮的天空,虞夏抹了把脸。
黑夜的的事情其实已经超过可以处理的范围,应该说不是警察处理得来的。
带尖刀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房子里也不知道是什么状况,他突然觉得状况异常棘手。
转过身,虞因和小聿都眨着眼睛看他。
「二爸,接下来要怎么处理?」大概也知道他在烦什么的虞因小心翼翼地开口了,看起来似乎是怕
再触怒他。
看着他们,虞夏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房子是谁的就找谁讨解释。」
第八话
于是,他们又回到了起点。
在旅馆整顿过又小小地歇息片刻后,到达民宿已经是接近中午的事情了。
大概因为大午用餐时间,踏入大厅后隐约能闻到食物的味道,不晓得是游客带来的,或是他们附设
的餐厅传来的气味。
人比平时多了点。
虞夏才不管人多人少,一走到柜台就对民宿的服务员说:「我找你们老板和老板娘!」
大概是看他脸色太可怕了,柜台人员马上点头连连说好,立即帮他拨打内线。
难得看到柜台是其他人在管,并不打算干扰的虞因两人依照惯例走向旁边较少人的座位,买了饮料
就在一旁等着看戏。
过了一会,服务员频频向一脸乌云的虞夏道歉,说老板和老板娘刚出去,可能要等上一些时间,请
他先珁氻外的座位上稍候。
在等待的时间,小聿又去端详壁上的大画,不断在四周绕来绕去。不把他的举动放在心上,虞因反
倒是拿出了之前从画下面找到的相片。
但是定睛一看之后,他微微愣了下。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但是把相片整个凑到眼前更仔
细仔看了好几次之后,虞因才完全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在老旧的相片里,那栋别墅大门内,女孩的正后方隐纯有个模糊的影子,没有仔细看的话根本不会
注意到。
应该是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青年?
不很肯定,这方面虞因灴是专家所以只能大致推测,他拿了手机拍下相片,然后传到了玖深的手机
,就不晓得对方会不会帮忙了。
弄完这些后,他再度仔细端详相片,人影上也有陈旧痕迹,肯定不是之后才显现出来的,而是一开
始就有了。
所以相片里面那是谁?
「客人!麻烦请不要这样!」
还在想相片中为什么会有这东西的时候,虞因突然被吵扰声给惊动了,一转头他就看到服务生和小
聿不知道起了什么争执,对方连连拉着小聿离开那幅画。
「怎么了?」快步炮了过去,虞因连忙抓住那个服务生。
「你们是一起的吗?可以请您朋友王要破坏我们店内的公物吗?这幅画是老板专程下东部买的,听
说不便宜。」指着壁上的挂画,服务生虽然很有礼貌,但是语气已经不太高兴了。
虞因转过头,看着脸色好像有点不太对的人,「你怎么了?」
似乎有点心不在焉,小聿把注意力全部放在那幅画上面,没有直接回答虞因的问句。
「他刚刚想把我们的挂画拆下来。」没好气地说着,误以为对方的沉默是心虚,服务员继续说着:
「麻烦请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
话还没说完,服务生身后传来喀咚的声音。
「遇有啥吗?」根本无视对方的指责,不知道什么时候摸过来的虞夏推了推只有上方固定的画框。
虞因看到那个服务生的表情明显想要尖叫,说不定他还想跳起来把这些破坏公物的人都踢出去。
「你们在吵什么?」
还没有等虞夏把画拆下来,外面突然传来声音,然后是让他们久等的老板和老板娘一前一后地走进
来。
一看到民宿主人回来,服务生连忙把刚刚的事说明一下。
老板猛地将服务生推到旁边,脸色非常难看,「虞警官,我们没必要二十四小时待命在这边看你们
警方的脸色吧,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们警察该做的不是去找那些不见的学生吗?覝在是又想来干
什么?」他的语气很冲,连还想告状的服务生都被吓到了,缩着脖子开始往后退。「你知不知道因
为你们的关系,那些学生家属每天打几十通电话要我们出面负责?还有来闹的,在附近住下之后扬
言一天三餐都要来闹,以为我们是不用做生意吗?那些家属不是应该要由你们请去旁边好好解释?
」
整个大厅的气氛突然僵了起来,原来还有说有笑等着订房的其他客人也被吓到,连话都不敢讲,全
部都盯向这边。
「来这里当然是有些问题想问你。」没把对方不友善的态度和咆哮放在眼里,应付过更糟糕状况的
虞夏微微眯起眼:「我想问清楚那间别墅到底有没有发生过事情,不管是在盖屋之前盖屋之后!」
民宿已经有点暴怒的丈夫,老板娘连忙陪笑着:「那块地很干净,不管是盖屋之前或是盖屋之后都
没问题,这点我们之前已经跟警方都说过了,如果有需畏,您也可以回去调查之前的记载啊。」
「好吧。」点点头,看情况可能问不出点实质什么东西,虞夏想了一下,提出了另一个问题:「画
后面有特别的东西吗?」
「墙壁啊!」气愤地冲上前去,老板一抓用力地扯动那幅画,接着整幅画应声而落,旁边的服务生
全部吓到了,连忙扶住差点往前倒的画。
在画之后果然只有墙,什么东西也没有。
虞因看着旁边的小聿,后者似乎很想讲什么,张了几次嘴巴,但又什么都没有说。
已经闹成这样了,现在质疑别的事情可能会更难看。
瞄了一下整个大厅的人,虞夏只好先暂时压下其他疑惑,「不好意甲打扰你了,其实我这趟来只是
要跟你们说失踪的学生里已经有一个人找到了,但是身上有很严重的伤势,暂时无法讲话,当时我
还看见了一个戴面具、穿着厚外套的『人』,如果你们对这些东西有什么印象的话,请马上联络我
。」
他没有忽略掉,在说到戴面具时,老板与老板娘同时一僵,似乎想到什么东西。
「另外关于十五年前的大火,我想和老板确定一下当时是否二十一个人都下葬了?还是有其他生还
者?」其实这只是顺口提醒的,但是虞夏才刚问,站在他前面的老板就猛拽住了他的领子,几乎反
射性地虞夏几下就把老板的手给扣住然后反折。
「他妈的又扯到十五年前干什么!人已经全死光了!就剩下我而已!」无视于手上传来的疼痛,老
板这次真的是用吼的了。
虞夏松开了对方的手,「谢谢仔的配合,有问题我会再来请教两位。」
「马上给我滚出去!」
****************
在虞夏被撵出来之后,不敢多待的虞因拉着小聿跟着追了出来。
「二爸,你没事吧?」有些被民宿老板强烈反弹吓到的虞因跟上了脚步之后连忙问着。
「习惯了。」经常在揍人与被揍之间的虞夏不以为意地挥挥手,被拉领子还算小意思,「只是觉得
他反应过度而已,不知道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短短几句话就有这强烈的刺激,不晓得问题是出在哪边。
「对了,小聿你为什么每次都要去弄那幅画,有啥问题吗?」转过头看着被自己拉在后面走的人,
对于这点感觉到很奇怪的虞因问着。刚刚要不是拉他出来,他还不见得想出来,不晓得在搞什么。
偏头看着他,小聿微微皱起眉,然后点点自己的鼻子。
「你闻到啥?画过期吗?」
旁边的虞夏直接从他头上巴下去。
「很痛耶!二爸你打我干嘛!」莫名就被人呼一巴掌的虞因连忙抗议。
「不知道为什么就很顺手。」完全没有反省之意的虞夏耸耸肩,一副不然你有种也可以打回来的表
情。
当然是没种打回去旳虞因只能摸摸鼻子认衰。
「等等……味道?」猛然止住脚步,虞因反过身抓住了小聿的肩膀,这家伙所执着的味道他只知道
一种,那个东西绝对不会是果冻或布丁:「你闻到那种香的味道?」
很慎重地点点头,其实已经确认过好几次的小聿觉得应该是没有错。
「香?」虞夏的脚步也停下来,「你是说含有毒品成分的那些香?」他们还在追查那些玩意的源头
,没想到连这种地方也被渗透,这下范围就非常广了。
这样一来,老板情绪不稳、暴怒,还有攻击性,可能就有合理的解释了。
突发的种种行为都相当符合那些香的特征。
不管是小聿家或者是四楼那户,抑或是那些高中生,在吸取某程度的香之后每个人都会出现类似的
行为。
但是他们并没有在民宿里看见供奉什么东西的地方,老板身上也没有携带任何抽烟的用具,似乎不
是瘾君子。
「那个味道只有画上面有吗?」其实不是很确定,虞夏再度追问着。
小聿依然点点头,在其他地方都没有这种香气,所以他才会执着于那幅画。
「这就奇怪了,难道卖的打算开发起颜料吗?」虞因歪着头说着。这也不是不可能,之前就有人把
纸拿去混合毒品了,弄成颜料也不算第一个,只是比较罕见而已。
想了下,虞夏也想不出所以然。
就在谈话中断之间,虞因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打开一看是个回传的档案。
从玖深那边发回了早些时候传过去给他的相片,整个人影已经被放大了,而且弄得特别清楚,虽然
还是满模糊,不过大致上已经看得出来样子。
看来这应该真的不是灵异照片,不然玖深肯定不会这么快回传给他。
「这是什么东西?」虞夏凑过来,看了手机里的照片。
「喔,在画下面找到的。」把原来那张相片递给虞夏,不知道为什么虞因越看越觉得相片上的人轮
廓很眼熟,好像在哪边看过。
「这个人和布袋班主的儿子很像。」看着手机一阵子,虞夏突然爆出这句话,「你拿给我的那张影
印资料,虽然年纪有差,但是感觉有点像。」
被他这样一讲,虞因也开始觉得似乎有点相像了。
旁边的小聿连忙从自己的包包里再把那张影印的资料拿出来,然后他们将上面印着的人像拍入手机
,再传给玖深。
大概不到十分钟后,手机就响了。
这次不是传档案,而是对方直接打电话过来。
虞因很快接起。
「阿因!你是不是又想整我啊!刚刚那个很像灵异相片的东西到底是怎样!」对方那端直接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