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讨苦吃——白槿

“混蛋！我什么时候和别人甜甜蜜蜜了？！！”咬牙切齿地，蓝憬狠狠在万俟冽腿上踹了一脚：“都怪你！你那时为什么要点我的哑穴，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万俟冽用力搂住怀里气冲牛斗的身子，沙哑地在他耳畔低喃：“对不起……憬，我……我经历了太多次遭人背叛的事，所以……”
“所以你就理所当然地认定了我也背叛你？！”潮红的脸蛋瞬间成了铁青，蓝憬憋着气生硬地问道。
“我哪会想到你有个双胞胎哥哥跟你长得这么像……！”话没还说完，蓝憬已经“啊呜”一口，狠狠地咬在了他肩膀上。
隔着衣服，效果显然不够深刻。
万俟冽的眼睛眨都没眨，爱怜地注视着气得龇牙咧嘴的小家伙，立刻二话不说把上衣脱了个精光。
“憬，只要你肯原谅我，我全身上下随你咬……”吹拂在蓝憬耳畔的声音，湿热而低沉。
霎时，蓝憬的脸蛋红得像只熟透了的柿子，用力推拒着压在他身上的炽热身躯：“滚、滚开啦！谁要咬你全身上下！”
万俟冽轻笑一声，暧昧地用脸孔摩挲他的面颊：“那我咬你好不好？”
“不好！！”蓝憬又羞又气地大吼，晶莹的水珠在眼眶里摇摇晃晃：“混蛋！两年多不见踪影，才见面你就又欺负我————”
“憬……”澎湃的眼泪立刻让大魔头束手无策。
“这两年多，你躲到哪儿去了？到处都没有你的消息，我……我还以为你真的掉进江里喂王八了……唔！嗯～嗯……”
语未尽，嘴已被封住。万俟冽粗鲁的舌尖瞬间撬开了他的双唇，恣意地在他嘴里勾缠翻搅、含卷吮吸。咿唔声中，蓝憬柔嫩的小舌不由自主地迎了上去，如鱼求水般陷入那沸腾的旋涡里，浑身瘫软无力。
久久，万俟冽才结束这个深吻，舔弄着他红艳流光的唇角低笑：“王八哪有这么好的口福？我的身体还要留着喂你呢！”
“你……”涨红的脸快要滴出血来，蓝憬脑子里打成了死结，好半天才挣扎着骂出一句：“色鬼！”
万俟冽哈哈大笑，又轻啄着他的脸蛋，耳鬓厮磨地细诉着自己长久以来的思念：“憬，离开唐家堡以后，我每天都在想你……尽管每一次想你的时候都痛得刻骨铭心，我却怎么也没办法忘记……好多次梦醒时，我都想提剑去把你抢回来，可是、可是我又怕我会害了你……”
听着他越来越低哑的声音，蓝憬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送他个白眼：“那你干嘛又跑来乘云山庄？”
“我一直四处流浪，前几天路过济南听说龙乘云大办寿筵，我猜你可能会来，就忍不住想见你一面。”
深如瀚海的双眸里透出了黯然的幽光，万俟冽咽下喉咙里的干苦，涩涩呢喃：“本来我只打算远远的看看你就走，没想到昨天会在庄外遇见你……我又开心，又失落，翻来覆去地想了一夜，今天还是忍不住想再来看你一眼，谁知恰巧碰上你哥和龙枭吵架……”2
“所以你就在这儿显起本事来了，”蓝憬湿漉漉的眼睛用力瞪着他，“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如果被人认出来，你……”
“啵”的一声，一个清脆响亮的吻印在了他微肿的红唇上，大魔头眉宇间的阴霾一扫而空，嘴角线条拉扯开来：“憬，原来你这么在乎我……”
“呸！谁在乎你了，我只是不想看到血洒得遍地都是！”
“嘴硬。”大魔头当即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手也不闲着，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他层层衣衫之下。
“你……你这个色鬼！住手！啊～～”微微带着疼痛的酥麻感瞬间扫过蓝憬的全身，让他措手不及地叫了出来。
衣衫下，一只邪恶的魔爪正盘踞在他胸前的敏感处，轻拢慢捻抹复挑。
“谁叫你的嘴这么不老实。”大魔头露出洁白闪亮的牙齿笑了，鹰隼般的眼瞳中全然一副欲待扑噬猎物的神色。
“放开我……”不甘就缚的猎物使出吃奶的劲儿挣扎，身体因羞耻和愤怒而簌簌抖动，“混蛋！别、别乱来，我还有话要……”
“有话待会儿再说！”
霸道的唇舌再一次掠夺了他的呼吸，万俟冽一边品尝着少年生涩而又积极的吻，一边迫不及待地拉扯开他身上繁复的衣带。
“嗯……唔……”强烈的阳刚气息弥漫在唇齿间，燥热的大掌游走于胸腹上，蓝憬完全失去了抵抗力，心脏犹如擂响的战鼓般狂跳不休。
经历过情欲洗礼的身体，当然不会不明白接下来将发生什么事，更何况他还不止一次地在梦中回味过那些烙印在他身体深处的记忆。
沸腾的血液，炽热的汗水，跃动的肌肉，透体的厮磨……
“啊～～～万俟、万俟……”泪水不由自主地从眼角滑落，那是无法承受的欢喜与渴求。
渴求此刻不要是一个随时会幻灭的梦。
“憬……”温柔的呼唤伴随着绵密的吻蜿蜒而下，在他白皙的肌肤上开出一朵朵媚红的小花。
房间里光线充足，万俟冽那棱角分明的脸庞、强而有力的肩臂、厚实宽阔的胸膛……如同线条完美的青铜雕像般，流动着耀眼的光芒。
一种陌生却又熟悉的压迫感，令蓝憬神迷目眩。
蓦然，红肿高起的乳尖被两片薄唇用力一夹，他情不自禁地闷哼一声，整个身子瞬间紧绷。
硬了！
居然这样就……
白玉贝齿紧咬住下唇，赤红的眼眶水光潋滟，蓝憬颤抖着身体发出了羞耻的呜咽。
“啊……不要……不要吸那里……唔……呜……”
覆在他身上的强韧肉体犹如铜墙铁壁，怎么推也推不开，蓝憬徒劳地扭动着身子，任一波波难以言喻的酥痒感刮搔着他的心弦。
“憬……”干涩地喘息着，万俟冽霍然抬头，目光几乎要把空气点燃：“我很高兴你的小弟弟和我一样兴奋，不过，你最好别再动了！”
老天爷，这种考验抑制力的方法简直是要人命啊！
原始的兽性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要冲进他朝思暮想的身子里，岌岌可危的理智仍在无比艰难地固守着最后一道防线——绝对不能伤了他最重要的人！
万俟冽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拧眉咬牙地撑起身体，暂时拉开两个人火热激昂的部位——久别重逢、冰释前嫌、两情相悦后的第一次，说什么他也要忍到进入憬的身体里再射！
然而，身下的人却一点儿也不体谅他与欲望奋战的痛苦，两条白生生的藕臂蓦然攀上了他的颈项，迷离的水眸在一片醉人的红霞中半睁半阖地望着他：“万俟……”
黏黏腻腻的两个字，轻而易举地打散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虎吼一声，他直身跪坐于床榻上，三下五除二地扒掉蓝憬的裤子，分开他白嫩的双腿一把拉至自己隆起的跨间。
“啊——！”蓝憬赧然惊呼，悬空的腰椎不由自主地瑟瑟颤抖，羞惭的眸子与他高挺在空气中的小兄弟泪眼相觑。
万俟冽一手撑开蓝憬粉嫩的小穴，一手掏出自己经脉贲张的巨硕，就着前端流溢出的黏液一点一点旋进了紧窄的甬道中。
“啊……啊啊啊……痛……痛！”才进去前端的二分之一而已，蓝憬就泪如雨下地哭叫出来，两只手用力地抓扯着身下的缎面锦褥。
“对不起，憬……我、我实在忍不住了……”万俟冽紧扣着他的双丘，艰涩地安抚道：“放松！放松一点……让我进去……”
“不行……啊！好痛！啊——————”
“乖，再放松一点，很快就……”
一阵顽皮的清风从半掩的花窗中溜进，隐约带来了一声“果然如此”的叹息。
窗外墙根下，两个探头探脑的人影窃窃私语——
“嚯！这个姿势不错，下次咱们也来试一试！”
“别光顾着看，快把九香膏拿出来。”
“啊？这可是最后一瓶了……”
“你再去找岳大夫配就是了，快点！”
“他去长白山采药，起码三四个月才能回来……”某人不情不愿地把东西从怀里掏了出来。
“笨蛋，没有这个我们也可以用别的。”
“别的……你的还是我的？”
“闭嘴！”
花窗“吱嘎”一声，风动，某物破空射向了干柴烈火烧得正旺的床榻上。
虽说兽欲盈脑的时候警觉性难免降低，但万俟冽的反应力依旧快如闪电，听风辩位，一扬手便用两指捏住了朝他迎面射来的不明“暗器”。
一个阔口的青花瓷瓶。
窗外花影闪动，声息渐远。
他若有所悟，拔开瓶塞一看，里面是犹如凝脂般散发着奇异幽香的……药膏？
——蓝瑾，看在这玩意儿份上，饶了你。
于是，春意盎然的房间里，继续干柴烈火、干柴烈火……

※※※※

当颠簸在狂风中的羽毛轻飘飘地落地的时候，梦境与现实终于合二为一。
絮乱的喘息声渐歇，蓝憬筋疲力尽地趴在万俟冽胸膛上，潮红的身子让汗水浸润得滑腻如脂。
万俟冽的大手意犹未尽地抚过他的背脊，在腰侧到臀丘的柔韧曲线上往返流连。雪白的臀丘之间，仍然深深地嵌合着暂时收敛了攻击性的肉刃，爱欲的痕迹一塌糊涂。
“唔……”蓝憬睫毛颤动，后庭里强烈的饱涨感让他一点点拾回了涣散的神智，竭力想撑起身子：“你……你还不退出来……”
羞耻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万俟冽毫不费力地在他背上一按，便让他乖乖趴回了原位：“别急，你再休息一会儿。”
“你、你先出来……”蓝憬紧咬下唇，又急又羞地抬起视线。
“为什么？”
“你还问！待会儿你又……”
“呵呵，放心，这回我绝不再乱动。”
“你刚才也这么说！”吃一堑长一智，蓝憬狠狠瞪他一眼，以示自己这回绝不上当的坚定立场。
万俟冽的目光蓦然深沉了许多，黯哑的嗓音透露出一丝不安的情绪：“憬，让我再感受一下你……我真怕……你会突然消失。”
“你……”立场坚定不住了，蓝憬明知用下半身思考的大色魔信不得，却还是被吃得死死的。T－T
不甘啊————！
尖尖的小虎牙闪过一道白光，瞬间陷入了身下结实的肌肉里。
“……憬，你牙还真利……”万俟冽一脸苦笑地看着胸口上那一圈牙印，啧，冒血了。
“哼！”蓝憬忿然扬起头，一副横眉竖目的讨债鬼模样：“我要跟你算的帐还多着呢，咬你这一口，连点利息都算不上！”
“是是是，您随意。”大魔头很没有骨气地贡献出自己的肉体，任人蹂躏。
蓝憬扁嘴捶了他一拳，随即瞪着他厚实的胸膛怒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这两年我为了找你走南闯北、风餐露宿，你的日子倒过得挺滋润的！”
“我……”＝＝b万俟冽小心翼翼地解释：“大概是逼出那蛊毒以后，身体渐渐恢复原样，肉也就慢慢长回来了。”
“哼！”转眼，蓝憬又气呼呼地捏住他的脸，用力扭来扭去：“你到哪儿弄来张这么差劲的人皮面具？！”
“差劲……”深呼吸，再深呼吸，万俟冽尽量保持平缓的语调：“哪里差劲？”＝＝＃
“做工粗糙还有道疤！”蓝憬不屑地撇嘴——说到做人皮面具，他二哥可是此中高手——“咦，虽然做工不好，接缝的手段倒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
继续捏啊捏，扭啊扭。
“唔，这张脸的模子本不差，可是太有魄力了，容易吓坏小孩……”（某水：＝＝||||是说你自己吗？）
“……”
“你要不要考虑换一张？我二哥做的人皮面具很精致哦，透气性也是一流的。”
“……不用了，我比较习惯这张脸。”＝＝＃＃
“又不能用一辈子。”翻了个白眼，蓝憬小声嘀咕。
“……”
“随便你，反正以后你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别想再瞒过我的眼睛！”凝眸中，传递着一个不容漠视的讯息——今后，你跑不掉了！
“憬……”鼻腔里瞬间泛出的微酸味道，让万俟冽无法言语。
“少摆出那副苦瓜脸！我才不管你有什么乌七八糟的理由，总之，你想再对我始乱终弃——没门儿！！”支起身子，蓝憬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万俟冽难解的表情，斩钉截铁地宣告：“这辈子，你都要对我负责到底！”
映入万俟冽眼中的少年的脸，揉合了往昔的生嫩与破茧而出的坚毅，湛射着清如水、亮如银的耀眼光芒……
他可以这么幸福吗？
可以永远留住这样的幸福吗？
一个微弱的声音反复敲击着他的胸膛，留下一个又一个同样的问号。
谁能回答呢？
“憬，你愿意永远陪在我身边吗？”
“笨蛋，我刚才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你爱我吗？”
“……你、你还问这种问题……”
“爱吗？”
“…………………………………………爱。”
顷刻间，一道潺潺的暖流涌入了万俟冽的心房，带着天地间最神奇的力量，抚平了他所有的伤口，湮灭了所有纠缠不休的问号。
再没有半分忐忑和犹豫，他紧紧、紧紧地拥抱住心爱的人——还有什么能比此刻的拥抱更真实呢？！
……
“万俟冽！你这个禽兽又……啊～！”
“憬……我爱你。”

尾声

远方，袅袅炊烟淡入了残红的夕阳里，重重山峦融在了苍茫的寂寞中。
芳草古道，两条重叠的人影在地上越拉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