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脸亲密地靠在一块儿,锦光知道他们可不是单单脸颊碰脸颊而已,从他们热情互拥的暧昧动作看来……
楚咏,难道你……和天朝的皇子?!
真是太愚蠢了!你被人玩弄了还不明白?
即使锦光没办法由这个角度看轻男人的脸孔,可是有胆在日头艳艳的大白天,在王府的人工湖里游玩嬉戏,不怕杀身之祸的,除了暮王自己以外,还会有谁?
一位在尔虞我诈、纸醉金迷的花花世界里,可呼风唤雨、随心所欲的皇子,在他眼中,像楚咏这位在纯朴的海岛中生长,热情如火、纯真率直的蛮族王子,不过是俳优解闷的新鲜玩具罢了。
暮王以什么手腕、说了什么花言巧语、甜言蜜语地拐骗了楚咏,锦光不知道,但可想而知,这对习于勾心斗角、惯于情场打滚的幕王来说,有多容易。
锦光愤怒地出拳重捶在面前的大红廊柱上。必须尽快把楚咏带走,在他受更多伤害之前!
攀着情人教人又妒又羡的后背宽肩,少年对自己精瘦的体格渐生不满。怎样才能多养点肉,吃出男人这般的好体格呢?
真可恨!少年想也不想地张口一咬。
男人笑了。「饿了,叫总馆准备吃的就是。我皮又硬又粗,小心伤牙。」
低魅笑声回荡在耳窝里,犹如一种体内爱抚。
在这短短十天里不分昼夜地缱绻缠绵,宛如只有兽欲而生的日子里,少年已从一无所知、含苞待放的花蕾,变为一朵尝尽农情密爱而毫无保留、完全绽放开来的热情花儿。
随便一点的碰触,眉眼间的一丁点儿挑逗,少年都会忠于自己热情的天性,火辣地响应。
「不要,我偏要吃你。」伸出艳红的舌,少年妖冶地舔了舔他的下巴,含住他的喉结,啃着他的锁骨,道:「给我。我下面的小口,饿了。」
眯细了眼,男人一句话也没说地在水面下抱住了少年的腰,让少年的双腿缠在自己劲瘦的腰臀上。
「噢……哈啊、哈啊……要……在这儿做?」感觉到男人在水中的滚烫欲望,正抵于入口边缘,少年睁大惊愕的眼。
「光天化日下,觉得不好意思?」男人挑衅地挑眉。
少年赭红了脸,却仰起了下颚,灿烂一笑。「我还想炫耀给天下人看,天下第一美男子是属于我楚咏的呢,怎会不好意思?我是担心某人『年事已高』,在水里面做,会不会太激烈而闪到腰,直不起来啊!」
「呵,小坏蛋!是你先挑战我的,可不许你先投降!」
少年嘻嘻笑道:「我和你不同,心肠好,恩准你可以先投降,然后我要告诉每个人,你是早泄男。」
男人不再啰嗦,以雷霆之势挺入了少年窄嫩的狭X。柔软的内壁被男人的雄伟一口气撑胀,密不透隙地盈满了他。
「啊、啊嗯、啊……」
飘于水中的姿态无法尽情摆动,男人徐徐的抽送很快就无法满足少年贪然的身躯。他紧抠住男人的肩,小X激动地一抽、一松、一缩闭地紧含着男根挛动,小嘴发出了恍惚的淫吟。
「……啊、啊……更、更用力一点……还要……更用力地撞我……」
主导权几乎被少年夺走了,男人感叹于他「进步」之神速,同时也警觉到自己不小心一点的话,恐怕真会被火辣款摆的少年逗弄到克制不能、早早弃械投降的地步。
咋一咋舌,男人中途抽出了尚未满足的欲望,拉着抗议的少年往岸上游去。
「哈啊、哈啊……干嘛突然……咦?」
以最后的一点克制力,攀上了中央的人工小岛后,男人便再也无法维持「理性」的面具,宛如野兽般地欺驾在少年的身体之上,势如破竹地重新一口气挺刺到潮湿花径的深处。
「唔……啊嗯嗯嗯……」
快感如潮水般源源不绝地灌入了脑门。
盲目地、无法自我地,男人抢取豪夺着娇奢少年的肉体。双手扣着细瘦脚踝,高高分举,急促而蛮横地在他双腿中心前后抽送着。
「啊、啊……」少年难耐地转动着头颅,淋漓的汗水飞散开来。「不行、不行……会死……啊嗯啊嗯……暮!暮,救我!啊嗯嗯嗯……」
未经任何抚爱,少年高挺的分身先一步释放了白浊的体液。可是男人的攻势还未停歇,毫不留情地加深、加长进出的节奏与力道。
少年声音哭哑了、眼角哭红了,肿胀的分身再一次地饱胀、释放。但在男人获得满足前,这都不是终点,也不是结束……
锦光掩住耳朵,背对着那不停传来放浪淫声的人工假山处,理智拒绝接受他可爱的小表弟已经被该死的天朝人玷污的事实。
良久、良久,当一切的动静归于平静之后,锦光面色凝重地等待着。
约莫半个时辰后,梳洗过后的暮王府主人,大摇大摆地现身了。他一脸毫无罪恶感与愧疚的慵懒神情,在锦光面前从容入座,问道:「俪族的特使,你求见本王有何事?」
锦光冷冷地瞪着他。「殿下应该心知肚明吧?请把我族王子交还给我们。楚咏王子是俪族的下一任接班人,不能在此久留。」
「如果我说我很中意他,非留他下来不可呢?」
「请殿下不要开这种玩笑。」锦光话锋一转。「小的们为了俪族的未来,也不惜流血。」
「意思是要和我打仗,把楚咏带走?」
「……」
「在我面前敢这么说,你勇气可嘉。但你恐怕不知道,即使你带楚咏回去,也为时已晚了。俪族已经名存实亡,楚咏这个王子的宝座,有跟没有是一样的。」
「……殿下真爱说笑,我们离开梨诸岛也才一个多月,怎么可能——」锦光看着男人唇角那抹残酷的笑,心底一寒。「可是,我们什么消息都没有接到啊!」
以手支颐,暮王已另一手招来总管,总管立刻送上一只鸟笼,内有数只灰色飞鸽。
「抱歉,你们族长捎来的消息全被我拦下了。你如果想看,就到牢中慢慢地看吧。」
起身,暮王吩咐左右道:「把他押进牢中,和其他成员关在一起吧!」
锦光呆若木鸡。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
「等一下!那……楚咏殿下呢?您打算拿殿下怎么办?」
暮王半转过头,扬扬唇角道:「我对他另有安排。你不妨告诉其他人,你们的殿下再也不会回到岛上,他已经不再是俪族人了。」
「不、不行!楚咏!楚咏——」
锦光喊破了喉咙,盼望自己的声音能传入王子的耳朵里。
快逃啊,楚咏!不要留在这个恶魔的身边,那会毁灭了你!快逃——
野心家的独歌
第七章
鲜少出现于早朝的十五世皇,今日难得地坐于龙椅上——至于公然让几名宠姬再朝圣上与自己共席、罔顾朝纲的行为,则几乎已经变成常规。
他半枕于其中一人的腿,并让另一人为自己揉腿,一人为自己揉肩的颓废、腐败模样,底下的群臣早已不想过问,亦不再纠缠。
这不是群臣们同情老皇帝「来日无多」,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是大家早已死心。弹劾、谏言,皇帝在位三、四十年来,可曾有听进耳中去?现在仗着「耳背」、「眼花」的借口,更是睬都不睬他们。
所以他们也学乖了,与其对他浪费口水,宁可多点时间私下诅咒他、骂他,搞不好让老天爷听到了,还会慈悲为怀地实现这梦想。
有的人以眼神诉说——
这么想泡在温柔乡,干么不早一点退位呢?这个老不死的!
有的人以表情诉说——
邺王、暮王,你选谁都好,快点把皇位让出来吧!大家都已经受不了你了,你知不知道?
还有人掩着嘴诉说——
明明看起来就剩风中残烛的几个月,怎么还这么能撑?这是什么妖法、奇术?看来我们全部的人都死了,你这老怪物还会有一口气在!
暮王默然地看着左右,曾几何时宫中最为一尘不染、宏伟气派的朝堂,显得老旧而破败?这哪一点像是堂堂天隼皇朝的最高议事堂?四周飘荡的恶意,直教人窒息。
真希望早朝快点结束,打道回府。陪家中的「贵客」下水消暑,绝对胜过站在这儿聆听圣旨。
「……暮王殿下能于短短数个月内,将延宕近一年之久的外患问题解决,实在令人敬佩。听说殿下还把出征一事,交给信赖的手下,自己并未率军远征。想必殿下握有十足的胜算吧?不知殿下不是使用了什么样的魔法,能否透露一下,供我辈参考学习?」
对暮王的才干一向推崇备至的大宰辅大人,站在朝堂上笑得合不拢嘴,开心地带暮王向圣帝邀功。
「咋!不过是个小岛,打赢了也值得大惊小怪?」
出言奚落的吏部大人坚持继承皇位该以长幼嫡庶之序为依归,因此被认定是长子邺王派的掌门人。
大宰辅笑容一僵,吹胡子瞪眼地瞥向吏部。
眼看一场口角之争无可避免,暮王跨一步上前道:「谢宰辅盛赞,本王不过是借前人之努力为基础,再往前推一把罢了。没有荠王兄种种辛劳的帮忙,和父皇的神威庇佑,亦没有今日的成果。本王不敢居功。」
「暮王殿下真是太谦虚了!」大宰辅又没开眼笑地说。
几名与此事无瓜葛、袖手旁观的皇子们,心中冒出的念头大同小异,大家都在想:怎么每回都让暮王捡去便宜、老天爷也太偏袒他了!这回不知父皇又会赏赐给他什么样的大礼?
「暮儿,你没让父皇失望,做得很好。」
好像这时才注意到朝堂上的众臣们,天隼十五世皇要宠姬将他扶起,并说道:「梨诸岛上的人们交出降书了吗?」
「是,父皇,降书在此。」透过贴身宦臣转送至父亲手中。
但十五世皇连瞧也没瞧地搁在一旁,突然说:「宣,太医总监许氏,上前。」
好端端地突然宣太医上朝做什么?众人议论纷纷,唯十五世皇一人老神在在地说:「朕任命四子暮王为梨诸岛岛主,你可自由遴选一人为代理人,代你治理梨诸岛上的一切事物。另外,朕再命许太医于梨诸岛兴建一太医所,直接听命于朕,不受其余闲杂人等干涉其太医所事物。尔等二人,上前领命吧。」
「是,臣等遵命。」
十五世皇挥一挥手。「好、好,好事就退下去吧……退朝。」
暮王见机会稍纵即逝,迅速地踏前一步。「陛下,臣有一事相求。」
有些讶异、有些懒散地,十五世皇看了看暮王坚决的表情,便又坐下。
「什么事,说吧。」
「臣想向陛下讨一个人做为此次胜仗的奖赏。」
「哪一个人?」
暮王微抬起头,双目炯然地说道:「俪族王子——楚咏。」
皇帝面露诧异地问:「你要这个人做什么?」
暮王笑了笑,并不回答,只说道:「请父皇成全。」
十五世皇想了想,「喔」地一笑。「这位王子长得赏心悦目吗?」
「对儿臣来说,是的。」
「败战的俘虏,很棘手的,如果是美女,那就更危险了,因为你会不忍心下手伤害他。难道你不怕半夜睡觉睡到一半,脑袋瓜子被人砍了吗?」
暮王再一拱手说道:「儿臣愿意冒这个险。」
「……呵呵,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父皇的确也欠你一个犒赏,人就赐给你无妨,我便把他的生杀大权赠给你。有机会让他到朕面前露个脸,朕想看看到底是怎样如花美貌的璧人,可令从来不像朕开口讨赏的你,开了这次的金口。」
对父亲的揶揄、对众人的反应……有错愕、有吃惊、有看好戏的,暮王一个也没放在眼中,毫不在乎。
他得到了最想意的东西,这样就够了。
「儿臣叩谢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相信今天过后,整个天禁城都会传遍这朝堂上的最新小道八卦——
天隼皇朝的风流宠儿有了新欢——某个被暮王灭绝的边疆蛮族的族长之子!
自己真是太散漫了,为什么一点都没有发现到情况不对劲呢?楚咏呆坐在暮王府的书房内,等待着书房主人返家。
「咏,管家说你找我,有事吗?」
失魂落魄的脸,刹那间一亮,楚咏起身冲到暮王面前。「不好了!不见了,大家不知道去哪里了!」
「冷静点,你说谁不见了?」
「锦光和其他特使团的人!」楚咏绞着手,踱起方步,急急地说:「我回到迎宾客栈去找他们,却不见他们的人影。客栈的人只说他们被带走了,其他什么都说不知道。」
暮王挑起眉。「你擅自离开王府?我不是说不可以吗?」
嘟起嘴。「你说不可以,就不可以吗?我又不是你的禁脔。况且,这半个月我一直待在王府当中,即使你派人带信去给他们,我想他们见不到我,照样会很担心,所以我才想去露个脸……」
楚咏满面愁容地问道:「帮我个忙,查出他们的下落好吗?连行囊也没留下,到底是被谁带到什么地方去?为什么没留个讯儿给我?」
「……本来我是想等他们被送回梨诸岛时,再告诉你这件事的。看样子,说出来的时机已经到了。」
暮王以冷静而平淡的口吻说道:「把他们带走的人就是我。特使团的成员全不被关在萼城大牢中。」
头一句话也就算了,楚咏听到第二句却傻了眼。「大……牢?我的伙伴们做了什么,你要把他们关起来!」
「他们什么也没做,做的是我。我的手下……」暮王凝视着他激动的表情,一字字地说:「在你率特使团离开梨诸岛之后,当天夜晚,我的手下便率百辆战船对俪族人发动奇袭。双方交战了大约一个月左右,俪族族长楚尹便签下了降书,梨诸岛纳入我天朝版图,由我继任岛主。」
震惊地后退两步,楚咏忽然发现暮王好陌生、好遥远,陌生得像是他从没真正地认识过他。
「不……这不可能!为什么?我们讨论过的,你没有理由要攻击梨诸岛,你说过的,我们岛上根本没有你要的东西!」
如果暮王真的毁灭了他的故乡,那么往后楚咏该怎么面对暮王?
这时多天来,他以为自己闭任何人都接近暮王。
清晨,他们在同一张床上清醒,以亲吻彼此的脸颊展开一日。
用过早餐后,楚咏会陪暮王在书房处理公事。他批卷,楚咏帮他捺印。
结束公事之后,他们会在院子的池心竞泳,到宽广的御森林狩猎,或是什么地方也不去地在凉亭中下下棋、比比剑。
到了日暮,关起房门来……楚咏从没对另一个人有过这般强烈的情感,从他们初次见面起,他的脑海中便经常有暮王的身影。我好奇他的身分,等揭穿了他的身分,他开始好奇他的心思,无时不刻总是想解开关于暮王的「谜」。
日日夜夜,他们疯狂交欢、要了彼此那么多次,多到楚咏以为自己被暮王改造了,新生的自己,想必体内有一半是留着暮王的体液。
假如你的体内有一半这个人的体液,你不是应该、至少能了解一半这个人的思考、这个人的喜怒哀乐、这个人的爱恨怨憎吗?
好喜欢你、好爱你……
楚咏以为唇舌交迭的每一次,男人的心中都和自己一样,想着同样的这两件事,现在,他怀疑自己想得太美了。
爱一个人,不是不忍令他伤心吗?喜欢一个人,不是会尽量避免让他难过吗?楚咏愿为暮王而撒谎,只要那能令他不伤心难过。
可是暮王方才毫不犹豫地往他的心口踩了过去,重重的、狠狠的,一点儿也不像有丁点儿在乎他的模样,也没为他考虑过该怎样减轻他的痛苦,甚至还落井下石般地用真实的话语刺他、伤他。