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点了点头,默默的答道,我对天发过誓的。
他点了点头,说,等我把爹的坟迁回南边去,我和娘他们一起搬去碧灵山好麽?
云墨惊喜不已的看著他,使劲儿的点著头。
他犹豫了一下,又说,我想问问傅青的意思,若是他不嫌弃,也带著他一起过去...
云墨的脸色变了一下,低声的说,为什麽还要带著他?
他知道云墨心里不快,就小心翼翼的说道,他如今这样,一个人生活也是不便,一起过去,也好有个照应。
总不能把傅青丢在曾瑞这里。
云墨松了口气,说,他的脚麽,医好也不是件难事。
他心说,哪里只那麽简单,没有一技在身,自幼又是仆役出身,也没念过些书,一个人不是要活活饿死了麽?
他就犹犹豫豫的问道,阿墨,你是不愿意麽?我只是觉得对他不起,再没别的意思。
云墨红了脸,慌张的扭开了脸,说,不是!不是......
《云墨》 19 (4)
他就犹犹豫豫的问道,阿墨,你是不愿意麽?我只是觉得对他不起,再没别的意思。
云墨红了脸,慌张的扭开了脸,说,不是!不是......
他暗暗的松了口气,说,他在这里是没有去处了,若是换个地方重新再来,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云墨没有说话,嘴唇却抿得很紧。
他也不好再多说什麽,也知道如今再怎麽说也是不管用的,只有日後让这人慢慢的心安,才是正途。
半天云墨才低声的问他道,方才你不是要求衡山君麽,若是他答应了你,难道你从此以往,就要和那个傅青在一起麽?
他老实的答道,我一个将死之人,怎麽好再去拖累他?
云墨半晌不说话,开口时,轻声的说道,你答应我,以後再不要骗我了。
他一张脸涨得通红,说,我没有骗你。
云墨突然抬起头来,说,你那天明明搂著他,还说,还说......
云墨咬著嘴唇,气得说不出来。
他讪讪的说道,我那几天总觉得有人暗处看我,想来想去,也不能是别人了。我就怕是你,所以才...
他实在不敢说,其实那一刻他是真心想要好好照顾傅青,不再去想云墨的。
云墨呆呆的看了他好一阵儿,终於又问他道,真的吗?
他心中有愧,实在不敢点头,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还是老实说道,我从前对他不起,後来又以为你我终究不能一起,回来这里,想著若是能对他好些,也算是了了一个心愿。可我心里老是想著你,也只把他当作朋友一般的看待,你怪我麽?
云墨这才高兴了起来,说,怪不得你那天老是回头,我还以为你是看那个人有没有出来送你,我心里生气得很,原本想要等你睡了才......可实在气得忍不住了,就叫住了你。
他也吃了一惊,忍不住笑了出来,却又觉得感慨,说,原来是这样。
他想起那一日的情形,心里仍是隐隐作痛的。
云墨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我从来都没那麽生气过......
他虽然心疼不已,却又忍不住高兴,就不好意思的对云墨保证道,我以後再不气你了。
他和云墨两个如今终於把话全都说开了,只觉得心头都是一轻。他想起了被衡山君拿去了那个玉坠,发愁要如何去和曾瑞交代,就说,也不知道如意和他有什麽恩怨,弄到这样的地步。
云墨听他提起衡山君,就哦了一声,说,我听娘说,好像是衡山君之前被射伤时,曾化做人身避在了苏州,那个如意不知怎麽的,偏偏对衡山君纠缠不休,惹怒了他。
他吃了一惊,就说,怎麽会?...
他想如意是吉祥的兄弟,想来脾气也该是个极好的,怎麽偏偏惹上了那个喜怒无常的人。况且听吉祥的意思,如意如今沈眠不醒,倒好像是哀莫大过於心死的意思了。
云墨摇了摇头,说,别的我就不清楚了。好像如意和吉祥两个,原本连人形都不曾修得,法力其实很是低微,如今行走人间,不过是奉了师命行事罢了。如今却坏了那个曾瑞的姻缘,又毁了他的前程,他们两个,只怕.....
云墨皱了下眉头,便不再往下说了,却问他道,你要怎麽那个曾瑞说?
他心里也是愁烦不已。虽然衡山君是那样的一番说法,看起来也不象是说谎,可若是说没有私心,怎麽只捉了如意一个回去?吉祥坏了曾瑞的姻缘,难道不也是个有错的麽?
他今日里经了这许多的事,只觉得好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又回来,许多从前犹豫不决,定不下来的事情,如今心里都暗暗的有了决断。
尘世琐事烦多,可在死字前面,都不过是一张薄纸罢了,用手轻轻一扯,就成了两半。他以往怕这怕那,可如今看来,那许多的虚名,也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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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墨》 19 (5)
他今日里经了这许多的事,只觉得好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又回来,许多从前犹豫不决,定不下来的事情,如今早心里都暗暗的有了决断。
尘世琐事烦多,可在死字前面,都不过是一张薄纸罢了,用手轻轻一扯,就成了两半。他以往怕这怕那,可如今看来,那许多的虚名,也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罢了。
他就说,衡山君的话,我是不敢照实告诉他们两个了,不然实在苦了吉祥姑娘。玉是在我手上失的,他若是要怪,就怪我一个人好了。想来衡山君也不会徇私枉法,害了如意罢?
云墨沈默的看著他,明白他是主意已定,就勉强的点了点头,说,我只是听娘说,那个人脾气虽坏,却是个绝不徇私的,所以别人都传说这个人最是无情,其实倒真是冤枉了他。
他这才算是松了口气,说,这样倒好。可又想起正是这衡山君捉了罗仙儿回去,便忍不住问说,那你娘她......
云墨黯然的说道,娘她不知要受什麽罚,可那些事毕竟都是她做下的,就算没有今日,终究也是躲不过的。云墨见他一脸的担忧,便勉强的笑了一下,说,我爹当年奉命守山,做下错事,被罚在水洞中悔过,连天日都不得见。她如今这样,不知道要受什麽罚。
他忍不住伸出了手,轻轻的盖住了云墨的眼睛,说,阿墨,你要是难过,就哭吧。
云墨按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
云墨腼腆的看著他笑了起来,他被看得越发的不好意思了起来,脸上火烧一般的发著热,心里却觉得一阵儿甜蜜。
云墨突然笑著说,舅舅膝下女儿不少,却没有儿子,怕是当年得罪了娘闹的。不过他的小女儿又温柔又懂事,今年才七岁,若是你去了,倒好替你弟弟朝他提亲。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你想得倒远,也不怕你那妹子吃亏麽。
云墨认真了起来,说,你这麽好的人,弟弟也一定是很好的,她又怎麽会吃亏呢?再说了,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不是说好了麽?
他脸上越发的热了,笑著摇了摇头,说,我哪里是多麽好的人,你啊,你才是......
云墨安静的看著他,他怔了一下,轻声的说道,是说定了一辈子在一起,谁都不许反悔。
云墨心满意足的点著头。
他微微的笑了起来,一抬头时,看著窗外天色渐暗,突然想起了衡山君的话,心一沈,就著急的问道,你从碧灵山出来多久了?离开得久了,是不是不好?
云墨眼神闪烁了一下,只说,不碍事的。
他一看就知道云墨没说实话,就担心了起来,说,你还是先回去罢。
云墨紧张了起来,说,我等你一起走。
他笑了起来,说,说什麽傻话呢,迁坟的事,一时是弄不完了,还要等个好日子。我回头还要去和曾瑞他们商量以後的事,你若是在外面久了,是不是要受罚的?还是快回去罢,我迟些就去寻你。
云墨扭开了脸,固执的说道,我等你一起走。
他知道云墨还是放心不下,就安慰云墨说道,别说傻话。你先回去碧灵山中,安心修养,不出三个月,我必然去寻你的。
云墨抿紧了嘴唇,有些赌气的瞪著他。
他微微的笑了,就说,阿墨还是不信我。
云墨被他说得红了脸,讪讪的说道,不,不是的。
他认真的说道,那就先去碧灵山等我。
云墨见他话说得没有丝毫的余地,就垂下了眼。
两人僵持半晌,云墨终於松了口,小声的说道,......那你一定要来...
他突然想起那一日在空云寺中的情形,眼睛一热,点著头,说,你等我。
云墨恋恋不舍的松开了他,慢慢的走出了房,房门被轻轻的合上。
他胸口一紧,也跟了出去,可院中已经空无一人了。
淡淡茶花的香气,在院子里久久不散,,他难过的望著夜空的星子,但脸上很快的就露出了温柔的笑意,慢慢的走回了屋里。
很快就能再见了,然後,就再不会分开了,一直到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