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该怎么办?
“如果是兄弟就好了。如果和你出生在一家就好了。就算家里的人都很讨厌也无所谓。只要我和你一起就好了。”
我的脸紧贴着他的胸膛,暂时无法思考。只是觉得空气渐渐稀薄了起来。
就算知道他那些煽情的话语是习惯成自然的,就算知道绝对不是什么真情告白,我还是会忍不住的感动一下。他的习惯一如当初啊,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的动作,这样的气氛,我才会对他产生喜欢吗?
“徐异。”微弱的呼喊,我知道他可能听不见。可是要是不喊,我知道我一定会发神经病的。
“离,你是我最珍贵的朋友。一直以来都是。”又来了,他在我面前总是那么煽情。突然有种虚脱的感觉由然而生。那么当初是谁那么对我?是狗吗?
诚然,我不恨他,甚至我爱他。可是,我却怨他,怨他当初对我的不信任。
同时,我也怨恨自己,居然爱上了这么一个叫人难以割舍的天使。
“最珍贵的朋友?”质疑,就象当初他不信任我一样。我觉得我越来越文邹邹的了。难道一如当初那些被徐异暴打同时也也打了徐异的“兄弟”们所说,我就是一个爱整天诗词歌赋的人?
“对,最珍贵的。朋友,兄弟。”他把我拥得更加的紧,我脸色微红。再一次证明了我对他的余情未了。爱,一旦陷了进去就没有出入了吧。
“是吗?”燃起了太多的感情,当初的热情被唤醒了大半。所以为了避免旧事重演,我决定放开徐异。也放开自己再起涟漪的心。
我准备推开他,然后说着自己对他的怨恨。怨恨他轻信一个女子的话,怨恨他把我对他的“友谊”视如敝屣,更怨恨他对我的不信任。
可是,话未出口,动作还未实行。就出现了一个人。那是临时取消讲座回来休息的萧乙。
他回来了,门被他轻手轻脚的打开,他一向是个细心的人。一定不想吵醒熟睡的我。这才是好哥哥的样子嘛,这么细心的对我。徐异和他比起来一点也不象哥哥啊。
接着他看到了我和徐异。相拥的我和他,姿势只是些许暧昧。更何况萧乙应该知道我和徐异不可能的事实。所以我也没有多加理会。
和徐异这个样子是高中那会儿两个人养成的“恶习”。他那个时候总是把我当成娃娃一般,搂搂抱抱的自不在话下。
我正想怎么也该“解释”一下。万万没有想到,先推开的人竟然是徐异。也难以预料,几乎只是相差一秒。萧乙也上来凑了个热闹,狠狠的把我和徐异分开。
尴尬,空气无比凝重。
我看看徐异,脸色惨白惨白,想要解释又怕被误会的样子。
再看看萧乙,眉头紧皱,脸色微红,我当然不会以为那是羞怯。很不可思议的,他在生气~~~~吗?
在看看自己,倒是轻松的不象话。涣涣散散的样子,无奈的开口。
虽然知道萧乙是为了配合我才演戏扮演我的情人,但是他的演技倒是不赖。
“萧乙,你误会了。刚才你看到的,哎呀,事情其实不是这样的。”象一个犯错的孩子,我也顺便要让徐异知道我的“幸福”。
“是吗?”萧乙的声音竟然有一些生气和无奈。
“真的。我和徐异小时侯就一直这么闹腾的。所以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恩,我知道。”
“那你可不要吃醋哦!”
“我那里象你那么恶心,吃不了那个闲醋。”
“啊,我还以为你多么在乎我呢。原来这样啊。”他盯着我一愣,然后就痴痴笑了起来。
“我可在乎你了。”一双魔爪就扒上了我。我一下子不适应了。因为这是第一次在徐异面前表现的那么亲密。僵了一下身体,随即又恢复了那个亲密的样子。
“呵呵,就知道你爱惨我了。”
“是啊,是啊。我们气氛这么好,要不直接上房里办事去。”怎么这萧乙说出这么露骨的话啊。
“不太好吧,我们这不是还有客人了吗!对吧,徐异?”我总不能就把他这么晾着吧,他可是我的同学兼最爱呢。虽然,是一生难以得到的爱。
“不要紧的,你们忙你们的。我这还有别的事情的。我走了。”说好这句,他小子居然就真的走向门口。
“喂,徐异!开玩笑呢!怎么真的走了啊,白痴啊你!”说着顺势就挣脱了萧乙的怀抱快步走象了徐异。
“我看你们两个这么甜蜜蜜的,不是不太好意思吗?我还以为这样显得我很识相呢。”
“你怎么变得这么没有幽默细胞拉。你那些陈年的花花肠子呢?”
“嘿嘿,你也说是陈年的了。我人老了,不中用了吧!”看着他仰望房顶,还一副感慨万千的样子实在很好笑。记得他高中那会儿也是这么爱玩闹吧。否则怎么把我这么呆的人教导的这么活泼啊。
“就你嘴贱。”推了推他,就他那个傻样。
他还是在阳光里微笑,突然觉得。这样子的话就算当一辈子朋友也不要紧吧!可以一直在这个人身边,不正是我一直期盼的吗?
“碰!”
“怎么了啊?”
地上躺着水杯的尸体,我询问的望向萧乙。
“不小心把杯子打破了,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吧!”他赔笑道。
“那你负责打扫干净哦!我可不会做这些事情的。”
“知道了,你懒吧你,迟早成猪头!”
“呵呵,我是猪头也有你养。”
“你啊!”这么宠溺的看着我,我就知道他比我的亲哥哥还亲。虽然我没有什么哥哥。
一边久不说话的徐异倒是开口了,“那个,我下午真的还有课呢。我先走了啊!”
“哦,那我也不留你了。有空来玩吧。”
“恩,以后会时常来叨唠你们夫妻两个的。”
“喂,你个混蛋。”我憋红着脸骂他的时候这已经走的不见了踪影。
门关上了,我看着门一时之间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了。
“离,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
“你要的东西就是他所谓的友情和对你一次次的伤害?”
“萧乙,我想你误会他了。他,什么都不知道呀!”
“你才是什么都不知道。”他斩钉截铁的说,脸上没有挂着惯常的笑容。
“萧乙。”
“如果你有一天受伤害了,不要奢望我安慰你。我没有那么伟大。伟大到看自己喜欢的人为别人受伤还帮他疗伤。”
“你...说什么?”
“呵呵,其实你早就应该有感觉了吧。我对你早就不是什么同病相怜的感情了。”他苦笑的脸让我心痛,可是我却无法说出任何安慰的话。
我也苦笑,刚才的冲击早就已经不见了。我为什么不惊讶呢?也许正如他所说,我早就有所感觉了,只是一直不愿意相信。我选择了最残忍的方式在无形中扼杀他对我的感情。
“你总是假装不迟钝。对一切那么敏感的你,怎么可能看不出我对你动了情呢?”
“对不起。”除了象肥皂剧里女主角那样煽情的说着对不起以外,我别无他法。要是以前,他遇到了不顺心的事情,我就和他做爱做的事。可是如今,我这么做的话,就是对他无情的伤害,也是对自己无尽的嘲讽,不是吗?
“只是对不起吗?你欠我的,何止对不起。”
我看着他的脸,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一种端详。我发现,其实他很孱弱。他只是在我的面前才是一个保护者。他,其实倒是一个适合被保护的角色。那么一个比我伟岸不了多少的人,那么多以来一直保护者我。他那么做的原因,其实早就呼之欲出,可是我却没有去想,或者是不愿意去想。
“对不起了,我只有对不起了。”我承认我有些感伤,心里有些绞痛的感觉。原来,内疚也是那么的心痛的。那种对于不爱的人的无能为力的感觉,很酸楚。
“你想说,你除了对不起什么也给不了,是吗?”萧乙笑了。我突然有种错觉,那么一瞬间,我把他看成了自己。看到他,就象看到自己一般。曾经也有一个少年,在崩溃的边缘微笑。
那天晚上,我忘记我是怎么离开客厅的了。是我先转身还是萧乙先回房间的,我也不记得了。好象是记忆故意开了一个玩笑一般,我不记得了,那些细节都不记得了,只是记得他那张欲泣的脸。他的脸色本来就白皙,可是那天居然白的近乎透明,我生怕他会就此消失。我想,那样足够我内疚一辈子。
第二天,一切如常。好多时候没有那么早起床了,我有些不适应。我看着阳光有种晕旋的感觉。
深深呼吸,今天开始,我又要一个人了吧!工作要现在找吗?还有应该住在哪里呢?
我离开了,正如我来一样。让我想起了那个徐姓诗人的某一首诗。当我开始整理行李的时候我发现我的东西居然少的可怜。我一直以为我和他住的那么多年,牵绊应该不少的。可是当我真正去整理的时候我却发现那幢我住了那么久的房子原来那么陌生。也许,除了感情,我和萧乙是没有任何牵扯的。
初秋的街道上有写冷,我蜷缩在单薄的大衣里。
第五章
缘分也是分好坏的,有因缘和孽缘之分。而我和他。大概就是后者了吧。否则,我怎么可能和他在这里相遇。他又怎么可能在我注视他的时候恰巧回头呢?
傻,我是傻,若是我不够痴傻,怎么可能用一夜未合的眼在人群里追寻和他相似的身影呢?
“呵呵这不是苏离吗!怎么在这里,来找我?”我有些迷糊了,四周看看这个我站了很久的地方。哦。原来是他大学的门口,曾几何时我也向往过但是却错过的名牌大学。而他,那个耀眼的男人此刻正站在那个大学的门口,一如往昔的对着我笑。分外明亮。我看到了这个男人。他对着我笑了,突然就有一种悲伤的感觉奔涌向我而来。是的,在我彷徨无措的时候出现的人是他----徐异。
“我......”
我感觉不到空气的流动,但是头痛却异常的清晰,四肢无力。很不习惯黑暗,我试图睁开沉重的双眼。睁开眼睛,看到的还是他。
“小离,你终于醒了啊。害得我担心了老半天。”我微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
“我没什么事的。”我用平静的语调说。
“还没有事呢?都晕倒了,吓死我了。医生说你这是压力太重造成的。”他用关心的眼神看着我,柔柔的再次开口,“其实,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和我说说吧。”满是友情的神色毫不吝惜的展现了出来。
他变了,我这么觉得。以往的他总是以最生涩的方式来表现他对我的关心,而今,却来得如此猛烈而叫人感动。说实话,这叫我难以招架。
“我......”我只好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你,都瘦的。”他微微皱眉,脸上的担忧之色明显的让我可以为之动容。也许是看到了我的脸色,他继续又道,“如果不想说的话也不要勉强了。”脸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是他的手。我完全可以想象现在的自己是多么苍白无力,表情多么无奈伤感,这些都是他可以看见的。但是他却永远不会知道这些表情都是因为他那双给予我温暖的手。
“我,无家可归了。”我不知道我的笑容是否完美,反正我是笑了。然后就仰仗着兄弟的立场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怎么哭了啊?你啊。”他摇了摇头,十足大人面对任性小孩子的模样。看到他眼睛里的无奈,我知道,他果然是一个很重友情的人。对于我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曾经的知己好友他都可以做到如此,我很惊讶。
“啊?”我抹抹脸,果真有眼泪。
我哭什么?我有什么立场哭?
“行了,不会是小两口吵架吧!先到我的地方呆会儿吧。”他拦着我的肩,用我们以为很“哥两好”的姿势往他的住处去。他倒答应的爽快,我不知道是应该欢喜还是担忧了。
突然之间觉得自己有一个企图,一个即使知道永远不可能实现的不可告人的企图。不禁在心里自问,不是早就放弃了吗?
是啊,早就放弃了。所以,徐异!从今天开始,我要扮演你的朋友。直到你死去,或者我死去。
那是一个很好的公寓,虽然和萧乙的家比较起来有些朴素,但是对于一个大学生来说,徐异所谓的“租得小房子”真是太奢侈了。一套三室一厅的公寓,装修的得体,这样的房子,一个白领才负担的起吧。他那里来那么多钱啊?
“你这个房子未免也太大了吧。和同学一起住的?”
“啊?不是啊,自己一个。”他回答,随手关上了门。
“看不出啊!你原来还挺有资产的。”我打量着他,故意用一种赏玩的眼神。
“哪里啊,小康吧。”他笑着打趣到。相逢以后少有的少年的感觉在他笑的那瞬间回来了些许。
“康你个头啊,你这样叫做小康,那我不就是三餐不保的水平啦。解释就是掩饰,你也不要谦虚了,不过倒是满出乎意料的,你原来还是一个贵公子呢!”我调笑着他,他也只是微笑着看我没有回嘴。
“呵呵,你也不要再取笑我了,先到客房去吧。”他把我手里少的可怜的行李接过手,带着我往里走。
工作,是绝对需要的,尤其在我失业以后。我好象没有什么特长,而且也只有高中毕业的文凭。就我这样的人,说一无是处已经好听了,简直就是社会的蛀虫嘛。唯一可以拿的出手的调酒技术还是自学成才的,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证书,我再有本事也不行啊。
哎~~~看来天要亡我。苏离啊,苏离。前世是不是造了什么孽,所以今世要如此受罪。我坐在徐异家的沙发上,看着自己的身份证和所剩无几的钱发呆。好象自从上次被父母发现我是GAY以后,他们就没有汇过钱给我了吧。而且在萧乙那里做的时候也没有把钱存起来的习惯,每个月把钱花完了以后也可以问萧乙要。可是现在,我该怎么继续生活下去啊。
突然发现我原来已经被萧乙惯坏了,象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一般,我没有任何自理的能力。或者说,我对他的依赖已经那么根深蒂固了吗?
怎么办啊??不可能要徐异来养我吧!
“你怎么了啊?一个早上就在那里唉声叹气的。”徐异手里拿着牛奶和土司,微笑着走过来。
“没什么?”
“还没什么呢?看你,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了。”
“啊!我有那么喜形于色吗?”我摸摸自己的脸,想要确认一下。确认自己没有任何异样。
“当然有拉。你呀,以前就是这样。不过你是什么事情都放在眼睛里的人,而不是放在脸上。”他温柔的看着我。呵呵,有那么一点点大哥哥的样子了。想不到还会察言观色了。
“那我是不是该怪我的隐型眼镜不够厚呢?”我指指自己的眼睛。
“还黑色幽默!说吧,你到底为了什么事情。”他一手搭着我的肩膀,正经八百的看着我问。我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反正我不想告诉他实情,因为那样实在太没有面子了。我可是男子汉大丈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