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抓狂 第一、二卷——晓xiao米

原来我还是有点班长风范存留，大家很听话地从我身边散开。

刚才被两位猛女袭击没注意别处，我这才看到她们身后还站着一位绅士。

“小班！嘿嘿。”阿蒙居然也来了，还是以前傻乎乎的角色。从那次被人从他家揪走，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他低着头有点尴尬地笑着，不知道是灯光的原因还是难为情，他一脸通红。

“呵呵，好啊，你也来了。”我故作无所谓的样子，拉了拉露西的手。

“额，我和嫣然都在Ｌ城，她喊我我就来了……坐车一个半小时就到了，不远的。”阿蒙摸摸后脑勺。

“怎么觉得你们两个像是分开好久的小情人相见一样，气氛太诡异拉！”嫣然又起哄。突然觉得这女人好危险，她真的一无所知吗？“得了！快来，就差你一个人，真是啰嗦！对了，迟到的要罚唱国歌！黛菲，有没有国歌，国歌，找一下！”

嫣然显然已经喝高了，完全颠覆了她在我心中的形象。

气氛本来就很怪异。所以我才不想来。我点了下人头，嫣然黛菲阿蒙露西还有我，一共５个人。是不是还有一个人缺席？黛菲在他居然没有来吗？他是知道我会来才避开？未必太明显了吧。

靠了，我怎么没事总猜别人心思，ｓｈｉｔ。不来更好，反倒可以更自如一些。只不过我悬着的心就这么硬生生地塞到肚子里去，有点不爽。

失望，也谈不上，落差，也谈不上。我也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反正不舒服。

我很无奈地被他们罚着清唱了首国歌，喝了好几杯酒，在少女们的吵闹声中我有点绷紧的神经才有点放松下来，渐渐舒展开自己的情绪。

呵呵，我已经习惯了没有你的生活。纵然混在从前熟悉的空气中，只要没有你，我依然可以笑得很灿烂。这种场面，你看不到真有点可惜。

屋子里太吵，我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推门进来。此时我已经沉醉在喧嚣的音乐和甜腻浓郁的酒精中，窝在沙发上，和露西随便靠在一起。而我发现刘连出现的那一瞬间，仿佛身边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包括露西在内的所有人，并不合拍的歌声，粉红色调的包厢以及挂在墙壁上微微晃动的藤条，全都蒸发掉了。

我没有任何反应，依旧眯着眼睛，端着酒杯拿着麦，恍惚地看着他走进。他还是来了。

不是我没有反应，是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呵呵，你来了，好久不见。”他依旧是魅力四射的笑容，只不过少了些稚气。

“哦。”我随意哦了一声，想挤出一点礼貌的笑。可是他却转身离开我，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去。

因为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只能从他们的说话动作上来猜他们的聊天内容。刘连大概是出去接电话刚回来。原来他一直在的。

“怎么了？”露西碰了碰我。“不唱给我麦，我来。”

我递给她。之后有那么一段时间我都陷在不自然和茫然中，没有一点去ｈａｐｐｙ的欲望。我总觉得做什么也不合适，所以索性懒洋洋地靠在沙发靠背。

我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他？这个问题，从我被嫣然威胁必须参加聚会过后，我就开始思考，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得到答案。

我没有刻意去看他，但是在包厢这么小的容量下，他总是时不时有意无意地闯进我的余光，如果这时候我还是不想看到他那只有闭上眼睛了。我换了个姿势坐着，盯着那折射着彩色灯光的玻璃杯，那涣散的颜色正合适我的情绪。

他还是比较活跃的，现场的气氛因为他而变得更加火热。

妈的，凭什么他活跃，我就得当缩起来的阴影？为什么我要因为他而影响自己？我应该比他更活跃，更无所谓才对！没有理由我看上去像是失败者。

于是我点了几首自己拿手的唱了唱，再点了几首大家以前经常Ｋ的曲子，大家互相搭肩，很ｈｉｇｈ地唱完，现场气氛最终在一曲兔子舞的疯狂中达到了最ｈｉｇｈ。

曲终意未尽，每个人都在疯狂跳完之后像被机枪扫射一样齐刷刷地倒在沙发上，所有人都被劲舞和酒精打败了。黛菲完全抛开淑女风范，和刘连紧紧地拥在一起，毫不遮掩地热吻着他。而刘连也对女朋友摸来摸去，两人全当我们空气，忘我地陶醉着。

不爽。酒精让我忘记了把自己的表情隐藏起来，我拿起一听啤酒一口气咽下去。还好大家都有点不省人事，没有谁注意到我。

26.破戒

不早了，嫣然嘟囔着要去黛菲家看，顺便借宿一晚。听说黛菲的爸妈在k城买了一栋房子，因为老两口还在老家上班所以先留给女儿黛菲住。作为黛菲男友的刘连也就顺其自然地搬了进去。

男女朋友同居，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没什么好惊讶的了。

于是，半个小时后我们到了黛菲家。六个烂醉的年轻人一进门全都兴奋起来，女孩子们凑在一起欢呼着，像是见了宫殿一样相互簇拥着跑东跑西，热闹得像菜市场。不一会她们就缩在卧室里看起了照片。

酒量极差的我已经没有过多的精力乱窜了，就在沙发上懒懒地躺着。客厅，三个男人就这么面面相觑。阿蒙似乎有点尴尬，就说也去看照片，闪掉了。

只剩下我和刘连。

“你是真心的？”过了好大一会，我懒懒地坐起来，像问候老朋友一样淡淡地说。只要想开，无论什么都无所谓，一切就自然多了。这是我今天酒后悟出的道理。

他玩着手机，根本没有理会我，就连抬头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我等了他很久他都没有开口。我确定他并不是没有听到，觉得有点自找没趣，就没有继续说话，重新靠回沙发。看来他刚才跟我主动打招呼只是寒暄客套，做做样子而已。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也懒得去想他在想什么。总之他的态度让我很不爽。原来他一点都没变，小心眼，记仇。

不过我也真是有点贱，不理他就好了。

这一点小插曲让我很在意很扫兴，本来以为就这样解散聚会，睡一觉醒来什么都没事了。就现在的情况看，发展成我理想中的无所谓貌似有点难。

不一会，露西他们看照片出来，说门禁时间快到了，该回校了。

“恩。”我哼了一声。

嫣然留下了，她在Ｋ城不远的Ｌ城，太晚没有车回去了，阿蒙也是。所以聚会最后的场景就是我拉着露西的手，用不自然的笑容和黛菲嫣然阿蒙三人告别，而刘连没有出来。

听黛菲信里说的，还以为你很会伪装呢，其实也不过如此。

“回去吧。亲爱的晚安。”我吻了吻露西。

“好吧……”露西有点恋恋不舍。今天，喝了酒的她不同于往日傲人的气质，而是浑身散发着优雅的女人味，腻腻的像个性感的小猫。快要进门的她突然转身，低着头蹭回我身边，撅着嘴巴。“你看人家黛菲和刘连都在一起，要不，要不我们也去……”她双手一起拉着我的一只手，摇啊摇。

喝多酒的女人是不是都变得胆子大，尽失理性。

“乖，我好累了，改天有机会专门陪你好不好。快回去吧，门禁时间就到了。”

我连哄带骗把她塞进9号女生公寓半掩的玻璃门里。我看到她一脸失望与不满，似乎生气了。我对她笑着挥挥手。也难怪，一个女孩子提出这样的要求已经很不容易了，又被拒绝掉，不生气才怪。哎，我也是迫不得已啊，今天确实喝太多了，撑不住了。

目送她上楼，我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乌黑的天，居然看到难得一见的漫天的星星。

“阿蒙？”我回头的一瞬间，看到了一个影子。“你怎么跑出来了？”

“额……哦……我我想看看小班的学校长什么样子，就跟着出来了。呵呵……”

“搞这么神秘，想偷窥啊。”

“嘿嘿。你们感情很好嘛。”

我无奈地笑笑。大概所有旁观者都会这么认为吧。

“蒙，陪我喝酒。”我拉他的胳膊，往学校门口方向走。

“什么，你还喝？”

“走了，陪我了。”

“别喝了。”

“你去不去？”

“你喝了那么多，还没够吗？别去了！”阿蒙一把拉住我的肩膀。

“那我自己去。”我抬手甩开他。

“别，我去。”

我瞪了他一眼。

出去买了十来听啤酒，两袋冰凉的灌装酒精被我扔到某旅店的沙发上。屋子里还蛮暖和，要是有棵挂满了装饰的松树就更有气氛了。

“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喝？”

“门禁时间过了，难道你想露宿街头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被冻死啊？就算我想办法进去宿舍，也不可能带着你这个累赘。”

阿蒙嘟嘟嘴，耸了耸肩膀。虽然是我带他买酒才过了门禁，但是如果他不来找我，我也不会想继续喝。一个人喝，会越喝越闷。一道光闪过，我余光撇到阿蒙脸颊一侧闪亮的耳钉。

“打耳洞了？”我问。

“恩。”

“怎么不带金属的？这什么颜色？水晶吗？好奇怪！”我歪着头看看他的耳朵，丢给他一罐啤酒，然后自己开了一罐。好冰。

“青色的钻石。”

“为什么带这么恶心的东西？银饰不是很好吗？太不符合你的风格了！”

阿蒙神秘一笑，低下头去。过了好久，在我都快忘记这个话题的时候他才说，“因为你叫任青，青色嘛。”

我噗地笑了出来。

“你个傻叉。”

我看了看坐在身边的这个人，纯洁得像块玉，没有一点杂念和心计，相比那个人，常常不符合他一脸帅气地傻笑的阿蒙的确可爱多了。而他说过他喜欢我。这个单纯的人居然也卷进了这场风波，而且丝毫不在乎我和刘连之间的事，莫名其妙地和我有了关系。不知道过了这么久，在他心里还会不会存留那种意向。

想到这里，我内心就涌起一股暗流，冲击全身的神经之后反射回那一点，制造成令人难以忍受的快感。酒精是不是有催情作用啊……

我禁欲有多久了？我也不记得了。关于那个人的记忆我已经封印在最深处了，因为我打算一切从头开始，所以对很多事情我都不去特别在乎了。

思维在被胃温暖过的酒精冲击下变得迟钝，像是年久失修的老机器，转也转不动。而迟钝之余，只剩下赤裸裸的欲望。毫无意识下我已经盯着阿蒙看了很久很久。而他也在注视着我的眼睛。泛滥，再泛滥。

我只记得阿蒙将他的唇轻轻贴上我的唇，握住我的手。我闭着眼睛享受。就像是清澈的水化掉万年的冰山之后变成幽蓝的明亮一样，让人不禁为这原始欲望的美丽而感到绝望。

我拨开他的手，像一头狮子一样抱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扑到在床上，放肆地吻了起来。

没有什么好克制的。曾经的焦虑、不安的思想已经把我弄的精疲力竭，让我不想再对任何一件看上去复杂的事情认真，或是反对了。我屈从，或是逃避的理由很简单，就是不想太在意那些会让心变得沉重的繁琐。于是，选择接受，选择顺其自然，选择爱咋咋地。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

“蒙，你不会让我负责的对吧。”

“唔……”

“我知道你不会的。”

现在我的脑海里已经没有了那硝烟一般的浓霭，取而代之的是来自人之初的简单性交，以及对接下来会发生的情况的热切渴望。

27.梦境与现实

“连，求你不要走。”

“我不得不走。原谅我。”

明亮的混沌之下是满地零碎的花瓣。连微笑着，脸上荡漾着微光，那么温柔。

“为什么，我不要你走。”

“我必须走。”他的坚定与温柔毫不相斥。

“不，你不是爱我吗？给我个理由！”

他依旧灿烂地笑着，用涣散的目光望着我。我紧紧地注视着他，害怕一眨眼，他就不见了。他距离我那样近，我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着暧昧的味道，像是冬日暖暖的阳光。好怀念。

而他就那样笑着，一直笑着。

“是你不让我继续爱你了。”

什么？

……

我模糊的意识仿佛清晰了一些，脑海中出现了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场景。我毫无保留地伤害他，毫无保留地被他伤害，然后我们彼此折磨。

是啊，都是我的错。当时的我以为在承受了炼狱般的痛苦之后可以忘记一切。而在不久前，我以为我已经忘记，便重新开始自以为潇洒的生活。然而我错了，我根本做不到忘记你，我根本做不到再次看到你时没有任何冲动。当你出现在我面前，我是多么想触摸你的脸，多么想拥抱你并不宽阔的臂膀，多么想亲吻你的唇，与你分享我的温度。我该怎么办，我的自私让我想要回头……我后悔了，我后悔了……我该怎么办……

如果我说我错了，你会原谅我吗？你会让我回到你身边吗？

我想要你的爱，我也想再爱你一遍，我不去管什么世俗什么套路，不管什么道德伦理，不管什么阴谋陷阱，我只要你，要你回到我身边。

“不，我爱你！”我近乎竭斯底里，死死地抓住他的手臂。

“你不爱我。”他却依旧笑着，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玉雕一般恬静。

“我爱！”

“不，你不爱。”

“我爱你！刘连！我爱你我爱你！”

“你抛弃了我，你根本不爱我。你的心里只有你自己。”

“那是我的错，那是过去的错！而现在，你要我说多少遍你才相信！我爱你！”

“我已经不再相信你了。你的自私已经伤害了我，你没有资格爱我。”

我看着他笑着离开，却没有一点力气去拉住他，憔悴地站在原地。

没有资格吗？我只不过是做了件愚蠢的事，难道就要被你一棍子打死吗？

不知什么时候，空中飘起零落的花瓣。它们的颜色那么像血。

为什么我总是犯下无知的错，为什么我总是把好端端的事情搞得一发不可收拾，为什么我这么没有骨气，为什么从来都是争强好胜的我却不得不对这畸形的感情低头。刘连，刘连，刘连。难道对于我来说，你真的是不可挽回的神话了吗……

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求你不要因为报复，把你对我的爱深深埋葬。其实你爱我的，我知道！我们不要再用这种无法沟通的误会伤害彼此了好不好，我爱你，求你给我一点勇气和力量，让我把这面墙砸开，然后紧紧地抱住你……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任青……醒醒！快醒醒！”

我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看到一张脸。

“你怎么哭成这样，梦到什么讨厌的东西了吧。”

我揉了揉眼睛，全是泪水。枕头都被我弄湿一大片。

讨厌的东西，算是吧。

阿蒙疼爱地摸摸我浸湿的脸，帮我把泪痕擦去，伸出手臂抱住我的肩膀，拍拍我的头。这一系列的动作让我感到好温暖，很久没有享受到这样的待遇了。我也伸出手，揽住他的腰。

阿蒙，一张并不陌生却也不熟悉也的面孔。我慢慢回想起昨晚的那些片段，炽热的肉色，高温的碰撞，昂扬的飞溅，和零碎的对话，或者是呐喊。我又碰触了男人。但我丝毫没有罪恶感，反而一身轻松。

我推开阿蒙，坐了起来，低着头，前额有点长的头发散落下来，点到鼻尖，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