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欲很辛苦......」他柔声说,一只手摸到他的两腿中间,感到莫文明显抖了一下,这让他更加得意。「你真的不考虑试试?」
他的手轻轻磨擦,感到那人的身体无可控制地起了反应。他用另一只手试图把他按到床上,好好品尝,可是对方纹风不动,一点反应都没有。「你最好躺下,我给你......」他说,「最好的服务」几个字还没有说出来,他就看到那双眼睛中,自制力的崩溃,像一场可怕的雪崩,带着狂烈的势不可挡的力量!
沈正原感到自己的双手猛地被拉过头顶,莫文紧贴上来,狂热地亲吻他的颈项,他的力量大得出奇,沈正原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大家都是男人,力量为什么会差这么多,自己的双腕就被他一只手按住,就跟被铁箍咬住一样,动了不能动一下。
然后他听到了布料被撕裂的声音。他不知道被撕的是什么,应该不是牛仔裤那么夸张吧--
「好疼,你要把我拆了吗......等一下等一下混蛋--」他大叫道,这才注意到长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双腿被分开,腰被抬高,他才意识到出了大问题。
「我应该在上面的--」他大叫,可是双手被按在头顶,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扭动的身体倒更像在引诱对方。
「为什么?」莫文说,身体因为这样的挑逗,温度快速升高。
「因为谁力气大--」沈正原停下来,这句预备好的台词,显然一点也不适合现在的情况。确切地说,他的手腕在莫文的指尖,连一毫米都没办法移动。
莫文笑起来,沈正原悲愤地看着他,虽然自己这时候冒出这句台词,确实有点搞笑--最初时,他准备如果莫文对他说类似乎「都是男人我为什么要在下面」之类的话,他就用这些话来解决问题,现在看来,他的计画是多么荒唐啊。
现在,他可能要被这个禁欲了好几年的家伙给活拆了!
「等一下--」他叫道,猛地绷紧身体,异物入侵了体内,那里干涩而紧窒,拒绝着侵入。
「你没有润滑油吗,莫文!」他叫道。
对方茫然地抬起头,好像一时想不起这是个什么东西。沈正原长叹一口气,「我带了,在口袋里。」他动了动示意莫文松手,然后从外套口袋里翻出一瓶薄荷香味的润滑油,还有一盒保险套。
莫文看着他跟变戏法一样拿出这些必备物资,忍不住挑了下眉头。「你到我这里到底是干嘛来了?」他问。
「自掘坟墓来了。」另一个人嘀咕,把润滑油丢给他。
莫文接过来,倒了些在手上,闻了一下,「高级货。」他用有点儿嘲讽的语气地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沈正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啰嗦什么!」他恶声恶气地说,「要做快做,不做拉倒!」
「当然做,你带了这么多的......道具过来。」莫文说,忍不住轻笑,他的手指探进沈正原的身体,感到那里的紧张,他努力放慢动作,这可真是个对自制力的考验。
倒是沈正原为他熟练的动作皱眉,「等一下!」他嚷嚷,「你以前和男人做过吗?」
莫文怔了一下,「以前......有过一些,但和小欣结婚后就没有了。」他说。
「你是在上面还是下面?」另一个人问。
「上面。」莫文理所当然地说。
沈正原感到有点儿失落,这个人的床上反应和他想像的完全不一样。他凝视着莫文,他的五官并没有变,睫毛依然很长,面孔的线条依然很端正,可是,气质却完全不同了。他眯着眼睛的样子,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强悍,以及一种睥睨的傲气。
他以前是怎么刻意的自制,才能显得如此的斯文和无害?
「都是些什么人?」他问。
莫文没有说话。都是些什么人呢?杀手?黑手党?雇佣兵?或是别的什么人。他在很年轻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有同性恋的倾向,他也曾想过很多次,将来会和自己在一起的,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每一次想像,那都是个强悍的男人,和他一样拿着枪,视杀人为家常便饭,却能把后背交予彼此的、在危险中携手作战的男人,但从没想到,喜欢上的,会是这样一个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他不再认为自己必需终身与死亡为伍,杀过人又怎么样,学习了很多杀戮的技能又如何?为什么那样的人就不能过普通人的生活呢?
程欣死后,他独自在这个城市生活了这么久,现在才惊讶地发现,原来他这种人,也终于得到了能开家小书店,安静生活的权利、和心境。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他轻声说,抚摸另一个人紧绷的身体,「我没怎么谈过恋爱,而且我也过了......特别有激情的年纪,但我发誓,我认定了你,就不会再有别人了......」
不过另一个人似乎并没有心思听这种深情表白,他的手指在莫文身上游移,听到这话,开口道,「把衣服脱了。」
莫文脱去睡衣,他的皮肤因为久不见阳光而相当白皙,上面有些以前留下的疤痕,有枪伤,也有刀伤,还有另一些各类看不出名目的伤口,但都大都已经浅淡到看不出来了。
沈正原迅速半坐起身体,抚摸他的皮肤,用一副快流口水般的表情惊叹,「你的身材怎么可以这么好......」他的手指顺着他的肩胛慢慢抚摸到腰身,他身体的线条有一种不可思议的优雅与力量,每一丝肌肉都紧绷着,像拉满的弓弦,没有一丝多余,再加上那些伤痕,与其说是一个书店老板,倒不如说是一个战士的身体。
莫文沉默地让他流着口水抚摸,目光越发深沉。
「摸完了吗?」他轻声说,声音因为欲望而沙哑。
「你一定得告诉我,这身材是怎么......啊......」沈正原呻吟一声,莫文再也受不了他的挑逗,猛地把他压在身下,沈正原感到下身一阵疼痛,他昂起头,紧紧抓着莫文的肩膀,那人的分身侵入了他。
那是一种奇特的疼痛感,最初是疼的,两人喘息着适应。然后变成了带着充实与酥麻的快感,当莫文开始抽送,沈正原紧紧抱着他,被这奇特的快感弄得有点儿不知所措。
「轻点......天哪,轻点......」他呻吟。这辈子也没有几次如此激烈的体力运动,比起和莫文上床来说,其他那些性行为简直像在挠痒,他不知道这个人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力量,和那样狂烈的撞击,而且简直没完没了!
身上的每一个零件都在哀号,他简直像巨浪中的小舟,只有随着对方的节奏走,莫文的力量太大,他没有一点儿反抗的余地和胆量。直到自己被他带上某个自己从来无法攀上的高潮,再像自由落体一样猛地落下。
脑中只有一片空白,他大口大口地喘息,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高潮以后,好一会儿没人说话,床第之间只有交错的喘息。
「我快死了......」沈正原说。他以前自认在床上也是员猛将,可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可怕的力道和耐力。
虽然浑身都要被拆散了,但他还是突然想起另一档子事儿,「对了,小蕊不是在家吗?」他警惕地问。
「门锁上了。」另一个人说,轻轻吻他的耳朵。
「什么时候?刚才你跟我玩自由搏击的时候?」沈正原问,心想这人的动作可真够俐落的。
莫文「嗯」了一声,舒适地趴着,他很久没有享受过这样亲密的感觉了,那甚至不是性的问题--当然,他承认那非常好--而只是那样舒适的肌肤相亲,和另一个人的皮肤紧贴的温暖,让他觉得异常满足。
沈正原的手在他的腰际滑动,不知怎么的摸到臀部,又顺着大腿根下去......莫文的身体紧绷起来,沈正原感到他的性器又硬起来,他战战兢兢地说,「还没过十五秒呢,你不是还想做一次吧?」
「是你先开始的。」莫文说,他吻上他的唇,再一次挤进沈正原的双腿,深深剌入他的身体里,然后满足地吧了口气。
「那只是温存动作,不是挑逗!」另一个人叫道,「我知道你禁欲了好几年很辛苦,但我快被你拆散了......」
他一边嚷嚷,一边手脚并用地试图反抗。
莫文退了一点,离开他的身体,沈正原正要欢呼一声跳起来,却发现自己被整个儿翻了过来,胳膊被扭到后面,另一个人又压了上来。他甚至没发现莫文是怎么干的。
「放开我!」他叫道。
「我以为你想换姿势。」 一个声音从后面响起,低沉沙哑,气息拂在耳朵上痒痒的,沈正原感到他再一次侵入进来,他不能否认自己感到了兴奋。
「我明早会爬不起来......」他喃喃地说,一边思忖着自己为什么所有的反抗动作对那个人都像不存在一样,他的「名师」有教过他搏击训练中,逮到空逃走的方法啊......
「那就别起来了。」对方轻声说,吻了吻他的耳朵。
沈正原觉得自己快要醉在这个声音里了,可是立刻地,他又被那剧烈的抽送所带动,像依附着巨鲨的微生物,只有被全然地带动着,达到某个他从无法企及世界的份儿。
他忍不住想,为什么这个人能把这种狂烈激情,和那副斯文和体贴,结合得如此之好呢。
第九章
沈正原张开眼睛的时候,闻到食物的香味。
他努力张开眼睛,却觉得双眼像被黏住一般。他又趴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张开眼睛,准备坐起来,却忍不住痛呼一声,他浑身像刚被拆散了重装过一样,每一处都像装得不实在,每个细胞都写着酸痛。
他想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在莫文的家里,刚刚经过一些......呃,极度激烈的体力运动,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累过。
他缓慢地爬起来,觉得每一寸肌肉都在哀鸣,看上去得歇上一个星期,不然难以行动自如。果然纵欲是最要不得的,他忧郁地想,而禁欲最好也不要,天知道为什么那个平时斯文的家伙一放开了,如此恐怖。
他看了一下闹钟,中午十一点。莫蕊早上学去了,卧室的门开着,香味是从厨房里钻进来了,莫文正在准备午餐。
沈正原艰难地从床下拾起外套,却发现手机已经被体贴地放在床头了,他小声咒骂一句,拨通家里的电话,那班家伙肯定正等着呢,再不回去他们又会冲过来,要是看到自己这个样子,那他就不要做人了。
「周迎吗?我今天可能会晚点回去......」他说道。
对方似乎觉得自己很俏皮地回了一句,「没关系,少爷,您在家里积了这么久,现在正妤慢慢享受。」然后把电话挂了。沈正原瞪着电话,恨不得把它摔出去--如果不是他浑身酸疼的话。
不过他也承认,这些天他是把家里的保镖折腾得够呛,没办法,心情不好,总得有人出气吧。
想到保镖,他叹了口气。
他这次是来干什么呢?当他从家里溜出来时,他只是想见见莫文而已,因为他很想他,想得快抓狂了。他会突然叫他的名字,会回过头看他在不在后面,连咖啡不是他煮的之后,都像是缺了什么。生活像是缺了最重要的一个部分,让他坐卧不安。
所以他得见见莫文,只见见就好。当看到那个人时,他的心就会平定下来。
结果呢,他喜滋滋地想,他们上床了。
「不对,我根本就不应该在下面的。」他自语道,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啊......
不,更糟的是,他根本该在那一群保镖的簇拥下对付那些不知道哪来的绑匪,而不是待在莫文家里给他添麻烦!这是个错误--
「怎么了?」厨房里的人问,耳朵比猫还灵。
「我不该在这里的,」沈正原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上一次为什么会离开,莫文,因为我会连累到你,而那些肮脏的事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厨房里,莫文尝了尝他的冬瓜排骨汤--这个人需要好好补补,上次看他那个过肩摔这么标准,没想到身手差到这份儿上--觉得有点儿淡,于是盛了一碗去找沈正原。
后者正坐在床上,表情深情又忧郁。「那些人......我怀疑是想杀我,莫文,我不该连累你,我只是......有点儿太迷恋你恬静的生活了,但不代表我可以破坏它。」
「你说那些杂牌雇佣兵?」莫文说。
「啊?」沈正原说,杂牌雇佣兵?
另一个人拿着碗,一脸温柔体贴。「尝尝看,味道怎么样?」他问,把汤端到他跟前,沈正原喝了一口,「好香,你很会做饭嘛。」
「还可以。」另一个人笑眯眯地说,他家一直是他在做饭,「别管那些白痴,他们很快就会消失的。」
他说,亲了亲他的额头,又回到厨房。
沈正原摸摸额头,不确定他是什么意思。不过,现在他也确实没力气去对抗那班亡命之徒了,他舒适地躺在床上,感到肚子饿得咕咕叫,这时候闻着饭菜的香味,看着喜欢的人忙来忙去,觉得格外幸福。
吃过了合成一顿的早餐和中餐,沈正原又趴在床上昏昏欲睡。
莫文简直不知道他的体能怎么会如此糟糕,据他自己说家里还有个健身房和体能教练,莫文觉得他一定整天都在摸鱼,要么就是趴在健身器材上睡觉。听到莫文的话沈正原悲愤地控诉,说是他野蛮得不可理喻,莫文委屈得不得了。
不过,睡着了也好。
莫文温柔地吻了吻情人的额头,他几分钟就已经见周公去了,他轻轻带上门,到另一个房间,打通那个刚拿到不久的电话号码。
「方齐,我莫文。」他轻声说,只是听到那个人的声音,他便忍不住轻轻笑起来。当想起这个人时,不知为什么,他回忆起的总是飞扬的少年时代,无论是那让人崩溃的无休止的操练,还是那些熄灯后的笑话,甚至是那些枪弹下的亡魂,都透着股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单纯。
「那个,我想让你帮我弄点儿‘货'......」他笑起来,语气像个孩子在要糖果一般。「哈哈,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军火贩子,但我知道你认识军火贩子......这个嘛,来一箱手榴弹?」
对面传来一声惨叫,「一箱?你当买苹果哪!?」
莫文大笑起来,「我不是想着批发便宜些嘛!」
「说真的,你要这些东西干嘛?」对方狐疑地问,「你不是说你退下来后一直在开书店,是大大的良民吗?」
「我一直都是良民。」莫文说,「我只是想怀念一下青春岁月。」
「怀念完了记得还我啊。」电话那边的人说,「还要想什么,别跟哥哥客气啊,老板的军火嘛,不花白不花。」
莫文只需要很少的装备,可还是和他扯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挂电话,有些时光虽然一去不复返,却依然令人怀念。还好,感情这东西,却总是能带在心中,而不至于遗失。
然后,他到楼下去收货。
他离开时,沈正原仍在沉睡,看上去真是累惨了。
希望赶得及回来给他做晚饭,莫文想,这些年来,他总是想远离麻烦,安静地在书店过他的小日子。但他也同样知道,如果受到了冒犯,该如何保护自己的领域。
他无法放开沈正原,那么解决的办法就只有一个,对于莫文来说,这选择再简单不过了。
沈正原不在的那些天,莫文的消遣之一就是查沈家的绑匪事件。他可以登录很多不公开的网站,对这圈子事也相当熟悉,而有些事情,只要做了,有人参与,有出帐进帐,便远不如想像中那么隐密了。
沈家老爷子四十二岁才有了沈正原,可谓是老年得子。而沈正初,大他五岁的哥哥,很少有人知道,那并不是沈天城的亲生儿子。
当时的沈天城认为自己并不能生育,进而领养了沈正初,直到五年后,医学达到了足够的水准,他治好了自己的不育之症,才和妻子通过人工受孕的方式,有了沈正原。
沈正原的待遇,比起任何老来得子的人都不算逊色,沈天城把这个宝贝小心地藏在温室里,连让他去历练一下都舍不得。
要历练的话,他已经有沈正初了。
沈正原的出生,让他的哥哥位置难免有些尴尬,但这在沈家似乎并没有发生。沈正初从小就是在「世家继承人」的氛围下长大的,那可不是什么有趣的气氛,它让你更加沉稳和出色,也会剥夺你身为一个正常人所能享受到的绝大部分乐趣。
但沈正初显然对此甘之如饴,在莫文看来,他是个经商的天才,年龄不大却已经开始接管沈家各个重要的机构,看这架式,他将是沈家的继承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