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少琪看看右边的小男孩,“你……为什么要给我?”
“因为你疼嘛!”小男孩把手指塞进小嘴里。这漂亮的大哥哥怎么看起来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他已经要把糖给他了呀!
“因为我疼……”楠少琪又怔住了。
小男孩很小心的剥开彩纸,把糖举高送到楠少琪唇边。
“张开嘴,像英治哥哥喂你的时候一样。”
楠少琪难以拒绝的,张开嘴,当那颗糖在他嘴里融化时,那股甜味仿佛也甜进了他的心坎里,他忍不住张臂去拥抱小男孩。
“哦喔!大哥哥不好意思了。”左边的小男孩冲着不破傻笑。
呜!真感人,不破心里明白,其实楠少琪真的很感动,才会做出这种真情流露的举动。
拥抱完这个小男孩后,楠少琪又去搂另外一个。
“啊?大哥哥,我没糖给你哟!”小男孩惊叫,闪避不及,让楠少琪抱得正着。
“没关系,我还是很谢谢你们。”楠少琪露出罕见的真正笑意。“可以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吗?”
他的话让两个小男孩傻眼。
“我们已经说过好多次了耶!”
“可是我还是记不住。”他有些赧然。
两个小男孩蹙着居。“真逊,我们可是一下子就记住你了。”
“就是说嘛!我们天天都来,没三、五趟也有七、八趟了。”
“啊?”他向不破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是这样吗?”
拜托,帮帮我吧!我其的拿他们没有办法。他的眼神是这么向不破说的。
很抱歉,这两个孩子是出了名的难缠。不破向他挤挤眼,表示爱莫能助。
楠少琪扁扁嘴,讨好的道:“不然这样好了,我来猜,如果猜对了,你们就不能生我的气,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两个小男孩很宽宏大量的点点头。
“嗯--”他略一沉吟,指向左边的小男孩,“我要猜!你是小雄?”
“不对。”
“你连名字都记错了,逊!”右边的小男孩毫不客气的取笑他。
楠少琪不甘心,又想了想,“你是一郎?”
“不对。”
“那是藤雄?大雄?武雄?都不对?”
小男孩双手一摊。
“我看你别猜了,反正也猜不中。”
“不,再给我一个机会。”楠少琪望向右边的男孩,想了想,又说:“你是大郎?”
“不是。大郎是谁啊?”小男孩眨眼。
“那是真一?”
“不是。”
“秀一?”
“不。”
“你骗我。”楠少琪开始沮丧起来。
“干嘛骗你?明明就不对啊!”
“那你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到底是哪两个字?”楠少琪灵光一闪。
“说就说,反正你逊到家了。我叫大武,他叫仁雄。”小男孩一说出口,就知道自己泄底了,连忙捂住嘴。
“哈!我知道了,你是仁雄,他是大武。”楠少琪开心的笑着。
“不算啦!你不是自己猜到的。”
“可是,是你们自己告诉我的啊!”
“不算、不算……”
“算……”
不破憋笑憋得很辛苦,他收拾好碗筷,悄悄地溜出房间,回头再望了一眼和男孩们辩得脸红的楠少琪,他想,其实这样也不错,至少奶娃儿开始会去关心周遭的人事物了。
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说实在的,琉璃那番话已经在不破的心底烙下了阴影。
他真的见识到楠少琪为了复国,连自己的身子都可以牺牲的决心,如今光是想象,就今他脑袋发麻。他不敢想象,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来得及救他吗?
如今的快乐时光还可以过多久?
足利义满不会放过他们,南朝军大概也已听说他们在花之宫殿发生的事吧?看来,两军交战已经是无法避免的了。
现在的楠少琪到底怎么想?
他还是会执着于报仇吧!
不破很了解他,所以也有所觉悟,再次上战场,他将为了心爱的人披上征衣,只不过,结果,到底会是怎样?
此刻的不破根本不敢想。
第八章
云淡风轻的午后,山间的风徐徐的吹,大树下坐着两个男人,不远处,两个小男孩正在追逐嬉戏着,童稚的笑声不绝于耳。
“他们真是无忧无虑。”楠少琪轻声叹息,侧头想了想,“我好象从来没有像他们这么开心过。”
不破伸手轻轻碰触他的背,见他没有反应的合上眼,便更加大胆的环上他的肩。“小孩是很麻烦的,高兴的时候还可以逗一逗,粘人的时候,就让人想把他们踢到天边去。”
楠少琪可以明白,他对孩子向来没啥耐性,偏偏这两个小男孩特别爱缠他,真是好笑。
“可以把我手上的布条拆掉了吧?”楠少琪伸出被绑得密密实实的双掌。
“你都知道了?”可惜,本来还想玩上一阵子的。
楠少琪软软的倒向他怀里,闷笑出声,“原先只是觉得奇怪,我手上的伤有这么严重吗?后来见你每次为我换药的时候,总是忽略了双手,我才明白你在整我。”
腿上有伤,再加上双掌不能动,楠少琪根本成了废人一个,老是让不破抱进抱出,照料一切。起初他很不习惯,但见不破似乎玩得很高兴,后来也就随便他了。
“我就是摆明了在整你。”不破不甘愿的解开楠少琪手掌上的白布。
“为什么?”楠少琪伸展着完好无缺的双手。
“你还好意思问?”不破睨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抱怨加哀怨。“这是你欠我的,谁教你那么可恶,绝情的要与我撇清关系?你可知道,当我以为你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时,我简直失控得要掐死你。”现在想起来,他的心里还有气。不破双手摸索上他雪白纤细的颈,作势要用力。
楠少琪睁开双眼,静静的瞧着他,面无表情。
“你不怕我杀了你?”
“别人我不知道,但你不会。”
“你简直他XX的吃定我了!”他早该觉悟的。
楠少琪的眉尖轻蹙,“我给你这种感觉吗?真是抱歉。”
“你只有这句话好说?”
“对不起。”
“该死的,我要听的可不是这个。”不破诅咒连连。
“我没有办法,见过足利义满之后,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要打败他,我必须变得更强。不破,我现在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其它的事,请你……”
不破恶狠狠的打断他的话,“别来烦你,是吗?”
楠少琪一怔,低低的笑了。“就算我现在求你离开,你也不会答应,而我……也很矛盾。”一方面想复仇,一方面又知道自己无能。
“你没有我是不行的。”不破得意的说。
“或许吧!”
“你就不能老实地说出自己的心情吗?”
“很抱歉,我就是这么别扭。”
不破咬牙道:“算了,跟你扯这么多干什么?我只要做就行了。”
“大白天的……你不能这样。”被他横抱在怀中,楠少琪不禁大惊失色。
他的欲望简直像不知满足的猛兽,不论何时、何地,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让自己成为他欲望的俘虏。
“哈哈!我才不管这么多。记着,这是你欠我的。”不破没忘记要跟他算旧帐。
“我哪有欠这么多?”他不悦的捶着不破的肩头。
“那就算我欠你的好了。”不破根本不在乎,抱着他大踏步的走向屋里。
谁教他太诱人了!逐渐释放感情的他就像个含苞待放的蓓蕾,令人很想去挖掘他的七情六欲,更别说越来越懂得享受鱼水之欢的他在床上有多撩人了。
不破嘴角快乐的扬起,拍拍他微翘的小屁股,“我们在床上是天生一对,配合得恰恰好。”
楠少琪的脸全红了,“等我腿伤好了,我绝不依你。”
“那怎么行?你不能这样辜负我,更何况,我这么卖力,你才有幸福可言哪!”他大言不惭的说,一点也不会脸红。楠少琪瞪着他,忽地埋首在他的肩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舌头给猫咬掉了?哎哟!”他的胸前遭到偷袭,“好好,不说了,反正我知道你也有意就对了。”
走回房才短短几步的距离,不破却一再地逗楠少琪,让楠少琪又好气又好笑,恨不得把他踢出去,但很快地,他就被压在睡垫上,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突然,小男孩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咦?这位叔叔,你要找谁?”
模模糊糊的回答传来,楠少琪仰躺着,觉得听起来有些熟悉,他推推不破的肩。
“好象有人来了。”
“管他的。”眼前的事情比较重要。
“不破……”他就是觉得不妥。
小男孩的声音再度响起,“我爹上山去了,我娘……在睡午觉,大叔要找我娘吗?”
“不,我想请你们看一看,认不认识画中的人?”
接下来是画纸摊开的声音,然后是小男孩们的惊呼声。
楠少琪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拚命阻止不破探向自己下半身的狼手,“这个声音真的好熟,应该是我认识的人。”
“拜托,这个时候喊停太不人道了。”不破浓黑的眉不悦的拱成两座小山。
“不破,你再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
“那可不好,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你--”
不破还没叨念完,楠少琪就沉下脸色,害他连忙乖乖的住嘴,不敢再有半句废话。
“咦?是大哥哥耶!”小男孩认出画中人。
“真的好象,你也认识大哥哥啊?”另一个小男孩把指头塞进小嘴里咬啊咬的。
“这个大哥哥在哪里?”
不妙!
楠少琪认出了这个声音,连忙推开还压在自己身上的不破,拉拢着凌乱的上衣。
“快把衣服穿好。”
“没事的啦!那家伙不敢怎么样的啦!”不破也听出来了。
“你还说!”楠少琪美眸一瞪。
不破只好乖乖听话,但是,他还来不及穿上上衣,门就被推开了。
“少主?”
鬼崎太郎终于找到失踪已久的主子,正待含泪上前时,竟瞧见主子长发被垂,衣着凌乱,双颊还红通通的;他的眼神瞥向一旁魁梧的男子。喝!这人的上半身根本是赤裸的。
这景象仿佛青天霹雳般,直接轰向鬼崎太郎的头顶。
“钦,你来啦!”不破搔搔耳,不太记得眼前这个瞪他的男人,只是,不知道现在还要不要穿上衣服呢?
“少主,您怎么……怎么……”
真想哭哪!鬼崎太郎辛辛苦苦、一手拉拔大的主子怎么会和战神在床上厮混?这教他如何向主公交代?呜……现在切腹谢罪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楠少琪平静的道:“让你们操心是我的不对,我马上回离宫。”
“你不能丢下我,我们说好将来要一起过、一起变老,再手牵手躺进棺材里的。”为了维护自己的权益,不破硬是插进他们的对话里抗议。
“再说一句话,我就马上离开这里。”楠少琪喝道。
“不说就不说,反正你也逃不出我的手里。”不破偷观了他紧绷的小脸一眼,偷偷地笑了。其实他幷不如表面上的平静嘛!
鬼崎太郎眯起眼,仔细地打量两人。
“少主,现在的情况很危急,我们潜伏在各地的义军近来被足利军各个击破,援军却迟迟未到,所以我们派出武士四处寻找您的下落。”他咬牙再道:“少主,事不宜迟,我们退往海上吧!”
海上?
脑中全是黄色废料的不破浑浑噩噩的想,也好,在海上“做”,肯定别有一番乐趣。嘿嘿,他已经开始想象不同的招式和花样了。
“不,退到海上岂不离京都更远?”
“我们没有后援,就连吉野山中的离宫也被攻破了。”
楠少琪心中一凛,“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两天前。”
蓦地,楠少琪的身子一晃,不破眼明手快的扶住他。
“少主?”鬼崎太郎也大步上前,冷冷地和不破对望。“你到底对少主做了什么?”
真是冤枉哪!“就是什么都没来得及做才恨你啊!”
“你--”鬼崎太郎喷火道。
“怎样?想决斗啊?”
楠少琪难以承受的大叫了声,“你们都给我住口!”他深吸口气,抬眼对鬼崎太郎道:“你知道足利义满在花之宫殿羞辱我的事吗?”
“是的。”
“那好,我也不用再多说了。足利义满明白我们所有的计划,还派人毁去我的离宫,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楠少琪在笑,可不破却觉得楠少琪笑得很不对劲,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袭上他的心头,但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
“少主,我们还有最后一步。当初主公派七将士前去中国,学习明代的造船术,如今船还停在由比海滨,我们可以退到海上,从头再来。”
退到海上,从头再来?这些都是自欺欺人的话,他楠少琪连吉野离宫都弃守了,还谈什么从头再来?
“少主,南朝目前就只剩下您这支血脉,现在的局势不容我们和足利军硬拚,而且……而且……”鬼崎太郎突然结巴起来,羞愤的瞥了不破一眼。
“而且什么?”楠少琪问。
“少主。”鬼崎太郎为难的叫道。
楠少琪淡淡的道:“你就直说了吧!”
鬼崎太郎“啪!”的一声单膝跪地,“少主,请您自重,现在京都里的人都在传,传少主和战神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楠少琪微微一怔,试图做到无动于衷的地步,“这是事实,要传就随他们去传。”
“可是,他们还说少主和一个叫琉璃的女子抢夫婿,不仅如此,足利义满更放话说……水月皇子的身子极为廉价,任何人只要想要,都可以……”
“放屁!”不破怒喝道。
鬼崎太郎瞪了他一眼。“现在城里的百姓都极不齿少主的作为,请少主自重。”
“你他XX的说这是什么鬼话?你的少主是外面传的那种人吗?”
不破的心头窜上一把怒火,没人比他更明白事实的真相。
就算楠少琪曾经这么想过,但那又如何?得到他的人是他,一再地与他交欢的人也是他,除了他,谁有资格评断他的人?
可恶,始作俑者全是足利义满!
楠少琪低沉的笑了起来,“无妨,怎么说都无妨了,反正我就是这样的人。太郎,我不同意退到海上,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